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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长老会(下)

    当天下午的晚些时候申慕雪醒了,身体里的毒素被植入的灵力彻底清扫干净。虽然她身体还是虚弱的,但精神看起来不错。申慕雪向大家讲述了自己的遭遇,也提供了非常有用的信息。

    申慕雪和商雅同龄,从小一起长大,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虽然她有两个亲哥哥,但她更喜欢和商雅在一起,什么心里话都和她说。申慕雪觉得商雅是自己过世的姐姐送给她的,代替她陪伴她一起长大。

    成年后申慕雪随商雅一起走上了生命研究的道路,她对此本没有太大兴趣,相反更喜欢画画和音乐。但进入这个领域后,所有人都发觉申慕雪在这方面有奇才,就连已经取得不错研究成绩的商雅也承认幸亏她们是朋友不是对手,自己的很多研究成果申慕雪功不可没。所以当申慕雪发现人类世界竟然有人在研究基因病毒的治疗时,她第一时间告诉了商雅,并在商雅的要求下主动接近对方,了解研究进展。也就是从那时起商雅和长老会逐渐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夏家、陶云阁身上,甚至发现申慕风也与他们有联系。他们开始有了警惕!

    再后来随着与纪燧渐渐深入的交往,申慕雪从他口中了解到了陶星宇、夏云几人的经历,对这些人类有了更清晰的感知。她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友情、信任,这是一群善良可爱的生命,并不像商雅口中那样充满了野蛮,是应该被统治的低等生物。于是她想找商雅谈谈,却在无意间发现商雅进行的竟然是开发基因病毒的研究,而不是治疗基因病毒。申慕雪意识到了商雅的可怕,却没来得及逃脱,遭了毒手。

    申慕雪说完自己的遭遇后禁不住地看了几眼申慕遥,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商雅竟然这么完美地复制出了一个自己。如今她用着自己双胞胎姐姐的名字站在房间角落里安静地听着这些在她出世前发生的故事,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申慕雪不知道该怎样看待她,也不知道应该和她说些什么,所以自她醒来后目光一直回避她。在陈述了一遍自己的遭遇后,申慕雪似乎将心中积聚的压抑情绪吐出了不少,她此时竟然敢直视她了。

    其实她心里清楚,自己最应该感谢的人是她。她这次的行动计划大胆果断,判断准确,这样的性格与自己一点也不像。也许她才是姐姐送给她的,从这一点看她还应该感谢商雅。申慕雪突然明白了阿姆为什么要把申慕遥这个名字给她,有了她们两人的陪伴,阿姆今后的日子一定会开心顺遂。

    想到这里申慕雪冲申慕遥招招手,拍拍床边,微笑着说:“阿姐,过来坐。”

    在是否接受申慕遥这件事情上,申慕雪的态度至关重要。看着如此通达情理的申慕雪,众人也都开心地笑起来,夏云立刻轻碰一下有些呆愣的申慕遥:“叫你呢!”

    这下申慕遥才反应过来,原本安静地面容一下变得羞涩起来,不知道自己是该过去还是要继续站在这里。直到申慕雪又说了一遍,她才把心一横,走了过去。

    “嗯,昨晚那个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的人回来了!”陶星宇适时地调侃了一句。

    大家哈哈大笑。申慕遥看着身边人开心的笑容深深体会到了自己被接纳的快乐,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

    通过和申慕雪、申慕遥的交谈,叶牧掌握到商雅有一个秘密研究基地。从种种迹象判断这个基地应该建在海底,这与他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海水可以掩盖一切实验痕迹,他们不用费神考虑实验废弃物的处理掩盖。只是在这茫茫大海中找一座海底建筑,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之前已经开始搜索了,但一直毫无进展。申慕雪和申慕遥也不能提供有用的参考信息,长老会的行动保密性极高,所有无关人员的进出都是被控制的,不会让他们了解任何外界环境的信息。而从陶星宇带回的消息看被长老会骗走的三位族长很有可能正在这座实验基地里被克隆复制。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要不要再审一次申慕青?也许他知道一些这个基地的信息。”陶星宇和叶牧坐在桌前商量着后面的行动计划。

    “我之前提取他的记忆时没看见有关这个基地的任何信息。他应该只是个执行者,对于核心机密完全不了解。”叶牧眉头紧锁地说道,“商雅的性格是很谨慎的,我一直认为她非常适合做研究,没想到她会走上这样疯狂的一条路。这样的性格势必让她多疑,不会轻易给予信任,她只会将核心机密放在她认为绝对安全的地方。”

    “她认为绝对安全的地方……我们又不是她,要想发现太难了,我们也没有时间一一排查。我们需要换个思路!”陶星宇摸着下巴转起了大脑,一天辛劳后长出的胡茬此时摸着有些扎手,就像当下被卡住的计划让人不爽。

    思考片刻后,陶星宇突然出声道:“不管商雅有多谨慎,她总要进出那里的吧,那里的人总要有物资补给的吧,我们可以从他们的出行着手查。你们这里不是有星际监控吗?会不会有发现?又或者离开驻地需要一些手续记录什么的,类似我们的出入境记录?”

    “星际监控是不会有帮助了,我们能避开它,长老会更加可以。商肃是大长老,他甚至可以直接调用星际监控,对监控信息做处理实在是太容易了。”

    “你们这个长老会制度不好,权利过于集中在一人身上!”

    “再好的制度也耐不住监守自盗!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两次危机都来自大长老,看来大长老的权利确实太大了。权利使人疯狂!”

