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好想回仙界

    陆清柚对他微微一笑,收回目光,却偷偷咽了下口水。

    在她看来,那“热切”的眼神好像在说:“你给我等着!”

    不至于吧,魏师兄他可是未来仙门正道君子之表率,上阳宗第一剑,应该不至于跟她一样睚眦必报,何况还是他蛮不讲理先动的手。

    但是,这倒也说不准,陆清柚内心七上八下的。她是图一时之快,万一是因为这,让他在众多弟子和逍遥真人面前丢了面子,所以才恼羞成怒,怀恨在心,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好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似的,她听见有弟子窃窃私语道,“想不到陆师姐剑术在魏师兄之上,陆师姐真厉害呀……”

    “是啊,还是头一回见魏师兄如此。”

    天子骄子一夕败落,尊严还被践踏,心理落差太大,于是想伺机报复回来,还不忘用眼神威胁她!陆清柚一想到这,身体不自觉轻微颤了颤,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越分析就越觉得自己分析的太有道理了,同时心里咯噔了下,草率了……报复一时爽,下一次这法子估计就没用了,她打不过他呀!对上他,她也只有被殴打的份!

    那她该怎么办才好?陆清柚咬唇,蹙着眉头,惴惴难安,心思也不在比练场上。

    “下一组,萧易对余华。”

    “是。”二人异口同声道。

    魏俞雪只看了陆清柚一眼,一双淡漠的眼眸转而对着这一组比斗的二人。他认为自己不足的地方还有很多,教众弟子学问的温师叔曾对他们说,要善于通过别人审视自己。

    好的也好,坏的也罢。修炼之人当则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方能完善自身,让自己更强大。

    于他而言,有弱点是件极为不该的事,他很庆幸陆清柚能发现自己的弱点。

    陆师妹应该能明白他的心意吧。

    他对陆清柚感激,他了解她的拳拳之心,他日后一定会多找她切磋!一定不会再让她有这样偷袭的机会!

    在上阳宗,修仙者共有一千五百人之多,百年一选,以天资定外内,其中外门弟子九百左右,内门弟子六百左右,进了内门被师父选做亲传弟子不过寥寥数人。

    上阳宗向来提倡有教无类、因材施教,故内外弟子各有适宜的老师教授七学,直至弟子学完修炼基础课程。

    三年前正是一次大选,新入弟子二百,有八十人在内门,一百二十人在外门。

    日中时,所有内门弟子已经比试完毕。

    逍遥真人周烨着一身灰袍,立于筹远台之上,手负于身后,他身形高大,年纪看着约莫三十四五,很是年轻,声线清冷而沉厚,朗声对一众弟子严肃道:“今日早课剑法对练到此为止,望各位弟子好自为之,勤加练习。”

    众弟子齐齐拱手恭敬道:“是。”

    人群散去时,沈嫱担心道:“师妹,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有吗?”

    萧易抱着剑,凑近她啧道:“太明显了。”

    陆清柚心事重重回了洞府,舒宴已经走了,桌上留有一封字条。

    她拿起,看上面写了什么。

    舒宴字体隽逸,令人赏心悦目,利落写道:师姐,我回莲华洞府了,你且好好养伤,记得敷药。

    师弟人真好。陆清柚看完后不由得心一暖,似乎能想到舒宴写这些话时认真的神情。她嘴角含笑、眉眼弯弯看了一遍又一遍,字条上的墨香阵阵,盈入鼻息。

    等等!

    舒师弟哪儿来的笔墨纸砚?!

    舒师弟是不是去过她书房了?!

    陆清柚笑容一顿,脸上瞬间浮起两团红晕,耳朵也红透了,身上一顿燥热。

    书房里的那些东西小师弟他肯定看见了……她欲哭无泪。

    今日她为什么这么倒霉啊?!先是跟魏俞雪结怨,又被舒宴看到她的窘态和隐秘,她仰天长叹,眼泪横流,她好想回仙界……

    莲华府。

    云涯与舒宴一大一小、一蓝一红闭眼盘坐在蒲团上,手抱太极。

    “……静心沉气,凝神于太虚……”

    师徒二人打坐良久,周身灵气浓郁。

    待到舒宴睁眼时,已然发觉自己的身体有所改变,变得轻盈许多。

    云涯激动道:“好小子!这么快就到凤初境初期了!”

    “不过跟你师父我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的……”

    云涯在他耳边喋喋不休,舒宴听他吹嘘自己过去的辉煌成就,不免有些心情烦躁,世上怎会有如此聒噪之人,终于忍不住回应他一句,淡淡说道:“我日后只会比师父更优秀。”

    云涯听了哈哈大笑,“有志气!”

    “不过事儿要慢慢来,路要一步步走,先超过你师兄师姐们,再来说超过为师罢……”云涯说着,笑呵呵地走出门,清朗的笑声未散,人却已遁形消失不见了。

    在修仙这条路上,有人终其一生也不得法,仅止步于琴心,更有甚者不过凤初。能不能修仙看的是血肉之躯能不能容纳天地灵气,并化为自己的气,这谓之资质。

    舒宴几日便突破了一小境界,可谓天赋异禀,未来若是得道,超过他去也未尝不可。

    他的一番话不过是激励他罢了。

    舒宴喜欢手握力量的感觉,强者才配有说话的资格。

    在舒家那种炼狱一般的地方,尽管他事事都做到最好,并未做错什么,却依旧不能令人满意,还是让所有人都恨不得他死。

    所以,他就只好把他们都杀了,谁让他们那日对他母亲那般不敬……真是该死。

    他忆起一日他刚从舒家出来,往自己家走去,一瘸一拐地进了一条胡同里。又被主母罚了,寒冬腊月里,主母无故令他赤足跪在祖宗祠堂外。

    这是何等的蛮横残忍,然而那坐在软轿子里的妇人却如同赏赐一般说道:“外子本不配近我宗祠,不过既挂着舒姓,就在宗祠外跪着吧。”

    他不过八岁,既无力反抗,也没资格反抗,顺从着被壮硕的奴仆压在泛着寒气的地面上,奴仆哼笑道:“请小公子好生思过,也不枉夫人的一片教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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