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现场

    “学弟,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是河谷老城区呢?”一辆警车上,张琴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这问题,张煜珩应该知道。”王良说。

    “河谷老城区已经开始动工,也就说明拆迁补偿款已经发下来了,而西风老街,8月份才开始规划的,虽说已经陆陆续续有住户搬离,但补偿款应该还没下来。”坐在副驾驶的张煜珩说着,回头看向王良,“对吧,良子?”

    “嗯。”王良道,“还有呢?”

    “同时,从凶手的情况来看,他手上的钱应该不少,我想,死者生前整容用的,也是凶手的钱,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一桩情杀案。”

    “真的吗?”

    张琴并没有跟着去解剖室,有些信息她还一知半解的,只是听说,并没有切切实实的看到。

    来到河谷老城区的时候,已经有河谷区的警察先行赶到,经过沟通,正在工作的拆迁队也答应了停工半天,来给他们警方提供便捷。

    河谷老城区。

    说是老城区,但其实面积并不是特别的大,只有三四条不长不短的街道,街道的两边,是连小区都算不上的住宅。

    再周围,就是河谷大学城了。

    许许多多不愿意住在学校里的学生,都会选择在老城区租房。

    原因无他,便宜。

    “那么大的地方,怎么找啊?”一名同行的警察抱怨了一句。

    “抓紧吧。”闫肃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河谷区几乎所有的警力全都出动,大片大片穿着警服的警察来到这个正在被时代遗忘的地方,甚至,每栋楼的搜查队伍,都配了两条警犬。

    王良并没有加入搜索的队伍,而是找了一栋楼,来到顶层,环顾着老城区的风貌。

    这里建造于80年代,最高的楼房也不过五楼,一栋楼,仅有两个出入口,上楼梯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直达下一个楼梯。

    所有的房门都是开着的,要不就是破破烂烂的木门,稍微用点力,都能直接踢开的那种。

    “听说,这地方要建造一个大型的商场,还有几个高层小区。”张琴在旁边说,“房价估计要涨的很厉害。”

    “老小区拆迁,建新小区是这样的。”张煜珩说,“但这里毕竟还是河谷区,就算生活配套都上来了,旁边还是大学城,它的房价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王良没有参与两人的对话,而是远远地看着一所高校的最高建筑。

    “光明医药学院……煜珩,那边是光明医药学院吗?”王良指着远处的那栋建筑说。

    “应该吧?我查查。”说着,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不一会,他就把手机拿到王良面前:“是光明医药学院,一个三流学校,那个应该是他们的图书馆,建的时候学校还比较有钱,但因为学生水平不够,学校也没落了。”

    “什么意思?”

    “原本,那个图书馆的外墙上,有很大的LED灯,但坏了,维修更换的费用很高,学校一直拖着没修。”张煜珩挠了挠头发。

    王良点点头,再次来到了死者临死前的记忆之中。

    窗外一片漆黑,却看到了一轮月亮。

    起初他并没有什么怀疑,城市中能遮挡视线的建筑太多,想仅凭一个黑暗中的半月画面找到凶案地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但现在不一样了。

    王良闭上眼睛。

    “4.4公里。”

    他突然说了一个数字。

    “什么4.4公里?”张煜珩有些茫然。

    “手机给我。”王良说。

    接过手机,王良直接打开地图,定位到了光明医药学院图书馆大楼的位置,并将地图缩小至500米一个分度。

    再以图书馆大楼为圆心,4.4公里为半径。

    一个淡淡的圆圈,就这么出现在了王良的视线里。

    “这几栋楼,都重要搜索一下。”王良把手机递给张琴。

    “好!”

    张琴说着,立即通知闫肃。

    ……

    “好大的血腥味。”

    刚走上楼梯,张琴就忍不住出声道。

    接过同事递过来的口罩,她那双紧皱的黛眉才稍微舒展了那么一点点。

    还没走两步,警犬就冲了上去,后足站立,一双爪子不停地扒拉着那有些破败的木门。

    血腥味越来越重,苍蝇嗡嗡作响的声音不停从房间里传出。

    “是这里了。”

    闫肃拉开手枪的保险栓,目光凝重。

    “要破门进去吗?”一名同行的警察问。

    王良看了那只警犬一眼,开口道:“直接破门吧。”

    闫肃点点头,握着手里的枪,一脚就踢开了那扇木门。

    门后面的苍蝇受到惊吓,直接飞了出来。

    闫肃一步一步地朝里面走去,半分钟后,他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不少,走出房门。

    “进去吧。”

    王良接过递来的口罩,戴上鞋套和帽子,走进了房子。

    房子很小。

    两室一厅,看起来却只有五十平不到的样子。

    “小王,来厨房看一下吧。”

    闫肃的声音有些沉重。

    王良看了他一眼,走进厨房。

    老旧的灶台上布满油污,但更多的,却是血迹。

    他再低头看,水泥地,地上是干涸的,大面积的血,甚至还有爬满苍蝇的大大小小的碎肉。

    打开灶台上煮锅的盖子,里面是大滩大滩漂浮在上面的白色尸油。

    王良眯了眯眼睛,又打开了一旁的冰箱。

    冰箱里,是一张脸……

    被剥下来的女人的,

    腐烂的脸。

    王良闭上了眼睛,把门关上。

    “让林法医来吧。”

    说着,他就走出了房间。

    走廊上,张琴和张煜珩正焦急的等待着。

    “怎么样了?”张煜珩问。

    “去查查这房子之前的产权人。”

    ……

    “我怎么知道?”

    审讯室里干瘦的中年男人苦着脸:“房子我老早就租出去了,那些二房东,三房东的,我哪里知道住的是谁?”

    “你还不老实是吧!”负责审讯的年轻刑警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狠狠一拍桌面,“在你的房子里!死人了!还是杀人烹尸!”

    “你再隐瞒,犯的是包庇罪!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审讯室的玻璃窗外,王良看着里面那什么都不肯说的男人,淡淡地说:

    “他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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