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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虚假的人类身份

    队长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刺杀了,兵士们方寸大乱,他们为了不会去损失的太多,决定战略性的后退,扛着商户,警戒着四周就离开了。

    其他人赶了上来,解开千户他们的绳子,就四处找寻村子里的人,没有死伤的,短暂的救治过后就去救助更多的人,而那些死伤的,就全部抬到了广场中央,由一名叫做阿明雪莱的医师做一系列重生的尝试。

    所有人都以为伊门死掉了,和他一起前行的伙伴也是这么觉得,或许柔弱之人就该死的意义已经传遍了所有人的内心,所以他们都走了,没有人留下来,也没有人会去选择触摸那份已经伤透的心。

    雾灵掀开身上的石子,看着满是窟窿的衣服,还有那穿透在自己身体上的树枝,犹如水壶被蒸开的蒸汽散发到全身,他直直站了起来,感受着身体上的疼痛,承受着心灵的孤独,他觉得没有什么比去找自己珍视的人更重要的事情了,就算承受再多的悲痛,也甘愿如此。

    因为身为不会被人注意到的弱者,所以没有人去选择扶他,他只能独自弯着身体前行。所有人都在害怕接近他,害怕他会把愚蠢传染到他们的身上。

    运气还是足够好的,在第二次倒下之前,他还是到了能够被城市里前来支援的医师阿明雪莱看到的地方。

    他被抬进了屋。

    肠子已经被穿烂,又因为树枝晃动的关系,导致所有的组织内脏受到了损伤,本来是救不活的,阿明雪莱也是这么觉得,可是又看到他身冒浓浓的蒸汽,雾灵在用自己的性命救活自己,他将所有的能量用来进化,修复自己的身体。

    死马当活马医,又带着唯一办法的抉择,阿明雪莱直接用掌力逼出了五根树枝,他的胸膛与肚子是空的,左脚也是残缺的,右胳膊更是不见了,怀着有可能的心情,阿明雪莱为雾灵的左胳膊打上了点滴,放在了门墙角落里的病床,靠近后门的位置。

    又用药膏抹满了那些被尖器刺出的伤口,喂着伊门喝了药。

    忽然,伊门身体稍动,阿明雪莱惊讶的快速躲闪开来,只见那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填满了心里的空洞,生长出了右胳膊的新痕迹。只见又是一阵电火光出现,遍布脉络的丝线长满了他的右胳膊,然后慢慢长出肌肉,重新出现了一条新的胳膊。

    妖怪出现了。

    阿明雪莱已十分惊讶于此等妖怪,相传人类想要转化为妖怪,必须经历死亡的痛苦,而能够从死亡中重生又该有多么强大的意志。她也开始有点动容了,虽然老师们总是告诉她,人活着是不能够有所感情的,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同情着这个男孩。

    浓密的黑夜,渗杂着蝈蝈的叫声,伊门动了动手指,缓缓爬起了身,看着旁边睡熟的姑娘,他轻声拍醒了她,告诉她去他的家里休息。

    阿明雪莱没有拒绝伊门的好意,跟着他就来到了一处仍有灯光的屋子里。

    伊门的父母已经睡了,只为三个儿女留下了归夜的长灯。我带着阿明雪莱就走到了我最里面的屋子。

    村里的大部分房屋已经损坏,仍旧存活的人都聚集在临时扎制的营地里。而我的父母趁着休息时间回来家里看看。

    大姐和二哥并没有回来,跟村里的大多数人一样,他们都在外地学习与工作,而我还没能到达18岁的成人礼。

    将床位给了阿明雪莱,我睡在用毯子铺盖的地上,缓缓入睡了,因为困乏了一天的人们明天早上还要开早会。

    市庭鼎沸,门口熙熙攘攘,外地的人都争着赶了回来,前一天晚上,妖怪袭击了村子的事就已经流传开了,伊宁,伊可新也回来了,加上村子里远行的年轻人们。

    他们有的带回了草药,有的带回了法师,还有的带回了法器,只有很少的人回来时一穷二白,可是他们自觉的担任起了收拾村子垃圾的任务。

    雾灵还在厨房里帮忙烧火,阿明雪莱已回到了医师的岗位上,屋外很多的人都盯着她看,欣赏她的娇艳。阿明雪莱没有与雾灵多说两句话,她只是观察着,因为骨子里他们就不是能够话说到一起的人,雾灵也是知道的。

