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离去
伴随着已经不再陌生的隆隆声与震感，杨淞以一种麻木的态度看着不远处开裂崩塌的建筑。
万幸的事，他们所处的餐厅看起来暂时是平安的。
餐厅里响起惊叫与混乱的各种声音，这一切都让杨淞感到烦躁。
又来，又来又来又来又来！
妈的几次了！
杨淞平静的外表下翻涌着赤红色的惊涛骇浪，他的脑海里开始产生幻觉，自己变成百丈高的巨人，一巴掌平息所有的混乱。
这紊乱的气息只出现了一瞬间，下一瞬间，杨淞体内充斥着的那仿佛万年不变地在运行的真气突然波动起来，这波动有着奇妙的韵律，飞快平复着杨淞的心境。
眼底刚刚爬上来的一点血丝消退下去。
“走吧？”杨淞听到林海说。
“走吧。”
……
江锡汉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
怪物并不是多好对付的存在，尤其是楼怪，这种直接由一座建筑变形成的怪物处理起来十分麻烦，这一切主要是因为其庞大的体型与质量。
一般的觉醒者根本奈何不了这种大东西，而是个人被这大东西哪怕擦一下边也是非死即伤，他们最直接也是最常用的方法就是用爆炸物炸断一条腿（如果有的话）或者想办法让其失去平衡能力，从而限制它的移动。
楼怪的破坏力也是主要基于它的体型和质量，一旦运动起来就会对正常的建筑、路面等造成难以承受的伤害，是绝对的移动的灾害。
因为一些没有办法的原因，长城能够调用的爆炸物及其有限，所以需要谨慎使用以达到最理想的效果。而江锡汉瘫痪掉上午出现的那只楼怪便已经属于理想的效果。
所以他们携带的爆炸物已经用完了。
看着无人机视角里成型的两只楼怪，以及楼怪四周很多明显变形的植物，江锡汉板着脸久久没有说话。
而且现在的危险远远不只眼前这些。
“老大，现在怎么整？”旁边有人忍不住问道。
时间就是生命——这句话放在这里严肃无比。他们需要对这所学校的上万名学生负责。
“东涵，这附近有哪里可以作为临时的避难所？要能容纳三万人。”江锡汉对耳机里的联络员说道。
“我从刚才就在找，说真的，目前地上根本找不到这么大的地方……”
江锡汉抬起头，让队员们凑过来一些，指着手底下的电子地图：
“连丰、瑞华、柳登、辛阑、李尧，你们五个带人从这里开路，尽量清除路上的怪物，姜琳和金广联系去联系学校领导准备转移，张中你先跟着我，我们从这里走……”
很快，学生们就收到了校方的消息。
他们需要全体转移，走一个大迂回绕开两头楼怪，从植物园方向往北，进入符山山体内的防空洞。
那是战时曾修建的大型避难所，足够容纳三万人，它的一个入口正好就离琴大不远。
校方的催促很急，学生们同样也很急，所以五分钟后能够联系上的人就基本集结完毕了，庞大的队伍很快开拨。
警方与长城的人员在队伍两侧警戒，防备着任何可能突然出现的危险，长长的队伍尽量隐蔽不发出动静地移动，一点点远离那两头正在活动的教学楼怪物，
为了不引起这两头庞然大物的注意，所有人都被要求保持安静，并尽快移动，队伍无声而迅速地前进着，大家大都沉默着，气氛压抑到偶尔会有啜泣声传来。
这气氛不止是怪物带来的近在咫尺的压力，还有网上的传闻，它们以病毒也难以企及的方式迅速扩散开来。
病毒还需要苛刻一些的传播方式，接触、体液、呼吸，而这些传闻比病毒更加可怕，只要看一眼，你就会被其感染。
琴城乱了。
大街上奔跑着横冲直撞的，汽车拼成的怪兽，比较小的怪物则到处都是，楼房变成的怪物在疯狂摧毁它身边的一切东西——而人们恐慌着想要离开它们，车辆开上公路却不知道向哪里驶去，然后被某个怪物踩扁或掀翻。
杨淞正在缓慢接受这些事实。
一切都实在太突然了，就像你和朋友们喝了场酒席，三天后两个女生突然找到你说她们都怀上了你的孩子。你脑海里只会有两个字：