    “我记得言冀说过有种监控是监控车里的人,虽然这涉及隐私保护,但是技术上是能做到的。”陶星宇又说道,“我们是不是可以自己直接监控,不用星际监控那个破玩意。”

    “这种监控技术短时间可以使用,长时间会被隐私保护督查会发现,到时被抓进去了更麻烦。”一直沉默的申慕雨出声解释。

    “我觉得可以从长老会的物资进出查,陶兄这点说得对,他们总要补给。而且那个地方不可能是近期才建成使用,他们的物资补给一定有一段时间了。”叶牧说到这里看向申慕雨,“慕雨,你立刻安排人去查近两年长老会物资调配记录,一定有比较规律的记录。另外再深入查一遍申家这几年设计、建造的工程项目,尤其是那些不正规的私活,我觉得一定有遗漏,海底建筑这么复杂的工程不可能由他人经手。你从账务上入手查,这些接私活的多半是图财。”

    “好,海深古会议在即,我们本就要在会上做财务报告,正好借着这个梳理机会深查这几年的账务。”申慕雨立刻起身落实去了。

    方向有了,众人心里稍微有些踏实的感觉,夜晚已经来临,一天时间又快速过去了。随着基地里工作人员的陆续离开宽敞的地下基地渐渐安静下来,灯光也从日间的白光不知不觉变成了桔色的暖光,提示着这些生活在地下的人们时间的变化。陶星宇几人在舒适的环境里不紧不慢地享受了来到海穆星人世界的第一顿正餐。

    本以为正餐会与之前随便对付的那些食物有所不同,但没想到只是吃饭的氛围不同罢了。摆在餐盘里的食物完全看不出是什么食材,还和之前一样,从一个个独立包装的袋子中挤出的糊状物体,摆放在餐盘的不同格挡内。糊状物体的颜色各不相同,稀薄也略有区别,唯一的固体食物做得也像果冻般摆放在餐盘一角,这大概就是主食吧。

    固体食物的形状各具特色,有星型、贝壳型、猫爪型……,搭配着餐盘里丰富的颜色无声地告诉食用者这是经过精心摆盘的。陶星宇看着眼前的晚餐,突然觉得自己不是在地下,而是在太空,他甚至觉得下一秒这些食物就会自己飘起来。陶星宇瞟了一眼夏云的餐盘,她的主食是爱心形状的。陶星宇乐了,轻快地送了一口糊进到嘴里,根本不用咀嚼直接咽了下去。味道还不错,上次吃这种食物时他还没长牙……

    “这里不方便做饭,只好请大家吃快餐,等事情过去了我请你们尝尝我们的美食。”叶牧坐在餐桌前略有歉意地说道,“不过这些食物的搭配都是根据个人身体状况配置的,所以每个人的都不同。”

    叶牧的人类朋友们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享用着自己独有的“美食”。纪燧觉得海穆星人如果长久以这样风格的食物进餐,他们的牙齿估计会被慢慢进化掉。纪燧的脑海中出现了年纪轻轻却是瘪嘴巴的叶牧……,他内心一阵狂笑。而另一边夏云则觉得叶牧的话不可信,以他的工作狂风格,平时在家也不会烧饭,肯定是用这种即营养又健康的快餐对付一下罢了。

    晚餐后,饱腹的生物钟反应,加之一天一夜的辛劳让夏云困意上涌。她早早回了房间,疲乏的身体裹在舒服的被窝里立刻香香地睡去,对前来道别的叶牧毫无反应。

    看着酣睡的夏云叶牧心里的牵挂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要夏云好好地在他身边,他的心就非常踏实。之前险象环生的经历在他脑中闪现,希望这次能继续之前的好运,让他们顺利解决最后的麻烦。只是如果、万一他们失败了,他希望能和夏云在一起,而不是像申灏和夜尤天那样分隔在不同的时空。

    叶牧轻轻从夏云房中退出来,和弟弟陪着阿姆回自己的居所去了,其他人不能在外面的世界露面,但他们必须出现,表现出完全正常的样子。

    接下来的六天陶星宇几人一直安全地待在基地里,似乎已经彻底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他们唯一的窗口就是通过海穆星人的媒体了解这个时空。

    这几天中申慕风兄弟俩没再出现过,为了人类朋友的安全,这个基地的人员进出被控制在最小范围内。这样的隔绝生活让夏云有点抓狂,不知道事情进展的如何,外面的情况怎样。她一会儿担心叶牧,一会儿又安慰自己没必要这么操心。

    纪燧那边随着申慕雪身体的逐渐好转,他对待在这里非常满意。两人有说有笑,谈论的内容让这些“大老粗”们如听天书。

    陶星宇和自己的好兄弟们则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享受着未来科技文明的生活,研究研究家用电器,在充满了高科技的设备上健健身,甚至捉弄一下智能机器人。夏云觉得再待下去他们回到自己的时空都要不知道怎么生活了。

    就在陶星宇快觉得耳朵上戴的不是翻译器而是助听器时,调查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消息是叶牧亲自带来的,他又穿上了去鱼人世界执行任务时的那种黑色紧身衣。

    按照之前商量的结果申慕雨从两方面着手深挖,物资调配那条线虽查到了几个有规律的调配记录,但继续下去却发现都是长老会近两年重要项目的物资调配,没查出特别可疑的物资去向。另一边申家内部财务的深挖倒是挖出点内容来,发现了不少接私活的人,钱款进了腰包,小日子过得很滋润。为此申慕雨还着实自责了一下,自己这个代理族长做得还是不够好啊。

