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奈何别离
云州地处西北平原之上，一条连绵起伏的山脉横贯其中，犹如一座天然的屏障，阻断北方冰雪高原的寒潮来袭。
少年天泽告别云夕之后，沿着燕云山脉独自北上，一路上翻山越岭，不但可以修行，还可以欣赏沿途的美景。
这里层峦叠翠，云烟浩渺，宛如人间仙境。
天泽白天赶路，晚上神魂进入星弈天书修行，按照三爷爷说的，每天都要坚持与天地对弈一局，以及修行心识至少半个时辰才行。
但是出谷后，不是遇到大漠的风沙就是遇到各种奇怪的事情，因此很少有机会单独修行，趁现在他要加倍赶上。
经过几个晚上的努力，他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反而增强了，心识第一重的境界也进一步提升了感知范围，只是与星星下棋还是很艰难，后面一关比一关难，坚持了一年多下来，也才闯到第八关。
至于爷爷说的十八字真言，还只是出现了一个字，那是他在白露泽修行的时候，突破第五关后菩提树下呈现一个小小的“天”字。
仅仅只有一个字，他无法理解其中含义，更别说心灵法则了。
燕云山脉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让天泽发现这里有十分浓郁的元气。
他又尝试着吸收外界的元气，本以为要比碧幽谷中快上许多，但是进展还是极其缓慢，每次都觉得小小的丹田气旋快要充盈扩大的时候，很快又消散了，剩下的不足百分之一。
本来吸收天地元气极为不易，好不容易吸收了一点，还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不禁让他大为苦恼。
没有元气就聚不了妖丹，更别说窥视天机了。
没有元气，也无法领悟独特的法术，也没法让小黑变得更加强大。
而且更为奇怪的是，迄今为止他都不知道那小小的一团元气究竟是什么属性。
既没有火元气那股暴虐，也没有水元气那股清冷，非要有什么感觉，那就像是水火交融在一起升腾的一片炽热的白雾，朦朦胧胧看得清摸不着，却又蕴藏着一股未知的能量。
天泽自认为是自己修为还不够，或者没有掌握吸纳元气的特殊技巧，也就不那么气馁了，只要扎扎实实地打好基础，等日后有了机缘再好好领悟。
山中修行，时间眨眼就过，半个月后，天泽登上一座高山坡，远远地就瞧见前面有一座城。
那是一座宏伟的古城，高高的城墙，巍峨的城楼，城中如同强弓一般的屋檐，一排排一簇簇隐隐可见。
蓝天白云下，依稀可见几缕袅袅炊烟，微风轻轻拂过，城楼上旌旗随风招展，整个城池安详中又透露着一股从容和威严。
那应该就是武威国都城了吧。
天泽暗自推断，根据一些山民的描述，有如此规模的城池，大概也只有戎城。
戎城，数千年来屹立在中原西北之地，赵氏入主以来，一直都是武威国的都城，这里常住人口不下十万之众，也算是一座大城了。
很快，天泽就带着呱呱叫的肚子入了城。
一路跋山涉水，吃得甚是简便，偶有野味儿也只是改善一下伙食，鱼儿吃多了也觉得腻得慌，一进城便钻进了一家地道的面馆儿。
早就听说这西北之地好吃面食，尤其是牛肉面和羊肉馍，肉大鲜嫩，汁多醋香，面似刀削，十分劲道。
大胃少年又是一顿狼吞虎咽，足足吃了三大碗面，五个泡馍，才抹了抹嘴，准备结账时立刻尴尬了。
出门时爷爷给了他一些银两，但是一直是清竹随身保管，这下吃了面没有钱，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打开爷爷给的锦囊，看看里面有没有钱吧？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正当他发愁的时候，忽然发现旁边有个女孩儿一直在盯着他，还偷偷地笑。
这下显得更尴尬了，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被一个女子看了笑话，而且那女子看起来似乎很有气质。
