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宿
出了森林往东边去，就是3号卫星城，再往北去，就显得荒凉，道路上是杂乱的野草，两人踩着丛生的草木，循着前人隐约的脚印，往前走去。
两人的目的地是一座小城，自给自足，似乎和外界也没什么交集。
诗人说，再走两天就到目的地了。餐风露宿，不期间，遇到一间小屋。
诗人望着这间小小的屋子，发出一声慨叹：“这个屋子好孤独。”周围是荒凉的草莽，而独独它立在此处。
小屋的主人是个老妇人，热情地招呼两人。屋子带着间小院，里面种着整整齐齐、青葱可爱的白菜们。沿着菜地间的小径往里走，屋内地板铺设的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外面看似朴素的小屋，内里竟如此有格调。
老妇人穿着大红花袄，那朴素的审美和任何一位乡下老太太没什么区别。她却还带了一副银框眼镜，面相很温和。
她拄了根拐杖，慢吞吞地走着，为两位客人端上茶水，楚苟和诗人受宠若惊地接受了。
屋子里走动着扫地机器人，将两位客人带泥印的脚印给拖干净。
楚苟非常不好意思，问要不要带个鞋套。
老妇人摆摆手，“不用在意这些。我这里好久没有客人了，不用拘什么礼节。”
那个扫地机器人走了一半，忽然发出锵锵锵的声音，好像磁带卡壳一般。老妇人叹口气，“哎，又坏了啊。”她拄拐一颤一颤地走过去，用拐杖敲了敲机器人的外壳，过了两三秒，机器人又开始正常运转了。
老妇人转过脸，歉意地微笑。似乎在为自己家的老旧设备贻笑大方而感到不好意思。
过了一会儿，老妇人去厨房端了两盘菜出来，她自己一个人独独坐在桌子的一角，看着两个年轻人吃得狼吞虎咽，脸上带着欣然的笑容。
楚苟抹了抹嘴。这里的氛围亲切、温馨，让他想起了关于“家”的定义。诗人也很享受这里的温暖，他大口大口吃着菜。老妇人为他们续上茶水，嘱咐他们吃慢点，“别噎着了。”
吃完之后，两人好奇老妇人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这里。
妇人回答，“因为家里人都死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她回答地很坦然，很自在，就像在叙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两人感到抱歉。不再继续问询。但是老妇人却毫不介意地说下去，“我的丈夫是自然老去的；我还有个女儿，她在19岁的时候自杀了。”
老妇人的眼里闪着淡淡的憧憬，“如果她还活着，现在大概也结婚了，我的孙子应该和你们一样大。”
两人表示很愿意倾听老妇人的讲述。老太太回到房中，带了一个相册出来。
泛黄的相册，对于楚苟来说非常新奇。现在的影像都存储在记忆设备中，很少见到纸质的产品。
老妇人翻开相册，第一页是一个稚嫩的小女童，扎着羊角辫，背景是极具年代感建筑；往后翻，小女孩长大了。最后一页是她十五六岁的照片。
老妇人说了几个女儿曾经做过的糗事，脸上漾着微笑。楚苟和诗人却笑不出来。
诗人好奇妇人为什么会住在郊外，老妇人说，“十来公里外，是山之城，山之城的城民喜欢年轻人，不欢迎我这样的老年人。”
就这样闲侃了一阵子，天色也晚了。黄昏的余晖洒落到这间小屋上，院子里带着一层淡淡的暖光。老妇人表示有点犯困，要回房睡去。她为两位客人准备了两间客房，请他们待会自便。
待到天色彻底黑下来，诗人也说要去休息了。楚苟却看到老妇人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光。
楚苟一个人静静地待着。从窗口可以看见外面烂漫的星光。窗格像是一个星星做的小方格镶嵌在墙壁上。他出神地凝望着，没注意到什么时候老妇人端了一盏茶走了出来。
老太太意外于他还没有休息。楚苟说，“有一些烦恼，让我困扰。”
老妇人笑说，“曾经我也有很多烦恼。如今年岁过百，都看开了。”
“您？年岁过百？”楚苟表示完全看不出来，老妇人大概就六七十岁的样子。
老妇人慢悠悠地品了口茶。
楚苟想请教她如何才能如此平静地接受这些不幸的现实，老妇人的脸色却沉凝了下来，似乎不太愿意讲述。
楚苟再次请求她，她示意楚苟跟上来，她慢慢地走着，带着楚苟来到她的房间。
一进入房间，就闻到一股馥郁的香味。楚苟却是很惊讶地看着房内的格局，里面一张床，和床并排的是两具透明棺木，就像童话里白雪公主的水晶棺一般，里面躺着两个沉睡的人，音容笑貌栩栩如生。老妇人说，“这就是我的丈夫，和我的女儿。”
“我的生命里只有他们了。我的记挂也只有这些。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他们陪伴我，来等待死亡的降临。可惜的是，我好像太能活了。”老妇人说道。
花香是从棺木里传来的，一个是年迈的老头，一个是年少娇艳的少女，他们的身体上洒满了花瓣。
老妇人自述，上个世纪自己曾是一位生物学家，也曾参与过一些奇诡的项目，但至今未寻得永生的真谛，但是对保养尸体却颇有心得。
“我想，这一切，都是随着时间流逝而自然发生的。死亡就是这样的。我只希望到那个时候，我能躺在这张床上，和他们在一起。”她推了推自己的银框眼镜，带着怀恋的神色。
