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大战前夜

    43:大战前夜

    赵竑大军在宿迁县(今新沂市南部,不是现在的宿迁市,地域名称会随着历史变迁的)城外野宿一整日;到了夜间,全军南下疾行,进入宋境。

    第二天一早,便抵达淮阴县城外二十里处,遇到宋军第一道驻防哨卡;此时,四万五千大军只跟过来不到三万五千人,前军七千人左右,中军一万七千左右,后军近一万人。

    龙飞军绝大部分都到了,掉队的主要是狼突军;可见正规训练和非正规训练的士兵素质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兵贵神速,不可能半途等的;赵竑一声令下,沿路拔取驻防,直接横推过去。

    第一道哨卡,第二道哨卡,第三道哨卡……一连拔了三道哨卡,大军便抵达淮阴县城外。

    半个时辰前得到这一惊天消息的淮阴宋军已关闭城门,正在惊慌失措的布防。

    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并非指敌方完全不知情,如此庞大的军事行动怎么可能呢,更多的是指进攻策略和方法。

    没有碰到半路阻击的宋军,已经是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赵竑立刻进行分兵,自己亲率两万五千人团团围住淮阴县城。

    张至仁率剩余一万人继续南下,扑向楚州;在楚州(今江苏淮安)城和淮阴县中间的一处山坳,设下埋伏,围点打援。

    两部人马就位,天又已经黑了。

    赵竑命每名士兵点燃两只火把,插在地上,如此看起来便有五万余只火把,但见火光点点,宛如漫天星辰,声势骇人。

    后面掉队的一万人陆陆续续赶来,直接赶往张至仁处。

    另外,迟了半日接到命令的潘阳,也率领三千虎奔军赶来,绕过淮阴县城西面,朝事先指定的阻击淮西宋军援军的地点奔去。

    赵竑吩咐其设好埋伏后,派人乔装打扮深入淮西,一旦有宋军动静,即赶回来报信,再增加打援兵力。

    基于四千蒙古骑兵已经调动,六县合计的一万二千人马就驻守县城了。

    如此,根据李全那封信的内容,赵竑临时大改过的军事部署便完成。

    中军大营里。

    “各位,楚州作为淮东重镇,淮东制置使常驻地,拥有十五万兵马,其中忠义军十二万,李全夫妇带走七万,还剩八万!

    淮阴县和涟水互为犄角,各驻军一万五,楚州城只有五万守军,三万是忠义军!

    这些忠义军与李全不合,但跟我这个赵室正统没有仇隙。

    李全这次主动出兵六万;依他之计,当兵不血刃拿下海州;他不会在涟水耗时间,同样采取一面攻城,一面从东北两面围攻楚州城。”

    说完,指头重重点了点地图,目光凌厉的扫视众人,果断的道:“所以,此战的关键就两点,一是围点打援,消耗宋军兵力;二是策反城中忠义军!”

    “主公布置甚妥,但经过这一系列变*,咱们的粮只够吃六天了,如果六天拿不下楚州城,该如何是好!”一名将领忧心忡忡的问。

    赵竑道:“海州屯有十万石军粮,我马上写封信给李全,让其拿下城池后,迅速派人送五万石粮过来!

    淮阴也有十五万石屯粮,攻下淮阴,军粮之忧自解!

    咱们这就叫以战养战!”

    大帐里沉默一会儿,又一名将领担心的道:“主公设想的没问题,但此战成败关键系于李全部的配合,不知主公为何突然就如此信任他了……”

    “胡说!我一向信任他,信任全军每一位将士!”

    赵竑虎着脸喝道,笑了笑,又道:“个中缘由,战后诸位自能知晓,目前不方便透露。”

    众人面面相觑后,有人微微点头。

    主公虽一向思维跳脱,行事另辟蹊径,但绝不敢拿这等军事大事开玩笑的。

    潘雄又问道:“主公刚才说李全部从东北两面堵住楚州城,咱们是在西面,那南面为何不堵?”

    “问得好!”

    赵竑解释道:“此次出兵不在于杀多少宋军,而是城中钱财和粮食;留下一面,就是方便他们顶不住时能从南面逃走;咱们也不会长久占据楚州城。

    只要进驻楚州城一日,目的就达到了!

    传令下去,哨兵严加巡逻,防备宋军出城偷袭;其余人马饱睡一宿,明日一早正式攻城!”

    “是!”众人轰然应道。

    待众人离开后,赵竑立刻写了一封信,让人快马带去给李全;然后起身负手,围着案几上的地图踱步。

    一旦楚州支撑不住,必有宋军支援;除了淮西,淮东最大威胁来自扬州的精锐之师。据了解,扬州知州乃先前老知州,淮东安抚使崔与之的学生,与现任淮东制置使刘琸对不上眼,很可能坐视对方丢人现眼。

    当年,崔与之成为淮东路军政长官后,数年间,淮东军声威大振。

    当时还只是统制的史弥远亲信刘琸,率部渡江攻泗州,全军覆没;崔与之悲叹,“以万人之命,坏于一夫之手!”。金兵趁势入境,史弥远惊慌失措,三次下令崔与之与金和议。

    崔与之据理力争,积极备战,遣精锐扼要冲之地。金兵无功而返,淮东局势又趋稳定。

    因屡屡忤逆史弥远之意,其被调离时,扬州军民遮道垂泪,不忍其离去。

    另外淮阴守将姚翀乃刘琸亲外甥,其铁定会发兵营救,所以才把打援的重任交给张至仁和彭义斌遗部两名战争经验丰富的将领。

    “潘阳那路势单力薄点,但淮西军一时半刻不会那么快起动的。”

    “刘琸和姚翀皆非知兵之人,能爬到今日之位,全靠朝中有人,不足为惧;但纵观自己一方,能独挡一面的将领还是太少了,希望此次历练之后,能发现几名希望之星,能有几人迅速成长起来;毕竟战争历来就是良将成长的最佳舞台!”

    “此战到如今这程度,可谓一波三折,与最初的谋划已相去甚远;一场战争真是一项复杂烧脑的系统性工程,非一般人玩得了的。

    旁人只知道看两军交战时的紧张刺激,谁胜谁负,却无法想象背后的统帅要为此耗死掉多少脑细胞。”赵竑忍不住感叹道。

    明日将是自己真正军事生涯的开始,赵竑既兴奋又紧张。

    他一会儿反复审视兵力部署,有无漏洞;一会儿推演接下来的战局演化,以及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不时还拿出杜寒冰和李全的两封信,反复比较着看,心中又涌起了另外一个隐忧。

    这一夜,他注定无法入眠。

    大战来临还能安然入睡,此等境界,他目前还远远达不到。

    “报,主公,营地外有一老农执意求见,说有要事禀报!”脑子正高速运转着,一名亲卫在帐外禀报。

    “哦,快快请进!”赵竑回过神,微微一怔,连忙收起书信,吩咐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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