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下）
“七个六！”
“开！”骰盅打开，我努力睁开有些迷离的双眼，“一，二，三……七，靠！怎么刚好七个啊。”我捶胸顿足，仿佛这一次骰子是弥天大祸一样。
“嘿……嘿嘿，你输啦，赢你一次真困难。”吴敏已经有了些醉意，说话已经开始含糊不清，为了不让她烂醉如泥，我只好放放水，让吴敏有时间休息休息。不过我也不是常胜将军，况且我和许鹏两人同时和四个高智商女孩儿玩骰子，我们也灌下去不少酒，只是我们算是夜场的老油条，这些酒也只能让我们有些微醺。
吴敏歪着脑袋，呆呆的看着我，哼唧了一句：“你怎么还不喝呀，我好不容易赢一次，你是不是想要耍赖呀！”
我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忙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靠，这是谁调的，纯酒和饮料比例兑反了吧！”
吴敏带着醉意嘿嘿一笑：“哎呀，我难道把酒加多了，嘿嘿，不好意思哈。”
我有点无奈，吴敏娇憨的模样实在是让我生不起气来，只是这一杯酒确实够劲，我还这么猛灌了一口，导致浓烈的酒精直冲天灵。我的视野也逐渐不清晰起来，眼前的吴敏在我面前晃呀晃，晃呀晃。周围的一切霎时间变成了慢动作，空间变得空洞不堪。
这身影慢慢模糊成了庄璐的模样，她的容貌还是像过去一般清秀灵动，我以为又陷入了无尽的梦，我举起颤抖的手向庄璐的脸抚去。今天的梦似乎有些不似寻常，我没有向穿过泡影一样穿过她的脸，也没有被庄璐狠狠甩开，她今天只是将我抚着她脸的手轻轻握着。
情绪一时陷入泥沼，泪也夺眶而出，我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话却梗在喉咙中一句也说不出。只能怔怔的看着。
“李羽，你怎么啦，怎么哭啦？”吴敏轻声的说，“是不是想到什么伤心的事情啦。”
吴敏的话将我拉回现实，看着还抚在她脸上的手，我意识到刚刚不是梦，只是酒精麻痹大脑后产生的幻觉，我连忙将手收了回来：“抱歉抱歉，刚才喝酒喝上头！”
“没事啦，你都道歉了，我哪还能揪着不放哟。”吴敏撇了撇嘴巴，小声说道。
我倒了一杯酒，向吴敏举起：“这杯酒就当是我的赔罪了！”
吴敏没有说话，只是我们这杯碰完之后，周围人还在玩闹着，她看出我似乎有些心事，两个人便也沉默下来。
许鹏看出了不对，推搡了我一下，说道：“干啥呀，喝个酒喝出个苦瓜脸给谁看呢！”
林铃赶忙拍开了许鹏的手说：“人家刚刚喝多了，让小羽缓一下。”
我向林铃露出勉强的笑容：“谢了铃姐，我刚才喝的有点猛，得歇歇。”许鹏也意识到了什么，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接着喊上林铃找吴敏喝酒去了。
我坐在在沙发的边角，右手吸着烟，呆呆的看着左手手中的磨砂玻璃杯，耀眼的霓虹穿过杯子，模糊了杯子，也模糊了世界。过去以为被消磨实际被压制的记忆在酒精和氛围的作用下，狠狠地被勾了出来，这间酒吧我也曾带庄璐来过，也就是在这，我为她唱了一首七里香，她也回了我一首稻香。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我口中喃喃着。将自己带入到庄璐的视角口齿不清，神色萎靡的唱着这首歌。这些记忆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痕，破碎也只在一瞬之间。
酒精的作用因为身体的分解渐渐消散。世界开始在我眼里清晰，周围依旧是舞动的人群和耀眼的霓虹。他们似乎从慢镜头中脱离出来，或者说我从迷幻中摆脱了出来。
我甩甩头，在酒桌上六个男男女女疑惑的眼神中，走向了唱台，和保罗要了首歌。
音乐的节奏逐渐缓了下来，我走上唱台，酒吧的众人也安静下来，想听听我要说些什么。我吐出口浊气，开口道：“今天，我站在这里，在场的客人都是我的朋友，只是我想打扰一下各位，我想单独唱一首歌，每个人的过去都失去过很多人，而我，在这些失去的人中最怀念我自己。”我顿了顿，“今天，这首我过去最爱唱的一首歌，在我今天唱完以后将不会再唱，希望获得大家的理解，也希望大家能喜欢。”
酒吧安静下来，突然人群出出现一道声音：“大家今天既然同一天玩到了同一个地方，就是缘分，就都是朋友，而且你的话我也深有感触，你唱吧，我们听着。”
“对！”
“对，你唱！”
随着支持声音的增多，酒吧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我的眼中出现点点泪光，为这么多人的理解而感动，也为在生命中走散的人的不理解感到悲凉。我握紧手中的话筒。
振琴的前奏悄然响起，我闭上眼，感受着这首歌对于我来说的绝唱，随着节奏的拉平，我缓缓张开口，轻声唱道：“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
……
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
秋刀鱼的滋味猫跟你都想了解
