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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联合

    事不宜迟,我静悄悄地出门,溜到村头,没想到还有人值班——一个漆黑的人影直挺挺地立在我面前,吓了我一大跳。

    “那个,厕所在哪儿?”我捂住肚子皱起眉头,装作要上厕所的样子。

    黑影一动不动,它似乎不是个活物?我狐疑地伸出手,发现能轻而易举地穿过去,真的不是人啊!我赶紧缩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是撞鬼了?

    算了,绕过它向山上冲吧。我集中意识流,一脚蹬出去,跑了不知有多久,气喘吁吁地停下,抬头一看,黑影还在眼前,我居然还在村里!

    我彻底懵了,这是怎么回事?这里除了我好像也没人会魔术,真是见了鬼了?不行,今晚还是先回去吧。

    “站住!你要去哪儿?”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在我背后响起。

    我猛地哆嗦了一下,战战兢兢地回头,原来是安跟康两个大活人。真是吓死我了!

    他们一人提着一盏照明灯,看样子是在巡逻。我稍微松了口气,在他们家吃饭时我就注意到,他们跟其他村民不一样——哥俩的眼神没有在我身上来回扫荡,应该对我的兴趣不大,感觉是可以争取到的人。

    “那个,”我挠挠鼻子,“厕所在哪儿啊?”

    “原来你不是哑巴啊?”康两只死鱼眼瞪得老大,脸上挤满了惊讶,真是一副欠揍的表情。

    “别信口开河!”安的大手“啪!”的一声盖在了康的后脑勺。

    “我没有!是她醒了之后一直不说话我才……”康龇牙咧嘴地说道,注意到板着冷脸的我,他硬生生把“哑巴”咽了回去。

    “女娃,我好心提醒你,别想着偷跑,你是跑不出这个村的!”安冷冰冰地“提醒”我道。

    “就是!要是能跑我俩早就……”康在一旁附和道,可没等他说完,又一个巴掌打在他头上。

    “哎呦!”康疼得两眼泪花,“大哥我跟嫂子说句话都不行吗?

    “闭嘴吧你!”安狠狠瞪了康一眼,而后对我说道,“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先回屋吧,这儿好冷啊!”我朝他俩努努嘴,好不容易止住在眼眶里颤抖的眼泪,快步回到了屋里。

    我盘腿坐在床上,用破棉絮尽量遮住瑟瑟发抖的身子。这是被刚才的事吓着了?我忍不住自嘲道。

    “以后不要想着偷跑了。”安站在门口沉着声音警告我道,“这也是为你好。”

    说完,他们毫无防备地转身准备离开。

    终于,等了好久,就是现在!我疯狂运转意识流,朝他们的意识发动攻击。虽然意识流不强,但不代表我不会用魔术啊。

    “扑通!扑通!”哥俩纷纷倒下,陷入昏迷。

    我用的是伤害最小的眩晕术,它不损坏人的意识,只暂时切断肉体跟意识的连接。通俗来讲,就是“拔网线”。

    而眩晕术最大的用处,就是可以毫无阻碍地看到他人的记忆。我其实早就想这样干了,虽然这样做很对不起他们,但我不想在这儿呆一辈子。

    我把他们抱到床上,两只手按在安的额头。眩晕术持续的时间跟施术者的意识流容量成正比,对我来说只有几分钟,所以先看内容较多的记忆比较好。

    “妈妈快走,他们要来了!”安拉着一个中年女人正向村外跑去。她就是安的妈妈?唔,看不清脸啊,应该是记忆太久远了。

    “嘿嘿嘿……走吧,都走吧!嘿嘿嘿……”女人边跑边笑,怎么感觉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

    突然,我的视角开始上升——安被人抓住了!

    “抓住你了,该死的小兔崽子!”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像抓小鸡仔样提起安,狠狠地闪了他一巴掌。

    “妈妈快跑啊!”安脸上火辣辣的,喉咙都喊哑了,可还在空中拼命蹬着腿。

    “听见没,跑啊?”脏胡子狞笑着对女人说道。

    女人被他一脚踹倒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地缩成了一团。

    “小畜生,跟她说快跑啊?”脏胡子捏着安的脖子,咧开黑乎乎的嘴笑道。

    安的视野逐渐被血色染红,喉间“咔咔”作响,像是玻璃碎掉的声音,粗暴的窒息感越来越放肆。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气息,于是赶紧停手,发现出了一身的冷汗。

    有人在安的脑袋里做了手脚,有些记忆被封印了,这是为了掩盖什么秘密吗?

