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梦魇
港口向来都是贸易的好地方，这里的热闹繁华，与归凤集的冷清相比，那是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区别啊。
最开心的自然是古娜了，她缠着月伶，在这里逛了一整天，买了不少稀奇的小玩意。当然少不了她最爱吃的面包了，这里也没有她失望，汇集了帝国大陆很多地方不同种类的面包。
逛到了晚上，古娜还不想回旅店，直到月伶同意了明天可以继续在这里逗留半天，古娜才笑着跟月伶回去。
只有幻一，自从在巷子发生了那一幕，他一直都在思索着为什么自己的右手会突然失控，那一刻仿佛是被别人操控了一样。他回想着这最近发生的奇怪的事情呢，也就只有当他碰到那颗水晶蛇牙，和碰到那个胖子的时候，心中或者身体有了一些奇怪的反应。难道是因为这两件事情？他忽然间，很想把那个胖子找回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天夜里，幻一又做了那个噩梦。还是那个巨大无比的流光溢彩的深渊，还是那只巨大的金色眼睛，依旧在紧紧盯着他，深渊里依旧伸出一只巨大的怪手，一把将他拖了进去。但是这次，他并没在在这里惊醒，他一直在无声的深渊中坠落，一片寂静和黑暗之后，他发现自己跪在地上，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在他的梦里，这是一片悲伤凄凉的大地，天空的尽头是一片暗红，不知道那是曙光还是暮光。一阵冷风迎面吹来，空气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尸体，他能感觉到自己内心中，是与这片大地一样的悲凉，他也能感受到自己脸颊上有一丝的冰凉，他想抬头怒吼，可是依旧是一片无声的寂静。这时，天空忽然又暗了下来，天幕中出现了一双巨大的眼睛，就是那双金色的眼睛，黑色的瞳孔中，发着炽热的红色光芒，死死地盯着他，透露出一股哀怨和愤怒，充满了敌意。
幻一被那双眼睛透露出强大的气魄惊醒了过来，他望望窗户外面，只有路灯的霓虹慵懒地望着天空，染出一片颜色。
他已再无睡意，起身坐在了床边开始休息凝息。但他尝试了几次，却发现自己根本很难平静下来，脑海中一直出现着梦中的那副景象，悲凉的大地，遍野的尸体，血腥的空气和红色天空，如此陌生却又似曾相识。还有那双气势迫人的金色的眼睛，让幻一感到非常的恐惧和不安。
他强迫自己静了下来，这个梦魇已经困扰了他许多年，但一直以来，反复都是相同的梦，只有今天，他穿过了那流光溢彩的深渊，第一次看到了不同场景，就像一个故事，开启了新的篇章一样。原本他认为那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噩梦，是自己心中某一个的执念造成的，但是今天的梦，却让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更像是一个暗示，是从他内心最深处发出的暗示，尽管他也不清楚这个梦到底是在暗示什么，但是生性警觉的他，不得不将梦境的变化和在自己身体上发生的奇怪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他想象着无数种可能，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三人在街上又转悠了半天，实际上也就是月伶和幻一陪着古娜去满足她对各种新鲜事物的好奇心，她没有像其他小孩一样有一个缤纷多彩的童年，命运将她的童年紧紧地桎梏在了科学部的实验室和荒山中的乌托邦。现在她就像一只被关了很久的小野猫，终于来到了大城市，开始放肆和自由地猎奇，认识这个世界。幸运地是，他遇到了幻一，遇到了月伶，都是愿意照顾她，陪着她的人。
从长箭之岛最东端的观山港，要到实验城，坐火车是最好的选择，现在幻一和古娜的身份问题已经解决了，通关也不会存在什么问题。
没有直接开往总部区的火车，月伶只能带着幻一和古娜坐上了开往东七区基地的火车，再从那里转另外的火车到总部区，再想办法到实验城。