天泽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那女孩一身白衣，素手洁白无瑕，姣好的身姿显露出少女的芬芳，光天化日下脸上却戴着黑丝面罩，实在让人疑惑。
天泽收回余光，可是那女孩却走了过来，还拿出一个钱袋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天泽哥哥，你是在找这个吗？”女孩调皮地道。
少年一下子开心起来，听声音就知道这个女孩不是别人，居然是分别没多久的云夕。
“云…夕…妹妹！你…怎么来了啊？”
少年无比的诧异，按照他的推测，云夕这个时候应该回到古都斯了才对。
云夕玩笑道：“我不来，那你这顿霸王餐岂不是要吃定了？”
少年又一阵脸红不好意思，道：“谁…谁说的，大不了我在这里给老板打一天工。”
“天泽哥哥，你吃这么多，打一天工可是不够哦！”
“一天不够，那就两天…三天总够了吧！”
“好啦，兮儿逗你呢，这钱你收着…以后就不会饿肚子啦…”
云夕摘下了面罩，把沉甸甸的钱袋子塞进天泽的怀中，随后又道：“天泽哥哥怎么走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不会是迷路了吧？”
“额，路上着急修行，所以耽搁了几天。”
看着那一副绝世容颜，天泽心里好受多了，只是他又担心一个问题。
“云夕，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等我？紫霞姐姐没带你回去吗？”
云夕举着小脑袋，一直看着天泽，似乎几天没看就怕忘了，小嘴抿道：“紫霞姐姐刚才还在这里呢，看到你终于来了，这才离开会古都斯去了。”
“什么？”天泽大感意外，意外的不是自己尴尬的场面同时被两个女人看到，而是那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女人怎么会放心把云夕妹妹一个人留在这里。
“她…自己走了？”
云夕却不在意，道：“是啊，她说‘有你在，我放心’，然后就走咯。”
“她真是这么说的？”
天泽还是不敢相信，堂堂圣教未来的圣女，竟然放心交给一个傻小子。
“嗯…”云夕不停点头，似乎特别开心。
“那她回去怎么交代啊？”
“这个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和紫霞姐姐约定好了，从今以后我就跟着你了，直到有一天我想回去了…”
对于云夕的决定，天泽不敢正视自己，他不是怀疑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而是苦厄的命运会给云夕带来灾难。
“云夕…可是我…”
“好啦，以后我只是跟着你，又不是赖着你，你怕什么嘛，一旦惹我不开心了，我自然就离开咯。”
云夕仿佛变了一个人，眼前这个调皮又可爱的少女还是曾经那个看似云夕吗？
但凡经历过一些事情，不管是挫折还是磨难，大概人的性格就会发生变化。天泽又何尝不是，他变得比以前沉默寡言，只是眼前的少女，她的内心仿佛是光明的，不管怎么改变，她还是那么向往生命的美好，而自己似乎一步步趋向于黑暗。
云夕又道：“对了，以后叫我兮儿吧，好朋友就应该亲密点，对不对？”
天泽木讷地回了一句：“好…”
吃完大餐，云夕拉着天泽，要去附近的街市逛上一逛。
这里可是武威国都城，不知要比夕岩城繁华多少倍。
两个懵懂的少年，最喜逛街，走哪儿逛哪儿，似乎有看不完的新鲜事儿和新奇玩意儿，很多时候也是只看不买，买多了也拿不下，就是图个开心，顺便长长见识。
开心的云夕手里拿着一支小风车，跑着呼啦啦转起来，一不小心却撞到一名大汉的身上，忙低头说了一句抱歉。
这时，路边一位大娘正在苦苦地哀求，周围有不少人正在围观。两人赶过来一瞧，只见这位大娘双膝跪地，面前的水果摊被打翻了，新鲜的水果撒了满一地。