    趁着天还没亮,我蹑手蹑脚地把哥俩背回去,解除眩晕术,修改一下有关今晚事情的记忆,以便隐藏我的行动。

    把事情都收拾完,我回屋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说实话,如果发生了这种事还能睡着,那我神经还真是大条。

    思来想去,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行动了。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海都会在我身边,所以可以大胆地“放手一搏”。可现在我手无寸铁,海又不在身边,只有她留给我的信息苦苦支撑着我的理智。

    虽然有个不太成熟的计划,但把无辜的人拉进来,实在是不忍心啊!而且话说回来……现在有个要马上解决的事——我想上厕所。

    “呼……”解决完毕,我慌慌张张地从茅房里逃了出来,天色微微泛白,马上就要天亮了。

    我使劲拍拍脸。玉,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这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我。一回头,居然是狗儿!她怎么会在这儿?

    “天仙姐姐,”她趴在我背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救救我,我好痛!”

    我赶紧看看四周,好在没有吵醒那些多事的村民。

    “没事儿,没事儿。”我背起狗儿,回到屋里把她放在床上。这时候她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头歪向一边死死地睡去,身子还时不时颤抖一下。

    天亮了,我把门打开让光照进来,小心翼翼地掀开她的衣裳,刚揭开我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的身上都是一道道的鞭痕,有的部位甚至透出白森森的骨头,大腿上满是紫黑色的淤青,一直延伸到私处。

    我紧握着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那些禽兽不如的家伙干的,他们真是猪狗不如!我越想越气,准备出去闹个天翻地覆。

    走到门口,一阵阴冷的风吹来,我的头脑顿时清醒了几分。这样做虽然确实能发泄一下愤怒,但没有其他的用了,这甚至会成为那些禽兽伤害我的理由。一想到这儿,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是先看看狗儿的伤吧。

    我在屋里走来走去,大脑逐渐发热,这样做有风险,但值得一试。我下定决心,大不了就是一死,怕什么?

    “安大哥?”我走到安的家门前,敲敲门。

    “谁啊?打扰老子睡——”开门的康一看见是我,使劲咽了口唾沫,朝我招招手。我赶紧进来,关上门坐到木椅上。

    “你先等着,我去叫大哥。”说完,康就进了卧室。

    我趁机使劲揉揉眼,挤出两滴眼泪挂在眼角。

    “怎么了?”安穿着兽皮衣走出来,两只眼还黏在一起。

    我抽抽噎噎道:“安,安大哥,狗儿她……”

    安一激灵,瞬间瞪起眼睛竖起眉毛,骂道:“那些狗日的!”

    他赶快从橱柜里拿出一碗黑乎乎的药膏,又找出一瓶酒,火急火燎地拉着我赶到狗儿身边。

    “你按住她,我来上药。”安打开酒瓶,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马上窜了出来。

    我上床,使劲按住熟睡着的狗儿的四肢,尽量不碰到受伤的部位。

    安把酒倒在掌心,另一只手从碗里抠出一小坨药膏,用酒蘸湿,轻轻涂抹在伤口上。

    “嗷——”屋里响起杀猪般的惨叫,快把我的耳朵震聋了。

    我用力按住狗儿死命扑腾的四肢,她疼得不停抽搐,两只眼直直往上翻,头无意识地砸在木板上,好像要活活痛死一样。

    安把药膏涂满狗儿的上半身,合上酒瓶,深深叹了口气道:“好了。”

    “那腿上的伤呢?”我担心狗儿的腿有骨折的地方。

    安大手一挥:“还没破皮,不碍事。”

    我满头黑线:“万一有内伤呢?”