……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
几句是非也无法将我的热情冷却
你出现在我诗的每一页……”
我的声音带着些颤抖，眼中的泪如歌中溢出的雨水，划过我的脸颊，一滴滴的滴到了脚下。我只是唱着，“……
我此刻却只想亲吻你倔强的嘴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
……也无法将我的热情冷却
你出现在我诗的每一页
……
我接着写
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当我唱出最后一个字时，这首爱情歌却将我变得的泣不成声，我掩面呜咽，向过去，向庄璐，向这首歌告别。这首从告白到告别的歌，将永远在我短暂的一生刻下无法抹除的痕迹。
场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还伴随着加油，永远少年的吼叫声。我缓了缓心情，看向许鹏吴敏他们，他们的眼角也闪烁着点点晶莹，疯狂的吼叫着鼓掌着。我向他们点头感谢。
我擦干眼角的泪痕，握着麦克风向酒吧的听众说道：“谢谢大家，无论悲欢，过去就是过去，但我们永远青春，永远少年！”
“永远青春，永远少年！”每一个担着沉重过去的人们，在此刻脱下了包袱，尽情的嘶吼。
我踩着众人的目光回到了座位上，保罗换了首曲目转移了人们的注意。我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笑着向酒桌上的其他人笑道：“还看着我干啥呀，继续喝酒呀。来来来，酒不能听！”
吴敏泪眼婆娑，盯着我说道：“李羽，你的事儿刚刚铃姐和我们说了，你现在还好吗？”
我洒脱地笑了笑：“好啦，刚才就是上头了，过去就是过去了。我唱完这首歌，现在已经完全好啦！”
“但是这是你最爱唱的一首歌啊，以后都不会再唱了，你不觉得可惜……”
我摆了摆手打断了吴敏的话：“少年，就是永远向前，对所做的事果断却永不后悔，我们还年轻，这个世界大体并不美好，但总有值得我们喜爱、留恋的！”
吴敏狠狠的点点头：“嗯！”
陈莹也举起了酒杯，带着泪眼笑道：“学长，你刚刚唱的和说的都太好了，让我们都流泪了，我来敬你一杯。”
“哈哈，好，来，大家一起，干杯！”
“干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但是今天在这里，我们就是年轻的，自由的，开心的！
……
“开！”骰盅打开，我努力睁开有些迷离的双眼，“一，二，三……七，靠！怎么刚好七个啊。”我捶胸顿足，仿佛这一次骰子是弥天大祸一样。
“嘿……嘿嘿，你输啦，赢你一次真困难。”吴敏已经有了些醉意，说话已经开始含糊不清，为了不让她烂醉如泥，我只好放放水，让吴敏有时间休息休息。不过我也不是常胜将军，况且我和许鹏两人同时和四个高智商女孩儿玩骰子，我们也灌下去不少酒，只是我们算是夜场的老油条，这些酒也只能让我们有些微醺。
吴敏歪着脑袋，呆呆的看着我，哼唧了一句：“你怎么还不喝呀，我好不容易赢一次，你是不是想要耍赖呀！”
我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忙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靠，这是谁调的，纯酒和饮料比例兑反了吧！”
吴敏带着醉意嘿嘿一笑：“哎呀，我难道把酒加多了，嘿嘿，不好意思哈。”
我有点无奈，吴敏娇憨的模样实在是让我生不起气来，只是这一杯酒确实够劲，我还这么猛灌了一口，导致浓烈的酒精直冲天灵。我的视野也逐渐不清晰起来，眼前的吴敏在我面前晃呀晃，晃呀晃。周围的一切霎时间变成了慢动作，空间变得空洞不堪。
这身影慢慢模糊成了庄璐的模样，她的容貌还是像过去一般清秀灵动，我以为又陷入了无尽的梦，我举起颤抖的手向庄璐的脸抚去。今天的梦似乎有些不似寻常，我没有向穿过泡影一样穿过她的脸，也没有被庄璐狠狠甩开，她今天只是将我抚着她脸的手轻轻握着。
情绪一时陷入泥沼，泪也夺眶而出，我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话却梗在喉咙中一句也说不出。只能怔怔的看着。
“李羽，你怎么啦，怎么哭啦？”吴敏轻声的说，“是不是想到什么伤心的事情啦。”
吴敏的话将我拉回现实，看着还抚在她脸上的手，我意识到刚刚不是梦，只是酒精麻痹大脑后产生的幻觉，我连忙将手收了回来：“抱歉抱歉，刚才喝酒喝上头！”
“没事啦，你都道歉了，我哪还能揪着不放哟。”吴敏撇了撇嘴巴，小声说道。
我倒了一杯酒，向吴敏举起：“这杯酒就当是我的赔罪了！”
吴敏没有说话，只是我们这杯碰完之后，周围人还在玩闹着，她看出我似乎有些心事，两个人便也沉默下来。
许鹏看出了不对，推搡了我一下，说道：“干啥呀，喝个酒喝出个苦瓜脸给谁看呢！”
林铃赶忙拍开了许鹏的手说：“人家刚刚喝多了，让小羽缓一下。”
我向林铃露出勉强的笑容：“谢了铃姐，我刚才喝的有点猛，得歇歇。”许鹏也意识到了什么，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接着喊上林铃找吴敏喝酒去了。