    所有人都集合在了集中营旁边的空地上,坐在临时办制的桌子上。

    轮到雾灵上菜了,只听见千户喊着:“伊门,速度快点,把饭菜端上来。”

    却并没有回应。

    随着千户走进厨房,伊宁和伊可新以及其他年轻的人都跟随着来一探究竟,掀开房门,却发现,只有塞入柴火的钳子胡乱的摆放。

    柳小山急中生智,指着后山的小径说道:

    “会不会在后山的菩提树!应该会是在那里,那里是他常去的地方。”

    “大家先坐,等其他人上菜!”

    蔡雍张嘴一喝!

    长辈们叫着先去桌子上吃饭,催促着不要乱,小山他们只能快速退却下来。

    担心兄弟的安危,伊宁与伊可新偷偷的从旁边离开了队伍,小山他们也跟在了后面的位置,但是没有敢去上前,他们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雾灵坐在菩提树下观望着初阳,看着树叶上的露水化成风,又化成雨,化成雾,伴随花叶飘零,伊宁和伊可新走到了伊门跟前。

    “你怎么了?”

    “我可能与众不同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内心,我都感觉到自己不再是自己了!”

    “你是说你成为了妖怪吗?”

    “可能是吧,书上说,转生为妖怪的条件便是去经历死亡,而我身体和心也都经历过了死亡。”

    “你的身体流血了吗?”

    “我的身体仍旧保留着蒸汽,可我的身体曾经已然血流成河。”

    “我不是避免这种事情发生了吗?怎么还会这样,我不是一直都在保护着你吗?”

    “这有什么,反正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只是个无法被人理解的怪物,成为妖怪,是我最好的选择了。”

    伊宁沉默了,伊可新也没有话说,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人类没有给与弱者生活下去的方式,对弱者的偏见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就连他们自己的内心里都无法忽视对弱者的偏见。

    “经历死亡的痛苦,只有身临其境时,才发现也没有那么可怕。”

    “可是还有希望,你还拥有着人类的身体,在没有死亡之前,我一定可以找到拯救你的方法。”

    听到大哥的回答,我的心里也充满了人类的感情,被人挂念的感动,可我已成为妖怪的内心让我只剩下了超越世界的想法,我无论如何也要去变强,无论如何也要去变成世界上能够被人理解的生物。

    大姐见我陷入了沉思,也过来拍着我说道:

    “没关系,只要你快快乐乐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颤了颤身子,内心充满了热流对他们说道:

    “我知道!”

    我的内心里却无法获得对他们的认可,因为我是个局外人,只是想要利用人类的身份,获得那份超越世界的力量。

    可我身为局外人还是充满了对他们感情的期望。

    我的两位至亲。

    对不起了,我无法去拥有和你们的感情,我就是妖怪,而且从一开始就是,未来也会是,一个永远都只会去为了变强的妖怪。

    小山他们没有出来,却听到了伊门成为妖怪的事感觉到了深深的悲哀,他们不知道成为妖怪到底意味着什么,只知道那绝对是件令世界上所有人类心痛的事。

    很快,雾灵跟随着伊宁他们走上了餐桌,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忘记了,只要还活着就足够了。

    地面上出现了很多细小的嫩芽,是树妖精兴起的前奏。

    有从冬林回来的人,他们建议着将村子挪移到那里。待树妖精路过,再重新迁回来,遭到了老人们的拒绝,所以此事只能作罢。

    阿明雪莱是某个高级学校出来的练习生,她将名师的身份传授给了千户他们,让村子拥有了重新建立的权利。

    于是在山峰的下面,他们建立了山风村二号,与一号村落位置遥遥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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