    安苦笑一声说:“我最多只能做到让她活着。”

    我默不作声。确实,在这种地方能活着就是最大的成功了。那些药膏以后还得救命,不能在一个人身上用太多。

    狗儿又昏了过去,我放开她的手脚,不甘心地走出屋,望着远处连绵成群的山脉。

    “安大哥,我想去山上看看。”我向安请求道。

    安沉默了一会儿,严肃地回答:“山上不安全,容易出意外。在村里走走吧。”

    我心里一凉,果然不是这么容易。

    “那你陪我去不就好了?”我感觉安是个可以争取到的人。

    安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最近山上来了个巫婆,她把附近容易抓到的猎物全都杀光,为的就是逼人上山。”

    我的内心雀跃了一下,果然我的感觉没错,安是个好人!我故作害怕地问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村长去过菩萨那儿了,他决定亲自出手除掉那个祸害。”安忧心忡忡地低语。

    这时,村长慢腾腾地从村头出现,村民也都陆陆续续地起来准备早餐。安本想离开,我赶紧抓住他的手。

    村长走到我面前,对我身后的安乐呵呵地说:“成了吗?”

    我一咬牙,拉起安粗壮的手臂抱到怀里,故作娇羞地抬头看向他。

    “安哥哥,今天晚上让我稍微睡一会儿吧?”

    我学着言情小说里的反派语调向安撒起娇,真是丢死人了。我能明显感觉到脸颊在飞快地升温,心脏也在砰砰直跳,像是在剧烈运动一样。

    安像触电般抖了一下,古铜色的脸庞透出一抹粉红。他别过头硬硬地“嗯”了一声。

    “那就好那就好,”村长笑道,“今天他们上山去,你也好好准备准备。”

    “村长,你跟他们也说一声吧。”安朝远处聚集起来看着这一幕的男人们努努嘴。

    糟老头子缩回手,不停地说着“真好真好”,边念叨边向那些人走去。

    看见老头子村长离开,安马上松手,无奈地瞪了我一眼。

    我故意避开他的视线,出神地望着远处的山脉,一面在心里不断为我的贞操哀嚎,一面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怎么实施。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安走到我面前蹲下,抬头紧盯着我的双眼。

    听起来他似乎在恳求我?虽然这样做有些粗暴,但我心意已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谢谢你,”我尽量柔和地说道,“也给你说声抱歉。”

    安无力地抓住我的肩,“扑通”一声像乞丐一样跪下:“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

    我大吃一惊,一个壮得像熊一样的青年,到底有什么能让他这么绝望?我摇摇头,强迫安这样做的我不也和那些衣冠禽兽一样吗?既然这个美人计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那就停止吧。

    我轻轻握住安的手,愧疚地安慰他道:“抱歉,是我太着急了。你回去吧,以后不要来了。”

    安低下头,一声不吭地站起来,默默地回了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陷入了沉思。怎么办?刚才对村长说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没法收回了,更糟糕的是现在又回到了原点。

    这时候,一群穿着银色钢甲男人在村头出现。他们有的拿着金属弓箭,有的手持一口明晃晃的钢刀,还有的背着锈迹斑斑的盾牌。领头的是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人。他个不高,一脸的沧桑,唯独眼睛黑得发亮,和海漆黑无边的眸子完全不同。老头子村长正站在他旁边,向我招招手。

    我小步跑了过去,“村长爷爷,有什么事啊?”

    胡子脸“哈哈”笑起来:“老东西,你给小新娘灌的药太多了吧?她咋叫得这么亲?”

    糟老头子也咧开嘴:“都是安兄弟昨晚上教得好,我老啦,干不了啦!”

    说完,他拍拍我的屁股,指了指胡子脸:“这是你胡叔,快打招呼!”

    我不动声色地抓住村长干枯枯的手,挤出笑容叫道:“胡叔好!”