    在这些私活中申慕雨发现了一个叫申崎朗的人,他曾经接过一个项目,是建造可移动便捷组装的房屋。这本不是什么稀奇事,这样的房屋在很多地方都有需要,临时的长久的都有可能。但是这个项目的特殊处就在于他购买的材料中竟然有纤维合金,这是一种承压力很高柔韧性极好的建筑材料。由于它的可塑性极强在很多方面都会使用,但在这种活动房屋中使用却有些大材小用了。申慕雨察觉到了一丝亮光,立刻紧抓不放,对申崎朗和这个项目一通调查,终于挖掘出了突破性的线索。

    申崎朗是申慕青的远房亲戚,按照这个理解他和申慕雨这边应该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关系。申崎朗本姓商,母亲是申家一族。少年时父亲违法服刑,父母因此离婚,母亲给他改了姓,带着他回到了申家,自此他便一直使用申崎朗这个名字。

    申崎朗本性不坏,只是单亲家庭的环境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族中地位都不尽如人意。他形成了内向少言的性格,但他在建造方面很有灵性,有很多不错的想法设计。成年后他借此养家,可是运气欠佳,一直处在怀才不遇的尴尬境地。为了生活他不得以会偷偷接私活,可以向族中少交点税费。

    两年多前申慕青带着个漂亮姑娘突然找到他,说是有私活给他做,让他改善改善经济状况。当初他们母子刚回申家一族时,申慕青的阿姆接济过他们,所以申崎朗也没多想,一口就答应了。私活做得很顺利,报酬也很丰厚,内向的申崎朗为此还担心了好一阵,生怕别人发现他接私活的事。

    不过这个私活也有让申崎朗疑惑的地方,至今他都不知道对方是谁,那个漂亮姑娘的身份很神秘。每次沟通她都是直接谈设计和要求,要不就是了解进度。申慕青再没和他联系过,他似乎就是个牵线搭桥人。收货的方式更加诡异,直接将货物送到海拉港口2号码头的15号仓库,那是个中等体量的仓库。没有交接人,每次申崎朗只要把货物放进去就好,下次他再去时上次的货物已经不在了,依旧是一个空空的仓库留给他。

    申崎朗忍不住好奇在最后一次送货时和码头的仓库管理员聊起来,他想知道到底是谁取走了货。结果对方竟然不知道,码头的记录也只有进的记录,没有出的。申崎朗一下意识到对方的手腕和实力,这次的私活是名副其实的地下活动,至此他再也没提起过这个私活。从那以后他尽量与申慕青保持距离,通过这件事他隐隐嗅到对方身上的危险气息。

    沿着申崎朗这条线索申慕风和申慕雨亲自去了海拉港口2号码头15号仓库,里面现在什么都没有。调取了监控,除了看见申崎朗卸货的影像记录,没发现任何取货的影像,调查似乎又一次走入了死胡同。

    就在兄弟俩一筹莫展时,申崎朗竟然主动联系了他们,告诉他们一个刚刚想起的似乎无关紧要但又有些奇怪的插曲。那是在申崎朗最后一次送货时,他在库房内曾看到过一只三叶虫。当时他很好奇,觉得这库房里怎么会有这么个不属于自己时空的生物,就过去查看。发现那只三叶虫竟然是活的,这东西明明是水中生物,怎么能在陆地环境存活,申崎朗当时就觉得它一定是被改造过了。可是怎么会留在了这间库房里?它是货物的遗漏还是提货人的宠物?不管是哪个在他的世界里这都是违法的,擅自修改生物基因,擅自饲养异时空生物!

    申崎朗立刻就觉得这间仓库一定不是一间普通仓库,不知多少见不得人的交易在这里进行。也正是因此他才违背了自己内向的性格主动去和仓库管理员搭讪,想多了解一些。

    知道了这个意外的消息后,叶牧的心情一下变得明朗了许多,主动感谢后立刻带着申慕雨打道回府。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商雅那么谨慎的性格,把这样秘密的实验基地建在科技高度发达的海穆星时空,被发现的几率太大了。人类世界也不行,密集的人口,快速提升的科技,隐藏秘密变得越来越难。只有鱼人的世界,那里依旧原始,大片大片未开发的区域,随手可得的实验物种……实验基地一定是建在鱼人世界。

    “你的意思是基地建在鱼人时空的海底?”纪燧听完叶牧的讲述问道。

    “不,我觉得应该是陆地。纤维合金抗压不是用来抵抗海水的压力,应该是抵御恐龙这种巨型陆地生物的侵扰。”叶牧肯定地回答,“海底的建造工程要比陆地麻烦很多,越复杂的工程暴露的可能性越大,长老会没必要弄得那么复杂。从慕雪和慕遥曾经听见水声分析,这个建筑群附近有比较大的水域,很可能是海边。”

    “有没有可能是海岛?”陶星宇提醒道。

    “这个我曾经也想过,不过我觉得大陆上的物种更丰富,利于长老会的实验研究。当然也有可能建在海岛,他们利用时空通道进出海岛获取实验材料,只是这样会麻烦一些。”

    “所以你准备先从大陆有较大水域的地方搜索起,无果再去海岛上?”夏云总结道。

    叶牧点头。

    “我觉得范围还可以再缩小一些。既然长老会的研究物种中有三叶虫,那说明他们的研究范围涉及海洋生物。从实验材料获取便捷的角度分析,基地的选址应该在靠近海边的淡水域附近。这样既方便他们获取各种物种资源,也能随时有生活用水。”

    “有道理!”叶牧赞赏地看向夏云,“就先按照这个思路进行搜索。后面一段时间我没法过来,这里就交给慕雨了,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和他商量。”

    “你要自己去?”陶星宇说道。

    “我会带些族人过去,搜索范围大,一个人不够。”叶牧如实回答。

    “你也知道一个人不够!”陶星宇语气调侃,表情却很严肃,“我们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鱼人那里对我们反倒没有限制,可以自由行动。为什么不多留下你的族人帮助慕雨,我们和你一去搜寻。这里的事情不比搜寻简单,你的家人在这里也很危险,需要更多自己人。”

    “老陶说的对!天天闷在这里无事可做会养出病的。叶教授你这样的人员安排利用率很低!”