“麻二爷，您行行好，再宽限几日，孩子他爹已经重病在床，花光了这个月所有的买卖钱，实在是交不出来啊，求您了爷…就宽限我们这一回吧…”
大娘一边哀求一边抹着流泪，看得让人好不同情，然而对面站着一位面无表情的的壮汉，丝毫没有怜悯之心，还理直气壮地道：“宽限？呵呵，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麻二爷什么时候是这般慈悲过，要慈悲的是菩萨，可犯不到老子头上。快给二爷钱，没有的话就拿房契来抵，不然的话，你应该知道二爷的手段，到时候别说你这小买卖做不了，就连其他人也不敢把东西卖给你。”
“二爷…您大人有大量，这一筐刚摘的果子全都送给您了，再宽限几日好不好？”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胆子大一点的开始背后指指点点，低声咒骂这麻二爷不是个东西，只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麻二爷身边光壮汉就好几位，普通人哪里敢出头，这显然就是一帮不讲理的地痞子。
天泽毕竟年少又宅心仁厚，换做以前还会跟地痞流氓理论几句，这时也不多说，忙上前想扶起大娘，但是大娘一个弱女子岂敢站起来，于是天泽便问道：“大娘，你欠了他们多少钱？”
“孩子啊，大娘不欠他钱，我搁这摆水果摊儿，每个月要上交一两银子作为保护费，这个月大娘实在拿不出来啊，孩子你快走吧，可千万别连累你，快走吧…谢谢啊…”
天泽回过头冷冷地看了麻二爷一眼，此人一身膘肥肉，一看就是那种压榨老百姓的地头蛇，初来乍到出于礼貌，先问候一句：“为什么要收大娘的保护费？”
麻二爷岂会在乎一个外地来的毛头小子，咧嘴道：“嘿，这哪来的愣小子，二爷我在这一带都混了十几年了，交保护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赶紧给我躲开，不然打断你的腿，可没地方儿治去。”
天泽也不是吓大的，嘲讽道：“我的腿可比树还要结实，你要不要来试试？”
此话一出，这帮地痞以为是在挑衅，那一身赘肉的麻二爷恼羞成怒，立刻上前揪住天泽的衣服领子怒道：“小屁孩儿，给爷闪一边儿去吧…”
可是任由这膘肥汉怎么揪就是揪不起来，天泽虽然是个少年，但是身材健硕，个头也不矮，更何况背上还有一把比一般大汉还要沉的重剑。
一阵较劲后，麻二爷累得粗气大喘，像是脱力一般，见对方纹丝不动，更加恼怒了，后退几步，大喊道：“你们…愣着干啥，还不给爷一起上…”
天泽不慌不忙，拔出黑剑往地上猛地一扎，左手扶着剑柄，右手指着他们戏弄道：“要不你们一个一个来吧，你们当中只要谁挪得动这把剑半分，算我输，大娘的银子就由我来给了，如果挪不动，以后就不要找大娘收保护费了。”
说罢，天泽的右手中就多了一锭银子，正上下抛起来把玩着，看这分量，足有十多两，只把麻二爷的小弟们看得眼珠子都绿了。
接下来就是十分滑稽的场面，麻二爷的手下一个个使出吃奶的劲儿，轮番上阵，没有一个能撼动雷泽剑半分的。
围观的群众一阵叫好，地痞们气急败坏地一拥而上，天泽见对方耍横，要人多欺少，连忙拔起黑剑，使出一招“回风拂柳”，霎时间这些地痞们被雷泽的剑势带起一丈开外，狼狈不堪的落地后，个个儿像哭爹喊娘一样哀号。
就连麻二爷也是飞出老远，那胖乎乎圆嘟嘟的身体，在地上滚出十几圈，才停在一个人的脚下。
天泽收回黑剑，还不忘大喊到：“连我一个小孩都打不过，我看以后你们也别厚着脸皮收什么保护费了。”
围观的群众纷纷叫好，这帮街头恶霸总算有人收拾了，平时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老百姓幸辛苦苦挣点生活费，还得孝敬这帮不干人事的渣滓，就连云夕都看不过去，过来给天泽一顿夸，说是颇有大侠的风范。
忽然对面响起一道训斥的声音。
“废物，还不给我起来。”
麻二爷正巧滚到一位公子哥模样的人脚下，被踹了一脚后，急忙爬起来瑟瑟地道：“小侯爷，您怎么来了？”