    “哈哈哈,好,都好,好到我心里了,哈哈哈!”胡叔哈哈大笑。

    “看不出来啊,安兄弟那个闷葫芦有这本事!他俩什么时候结婚?”胡子脸笑嘻嘻地问糟老头子。

    “如果今天顺利的话,那就明天洞房吧,”村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免得夜长梦多。”

    “那我就要第二次了!”死胡子猥琐地朝我点点头,“这女娃子真俊,就是眼睛有点吓人。”

    “你们这么多人,是要去哪里啊?”我歪着头,不解地问道。

    “你先回屋吧,他们出去打打猎,为你明天的婚宴做准备!”村长给胡叔使了个眼色,胡叔领着人开始向山上走去,看架势好像是要对付某种极度危险的动物。

    我回到房间,来来回回踱着步。果然他们想要在山上隐藏着什么,也许樱蝶就是发现了山上的秘密才会“处境不妙”。

    糟了!他们该不会去找樱蝶了吧?我使劲锤了下墙,如果真是这样,我来不及管什么计划了,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摸摸腹部,存在丹田的气差不多只够支撑十分钟的格斗术,再加上意识流的支撑,勉强可以再延长五分钟。感觉时间还是不够啊,又不能像对待克隆人那样对待这些村民,除非是执行任务,杀伤力极大的古武术绝不能施展。

    我又想到了尘给我的银光,我给它起了个名叫“小尘”。可很快又否定了这种想法。在假期里我用了很多办法想搞清楚小尘的出手条件,得出处在生死边缘这一必要条件,当然,我也没敢去验证就是了。

    而且,小尘能不能同时对付这么多人还是个问号。我不敢把它放上赌桌。这次万一输了,我可能就真得一辈子都在这里了。

    那么尽量使用意识流战斗,关键时刻就上格斗技,这是最佳的选择。

    狗儿还在睡觉。我决定出门,在村里兜兜转转了几圈,我抱着一堆捡来的石头回屋,盘腿坐在地上,用意识流往石头里刻下刻印,准备出手的时候用。

    因为没有海那么庞大的意识流,操纵意识流的手段也没她那么精细,所以我专门修读了意识流刻印这门课。刻印是古代各种魔法封印的简化版,不会使用意识流的人要想用魔术,就得借助于各种刻印。

    不同的刻印承载着不同类型的魔术。我现在做的是爆破魔术的刻印,这种刻印就相当于古代的鞭炮,威力不大,但震慑力极强,而且消耗的意识流还很少,我早就想试试看了。

    我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不仅做了几十个刻印,还找出布料做了个可以挎在身上的袋子,这样就可以随时随地携带了。对于“地之子”来说,这些石头的重量就和一瓶矿泉水的重量差不多。

    我扶着膝盖站起来,跺跺麻木的双脚,把装着刻印的袋子藏起来,坐到床边伸伸酸痛的腰。

    这时候,狗儿突然动弹了一下,她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听见她在“嘶嘶”地吐着气,我赶紧在她面前蹲下。

    “鬼姐姐……”狗儿闭着眼,气若游丝地说道,“天仙姐姐来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这声音怎么听着越来越小呢?狗儿该不会是不行了吧?一想到这儿,我感觉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熊熊燃烧的怒火了——如果狗儿撑不过今晚,那就拉这个村子给她陪葬吧,无论用哪种方法!

    外面传来一群人说话的声音,伴着沉重的脚步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应该是上山的那帮人回来了。我心疼地摸摸狗儿滚烫的额头,说道:“你先休息吧,我不会让你走的。”

    我准备再去找一次安。虽然我下定决心不连累他了,但人命关天,尤其是无辜的人命。

    一到街上,就看见一群男人围在一起,其中还有不少穿着钢甲的人。他们一脸奸笑,弯着腰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胡叔则是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嘴里还叼着一根快燃尽的烟头。

    我暗道不好,快步走向胡叔,询问他发生了什么。

    “那个死巫婆终于给我们逮到了,今天让兄弟们先爽爽!”脏胡子朝我挤了挤眼,“倒是你,现在成了新娘动不了你,真是折磨人啊!”

    我无视他的话,赶紧挤进人群,看见地上脏兮兮的红发女子,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崩溃地趴在她身上。那些男人见状,纷纷把脏手从女子身上缩回去,骂骂咧咧地瞪着我。

    樱蝶身上的衣服被撕成了布条,天鹅般优美的白净脖颈上勒着扎手的麻绳,修长白腻的美腿上是一个个黑色的巴掌印。她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高挺的鼻梁下是染着鲜血的红唇,看起来触目惊心。

    “嘿嘿嘿……”到现在还有人敢跟我动手动脚?