什么？
杨淞很早就知道世界发生了变化，他也期待发生点什么变化。
但现在是否夸张了一些？
手机电量不多了，杨淞给手机接上充电宝。他和林海没有说话，而是在手机上互相发送自己看到的信息。
突然间林海抬起头，他脸上是一副杨淞有些看不懂的神情。
“我得走了。”林海低声说道。
杨淞一脑袋问号，他拽住林海的袖子：“你说什么？”
林海给杨淞看自己的手机，杨淞拿过来，页面上显示着一个人的空间动态，那是几张图片配上一小段文字。图片上是残垣断壁、废墟与怪物，手上的血迹，文字是这样的：
“这就是灾难吗？”
发布人叫做孔仪萱，发布时间就在一分钟前。
杨淞知道孔仪萱，那是林海喜欢的人，林海曾在高中毕业时跟对方表白，但被拒绝了。不过二人一直保有联系。
杨淞也知道她一直是林海的特别关心，所以林海才会第一时间看到对方的动态。
她也在琴城上学，看样子现在的境况有些危险。
现在孔仪萱的动态下面还只有一条评论，来自林海：
“不要放弃啊！”
杨淞看向林海：“你要去救她？”
林海没说话，但杨淞仿佛听到了他的回答。
“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个真男人么？”杨淞取笑一句，“咱俩什么时候走？”
林海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杨淞笑着小声说：“太好了，外面这么热闹，我正想找个理由出去遛遛呢。而且就你还想去救人？你怎么救？你能活着到人家学校那边不？往空间一躲两眼一抹黑然后摇骰子赌自己会不会刚出来就暴毙？这么高级的能力得开发开发，不能这么早死。”
林海很感动，没有回怼杨淞。
“主要是我物资全特么在你空间呢，你跑了我咋整？”
“咳咳咳——”林海咳嗽起来，“那咱们现在走？”
“我无所谓。”
“那就事不宜迟。”林海揽住杨淞的手臂，开始读条。
杨淞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
二人突然消失。
“啊！”一个女生惊叫起来。
“别出声！嘘——”周围的人立马出声让她安静，她赶紧噤声，然后满脸紧张地拉着身边的闺蜜：“刚才前面有两个人，他们突然不见了！”
另一处人群，已经戴上新眼镜的林怡欣一直在人群中寻找她有些在意的那个男生。
“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次次巧合啊。”季华月在她身边耳语道，她又看了一遍群聊里一个人发出的视频，视频里因崩塌变形烟雾弥漫的教学楼大门在迅速扭曲抬升，下一刻两个人影从烟雾中冲了出来，其中一人稳稳落在三米高的地下。
虽然视频拍摄者离得很远，但细心的她还是能注意到那人穿着她熟悉的衣服。
另一个视频更加清晰了，戴着口罩的男生发力狂奔，爆发出人类难以企及的速度。
“原来他是觉醒者啊。”季华月说，“他没有再回复你么？”
“没有。”林怡欣表情有些失落。
“总会再见面的吧。真有趣，咱们也算是认识了一名觉醒者么？”
……
长城琴城分部第3队队长江锡汉走在离学生队伍比较远的地方，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他压低声音说道：
“说真的，我没想过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
“你还没告诉李尧他们吗？”耳机里传来声音。
“告诉他们有什么用？而且他们估计也已经察觉到了，毕竟现在这里还有信号……”
“上面已经开始反应了，一级应急响应，没有受灾的地方也开始响应，咱们在这方面还是有经验的。”
江锡汉听着远处建筑物崩塌的声音，叹口气：
“谁都还没见过这种情况呢。”
