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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前男友”的真诚告别(一)

    国庆假期都过了四天,卓著却一直没有消息。肖瑜都不确定,他只是计划要来,还是已经来了而不打算再没联络她。想来想去,还是给他发信息询问,计划哪天来,是否需要她陪同一起游玩儿。

    卓著的回复是:不用陪,七号去找她。

    肖瑜看到时间后,心里一紧。

    10月7号。这是,卓著的生日。也是曾经她答应当他女朋友的那天。

    不知道只是凑巧,还是他特意选的日子。

    得到线报后,肖瑜赶紧联络孙嘉兴,“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好选在生日这天。”

    孙嘉兴说,“别想太多。兵来将挡,水来土堰。反正有我陪你。”

    肖瑜心头一暖。转念一想,卓著已经有了更合适的女朋友,自己也别自作多情,尽地主之谊就好。

    然而,那天发生的一切,让肖瑜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那一天,他们约在了海边景区。肖瑜猜测是要游观光游览,特意穿了一身休闲装、运动鞋,孙嘉兴提前问过肖瑜,也是一身休闲打扮。

    早上,孙嘉兴开车接了肖瑜一起。到达约定地点后,肖瑜先在车上观察了地形,没有发现卓著的身影,估计还没到。

    没想到,她刚一下车,就听到有人喊“肖瑜!”

    肖瑜循声张望,只见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正朝她挥手。

    孙嘉兴已下车走到肖瑜身旁,却没想到肖瑜小手一伸挎住了自己的胳膊,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吓了他一跳。

    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是卓著。

    卓著衬衣上打的领带,正是当年肖瑜送他的那条。肖瑜不知此举是何用意,于是下意识的挽住了孙嘉兴。

    卓著看肖瑜定在原地,便快步向他们走来。

    在孙嘉兴看来,眼前这个男人,虽然谈不上英俊,但是五官端正、身材魁梧,倒是带着几分英气。尤其在景区中,游客多数穿着很随意,卓著这身装扮在人流之中显得卓尔不群,确实不负其名。只是,虽然他们在北方小城,但十一期间穿西装,未免有点早。对于卓著的这番正式的装扮,孙嘉兴心里也没底。毕竟他这次只是来做群众演员的,这无剧本的出演,只能靠临场发挥了。

    走到近前,肖瑜才想起跟卓著打招呼,说“好久不见。”

    卓著笑道,“只是毕业一年而已。不介绍一下这位?”

    肖瑜尽量保持自然的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男朋友孙嘉兴。”

    卓著说,“哦,这次我是自己来的,没带女朋友。”

    孙嘉兴听完这段对话觉得甚是搞笑,肖瑜介绍的倒是很顺口。这两个人提到男女朋友好像在交换名片一样,“这是我的名片”“哦,这次走的匆忙,我没带名片。”

    孙嘉兴想了想,决定由自己主动问出来,扮人男朋友就要扮到位,“卓先生,你今天穿的这样正式,是要参加活动吗?”

    卓著微微一笑,“就只是来见肖瑜而已。没想到,还见到了肖瑜的男朋友。真是幸会幸会。”

    “那你今天怎么安排行程?咱们现在是在这个风景区转转,还是找个地方喝点东西?附近有几家不错的咖啡馆,可以边观海景边聊天。”孙嘉兴问得有礼有节。

    卓著说,“就先在这儿逛逛吧。之前就看网上说这条环线非常美。之前也曾想过,以后会跟肖瑜一起沿着海岸线散散步。”

    肖瑜一窘,看着卓著真诚的眼神,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孙先生,你今天陪肖瑜一起来,不知道她是怎么向你介绍我的?”

    孙嘉兴道,“她说你是她大学时候的男朋友。”肖瑜乜斜了孙嘉兴一眼,孙嘉兴回敬她一个“我实话实说”的表情。

    卓著露出欣慰的笑,“我还以为她会说我只是一个大学同学,其实我们在一起时间很短,发乎情止乎礼,你也不必多心。我现在,只是想着应该来看看肖瑜,看她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肖瑜感觉自己完全没法接话。孙嘉兴说,“你们分开这么久了,你还一直关心着她,真是有心了。”

    “毕竟,我当时手放开的太轻易了,我觉得这对一个女孩来说显得太不重视她了。”

    听到卓著这样说,肖瑜感觉自己脸都红了,当时他同意了分手,自己有种溜之大吉的心情,却不想此事能成为卓著心里的一个结。

    卓著还在继续诉说,“现在想来,肖瑜跟我提分手的时候,我确实连挽回的底气和实力都没有。她说,父母不同意她在学校恋爱。我想也是,她这样乖的女孩,父母一定是担心她上当受骗受委屈。我家庭条件是很普通,自己成绩一般般,一个男生念了对外汉语专业,我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能做什么,是出国教中文,还是在国内教外国人,是去学校当老师,还是考公务员,还是进企业……一个连自己的未来都不能保证的人,怎么能去保证未来给这个女孩幸福。当时肖瑜说分手的时候我就沉默了。一下子很多问题都涌出来,头蒙蒙的。如果我要跟这个女孩儿长长久久的走下去,我能带给她什么样的生活?是不是像她父母能给她的那种,让她无忧无虑生活的生活。如果不能,我又何必早早牵住她。不如就让她自由自在,或许会遇到更适合她的人。于是我就松开了手。这事情一直是我的一个心结,我希望肖瑜知道,我答应分手答应的那么快,不是因为不在乎她,反而是因为在乎她,不想让她为难,所以才那么快做了决定。这些年,我一直想跟她解释,但又怕让她多想,毕竟要断就断的彻底。”

    眼泪已经从肖瑜的眼里悄然涌出,此时她的心情是复杂的。她太清楚自己当时分手的理由,只不过是不够喜欢而已,却没想到卓著有这样一份心。太多人在分手的时候因为不甘心而挽回,而他,却因为想要保护对方而迅速撤远。

    此时,孙嘉兴已经握紧了肖瑜的手,他手心的温暖给肖瑜传递了力量,让她忍住没有放任自己哭,努力把还没有涌出来的泪憋在眼里。

    肖瑜想,孙嘉兴一定懂她此时的心情。

    “大学的后半段,我终于找到了一条适合自己的职业路线,我就想放手去拼拼。许多个下午,头顶着烈日,骑车赶往一个个小学门口发传单,真的很苦。走街串巷找生源,发传单被家长避之不及,晒到黑得不像样,自己怎么也是一个没毕业的大学生,这样拼又是何苦!但是想到那年我握着肖瑜的手,那双手,又小又软,我希望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这样为她努力,把幸福的生活放在她的小手里,让她不用受苦。虽然,最后跟她在一起的人不是我,但我也不能输给那个人。而以后不管我跟谁在一起,我也要给那个人幸福,就像当初要给肖瑜的那样。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

    如果换成是另外一个女生,听到卓著的这一段内心独白,会不会把心揉碎了、扑过去求复合?肖瑜不敢想象。

    感情的事,真是差一点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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