火车在帝国大陆上疾驰，东五区和东七区相邻，在地形上共属于一块大平原。沿途能看到一些已经被遗弃的城市和工厂，那里也曾经是一片繁荣。可是贪婪和无知的人类，却将曾经的美好亲手葬送了。
火车上，月伶为了不让人打扰，特意包下了一个四人的车厢。
又是一个夜晚的降临，大家都已经睡下了，幻一靠在床上，想着今晚会不会又做梦，如果这个梦是一个暗示，那在这个梦里一定有能引起他注意的线索。想着想着，也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梦魇的恶魔没有让他失望，那熟悉的深渊如约而至，他再一次坠落，穿过黑暗，他又站在那个满是尸体的战场。只是这次他试图冷静下来，他想知道这悲凉的感觉从何而来，这血腥的战场又代表着什么。就在他冷静下来的时候，梦境中的画面忽然静止了下来，就连那阵吹过脸庞的风也停了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轻，径直向天空飘了起来。不，他向下看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体还在地面，静止地跪在那里！他先是一惊，不过一想这是在梦里，那也就不足以为奇了。
他从能高空俯瞰下去，更能清楚的知道，这里曾经发生的战争是如何惨烈。他顺着战场的方向望去，远处有似乎有光芒闪烁。他正向仔细再看清楚，天空又忽然暗了下来，他知道那双眼睛又会出现。他眼睛微微眯起，凝视着天空。那双金色的眼睛在远处的天空出现，那眼神中的气场依旧如此强大，好在幻一对此，已经有心里准备，他和那双眼睛直直地对视着，尽管他的内心中依旧有恐慌，但他并不退缩，这次，他发现这双眼睛中，除了哀怨与悲凉，还有一丝杀意。
说到悲凉，他忽然发现，他现在的内心毫无之前的那种悲伤和愤怒。他壮起了胆子，对着那双眼睛怒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梦里！”
然而，他发出的声音似乎在嘴边就被湮灭了一样，四周依旧是一片寂籁，对此他有些无奈，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弄清这个梦境的决心，他慢慢抬起自己的右手，缓缓伸出食指，指向了那双眼睛。又无声地慢慢地动了自己的嘴唇，“你是谁？”
自始至终，他和那双眼睛的目光就没有错开过，仿佛谁先撤了，谁就会输掉一样。
四眼对视良久，天空中那双金目，忽然睁大，一股无形的威压能量从那黑瞳中迸射而出，向幻一直逼过来。幻一忽然感到一阵眩晕，然后一股莫名的力量，将他拉回地面，等他在睁眼，又已经回到了地面的身体之中，迎面而来的还是那股带着血腥味的冷风，他心中又是充满了愤怒和悲凉。
他继续凝望着天空的那双金色眼睛，即便是敌人，他也希望能和它产生交流。因为在这个梦里，这双眼睛是他现在唯一能沟通的活物，也是他解开这个梦境之谜的唯一指望。
他跪在地上，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将他紧紧缠绕着，压得他有些穿不过去。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听自己使唤，他甚至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的存在，这种无力和无助的感觉，让幻一紧张和狂躁起来，他倔强地绷紧了每一块肌肉，想控制自己的身体动起来，然而他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如果之前那个深渊让他感到恐惧是因为对深渊背后的无知，那么现在他内心的恐惧，便是对现在这个状况的无力，尽管是在梦里，但是这种恐惧是如此的真实，他大声狂吼，想要宣泄和爆发，四周却依旧那虚无般的寂静。
幻一挣扎着，身体却一丝不能动弹，他望着天上的金色眼睛，它似乎在嘲笑自己的弱小，流出了得意的眼神。
此时，天空中突然梵音响起，“哦嘛哄......呷巴啦啊古噜撒木......”