万幸的事，他们所处的餐厅看起来暂时是平安的。
餐厅里响起惊叫与混乱的各种声音，这一切都让杨淞感到烦躁。
又来，又来又来又来又来！
妈的几次了！
杨淞平静的外表下翻涌着赤红色的惊涛骇浪，他的脑海里开始产生幻觉，自己变成百丈高的巨人，一巴掌平息所有的混乱。
这紊乱的气息只出现了一瞬间，下一瞬间，杨淞体内充斥着的那仿佛万年不变地在运行的真气突然波动起来，这波动有着奇妙的韵律，飞快平复着杨淞的心境。
眼底刚刚爬上来的一点血丝消退下去。
“走吧？”杨淞听到林海说。
“走吧。”
……
江锡汉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
怪物并不是多好对付的存在，尤其是楼怪，这种直接由一座建筑变形成的怪物处理起来十分麻烦，这一切主要是因为其庞大的体型与质量。
一般的觉醒者根本奈何不了这种大东西，而是个人被这大东西哪怕擦一下边也是非死即伤，他们最直接也是最常用的方法就是用爆炸物炸断一条腿（如果有的话）或者想办法让其失去平衡能力，从而限制它的移动。
楼怪的破坏力也是主要基于它的体型和质量，一旦运动起来就会对正常的建筑、路面等造成难以承受的伤害，是绝对的移动的灾害。
因为一些没有办法的原因，长城能够调用的爆炸物及其有限，所以需要谨慎使用以达到最理想的效果。而江锡汉瘫痪掉上午出现的那只楼怪便已经属于理想的效果。
所以他们携带的爆炸物已经用完了。
看着无人机视角里成型的两只楼怪，以及楼怪四周很多明显变形的植物，江锡汉板着脸久久没有说话。
而且现在的危险远远不只眼前这些。
“老大，现在怎么整？”旁边有人忍不住问道。
时间就是生命——这句话放在这里严肃无比。他们需要对这所学校的上万名学生负责。
“东涵，这附近有哪里可以作为临时的避难所？要能容纳三万人。”江锡汉对耳机里的联络员说道。
“我从刚才就在找，说真的，目前地上根本找不到这么大的地方……”
江锡汉抬起头，让队员们凑过来一些，指着手底下的电子地图：
“连丰、瑞华、柳登、辛阑、李尧，你们五个带人从这里开路，尽量清除路上的怪物，姜琳和金广联系去联系学校领导准备转移，张中你先跟着我，我们从这里走……”
很快，学生们就收到了校方的消息。
他们需要全体转移，走一个大迂回绕开两头楼怪，从植物园方向往北，进入符山山体内的防空洞。
那是战时曾修建的大型避难所，足够容纳三万人，它的一个入口正好就离琴大不远。
校方的催促很急，学生们同样也很急，所以五分钟后能够联系上的人就基本集结完毕了，庞大的队伍很快开拨。
警方与长城的人员在队伍两侧警戒，防备着任何可能突然出现的危险，长长的队伍尽量隐蔽不发出动静地移动，一点点远离那两头正在活动的教学楼怪物，
为了不引起这两头庞然大物的注意，所有人都被要求保持安静，并尽快移动，队伍无声而迅速地前进着，大家大都沉默着，气氛压抑到偶尔会有啜泣声传来。
这气氛不止是怪物带来的近在咫尺的压力，还有网上的传闻，它们以病毒也难以企及的方式迅速扩散开来。
病毒还需要苛刻一些的传播方式，接触、体液、呼吸，而这些传闻比病毒更加可怕，只要看一眼，你就会被其感染。
琴城乱了。
大街上奔跑着横冲直撞的，汽车拼成的怪兽，比较小的怪物则到处都是，楼房变成的怪物在疯狂摧毁它身边的一切东西——而人们恐慌着想要离开它们，车辆开上公路却不知道向哪里驶去，然后被某个怪物踩扁或掀翻。
杨淞正在缓慢接受这些事实。
一切都实在太突然了，就像你和朋友们喝了场酒席，三天后两个女生突然找到你说她们都怀上了你的孩子。你脑海里只会有两个字：
什么？
杨淞很早就知道世界发生了变化，他也期待发生点什么变化。
但现在是否夸张了一些？
手机电量不多了，杨淞给手机接上充电宝。他和林海没有说话，而是在手机上互相发送自己看到的信息。