少年天泽告别云夕之后，沿着燕云山脉独自北上，一路上翻山越岭，不但可以修行，还可以欣赏沿途的美景。
这里层峦叠翠，云烟浩渺，宛如人间仙境。
天泽白天赶路，晚上神魂进入星弈天书修行，按照三爷爷说的，每天都要坚持与天地对弈一局，以及修行心识至少半个时辰才行。
但是出谷后，不是遇到大漠的风沙就是遇到各种奇怪的事情，因此很少有机会单独修行，趁现在他要加倍赶上。
经过几个晚上的努力，他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反而增强了，心识第一重的境界也进一步提升了感知范围，只是与星星下棋还是很艰难，后面一关比一关难，坚持了一年多下来，也才闯到第八关。
至于爷爷说的十八字真言，还只是出现了一个字，那是他在白露泽修行的时候，突破第五关后菩提树下呈现一个小小的“天”字。
仅仅只有一个字，他无法理解其中含义，更别说心灵法则了。
燕云山脉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让天泽发现这里有十分浓郁的元气。
他又尝试着吸收外界的元气，本以为要比碧幽谷中快上许多，但是进展还是极其缓慢，每次都觉得小小的丹田气旋快要充盈扩大的时候，很快又消散了，剩下的不足百分之一。
本来吸收天地元气极为不易，好不容易吸收了一点，还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不禁让他大为苦恼。
没有元气就聚不了妖丹，更别说窥视天机了。
没有元气，也无法领悟独特的法术，也没法让小黑变得更加强大。
而且更为奇怪的是，迄今为止他都不知道那小小的一团元气究竟是什么属性。
既没有火元气那股暴虐，也没有水元气那股清冷，非要有什么感觉，那就像是水火交融在一起升腾的一片炽热的白雾，朦朦胧胧看得清摸不着，却又蕴藏着一股未知的能量。
天泽自认为是自己修为还不够，或者没有掌握吸纳元气的特殊技巧，也就不那么气馁了，只要扎扎实实地打好基础，等日后有了机缘再好好领悟。
山中修行，时间眨眼就过，半个月后，天泽登上一座高山坡，远远地就瞧见前面有一座城。
那是一座宏伟的古城，高高的城墙，巍峨的城楼，城中如同强弓一般的屋檐，一排排一簇簇隐隐可见。
蓝天白云下，依稀可见几缕袅袅炊烟，微风轻轻拂过，城楼上旌旗随风招展，整个城池安详中又透露着一股从容和威严。
那应该就是武威国都城了吧。
天泽暗自推断，根据一些山民的描述，有如此规模的城池，大概也只有戎城。
戎城，数千年来屹立在中原西北之地，赵氏入主以来，一直都是武威国的都城，这里常住人口不下十万之众，也算是一座大城了。
很快，天泽就带着呱呱叫的肚子入了城。
一路跋山涉水，吃得甚是简便，偶有野味儿也只是改善一下伙食，鱼儿吃多了也觉得腻得慌，一进城便钻进了一家地道的面馆儿。
早就听说这西北之地好吃面食，尤其是牛肉面和羊肉馍，肉大鲜嫩，汁多醋香，面似刀削，十分劲道。
大胃少年又是一顿狼吞虎咽，足足吃了三大碗面，五个泡馍，才抹了抹嘴，准备结账时立刻尴尬了。
出门时爷爷给了他一些银两，但是一直是清竹随身保管，这下吃了面没有钱，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打开爷爷给的锦囊，看看里面有没有钱吧？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正当他发愁的时候，忽然发现旁边有个女孩儿一直在盯着他，还偷偷地笑。
这下显得更尴尬了，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被一个女子看了笑话，而且那女子看起来似乎很有气质。
天泽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那女孩一身白衣，素手洁白无瑕，姣好的身姿显露出少女的芬芳，光天化日下脸上却戴着黑丝面罩，实在让人疑惑。
