18:不好忽悠的孛鲁

    18:不好忽悠的孛鲁

    翌日。

    吃过早饭,赵竑在一众亲卫,张从威带过来的三百虎冲骑士的护送下,离开驻地,北上淄博去见孛鲁。

    王元春,潘雄,潘阳等人知道此行风险不小,任何可能性都存在,但也知道劝不住,齐齐站在帐外目送一行人远去了,又聚在一处交谈了一会,便按照老大的叮嘱,开始忙和各自的任务去了。

    一路走到现在,每逢陷况,赵竑都能凭借机智和谋略化险为夷;这一点大伙都已习以为常,只需做好自己的本份事,静待主公安然归来的消息便是。

    “哒哒哒……”

    赵竑一行人纵马而行,离开驻地二三里后,便有一彪蒙古骑兵悄悄跟了上来;这股骑兵一直游曳在附近,密切监视着他们。

    其实从赵竑北上青州,再南下沂南,一直有蒙古人的骑兵暗中跟踪,随时掌握他的动态。

    接着,每行个十来里,就有一彪蒙古骑兵从附近驰出,尾随其后。

    赵竑也不在意,遇到风景绝佳之处,便减速缓行,赏风观景,和随从指指点点,谈笑风生,一副轻松自在,胸有成竹的样子。

    随着行程深入,跟上来的蒙古铁骑渐渐汇集至四五千之众,他们都神情警惕,亮着锃亮弯刀,虽是一路押送赵竑,看起来却倒像是在护送。

    沿途遇到关卡,不需赵竑派人上前说明,对方见到后面的阵势便主动让开道。

    八日后,赵竑一行人便抵达了淄博。

    来到城墙下,守军撤了哨卡,身后数十骑蒙古兵纵马上前,驰入城中;赵竑便带着人安心在城外等候。

    身后的几千蒙古骑兵,既不上前,也不撤退,依然虎视眈眈的围堵着众人的退路。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彪手持弯刀的蒙古人在一名汉人译官的带领下快步涌出城;临近十几步之遥,那译官一指赵竑,喝道:“孛鲁国王有令,鲁南公赵竑公然违背军令,擅自行动,立刻绑了他,押进去治罪!

    其余随从速速离开,否则格杀勿论!”

    众人大惊,随从唰唰唰的拔出兵器,众亲卫迅速把赵竑围在中间。

    那译官喝道:“找死,你们竟敢违抗孛鲁国王的命令!”

    赵竑脸色一变,急喝道:“闪开,都闪开!”

    “主公!”

    “听我的命令,后撤到城外五里山坡下,静侯我的消息!”

    “主公……”

    “这是命令,执行,快!”

    众随从迟疑一会,撤了围,边行边回头望的撤离了。

    赵竑大声喝道:“我乃大汗亲封的鲁南公,你们不能这般对我!”

    那译官冷笑道:“我家主人可是国王呢,你鲁南公算什么,快快下马受绑!”

    赵竑知道硬抗不过,只得乖乖下马,几个蒙古士兵立刻围上来,夺了他手中哨棒;粗手粗脚的把他五花大绑了,押送着进了城。

    来到孛鲁暂住的府邸前,只见护卫林立,每人手中一柄弯刀,气势骇人。

    在一片刀光中,堂堂鲁南公被狼狈的押进大厅。

    只见大厅里,孛鲁正一脸愤怒的端坐在主位上,下首左右坐着七位蒙古部将,皆虎视眈眈的盯着赵竑。

    两名押送的蒙古士兵突然奋力一推,赵竑猝不及防,一个猛烈的趔趄,差点摔倒。

    “他妈的,想给老子来下马威也没必要这样搞吧”立足后,赵竑暗骂,随即一昂首,愤怒喝道:“无礼!大胆!我乃大汗封赐的鲁南公,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那译官连忙把他的话翻译了一遍。

    大厅里顿时哄笑一片。

    很显然,孛鲁和这些蒙古高级将领压根就没把他这个鲁南公当回事。

    赵竑冷眼瞧着众人笑完了,瞪着孛鲁,大声叫屈道:“孛鲁国王,我乃有功之人,理应受赏,却以戴罪之姿受辱,我不服,不服!”