突然间林海抬起头，他脸上是一副杨淞有些看不懂的神情。
“我得走了。”林海低声说道。
杨淞一脑袋问号，他拽住林海的袖子：“你说什么？”
林海给杨淞看自己的手机，杨淞拿过来，页面上显示着一个人的空间动态，那是几张图片配上一小段文字。图片上是残垣断壁、废墟与怪物，手上的血迹，文字是这样的：
“这就是灾难吗？”
发布人叫做孔仪萱，发布时间就在一分钟前。
杨淞知道孔仪萱，那是林海喜欢的人，林海曾在高中毕业时跟对方表白，但被拒绝了。不过二人一直保有联系。
杨淞也知道她一直是林海的特别关心，所以林海才会第一时间看到对方的动态。
她也在琴城上学，看样子现在的境况有些危险。
现在孔仪萱的动态下面还只有一条评论，来自林海：
“不要放弃啊！”
杨淞看向林海：“你要去救她？”
林海没说话，但杨淞仿佛听到了他的回答。
“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个真男人么？”杨淞取笑一句，“咱俩什么时候走？”
林海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杨淞笑着小声说：“太好了，外面这么热闹，我正想找个理由出去遛遛呢。而且就你还想去救人？你怎么救？你能活着到人家学校那边不？往空间一躲两眼一抹黑然后摇骰子赌自己会不会刚出来就暴毙？这么高级的能力得开发开发，不能这么早死。”
林海很感动，没有回怼杨淞。
“主要是我物资全特么在你空间呢，你跑了我咋整？”
“咳咳咳——”林海咳嗽起来，“那咱们现在走？”
“我无所谓。”
“那就事不宜迟。”林海揽住杨淞的手臂，开始读条。
杨淞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
二人突然消失。
“啊！”一个女生惊叫起来。
“别出声！嘘——”周围的人立马出声让她安静，她赶紧噤声，然后满脸紧张地拉着身边的闺蜜：“刚才前面有两个人，他们突然不见了！”
另一处人群，已经戴上新眼镜的林怡欣一直在人群中寻找她有些在意的那个男生。
“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次次巧合啊。”季华月在她身边耳语道，她又看了一遍群聊里一个人发出的视频，视频里因崩塌变形烟雾弥漫的教学楼大门在迅速扭曲抬升，下一刻两个人影从烟雾中冲了出来，其中一人稳稳落在三米高的地下。
虽然视频拍摄者离得很远，但细心的她还是能注意到那人穿着她熟悉的衣服。
另一个视频更加清晰了，戴着口罩的男生发力狂奔，爆发出人类难以企及的速度。
“原来他是觉醒者啊。”季华月说，“他没有再回复你么？”
“没有。”林怡欣表情有些失落。
“总会再见面的吧。真有趣，咱们也算是认识了一名觉醒者么？”
……
长城琴城分部第3队队长江锡汉走在离学生队伍比较远的地方，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他压低声音说道：
“说真的，我没想过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
“你还没告诉李尧他们吗？”耳机里传来声音。
“告诉他们有什么用？而且他们估计也已经察觉到了，毕竟现在这里还有信号……”
“上面已经开始反应了，一级应急响应，没有受灾的地方也开始响应，咱们在这方面还是有经验的。”
江锡汉听着远处建筑物崩塌的声音，叹口气：
“谁都还没见过这种情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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