天泽收回余光，可是那女孩却走了过来，还拿出一个钱袋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天泽哥哥，你是在找这个吗？”女孩调皮地道。
少年一下子开心起来，听声音就知道这个女孩不是别人，居然是分别没多久的云夕。
“云…夕…妹妹！你…怎么来了啊？”
少年无比的诧异，按照他的推测，云夕这个时候应该回到古都斯了才对。
云夕玩笑道：“我不来，那你这顿霸王餐岂不是要吃定了？”
少年又一阵脸红不好意思，道：“谁…谁说的，大不了我在这里给老板打一天工。”
“天泽哥哥，你吃这么多，打一天工可是不够哦！”
“一天不够，那就两天…三天总够了吧！”
“好啦，兮儿逗你呢，这钱你收着…以后就不会饿肚子啦…”
云夕摘下了面罩，把沉甸甸的钱袋子塞进天泽的怀中，随后又道：“天泽哥哥怎么走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不会是迷路了吧？”
“额，路上着急修行，所以耽搁了几天。”
看着那一副绝世容颜，天泽心里好受多了，只是他又担心一个问题。
“云夕，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等我？紫霞姐姐没带你回去吗？”
云夕举着小脑袋，一直看着天泽，似乎几天没看就怕忘了，小嘴抿道：“紫霞姐姐刚才还在这里呢，看到你终于来了，这才离开会古都斯去了。”
“什么？”天泽大感意外，意外的不是自己尴尬的场面同时被两个女人看到，而是那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女人怎么会放心把云夕妹妹一个人留在这里。
“她…自己走了？”
云夕却不在意，道：“是啊，她说‘有你在，我放心’，然后就走咯。”
“她真是这么说的？”
天泽还是不敢相信，堂堂圣教未来的圣女，竟然放心交给一个傻小子。
“嗯…”云夕不停点头，似乎特别开心。
“那她回去怎么交代啊？”
“这个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和紫霞姐姐约定好了，从今以后我就跟着你了，直到有一天我想回去了…”
对于云夕的决定，天泽不敢正视自己，他不是怀疑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而是苦厄的命运会给云夕带来灾难。
“云夕…可是我…”
“好啦，以后我只是跟着你，又不是赖着你，你怕什么嘛，一旦惹我不开心了，我自然就离开咯。”
云夕仿佛变了一个人，眼前这个调皮又可爱的少女还是曾经那个看似云夕吗？
但凡经历过一些事情，不管是挫折还是磨难，大概人的性格就会发生变化。天泽又何尝不是，他变得比以前沉默寡言，只是眼前的少女，她的内心仿佛是光明的，不管怎么改变，她还是那么向往生命的美好，而自己似乎一步步趋向于黑暗。
云夕又道：“对了，以后叫我兮儿吧，好朋友就应该亲密点，对不对？”
天泽木讷地回了一句：“好…”
吃完大餐，云夕拉着天泽，要去附近的街市逛上一逛。
这里可是武威国都城，不知要比夕岩城繁华多少倍。
两个懵懂的少年，最喜逛街，走哪儿逛哪儿，似乎有看不完的新鲜事儿和新奇玩意儿，很多时候也是只看不买，买多了也拿不下，就是图个开心，顺便长长见识。
开心的云夕手里拿着一支小风车，跑着呼啦啦转起来，一不小心却撞到一名大汉的身上，忙低头说了一句抱歉。
这时，路边一位大娘正在苦苦地哀求，周围有不少人正在围观。两人赶过来一瞧，只见这位大娘双膝跪地，面前的水果摊被打翻了，新鲜的水果撒了满一地。
“麻二爷，您行行好，再宽限几日，孩子他爹已经重病在床，花光了这个月所有的买卖钱，实在是交不出来啊，求您了爷…就宽限我们这一回吧…”