    在译官的翻译下,二人开始正式交锋起来。

    只见孛鲁猛一拍案几,指着他厉声喝道:“本国王奉大汗之令,南下平定河北山东反蒙势力,你没有我的军令,擅自行动,收编人马,扩充地盘!

    你还不知罪!”

    赵竑大声争辩道:“我从费县出发前和从青州撤军时,曾两次写信与你,通报情况,岂能叫违抗军令!”

    孛鲁喝道:“没有我的指示,你自作主张,就是违抗军令!”

    “我蒙古大军之所以纵横天下,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靠铁一般的纪律;大汗授我一切处事自便之权,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砍了你!”

    难道是我太过自信了。

    赵竑盯着对方,只见这孛鲁满脸怒色,尤其是一双眼睛掩饰不住内心的愤怒,看起来也不像是在故作姿态,吓唬自己的。

    隔了一会儿,赵竑语气放缓了些,道:“纵使我有违抗军令之嫌,但足以将功补过!”

    “你有何功,说来听听!”

    赵竑傲然道:“其一,我不费一兵一卒,降服李全部人马,为大蒙古国又添一只庞大兵力;其二,我主动让出青州地盘,让张大帅进驻,避免了双方继续交战,损兵折将!

    其三,断绝李全部和完颜真熙的联系,并派兵阻止完颜真熙部南蹿;其四:我在宋境北面布兵,防止宋军北上;其五:………”

    “够了,够了!”

    孛鲁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喝道:“你说的这些,我自能办到,何须你来插着一杠子,坏我大计!”

    一个在杀伐抢掠文化背景下成长起来的蒙古大员,许多汉语词眼自是说不出来的,自始至终都是那译官润色过了的。

    赵竑总算搞明白了,孛鲁如此愤怒,敢情是怪自己抢了他的风头!

    只见他大声道:“国王,当时沂州城形势危急,我为解沂州之围,只得先行动,况且还提前写过信给你!

    但你自始至终都没回信,你若回信,我自然会终止行动!”

    “我不回信,就是不同意!”孛鲁怒道。

    “错,在我们汉人看来,不反对就是同意!”

    “是这样么!”孛鲁询问那译官。

    那译官迟疑了一会,回道:“国王,这个得看具体情况,就这回情况来说……”

    “不要搞那么复杂!”

    赵竑打断了他的话,道:“事实上,当时只要国王说不行,我就没有后续行动,说句不好听的话,国王是有意引诱我违抗军令,好在今日用马后炮轰我!

    我为国王平定山东立下大功,却遭此不公正对待,我不服!

    大汗,我要见大汗,我要向大汗鸣冤!”

    孛鲁指着他厉声道:“你休得胡言乱语,也休想诓骗我!你此举只是想趁机扩充自己的地盘和人马,是也不是!”

    赵竑大声争辩道:“国王此言差矣,我乃大蒙古国的鲁南公,我的人马和地盘就是大蒙古国的人马和底盘;大汗早有令,谁打下的地盘就归谁所有,是李全强行归附于我,我能处置得如此得当,居然还有错了!”

    冤啦!

    大汗令我半年觐见一次,如今期限将至,我要去见大汗;若大汗也认为我有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生是大汗的人,死是大汗的鬼!”

    “来人,他如此胡搅蛮缠,实在聒耳;把他押下去,待我与部将商议后,就砍了他的头!”

    “冤啦!我不服,冤啦……”

    “哈哈,哈哈哈……”

    待赵竑被押下去后,大厅里顿时又是哄笑一片。

    笑毕,孛鲁颌首道:“嗯,这个宋室的济王最近采取的这些行动,又在我等面前临危不乱,吓不住,确实有几分能耐;严实没看错人,耶律先生没看错人,大汗更没看错人。”

    一位部将却担心的道:“国王,此子不简单,有野心,日后会不会成为祸患呢!”

    孛鲁却自信的笑道:“当今天下,没有任何人,任何势力能摆脱大汗的掌控,赵竑自然也不行!

    这是大汗给他安排的宿命,他只能服从,否则将会付出惨痛代价!”

    “国王,那他现在非寻常所得的人马和底盘,又该如何处置!”

    孛鲁道:“他这回动静闹得极大,远在征夏前线的大汗也知道了,就让大汗亲自来处置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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