    “在那边搜索,一但有发现要立刻解决掉基地,你们过去太危险了!”

    “明知有危险就更应该共同面对,这样才能降低危险。你要是失败了,我们在这边就安全了?”

    夏云的反问让叶牧不知该怎么回答,思索片刻后点头同意。

    “好,就按你们的意思办,我去安排。这次行动自愿参加,你们去几人?”

    叶牧的话音刚落,在场的人全都站了起来。

    “慕雪,你也去?你的身体刚好!”叶牧觉得有些不妥。

    “我早就恢复了,阿姆的灵力我已经适应大半。这件事情不解决,我就要一直这么待在地下,所以我要亲自去解决!”

    叶牧看着自己妹妹坚定的面容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就像当初阿姆坚定地要用自己的灵力救治她一样,他无法用自己的权威压制她们的想法和决定。

    叶牧不再坚持,看着眼前的亲人和朋友们沉稳说道:“两小时后我来接你们!大家注意安全!”

    ……

    再次来到鱼人时空,夏云睁开眼从地上坐起时眼前熟悉的景象立刻勾起了她的记忆。不久前她刚来过这里,在这里他们发现了一个重要秘密。

    夏云抬头看向静立在大殿尽头夜尤天的石像,他仍是那么威严神圣,似乎在无声地告诉世人夜尤天的勇敢和正直。这里是天神庙,也是夜尤天安息的地方。夏云突然觉得眼前的石像不再那么冰冷,他好像变得温柔了许多。希望他能带给大家好运!

    夏云收回注视石像的眼神,看向大殿四周,同行的二十人均已安全到达。海穆星人的穿梭反应几乎没有,他们已经开始安营扎寨,人类却还需要再适应。

    “我说叶教授,这次过来怎么直接就到了这里?我们上次来可是费了好大劲,碰巧才进来的!”陶星宇晃晃脑袋看清四周景象后问道。

    “这要感谢你们自己,发现了这座天神庙,让我们有了精确位置,可以直接定位过来。”

    “我们只是发现了它,并不知道定位坐标。”艾敬之接道。

    “我让鲲嘎在这里放置了一个定位器,通过它可以精准定位,不会有任何偏差。”叶牧说着招呼了一声。

    只见鲲嘎笑呵呵地从大殿的暗影处走来,身后还跟着鲲果和另一个鱼人。

    “鲲嘎也来了!”夏云颇感意外。

    “这里生存环境要比你我的世界严酷的多,我们需要当地人的帮助,他们野外生存经验比我们丰富。”

    “可他们还是孩子!”夏云不赞同道。

    “在你眼中他们是孩子,在鱼人的观念里他们已经不算小了,要开始养家了。你可不要小瞧他们,他们已经是颇有经验的猎手了!”

    也是,之前的探险经历要是没有鲲嘎,他们走不出那片原始莽林。这次搜寻身处的环境与上次无异,确实需要他们的帮助。叶牧心细如丝,安排很是周全,夏云觉得自己没必要纠结那么多。

    鲲嘎走到大家近前,陶星宇欢迎地拥抱了他,顺手塞给他一条巧克力,然后看向叶牧问道:“你这样频繁使用各种通讯交通设备,不会被长老会发觉?”

    “赤鸮族擅长的就是各类大型设备的建造使用,长老会里负责监控维修的都是他们的人。”

    “哦……怪不得你一开始就联系了他们!”陶星宇笑着说道。

    “这还要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让赤雷知道了长老会的勾当,我也不能和他们建立联盟!那样的话许多事情做起来就很不方便了。”

    “你看看,带上我们对了吧!我们就是你的福星!”陶星宇心情很好地玩笑道,“既然有了赤鸮族这么好的内应,我们不能从之前的监控中发现一些长老会的动向?也好给我们搜寻提供帮助。”

    “查过了,记录早就被修改了,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叶牧无奈地表示,“我们和赤鸮族的联盟还是稍微晚了一点。”

    “没事儿,至少局势现在是向好发展。事在人为嘛,我们抓紧时间。”陶星宇说着拎起背包忙活去了。

    陶星宇刚离开,叶牧的腕表就震动了起来,叶牧看了一眼立刻接了起来。

    来电话的是夜尤坤,原本是沟通一下计划进展,顺便表达一下安置人员对家人们的关心。结果一听计划已经进行到鱼人时空去了,立刻让叶牧开启定位装置,他也要过来。叶牧在确认他那边稳妥后当即同意了。

    “你们还真是肆无忌惮啊!这电话粥煲的……”陶星宇隔着一段距离大声说道,“坤儿,过来时带点泡面,最好还有肉干之类的,我想磨牙!”

    夏云看着陶星宇那嚣张快乐的样子,感觉就像是三缺一唤人来打牌似的,安逸的生活果然不适合他。

    叶牧挂断通讯,陶星宇立刻问道:“你怎么同意他过来了?这不符合你谨慎独立的性格。”

    “和你学的,人多好办事儿,我为什么要拒绝?再说,你不是还要磨牙吗?”叶牧笑着说完去查看手下安置情况。

    “老陶,你刚才还少说一句,你应该提醒夜尤坤泡面多带些。”一直没出声的罗承伟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

    “呃……这点觉悟他应该有的吧!”陶星宇砸吧了一下嘴,“检验兄弟默契的时候到了!”