大娘一边哀求一边抹着流泪，看得让人好不同情，然而对面站着一位面无表情的的壮汉，丝毫没有怜悯之心，还理直气壮地道：“宽限？呵呵，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麻二爷什么时候是这般慈悲过，要慈悲的是菩萨，可犯不到老子头上。快给二爷钱，没有的话就拿房契来抵，不然的话，你应该知道二爷的手段，到时候别说你这小买卖做不了，就连其他人也不敢把东西卖给你。”
“二爷…您大人有大量，这一筐刚摘的果子全都送给您了，再宽限几日好不好？”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胆子大一点的开始背后指指点点，低声咒骂这麻二爷不是个东西，只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麻二爷身边光壮汉就好几位，普通人哪里敢出头，这显然就是一帮不讲理的地痞子。
天泽毕竟年少又宅心仁厚，换做以前还会跟地痞流氓理论几句，这时也不多说，忙上前想扶起大娘，但是大娘一个弱女子岂敢站起来，于是天泽便问道：“大娘，你欠了他们多少钱？”
“孩子啊，大娘不欠他钱，我搁这摆水果摊儿，每个月要上交一两银子作为保护费，这个月大娘实在拿不出来啊，孩子你快走吧，可千万别连累你，快走吧…谢谢啊…”
天泽回过头冷冷地看了麻二爷一眼，此人一身膘肥肉，一看就是那种压榨老百姓的地头蛇，初来乍到出于礼貌，先问候一句：“为什么要收大娘的保护费？”
麻二爷岂会在乎一个外地来的毛头小子，咧嘴道：“嘿，这哪来的愣小子，二爷我在这一带都混了十几年了，交保护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赶紧给我躲开，不然打断你的腿，可没地方儿治去。”
天泽也不是吓大的，嘲讽道：“我的腿可比树还要结实，你要不要来试试？”
此话一出，这帮地痞以为是在挑衅，那一身赘肉的麻二爷恼羞成怒，立刻上前揪住天泽的衣服领子怒道：“小屁孩儿，给爷闪一边儿去吧…”
可是任由这膘肥汉怎么揪就是揪不起来，天泽虽然是个少年，但是身材健硕，个头也不矮，更何况背上还有一把比一般大汉还要沉的重剑。
一阵较劲后，麻二爷累得粗气大喘，像是脱力一般，见对方纹丝不动，更加恼怒了，后退几步，大喊道：“你们…愣着干啥，还不给爷一起上…”
天泽不慌不忙，拔出黑剑往地上猛地一扎，左手扶着剑柄，右手指着他们戏弄道：“要不你们一个一个来吧，你们当中只要谁挪得动这把剑半分，算我输，大娘的银子就由我来给了，如果挪不动，以后就不要找大娘收保护费了。”
说罢，天泽的右手中就多了一锭银子，正上下抛起来把玩着，看这分量，足有十多两，只把麻二爷的小弟们看得眼珠子都绿了。
接下来就是十分滑稽的场面，麻二爷的手下一个个使出吃奶的劲儿，轮番上阵，没有一个能撼动雷泽剑半分的。
围观的群众一阵叫好，地痞们气急败坏地一拥而上，天泽见对方耍横，要人多欺少，连忙拔起黑剑，使出一招“回风拂柳”，霎时间这些地痞们被雷泽的剑势带起一丈开外，狼狈不堪的落地后，个个儿像哭爹喊娘一样哀号。
就连麻二爷也是飞出老远，那胖乎乎圆嘟嘟的身体，在地上滚出十几圈，才停在一个人的脚下。
天泽收回黑剑，还不忘大喊到：“连我一个小孩都打不过，我看以后你们也别厚着脸皮收什么保护费了。”
围观的群众纷纷叫好，这帮街头恶霸总算有人收拾了，平时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老百姓幸辛苦苦挣点生活费，还得孝敬这帮不干人事的渣滓，就连云夕都看不过去，过来给天泽一顿夸，说是颇有大侠的风范。
忽然对面响起一道训斥的声音。
“废物，还不给我起来。”
麻二爷正巧滚到一位公子哥模样的人脚下，被踹了一脚后，急忙爬起来瑟瑟地道：“小侯爷，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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