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消愁的酒

    湘菜馆内人声鼎沸，有几个中年油腻男边喝酒边大声聊天，吵得人耳膜发抖。

    我和虚胖找了个角落里的小桌子坐下，一种沧桑感却弥漫开来。

    我的右眼和虚胖的左眼都贴着显眼的纱布，两人就像从战场上退下的伤员一样，虽然没有缺胳膊少腿，但是那令人颓废的硝烟味似乎在这个小小的餐厅里游荡着，让人免不了触景生情。

    “哥们，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还是虚胖先开口了，语气中有好奇更有同情。

    “唉，一言难尽——”我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拿起菜单喊了一声，“服务员，点菜！”

    似乎这一声喊叫，能把我胸中的郁气吐出来一样，我顿时感觉轻松了一些。

    一个瘦弱的小女生过来了，手里拿着一份菜单。她走到我们的桌子前，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我和虚胖。也许她心里在想：两个人眼睛上都缠着纱布，是不是一种特定的装扮呢？

    我点完菜，看了虚胖一眼，问道：“你的眼睛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虚胖苦笑一声：“哈，说来话长。一个词来形容——倒霉！”

    的确，弄成这副模样，只能说明我俩太倒霉了。不过，我对他的倒霉之事，还是挺感兴趣的。

    “怎么个倒霉法？被人打了？还是自己摔倒了？”我追问虚胖。

    “服务员，上两瓶啤酒！”虚胖大手一挥，喊了一声，又对我说，“咱们边喝边聊……”

    难得虚胖这家伙有这雅兴，一般情况下，他是很少喝酒的。用他妈妈的话说就是：“你都这么胖了，少喝酒，减肥！”

    “哥们，这是遇到多大的烦心事了！要借酒消愁？”我惊讶地说，不过又补了一句，“但是，正合我意！”

    于是，我和虚胖两个伤残人士，对着一碟花生米开始对酌起来。

    为了活跃气氛，虚胖提议来点行酒令，玩猜手指数的小游戏。

    于是，餐厅里除了那几个男人的说话声，还回荡着我和虚胖的喊声。

    “十，二十，五，十五，十——你输了，喝！哈哈……”虚胖玩得不亦乐乎，那张胖脸笑得怪可怜的。

    虚胖的左眼纱布因为他的笑容拱了起来，绷带强贴着眼角和额头，扯得脸上的皮都起皱了。有时，因为他笑得幅度过大，绷带扯得他有点疼，于是他条件反射地用手压着纱布。

    我一口喝完一杯啤酒，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

    “说实话，现在心情好了很多。”我拍了拍桌子，望着虚胖，“你刚才说倒霉，我也觉得倒了八辈子霉了！”

    “说出来，说出来心里就好受了！”虚胖夹了一口菜，红着脸说，“要不我先说我的倒霉事……”

    “不，我先说！”我不知是酒精的刺激作用还是脑子发热，脱口而出。

    “行，那你先说——”虚胖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觉得鲜花是不是只有插在牛粪上才是最幸福的？”我看着虚胖的眼睛，直愣愣地问。

    虚胖被我一下子问得哑口无言，摸着脑袋，拭探性地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难道你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白玉……”

    “去你伢的蛋，和白玉无关！”我赶紧打断虚胖的话。

    “哦，那我就放心了。”虚胖拍了拍胸口说。

    “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美丽的女客户！竟然有一个矮胖矬的老公！”我愤愤地说。

    “怎么？你这眼睛是他老公打的？”虚胖一脸震惊地望着我。

    刚端菜上桌的女服务员也用疑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