    夜尤坤来得很迅速,一小时后已经带着五个人出现在天神庙里。随行带来的东西里除了他们的背包,还有一个纯色纸箱很是惹眼,竟然是用红丝带礼品般包扎着。

    夜尤坤将纸箱递给陶星宇很是开心地说道:“我装了不同口味的泡面在里面,肉干是我们自己做的,牦牛干。”

    陶星宇也不客气,立刻配合地郑重接了过来,就好像里面装了多么贵重的物品一般。蔫儿坏的罗承伟及时进行了抓拍。

    一旁的申慕雪有点看不明白,小声问夏云:“泡面很贵重吗?”

    “他们这是戏精附体!”

    “呃?”

    “就是礼轻情意重!”

    “哦……”申慕雪这句话听懂了。

    “感谢夜尤兄弟带了这么多美食过来,我们今天的晚饭就吃泡面大餐!”叶牧说着主动从陶星宇手中拿走纸箱,递给了申言冀,让他准备去了。

    陶星宇看着还没焐热的泡面远去,颇为忧心地说道:“我们不应该省着点吃吗?到了外面万一食物不够,弄了野味还可以用泡面的调料烹制一下。”

    “这种飘香四里的食物还是在这里解决掉好,我怕到了外面不知道引些什么东西过来。”叶牧笑着提醒。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现在不宜过于张扬。”

    听了他们的对话,申慕雪对泡面来了兴趣,拉着夏云追着申言冀而去,她要从制作开始了解这种香飘四里的食物。

    夜尤坤带来的人里还有一个让大家意想不到的人,纪燧的哥哥纪烽,就连纪燧自己都没想到。

    “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

    “老爷子那里怎么办?万一有事……”

    “老爷子让我过来的,他不放心你。那边相对安全一些,你这里的变数倒是更大。”

    “怎么能兄弟俩同时一起执行任务!万一……”

    “什么万一,不要乌鸦嘴!这事儿从爸那儿开始就已经卷入了,要是解决不好大家都好不了!”

    “也是,也是!你随便!不过话说前头,行动起来你别管着我。”纪燧痞痞的样子又出来了,但他心里暖洋洋的。

    ……

    鱼人世界的地质活动比较缓慢,整个古大陆目前只分裂成两块,分布于南北半球,之间是美西亚大洋,就好像两个超级大岛被广阔的海洋包围着。其中万川国所在的纳格兰大陆面积更大,地理位置跨越南北两个半球,赤道线从大陆北部穿过。如此辽阔的幅员让纳格兰大陆拥有了各种气候、地形,从热带到温带再到寒带,从海洋的湿润环境到内陆的干燥沙漠,从高山到盆地。多变的环境带来了多变的人文,根据海穆星人的不完全统计,纳格兰大陆上大大小小的国家、部族有将近八十之多,充满了神奇色彩。

    另一个大陆名为奥古,面积只有纳格兰的三分之二,偏居于北。从地理位置上可以清楚知道那是一个冰雪世界,寒冷的气候不仅冰冻了那里的山川也禁锢了物种的演化。严酷的生存环境让这里的国家部族对纳格兰大陆充满了侵略的欲望。

    按道理以鱼人现在的文明程度,隔着一个辽阔的大洋两个大陆之间是不会知道彼此的存在。但是世界总是那么奇妙,就是这样一个如此分明的地理布局,竟然有了藕断丝连的部分——赤伦海峡。在这里两个大陆之间最近的距离只有将近60海里,天气好的时候甚至可以遥遥看见对方的陆地。赤伦海峡属于万川国的一部分,这里也是溟江的入海口。

    天神庙里的众人一边吃着香喷喷的泡面,一边研究着地图。陶星宇看出了万川国的重要战略位置,它简直就是纳格兰大陆的咽喉要塞。这里失手,这个大陆将会向对面的奥古帝国敞开。所以万川国是奥古帝国版图扩张中最碍眼的钉子!不过这些国际局势的风云变幻与他们无关,这样的地理分布反倒给他们此次搜寻带了很大好处。

    陶星宇看到在赤伦海峡附近除了溟江还有一条略小的水系——万川河,河水最终汇入溟江。这两条水系将这片区域织成了一片水网,给这里带来了富饶的资源。如果让他进行实验基地的选址,他一定会放在这片区域里。物产丰富便于资源获取,森林密集便于隐藏,还可以时不时地到对面大陆去开发开发实验素材。如果这片区域里没有,那么他们的搜寻将面临着长久耗时的困境,等于宣告失败。

    叶牧在全息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将陶星宇相中的搜索区域框了进去,他们的观点一致。

    “我们先从这片区域开始。星际监控已经对这片区域进行了精确扫描,发现了三个异常点。”叶牧说着在地图上做了三个三角标记,“明天我们分成三组,同时对这三个区域进行地面搜索,搜索范围在异常点一公里范围内,预计两天时间完成。如果有发现不要贸然进入,发送定位,通知其他两组。虽是实验基地,他们的防御能力可一点不弱。”

    一番讨论后,参与搜索的26人分成了三组。叶牧、陶星宇、夏云一组,夜尤坤、罗承伟和艾敬之一组,纪烽、纪燧、申慕雪和申言冀一组,剩下的海穆星人随机分配到各组里,每组配一个鱼人向导。

    对于申慕雪的选择叶牧有些担心,他还是希望妹妹能在自己身边。可是申慕雪坚持,叶牧清楚她的心思,不好强求,在这方面妹妹比他大胆的多。在确定了各组负责的区域后,当晚所有人在天神庙过夜休息。