两人的目的地是一座小城，自给自足，似乎和外界也没什么交集。
诗人说，再走两天就到目的地了。餐风露宿，不期间，遇到一间小屋。
诗人望着这间小小的屋子，发出一声慨叹：“这个屋子好孤独。”周围是荒凉的草莽，而独独它立在此处。
小屋的主人是个老妇人，热情地招呼两人。屋子带着间小院，里面种着整整齐齐、青葱可爱的白菜们。沿着菜地间的小径往里走，屋内地板铺设的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外面看似朴素的小屋，内里竟如此有格调。
老妇人穿着大红花袄，那朴素的审美和任何一位乡下老太太没什么区别。她却还带了一副银框眼镜，面相很温和。
她拄了根拐杖，慢吞吞地走着，为两位客人端上茶水，楚苟和诗人受宠若惊地接受了。
屋子里走动着扫地机器人，将两位客人带泥印的脚印给拖干净。
楚苟非常不好意思，问要不要带个鞋套。
老妇人摆摆手，“不用在意这些。我这里好久没有客人了，不用拘什么礼节。”
那个扫地机器人走了一半，忽然发出锵锵锵的声音，好像磁带卡壳一般。老妇人叹口气，“哎，又坏了啊。”她拄拐一颤一颤地走过去，用拐杖敲了敲机器人的外壳，过了两三秒，机器人又开始正常运转了。
老妇人转过脸，歉意地微笑。似乎在为自己家的老旧设备贻笑大方而感到不好意思。
过了一会儿，老妇人去厨房端了两盘菜出来，她自己一个人独独坐在桌子的一角，看着两个年轻人吃得狼吞虎咽，脸上带着欣然的笑容。
楚苟抹了抹嘴。这里的氛围亲切、温馨，让他想起了关于“家”的定义。诗人也很享受这里的温暖，他大口大口吃着菜。老妇人为他们续上茶水，嘱咐他们吃慢点，“别噎着了。”
吃完之后，两人好奇老妇人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这里。
妇人回答，“因为家里人都死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她回答地很坦然，很自在，就像在叙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两人感到抱歉。不再继续问询。但是老妇人却毫不介意地说下去，“我的丈夫是自然老去的；我还有个女儿，她在19岁的时候自杀了。”
老妇人的眼里闪着淡淡的憧憬，“如果她还活着，现在大概也结婚了，我的孙子应该和你们一样大。”
两人表示很愿意倾听老妇人的讲述。老太太回到房中，带了一个相册出来。
泛黄的相册，对于楚苟来说非常新奇。现在的影像都存储在记忆设备中，很少见到纸质的产品。
老妇人翻开相册，第一页是一个稚嫩的小女童，扎着羊角辫，背景是极具年代感建筑；往后翻，小女孩长大了。最后一页是她十五六岁的照片。
老妇人说了几个女儿曾经做过的糗事，脸上漾着微笑。楚苟和诗人却笑不出来。
诗人好奇妇人为什么会住在郊外，老妇人说，“十来公里外，是山之城，山之城的城民喜欢年轻人，不欢迎我这样的老年人。”
就这样闲侃了一阵子，天色也晚了。黄昏的余晖洒落到这间小屋上，院子里带着一层淡淡的暖光。老妇人表示有点犯困，要回房睡去。她为两位客人准备了两间客房，请他们待会自便。
待到天色彻底黑下来，诗人也说要去休息了。楚苟却看到老妇人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光。
楚苟一个人静静地待着。从窗口可以看见外面烂漫的星光。窗格像是一个星星做的小方格镶嵌在墙壁上。他出神地凝望着，没注意到什么时候老妇人端了一盏茶走了出来。
老太太意外于他还没有休息。楚苟说，“有一些烦恼，让我困扰。”
老妇人笑说，“曾经我也有很多烦恼。如今年岁过百，都看开了。”
“您？年岁过百？”楚苟表示完全看不出来，老妇人大概就六七十岁的样子。
老妇人慢悠悠地品了口茶。
楚苟想请教她如何才能如此平静地接受这些不幸的现实，老妇人的脸色却沉凝了下来，似乎不太愿意讲述。
楚苟再次请求她，她示意楚苟跟上来，她慢慢地走着，带着楚苟来到她的房间。
一进入房间，就闻到一股馥郁的香味。楚苟却是很惊讶地看着房内的格局，里面一张床，和床并排的是两具透明棺木，就像童话里白雪公主的水晶棺一般，里面躺着两个沉睡的人，音容笑貌栩栩如生。老妇人说，“这就是我的丈夫，和我的女儿。”
“我的生命里只有他们了。我的记挂也只有这些。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他们陪伴我，来等待死亡的降临。可惜的是，我好像太能活了。”老妇人说道。
花香是从棺木里传来的，一个是年迈的老头，一个是年少娇艳的少女，他们的身体上洒满了花瓣。
老妇人自述，上个世纪自己曾是一位生物学家，也曾参与过一些奇诡的项目，但至今未寻得永生的真谛，但是对保养尸体却颇有心得。
“我想，这一切，都是随着时间流逝而自然发生的。死亡就是这样的。我只希望到那个时候，我能躺在这张床上，和他们在一起。”她推了推自己的银框眼镜，带着怀恋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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