随着梵音入耳，幻一脑中开始嗡鸣，似乎还掺杂着一个人微弱的声音，他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去抵抗那嗡鸣的声音。
这是整个梦里第一次响起声音，幻一以为是那双金色的眼睛在念动了什么咒语，他再看向那双眼睛，却见它缓缓闭上，慢慢消失在天空的昏暗之中。
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脑袋便狠狠地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漆黑的东七区大平原上，一束光线飞速穿行着，那是火车头射出的灯光。在这辆疾驰的火车中间，有一节车厢里，每个人都是神情麻木，目光恍惚地杵在原地。只有一个包厢里，传出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时间回到昨天下午。
善业跑了一圈，莫名的又回到了巷子前，发现幻一和古娜已经不在了。虽然这次到凡界修行，师尊没有给自己安排什么事情，但是，在这里发现两个小孩子竟然都有着灵界的气息，这件事确实很让她好奇，而且，他能清楚的感知到，这两个小孩子，并不是宿灵，这就更加奇怪了。所以，他便决定沿着两人留下的气息，远远地又跟了上去。反正之前他在凡界也是漫无目的地游荡，现在终于有了目标，他反而来劲了。只是那个男孩子对自己来说，太危险了。
想到这里，他将怀中的金袍翻了一角出来，确定它还在自己的身上，他又傻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嘿嘿，有金袍金凤，应该没问题。嗯，对，还有苦陀。”
说完，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了幻一他们的方向后，便迈开他粗胖的短腿追上去了。
很快，他便重新跟上了幻一三人，跟着他们上了火车。只是这次，他长教训了，再也不敢跟那么近了，只是远远地跟着，依靠自己的感知能力，和他们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到了晚上，他在火车上睡得迷迷糊糊，忽然从隔壁车厢，也就是幻一他们所在的车厢中传来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善业被惊醒了过来，他确定这能量来自幻一，和昨天下午在巷子中幻一想要杀掉自己的时候，所释放出来的能量一样。他想过去看一下怎么回事，但又有一些害怕。左思右想，他还是决定将苦陀叫了过来，陪着自己去看一下。
想着，他立马就施法将整个车厢的人的五感全部封住了，用金袍法衣打开了通往灵界的通道，将苦陀带了过来。
苦陀见善业好端端站在眼前，没好气地训道，“你不是好好的吗，没遇到什么危险，叫我过来干什么？”
“不是的，真的有危险。”
“什么危险？这些人不都在你的法阵中了吗？”苦陀指着周围的人说到。
“不是这里，在那边的车厢，有两个小孩，很奇怪。尤其是那个男孩子，上次差点把我杀了。”
“很奇怪？两个凡界的小孩，能有多奇怪？”苦陀反问道。
“哎，他们，他们身上有灵界的气息。而且，他们不受我的幻瞳术的影响。”
“嗯，宿灵？”善业的回答却是引起了苦陀的注意，他问道。
“就因为不是宿灵，我才说奇怪的嘛。你怎么比我还笨啊？”善业逮着机会反讽了一下苦陀。
苦陀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善业肥肥的脑袋上，继续说到，“最笨就是你，好不好？说吧，叫我过来干什么？”
“刚才，那个男孩身上的灵力爆发了一下，我有点害怕。”
“害怕，你就躲远点啊。”
“不是的，我就是想去看一看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尤其是那个女孩，我能感觉到她的灵力很特别，和我有一种很特别的亲和力。”善业在巷子里见到古娜的时候，认真的感知了古娜的灵力，那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灵力，仿佛与他体内的灵力有着莫名的共鸣。