    第二天一早,众人检查了装备,校验了腕表后,叶牧启动时空传送装置,将他们传送到搜索区域附近。陶星宇对于这个装置实在是爱不释手,要知道上次他们来可是费了老鼻子劲儿才走到目的地,路上几次差点把性命搭进去。现在只要定位有了,眨眼的功夫就到目的地了,难怪叶牧将搜寻时间限定在两天里,好像出了趟差一般。

    在联系了其他两组成员,确认大家都安全到达指定区域后,搜索正式开始。陶星宇他们负责的这片区域属于山谷盆地地带,数条溪流从山上流下,在盆地汇成一条小河向谷外流去。盆地四周是海拔上千米的高山,森林植被随着海拔呈现不同分布。盆地气候湿热,以蕨类植物为主,长势茂密繁盛。往上植被渐渐稀疏,以针叶林为主。

    现在是夏季,满眼全是绿色。等到了秋天这里应该很美,不同颜色的植物点缀在蓝天高山下,清澈的河水在盆地中流淌,清晨雾气弥散,神仙的世界啊!陶星宇走在密林里脑中幻化出一幅大自然的美景!不过很快动物的吼叫声就将他拉回到了现实的骨干世界。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这个定律在哪儿都适用,茂密的植被环境简直就是动物的乐园。

    “叶兄,你们的枪支这次能量充足吧!”

    “放心,我们的枪支使用时间都很长,足够支撑一场战役。而且都是太阳能的,即便没能量了,也能很快充满。上次是因为在地下没法自动蓄能。”叶牧笃定地回答。

    陶星宇抬头看看脑袋顶上浓密的植被,阳光星星点点地从缝隙中洒下,似乎这里比地下也好不了多少!

    星际监控在精确扫描这片地域时,发现有三处区域地表呈现较大面积金属反应,如果不是裸露的金属矿藏,那就一定是带有金属的建筑。但毕竟是跨时空扫描,定位不能精确到点,有将近一公里的误差。所以陶星宇他们需要用小型金属探测器对这一平方公里的面积进行精细探查,用脚走遍密林。

    叶牧手中的小型金属探测器自打开后指针一直处于平静状态,说明三十米范围内没有较大面积的金属。他们决定采取螺旋式搜索路径,从外围逐渐向中心点靠近。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虽是在密林中陶星宇仍能感受到头顶阳光的变化。幸亏有植被的遮挡,不然夏天直射的日头绝对能让人中暑。探测器的指针依旧平静,平静到让人怀疑它的好坏。虽然出发前陶星宇也清楚搜寻不会很容易,但现在这样平静的一点波澜都没有实在是让人有些捉急。它多少给点反应,哪怕不是也好。也许这片土地真的是一点金属都没有。想到这里陶星宇的脑子突然走到了矿藏开采上,海穆星人的矿藏探测是不是非常容易,缺啥了只要拿着仪器设备出去走一圈就知道可以在哪里打洞了。

    叶牧找了一小片空地,众人坐下休息午饭。便捷的袋装糊状食物吃起来非常节省时间,又有营养。饥饿的疲劳感很快就消失了,真是出门在外、野外探险的必备良品。

    陶星宇吃完自己的糊糊,看看周围的海穆星人。只见他们将包装袋收好放回背包里,空地上没留下任何痕迹。这东西还很环保,陶星宇又看了一眼包装袋上楔形的海穆星文字,啥也没看懂,感觉自己吃了个寂寞。陶星宇笑笑也将自己的袋子放回了背包里。

    下午的搜索稍微有了点波澜,不过不是来自探测器,而是来自大自然。他们两次与密林中的动物擦肩而过,一次是剑龙一家,一次是暴龙。幸好有鲲嘎在,及时提醒,让他们隐藏在植被下,顺利躲过了这些巨型生物。尤其是那个暴龙,竟然又在夏云躲藏的地方逗留了一小段时间,警惕地四下抽动着鼻子。这让陶星宇想起了第一次来到鱼人世界时被暴龙追击的场景。

    难道是夏云身上有什么特别的气味会吸引它?陶星宇看看左侧的叶牧,他双手紧握激光枪,感觉只要外面那个不懂事的大家伙敢动他女朋友一根毫毛,他会立刻狠狠削它!陶星宇心里很开心,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担子终于可以轻一些了。陶星宇用胳膊肘轻碰了一下另一侧的夏云,对她做了个放心的手势。夏云莫名,这家伙想干什么,外面那家伙的厉害又不是没领教过。放什么心,要当心!她立刻示意陶星宇要提高警惕。

    有惊无险的波澜过去后,搜寻又陷入毫无起色的状态。最终在傍晚时分正当叶牧决定休息晚餐时,通讯器响了,是纪燧那组,他们发现了目标!

    ……

    实验基地建在一座山谷的凹陷处,一半被山壁环抱,一侧挨着河流。椭圆的建筑外形、如流水般的装饰面让整个建筑在远古原始森林的映衬下显得很梦幻、很未来。这样的拟态设计让实验基地很好地隐藏在山谷中,从高处看去,它就像是谷中河流的一部分。

    叶牧站在山谷上方的陡坡上,扶着树干向下张望。这地点选的真是经过精心考虑,既隐蔽,又方便各种资源获取,还能很好地躲避巨型猛兽的袭击。这样的地方他们花费了不少时间寻找吧。看来长老会很久以前就有了自己的打算,他这个傻子那时还在真心地替他们办事,差点毁掉自己的姻缘。叶牧收回目光,看了看身旁的夏云。

    众人退到安全地带,开始商议行动计划。这个基地的选址如此隐蔽,造型如此贴合环境,整个基地外围还有隐形防护网,如此费心设计,说明长老会有很重要的东西在里面。他们需要进到内部,搞清楚长老会究竟做了些什么。