    我慢慢站起来,趁他不注意,突然抽出他的长刀,猛地转身朝他的脖子砍去。“噗”的一声,滚烫的鲜血飙向天空,染红了我的头发,那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脸上还带着淫荡的笑。

    闹哄哄的人群忽然一片死寂,男人们愣在原地,呆若木鸡看看我,再看看地上那具逐渐冷却下来的尸体,似乎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

    “他妈的!”他们反应过来,纷纷抽出腰间的钢刀,怒吼着朝我砍来。

    我运口气到握刀的手臂,朝着一个人的脖子死命抡去。之前我还有些害怕,担心这些禽兽有什么特殊手段,一直忍着没出手。可现在还管什么?我就算交代在这儿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

    “他奶奶的,都给我住手!”

    胡叔吼了一嗓子,十几把刀硬生生停在了我的头顶。

    我强忍着怒火,丢下刀抱起昏迷不醒的樱蝶,穿过红着眼的禽兽们,直直地朝屋里走去。

    “娃子,”胡叔面色阴沉,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杀了我的兄弟,你还想走?”

    我回头,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拍在我脸上,力道大得让我来不及站稳就跌倒在地上。更要命的是,樱蝶不偏不倚刚好砸在我的腹部,刚好没几天的丹田再次裂开,疼得我像只河虾一样蜷缩着,感觉马上又要昏过去了。

    死胡子抽出腰间一把黑色的短刀,冷笑着刺向我的心脏。

    “慢!”

    是村长的声音。我满头冷汗,吃力地看着姗姗来迟的村长。他手里捧着一个漆黑的珠子,婴儿的拳头那么大,看起来阴森森的,非常不详,让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

    “看来你们都等不及了,那就今晚洞房吧!”

    村长把珠子放到我面前,双腿跪在地上,抬头望着黑透的天空,嘴里不停祷告着。

    随着他的祷告,我的意识好像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不再那么清晰敏感了。忍着强烈的腹痛,我拼命调动剩下的意识流,想把小尘喊出来,可惜无济于事,我很快就感觉昏昏沉沉的,四肢麻木,好像身体被人夺走了一样。

    就在这时,村长忽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他猛地伸直脖子,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拔去。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老头子死不瞑目地仰面倒在地上。他佝偻着的背终于直了,只是以断掉的代价。

    还没等村夫们惊呼出声,我的身旁突然爆发出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是樱蝶,太好了,她终于醒了!

    樱蝶全身沐浴在赤霞般的火焰中,如同一轮太阳般。双眼射出一缕缕赤火,看起来像是一尊神圣的女神。

    附近的男人们早就被吓破了胆。胡叔哆嗦着腿,一股股汗从他灰白的脸上冲过,他死命地磕着头,地上顿时响声不断。

    樱蝶偏过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疑惑。她是不是没认出我来?我直愣愣地盯着她想。

    “兔子眼?”樱蝶的声音带着些奶气,跟她高挑的成熟外貌有些违和。

    我无奈地点头。没办法,这么多天不洗澡,我除了一双红色的眼睛,身上都脏兮兮的,连银白的头发也结了块,臭气烘烘的。

    樱蝶平举起双手,两道蓝色的火焰沿着她的双臂汇聚到掌心。她双手合十,一张一人高的弓在樱蝶背后逐渐浮现,这张弓流转着四色光晕,散发出绚丽夺目的光芒,照亮了漆黑的半边天空。

    一道白光开始从弓的一端延伸到另一端,形成了一根弓弦,我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就是皇金级地之子的真正实力吗,我跟樱蝶还差了一大截啊!

    “水龙吟。”樱蝶提着弓轻语道。

    弓弦瞬间从耀眼的白色变为了幽静的蓝色。樱蝶一手握着弓身,一手挽着弓弦拉成满月状。她仰起头,两脚站开,微微屈膝,将弓弦靠近脸颊,对着天空松开弓弦。

    “嗡”的一声,蓝光瞬间熄灭。与此同时,黑色的夜幕上亮起一团刺眼的光晕,一股奇异的蓝光从光团倾泄而出,淹没了整个村子。

    樱蝶把弓背在身后熄灭火焰,弯腰抱起我,用力跺了跺脚。萦绕在我耳边的磕头声瞬间消失了,眼前是一片静谧的黑暗。

    “海,我把她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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