“哎，咱们还是直接回去禀告师尊吧。你忘记上次我们遇到的那个怪人了吗？要是又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人，那就麻烦了。”苦陀也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师尊既然只吩咐了要保护善业，那他认为离开这些麻烦事是最好的选择。
“哎呀，苦陀，你就陪我去看一看嘛，弄明白了怎么回事，才能回去跟师尊禀报啊。再说，那个男孩对付我绰绰有余，但是我知道他的实力，比你差远了。不然，我早就跑了，也不会把你叫过来啊。”善业激灵一下，拍了拍苦陀的马屁。但是，他没有说谎，他的直觉就是告诉他必须去看一下。
“哎，真是个麻烦的人。走吧，快点。”
善业笑嘻嘻地指了指前面的车厢，将苦陀推在前面，向前走去。
最开心的自然是古娜了，她缠着月伶，在这里逛了一整天，买了不少稀奇的小玩意。当然少不了她最爱吃的面包了，这里也没有她失望，汇集了帝国大陆很多地方不同种类的面包。
逛到了晚上，古娜还不想回旅店，直到月伶同意了明天可以继续在这里逗留半天，古娜才笑着跟月伶回去。
只有幻一，自从在巷子发生了那一幕，他一直都在思索着为什么自己的右手会突然失控，那一刻仿佛是被别人操控了一样。他回想着这最近发生的奇怪的事情呢，也就只有当他碰到那颗水晶蛇牙，和碰到那个胖子的时候，心中或者身体有了一些奇怪的反应。难道是因为这两件事情？他忽然间，很想把那个胖子找回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天夜里，幻一又做了那个噩梦。还是那个巨大无比的流光溢彩的深渊，还是那只巨大的金色眼睛，依旧在紧紧盯着他，深渊里依旧伸出一只巨大的怪手，一把将他拖了进去。但是这次，他并没在在这里惊醒，他一直在无声的深渊中坠落，一片寂静和黑暗之后，他发现自己跪在地上，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在他的梦里，这是一片悲伤凄凉的大地，天空的尽头是一片暗红，不知道那是曙光还是暮光。一阵冷风迎面吹来，空气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尸体，他能感觉到自己内心中，是与这片大地一样的悲凉，他也能感受到自己脸颊上有一丝的冰凉，他想抬头怒吼，可是依旧是一片无声的寂静。这时，天空忽然又暗了下来，天幕中出现了一双巨大的眼睛，就是那双金色的眼睛，黑色的瞳孔中，发着炽热的红色光芒，死死地盯着他，透露出一股哀怨和愤怒，充满了敌意。
幻一被那双眼睛透露出强大的气魄惊醒了过来，他望望窗户外面，只有路灯的霓虹慵懒地望着天空，染出一片颜色。
他已再无睡意，起身坐在了床边开始休息凝息。但他尝试了几次，却发现自己根本很难平静下来，脑海中一直出现着梦中的那副景象，悲凉的大地，遍野的尸体，血腥的空气和红色天空，如此陌生却又似曾相识。还有那双气势迫人的金色的眼睛，让幻一感到非常的恐惧和不安。
他强迫自己静了下来，这个梦魇已经困扰了他许多年，但一直以来，反复都是相同的梦，只有今天，他穿过了那流光溢彩的深渊，第一次看到了不同场景，就像一个故事，开启了新的篇章一样。原本他认为那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噩梦，是自己心中某一个的执念造成的，但是今天的梦，却让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更像是一个暗示，是从他内心最深处发出的暗示，尽管他也不清楚这个梦到底是在暗示什么，但是生性警觉的他，不得不将梦境的变化和在自己身体上发生的奇怪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他想象着无数种可能，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三人在街上又转悠了半天，实际上也就是月伶和幻一陪着古娜去满足她对各种新鲜事物的好奇心，她没有像其他小孩一样有一个缤纷多彩的童年，命运将她的童年紧紧地桎梏在了科学部的实验室和荒山中的乌托邦。现在她就像一只被关了很久的小野猫，终于来到了大城市，开始放肆和自由地猎奇，认识这个世界。幸运地是，他遇到了幻一，遇到了月伶，都是愿意照顾她，陪着她的人。