    最后申慕雪提出了建议,她分析目前长老会还没有将上次营救事件和申慕遥联系在一起,只知道申家和他们的人类朋友成功了。但是碍于他们见不得人的内幕不好立刻动手,又找不到陶星宇他们的藏匿地点。对于申慕遥长老会应该只会有两种设想,一是她被申家人一起抓走了,二是她借着这个机会逃走了。总之现在长老会一定是全力解决申慕青办砸的事情,对于这个实验基地,他们知道的消息应该更少。所以他们可以利用这个空档,由申慕雪假扮申慕遥,让陶星宇他们扮做俘虏,混进基地。

    这个计划听起来挺冒险,但左右分析一下也是目前最可行的计划。于是叶牧决定采纳,将带来的人手分成两拨。一拨由申慕雪带队,陶星宇、罗承伟、艾敬之和纪燧扮做俘虏,他和其他六名海穆星人扮做押解人员,混进基地。另一拨由夜尤坤指挥埋伏在基地外围,一但里面给出信号,立刻里外夹击,确保不会有人从这里逃出去。这里发生的事情长老会那里知道的越晚越好。

    计划敲定后,众人晚饭休息,等到天彻底黑透,趁着浓浓的夜色开始行动。

    ……

    基地的建筑越来越近,申慕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渐渐加快。这样的行动她还是第一次经历,要说不紧张那都是假的。申慕雪轻轻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起伏的心境。

    申慕雪的紧张叶牧看在眼里,他走在申慕雪身后,轻声安慰她:“别怕,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申慕雪没有回头,黑暗中轻轻“嗯”了一声。就在这时,一道强烈的光线突然照向他们,一队人立刻暴露在亮光中。强光照得他们有些睁不开眼,同时听到基地里传来质问声。

    “什么人?干什么的?”

    “瞎照什么,你光线调暗点,不就看清楚了!”申慕雪也没客气,当即凶凶地怼了回去。

    对方依言将探照灯调暗,申慕雪随即放下了护着眼睛的手。

    “原来是申慕雪啊!你是哪个申慕雪?”

    “你怎么那么多屁话!你说我是哪个!”

    申慕雪身后的叶牧微低着头心里有些好笑,从没见过斯斯文文的妹妹如此模样。真是环境造人,不晓得真正的申慕遥是否也是如此与这些人相处。

    “哦哦,知道了。你怎么来这里了?后面的人是谁?”

    “长老会要抓的人类,申慕青失手了,好在我反应快及时挽救!”申慕雪提到申慕青时语气很是鄙夷,“唉!你能不能让我们进去再说。站在这里很危险,万一来个大家伙,我们这几个对付不了。再让人类趁乱跑了,你可别怪我上报啊!”

    对方似是有些犹豫,停顿了片刻后大声回复道:“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一行人站在探照灯下安静等候,明亮的灯光让他们清晰暴露在对方视野中。这对这群铤而走险的人是种考验,他们不可以有任何不合时宜的表现。在等候的过程中,所有人握紧手中的武器,暗自调动身体的所有神经警戒着,以防突变发生。

    五六分钟后,刚才对话的那个人又出现了,他撤掉了防护网,打开基地大门。等申慕雪他们进来后,那人立刻带申慕雪去见这里的护卫负责人商旻,其他人则跟随士兵将陶星宇几人带到看押的地方,随即站在牢房外警戒起来。

    “这里不需要看守,你们去休息吧。”带路的士兵说道。

    “不行,这些人类对长老会很重要,我们要确保不会有意外发生,警戒级别必须提高。”叶牧严肃地有条不紊地回应。

    “那我们来看守,你们可以休息休息。”

    “在没有得到申慕雪小姐的指令前我们是不会离开的。”叶牧直接拒绝了,他必须保证陶星宇他们的安全。

    士兵看了看这些只露出眼睛的黑衣人和他们手中的武器,感觉到对方身手的实力,猜测他们应该是长老会的精锐人员,不然也不会连申慕青都没搞定的事情让申慕雪那个灵力都还不全的复制品搞定了。于是士兵嘟囔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看着士兵走远,叶牧对身旁的申言冀使了个眼色,那家伙立刻按计划行动起来,快速追了过去。只听他大声冲走远士兵吆喝了一句:“兄弟,尿急,方便指个路。”

    一刻钟后申言冀归了队,给了叶牧一个肯定的眼神,所有人继续在黑暗中保持警戒状态。这段时间申慕雪一直没有出现,不知道商旻那里她能不能安全应付过去。叶牧心焦,却又不能一直跟在妹妹身后。这种时候她身边总是跟着一个护卫会让人起疑,而且叶牧不能拉下面罩,会被人认出来。

    终于熬过一小时,叶牧感觉到基地里渐渐安静下来。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微微地清了清嗓子,一旁的申言冀立刻明白行动开始。他面无表情地依旧背着双手,微微调动手部肌肉,轻轻按下一直攥在手中的装置按钮。五分钟后基地某处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安静的基地很快沸腾,叶牧感觉到不远处廊道里嘈杂的脚步声。

    很快一个慌慌张张的士兵从那边跑来,叶牧一把拉住他,急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好像是宿舍区发生爆炸了。”

    “这里安全吗?”