我坐在在沙发的边角，右手吸着烟，呆呆的看着左手手中的磨砂玻璃杯，耀眼的霓虹穿过杯子，模糊了杯子，也模糊了世界。过去以为被消磨实际被压制的记忆在酒精和氛围的作用下，狠狠地被勾了出来，这间酒吧我也曾带庄璐来过，也就是在这，我为她唱了一首七里香，她也回了我一首稻香。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我口中喃喃着。将自己带入到庄璐的视角口齿不清，神色萎靡的唱着这首歌。这些记忆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痕，破碎也只在一瞬之间。
酒精的作用因为身体的分解渐渐消散。世界开始在我眼里清晰，周围依旧是舞动的人群和耀眼的霓虹。他们似乎从慢镜头中脱离出来，或者说我从迷幻中摆脱了出来。
我甩甩头，在酒桌上六个男男女女疑惑的眼神中，走向了唱台，和保罗要了首歌。
音乐的节奏逐渐缓了下来，我走上唱台，酒吧的众人也安静下来，想听听我要说些什么。我吐出口浊气，开口道：“今天，我站在这里，在场的客人都是我的朋友，只是我想打扰一下各位，我想单独唱一首歌，每个人的过去都失去过很多人，而我，在这些失去的人中最怀念我自己。”我顿了顿，“今天，这首我过去最爱唱的一首歌，在我今天唱完以后将不会再唱，希望获得大家的理解，也希望大家能喜欢。”
酒吧安静下来，突然人群出出现一道声音：“大家今天既然同一天玩到了同一个地方，就是缘分，就都是朋友，而且你的话我也深有感触，你唱吧，我们听着。”
“对！”
“对，你唱！”
随着支持声音的增多，酒吧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我的眼中出现点点泪光，为这么多人的理解而感动，也为在生命中走散的人的不理解感到悲凉。我握紧手中的话筒。
振琴的前奏悄然响起，我闭上眼，感受着这首歌对于我来说的绝唱，随着节奏的拉平，我缓缓张开口，轻声唱道：“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
……
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
秋刀鱼的滋味猫跟你都想了解
……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
几句是非也无法将我的热情冷却
你出现在我诗的每一页……”
我的声音带着些颤抖，眼中的泪如歌中溢出的雨水，划过我的脸颊，一滴滴的滴到了脚下。我只是唱着，“……
我此刻却只想亲吻你倔强的嘴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
……也无法将我的热情冷却
你出现在我诗的每一页
……
我接着写
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当我唱出最后一个字时，这首爱情歌却将我变得的泣不成声，我掩面呜咽，向过去，向庄璐，向这首歌告别。这首从告白到告别的歌，将永远在我短暂的一生刻下无法抹除的痕迹。
场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还伴随着加油，永远少年的吼叫声。我缓了缓心情，看向许鹏吴敏他们，他们的眼角也闪烁着点点晶莹，疯狂的吼叫着鼓掌着。我向他们点头感谢。
我擦干眼角的泪痕，握着麦克风向酒吧的听众说道：“谢谢大家，无论悲欢，过去就是过去，但我们永远青春，永远少年！”
“永远青春，永远少年！”每一个担着沉重过去的人们，在此刻脱下了包袱，尽情的嘶吼。
我踩着众人的目光回到了座位上，保罗换了首曲目转移了人们的注意。我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笑着向酒桌上的其他人笑道：“还看着我干啥呀，继续喝酒呀。来来来，酒不能听！”
吴敏泪眼婆娑，盯着我说道：“李羽，你的事儿刚刚铃姐和我们说了，你现在还好吗？”
我洒脱地笑了笑：“好啦，刚才就是上头了，过去就是过去了。我唱完这首歌，现在已经完全好啦！”
“但是这是你最爱唱的一首歌啊，以后都不会再唱了，你不觉得可惜……”
我摆了摆手打断了吴敏的话：“少年，就是永远向前，对所做的事果断却永不后悔，我们还年轻，这个世界大体并不美好，但总有值得我们喜爱、留恋的！”
吴敏狠狠的点点头：“嗯！”
陈莹也举起了酒杯，带着泪眼笑道：“学长，你刚刚唱的和说的都太好了，让我们都流泪了，我来敬你一杯。”
“哈哈，好，来，大家一起，干杯！”
“干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但是今天在这里，我们就是年轻的，自由的，开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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