从长箭之岛最东端的观山港，要到实验城，坐火车是最好的选择，现在幻一和古娜的身份问题已经解决了，通关也不会存在什么问题。
没有直接开往总部区的火车，月伶只能带着幻一和古娜坐上了开往东七区基地的火车，再从那里转另外的火车到总部区，再想办法到实验城。
火车在帝国大陆上疾驰，东五区和东七区相邻，在地形上共属于一块大平原。沿途能看到一些已经被遗弃的城市和工厂，那里也曾经是一片繁荣。可是贪婪和无知的人类，却将曾经的美好亲手葬送了。
火车上，月伶为了不让人打扰，特意包下了一个四人的车厢。
又是一个夜晚的降临，大家都已经睡下了，幻一靠在床上，想着今晚会不会又做梦，如果这个梦是一个暗示，那在这个梦里一定有能引起他注意的线索。想着想着，也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梦魇的恶魔没有让他失望，那熟悉的深渊如约而至，他再一次坠落，穿过黑暗，他又站在那个满是尸体的战场。只是这次他试图冷静下来，他想知道这悲凉的感觉从何而来，这血腥的战场又代表着什么。就在他冷静下来的时候，梦境中的画面忽然静止了下来，就连那阵吹过脸庞的风也停了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轻，径直向天空飘了起来。不，他向下看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体还在地面，静止地跪在那里！他先是一惊，不过一想这是在梦里，那也就不足以为奇了。
他从能高空俯瞰下去，更能清楚的知道，这里曾经发生的战争是如何惨烈。他顺着战场的方向望去，远处有似乎有光芒闪烁。他正向仔细再看清楚，天空又忽然暗了下来，他知道那双眼睛又会出现。他眼睛微微眯起，凝视着天空。那双金色的眼睛在远处的天空出现，那眼神中的气场依旧如此强大，好在幻一对此，已经有心里准备，他和那双眼睛直直地对视着，尽管他的内心中依旧有恐慌，但他并不退缩，这次，他发现这双眼睛中，除了哀怨与悲凉，还有一丝杀意。
说到悲凉，他忽然发现，他现在的内心毫无之前的那种悲伤和愤怒。他壮起了胆子，对着那双眼睛怒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梦里！”
然而，他发出的声音似乎在嘴边就被湮灭了一样，四周依旧是一片寂籁，对此他有些无奈，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弄清这个梦境的决心，他慢慢抬起自己的右手，缓缓伸出食指，指向了那双眼睛。又无声地慢慢地动了自己的嘴唇，“你是谁？”
自始至终，他和那双眼睛的目光就没有错开过，仿佛谁先撤了，谁就会输掉一样。
四眼对视良久，天空中那双金目，忽然睁大，一股无形的威压能量从那黑瞳中迸射而出，向幻一直逼过来。幻一忽然感到一阵眩晕，然后一股莫名的力量，将他拉回地面，等他在睁眼，又已经回到了地面的身体之中，迎面而来的还是那股带着血腥味的冷风，他心中又是充满了愤怒和悲凉。
他继续凝望着天空的那双金色眼睛，即便是敌人，他也希望能和它产生交流。因为在这个梦里，这双眼睛是他现在唯一能沟通的活物，也是他解开这个梦境之谜的唯一指望。
他跪在地上，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将他紧紧缠绕着，压得他有些穿不过去。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听自己使唤，他甚至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的存在，这种无力和无助的感觉，让幻一紧张和狂躁起来，他倔强地绷紧了每一块肌肉，想控制自己的身体动起来，然而他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如果之前那个深渊让他感到恐惧是因为对深渊背后的无知，那么现在他内心的恐惧，便是对现在这个状况的无力，尽管是在梦里，但是这种恐惧是如此的真实，他大声狂吼，想要宣泄和爆发，四周却依旧那虚无般的寂静。
幻一挣扎着，身体却一丝不能动弹，他望着天上的金色眼睛，它似乎在嘲笑自己的弱小，流出了得意的眼神。
此时，天空中突然梵音响起，“哦嘛哄......呷巴啦啊古噜撒木......”