    “宿舍区离这里还有段距离,已经有人去处理了,这里应该没事儿。”士兵快速说道,想急着应付过去好去做自己的事情。

    就在这时又一声爆炸声响起,所有人下意识地俯身护头。这一声比之前那声更大,感觉离叶牧他们更近了。

    “这里不安全,你快点把牢房门打开,我们要转移犯人。你们这里的安全措施太糟糕了!”叶牧严厉地指责道,那语气让陶星宇觉得叶教授其实也挺适合从政的。

    士兵还有些犹豫,这时第三声爆炸声响起。所有人都清楚这次不是小事情了,要么就是第一次爆炸引起了连锁反应,要么就是遭到了攻击。士兵不再犹豫,立刻打开了牢房大门,同时也打开了自己死亡的大门。

    此时外面已经响起了交火的声音,不停地有士兵在召唤同伙进行防御。大家明白外面的同伴已经开始行动了,吸引守卫的注意,牵制敌人。他们内部的偷袭也可以开始了。

    这是一场屠戮,看着基地内部毫无防备的海穆星人一个个倒下,陶星宇看到叶牧狠厉的一面。他知道如果这时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可是毕竟成长在和平年代,经历的也只是些涉及个人性命的探险,与战斗是天差地别的。陶星宇暗自庆幸没有让夏云进来,这样的经历还是不要有的好。不知道他们外面的情况如何。

    二十分钟后战斗顺利地结束,基地里的海穆星人死的死,投降的投降,商旻也被活捉。夜尤坤他们在外面很好地完成了配合任务,没有海穆星人从基地里逃脱。也许当初长老会选择基地建址时只考虑了环境因素,完全没想到会有人攻击这里,无形中给了叶牧他们一个有利帮助。

    另一方面也幸亏叶牧行事小心,其实在他们进入基地后商旻一直在控制中心监视着他们,并让人暗中盯着申慕雪。他还试图联系商雅,汇报这里的情况。好在埋伏在外面的人先是干扰了他们的信号,后来干脆毁坏了讯号发射装置,阻断了这里与外界的联系。

    战斗结束后,叶牧安排人扑灭了爆炸产生的零星火点,开始对基地进行搜查。搜查过程中,叶牧有了两个重要发现,其中一个可谓惊人。他们找到了被长老会诓走的三位族长,他们与申慕雪一样被放在休眠舱里休眠,看来他们的克隆人已经如期上岗了。只是叶牧不清楚长老会为什么不立刻解决掉他们,而是将他们藏匿在这里休眠。长老会是想将他们当做人质?他们想威胁谁?自己,还是什么人?又或者是作为实验品?三位族长醒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些疑惑也许只能等他们醒来才能搞清楚了。

    另一个惊人发现是叶牧弄清楚了商雅在这里研究什么。克隆人只是这里一个顺带的功能罢了,以海穆星人的科技克隆技术是不需要研究探索的,它完全是法律道德层面的事情。商雅在这里研究的是基因病毒,她将病毒从研究阶段推进了到实践阶段,所以她在这里建造了研究基地。她要通过这种可怕的病毒去改造生物,从而控制他们,而且她似乎成功了!

    这个惊人发现完全出乎叶牧的预料,他不清楚商雅和长老会现在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他们在这里能建造研究基地,那他们也能在其他地方建基地,从事更可怕的事情。叶牧立刻审问了商旻,可他也只知道这个基地的存在,只知道这里生产的病毒定期会有人取走。至于送到哪里做什么用他完全不清楚。

    好厉害的商雅,全是单线运作,发现一个也只会影响这一条线。叶牧有些头疼,他觉得自己遇到了对手,以前真是小看她了!

    叶牧联系了申慕雨,告诉他这边的情况和重要发现。让他赶紧和赤炎动手,控制住那三个克隆族长,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了解更多商雅和长老会的计划。同时叶牧让人开启时空通道,将俘虏来的海穆星人统统送到了申慕雨那边。陶星宇对这个时空通道的喜爱程度又一次提升了。它简直就像是哆啦A梦的百宝口袋,只要想随时可以打开使用。他本来还在想俘虏了这么多人,他们这么点人难道还要分出人手来看管这里?现在一个通道全解决了,而且他们也能带着解救出来的族长立刻回去了。

    就在陶星宇美滋滋地时候,时空通道突然变得不稳定起来,光圈忽闪了几下后熄灭了,最后进去的那三个俘虏不知道被传送到了哪里!

    “怎么回事?”叶牧看向申言冀。

    申言冀拍拍装置,检查了一番:“装置没问题,好像是这里的信号磁场被干扰了!”

    叶牧闻言看看腕表的定位器,果真不工作了。他又试图再联系申慕雨,讯号也毫无反应。这下怎么办?叶牧心里有点慌乱。好在他性格沉稳,很快便镇定下来。至少俘虏的问题都解决了,身边全是自己人。大家先在这里休息,明天如果还不能打开通道,那么他们就携带这里的物资走回王城山的天神庙,到了那里再想办法联系申慕雨。叶牧迅速做了决断,安排人轮流守夜。

    第二天,天光大亮,在基地里休息的众人陆续起来,昨天一天的搜寻和夜战实在是太消耗体力了。三位族长已经清醒,看到自己当下身处的环境实在如做梦一般,他们最后的记忆还是和商肃一起在山涧泉水边交流修炼灵力。

    叶牧简要讲述了后面发生的事情,族长们气得陷入沉默,从他们绷紧的面部肌肉和紧握的双手能感觉到此时他们内心膨胀的愤怒。在微微平复心情后,三位族长纷纷表示愿意与申家联手,解决这次内患,阻止海穆星世界跌入战争的深渊。

    看到自己的同盟队伍有了新力量的加入,叶牧对未来形势的向好发展更有信心了。只是现在时空通道还是不能打开,申慕雨依然联系不上,他们无法立刻回到海穆星时空,无法部署后面的计划,这让叶牧有些心焦。从目前的形势看他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出这片原始森林了。

    在快速安排之后,所有人开始做徒步穿越森林的准备。四十分钟后,一支近三十人的队伍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鱼贯前进。这支队伍装备精良,物资充足,还配备了三个鱼人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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