随着梵音入耳，幻一脑中开始嗡鸣，似乎还掺杂着一个人微弱的声音，他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去抵抗那嗡鸣的声音。
这是整个梦里第一次响起声音，幻一以为是那双金色的眼睛在念动了什么咒语，他再看向那双眼睛，却见它缓缓闭上，慢慢消失在天空的昏暗之中。
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脑袋便狠狠地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漆黑的东七区大平原上，一束光线飞速穿行着，那是火车头射出的灯光。在这辆疾驰的火车中间，有一节车厢里，每个人都是神情麻木，目光恍惚地杵在原地。只有一个包厢里，传出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时间回到昨天下午。
善业跑了一圈，莫名的又回到了巷子前，发现幻一和古娜已经不在了。虽然这次到凡界修行，师尊没有给自己安排什么事情，但是，在这里发现两个小孩子竟然都有着灵界的气息，这件事确实很让她好奇，而且，他能清楚的感知到，这两个小孩子，并不是宿灵，这就更加奇怪了。所以，他便决定沿着两人留下的气息，远远地又跟了上去。反正之前他在凡界也是漫无目的地游荡，现在终于有了目标，他反而来劲了。只是那个男孩子对自己来说，太危险了。
想到这里，他将怀中的金袍翻了一角出来，确定它还在自己的身上，他又傻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嘿嘿，有金袍金凤，应该没问题。嗯，对，还有苦陀。”
说完，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了幻一他们的方向后，便迈开他粗胖的短腿追上去了。
很快，他便重新跟上了幻一三人，跟着他们上了火车。只是这次，他长教训了，再也不敢跟那么近了，只是远远地跟着，依靠自己的感知能力，和他们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到了晚上，他在火车上睡得迷迷糊糊，忽然从隔壁车厢，也就是幻一他们所在的车厢中传来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善业被惊醒了过来，他确定这能量来自幻一，和昨天下午在巷子中幻一想要杀掉自己的时候，所释放出来的能量一样。他想过去看一下怎么回事，但又有一些害怕。左思右想，他还是决定将苦陀叫了过来，陪着自己去看一下。
想着，他立马就施法将整个车厢的人的五感全部封住了，用金袍法衣打开了通往灵界的通道，将苦陀带了过来。
苦陀见善业好端端站在眼前，没好气地训道，“你不是好好的吗，没遇到什么危险，叫我过来干什么？”
“不是的，真的有危险。”
“什么危险？这些人不都在你的法阵中了吗？”苦陀指着周围的人说到。
“不是这里，在那边的车厢，有两个小孩，很奇怪。尤其是那个男孩子，上次差点把我杀了。”
“很奇怪？两个凡界的小孩，能有多奇怪？”苦陀反问道。
“哎，他们，他们身上有灵界的气息。而且，他们不受我的幻瞳术的影响。”
“嗯，宿灵？”善业的回答却是引起了苦陀的注意，他问道。
“就因为不是宿灵，我才说奇怪的嘛。你怎么比我还笨啊？”善业逮着机会反讽了一下苦陀。
苦陀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善业肥肥的脑袋上，继续说到，“最笨就是你，好不好？说吧，叫我过来干什么？”
“刚才，那个男孩身上的灵力爆发了一下，我有点害怕。”
“害怕，你就躲远点啊。”
“不是的，我就是想去看一看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尤其是那个女孩，我能感觉到她的灵力很特别，和我有一种很特别的亲和力。”善业在巷子里见到古娜的时候，认真的感知了古娜的灵力，那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灵力，仿佛与他体内的灵力有着莫名的共鸣。
“哎，咱们还是直接回去禀告师尊吧。你忘记上次我们遇到的那个怪人了吗？要是又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人，那就麻烦了。”苦陀也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师尊既然只吩咐了要保护善业，那他认为离开这些麻烦事是最好的选择。
“哎呀，苦陀，你就陪我去看一看嘛，弄明白了怎么回事，才能回去跟师尊禀报啊。再说，那个男孩对付我绰绰有余，但是我知道他的实力，比你差远了。不然，我早就跑了，也不会把你叫过来啊。”善业激灵一下，拍了拍苦陀的马屁。但是，他没有说谎，他的直觉就是告诉他必须去看一下。
“哎，真是个麻烦的人。走吧，快点。”
善业笑嘻嘻地指了指前面的车厢，将苦陀推在前面，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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