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乌苏北城
自从车辆驶入乌苏北境内，盛小予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里果然如那个司机大叔所言“托里西是遍地魔鬼，乌苏北让旅人不归。”这里不仅有着富饶的大漠资源还保存着托里西特尔人最淳朴的民风，人人都安居乐业，跟一河之隔的托里西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然，如此富庶的乌苏北为何不会被托里西的势力觊觎，或者乌苏北为何不把托里西收复呢？明明就隔着一条可有可无的护城河，明明这两地的民族、语言和风俗几乎相近，像孪生兄弟一般的土地，却滋长出一个恶童和一朵莲花。
小予首先提出这个疑问，接着三个脑袋一通不解地看着风潇和风易。
风潇懒得解释这渊源，眯着眼睛装睡，风易则一脸神秘地说道着：“听说这里有玄学！按照你们中原人的话，这是风水！”
忽然盛小予就没了兴致，所有无法解释的事情就怪在风水上，蓝予之前还说自己看得见“鬼”，是因为家里风水不好，连着搬了好几趟家，结果搬出了一个盛一一。
“你别不信，你看这里的土地条件，明明距离这么近，但是乌苏北和托里西就种不出一种粮食来。人也一样，在托里西长大的人到了乌苏北，居然也会改邪归正，你说这奇怪不奇怪？别看托里西没有政府统治，之前也有过国家想征服这里，但是没多久就被当地人同化，成为了刁蛮无理的黑帮，这还不能说明是风水吗？”风易说的振振有词，不像是编的。
“所以从此乌苏北设立了严格的进出制度，托里西的人几乎很难跨越这道城门，而乌苏北的人也不会想跑去那个人间炼狱。从此两地各自营生，再没有交集。各自野蛮生长，也逐渐成为了一黑一白的西域八卦阵，根本无人敢解。”
“说来，我们都是托里西逃出来的人，可不可以入境啊？”风易看着远处虎视眈眈的城门入口有点担心。他们不仅来自托里西，而且还大摇大摆地开着臭名昭著的玫瑰酒店的越野车，简直是公然挑衅。
“不至于吧？难道他们不接纳难民吗？”小予有点不可置信，应该有很多托里西人想过要逃到乌苏北，但是见托里西那遍地贫困的景象，好像这条路并不行得通。
“当然，别看这里的人都很善良，但是这是对内，对待逃难过来的托里西人，他们可是铁面无情。毕竟富饶和和平靠的就是绝对的权威，无止境地接纳恶势力，乌苏北才会成为另一个托里西的。”
如果真的如风易所言，看来他们的车要想进入乌苏北还是有一定难度。尹淮把车停在了城门外一处隐蔽的树林里，等待时机。
“你说的那个风水，不靠谱吧？”尹淮发问，“这两个城市明明就是资源不对等，僧多粥少必然带来竞争和杀戮，物产丰富自然就怡然自得成为文明的聚集地。何必夸张什么风水呢？”
“这肯定是背后的原因，所以乌苏北不会让更多人来分这杯羹。不仅是托里西，周边贫穷的村镇人民也很难常住在那里。”风潇接话，“不过，玫瑰酒店每年与乌苏北也有一点生意往来，乌苏北虽然要啥有啥，但是美女真的没有托里西的多。”风潇说着好像还挺自豪的。
“乌苏北也有这生意？？”
“哪里会没有？你当乌苏北人是活菩萨吗？”风潇看着玫瑰酒店的车若有所思，尽量回忆着当时巴鲁去托里西交易的场景，好像也是派了一辆越野车，载着几个上等的女子前去赴约。好像他们接头的人是……西塔？
没错，就是之前在大巴车上见过的那个黑瘦黑瘦的“导游”，他游离于托里乌苏，仗着路子广，在两座城市间畅通无碍。风潇曾经见过西塔，也许有门路可以走。
“西塔，你们还记得吗？”
“当然，那个瘦猴一样的导游，你说是拉皮条的搭头嘛。”盛小予想起那辆车的乘客就觉得刺激，啥人物都给自己撞上了。
“如果我们能见到他，也许他有办法送我们进去。”风潇开始布局。
这大荒漠的哪里找一个瘦子搭头？而且人家凭什么带我们进乌苏北，接着把我们卖进另一家暗娼馆吗？
“我倒是有办法，因为西塔，是我的常客。”风铃忽然开始说话，逃命这几天，她已经恢复了实体化的状态，她的体质也没有维持最佳的药效，几天就恢复原形。
“我记得他的联系方式，他曾经说过如果要来乌苏北，他可以照应我。”风铃坚定地看着大家，证明自己没有说谎，接着拿着风潇的手机就摁下一串数字，风铃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对客人过目不忘，更别说西塔这个常客。
“那快点联系吧，就说我们背叛了巴鲁，想去乌苏北谋生。烦请他老人家牵个线。”尹淮催促道。看了眼车厢里，四个人看起来都适合去当鸡当鸭，完全不担心西塔那家伙不同意，谁都是见钱眼开的，等到了乌苏北，尹淮有把握可以逃走。乌苏北的恶势力跟托里西的兽王比起，简直不值一提。
很快风铃就联系上了西塔，他答应夜里与他们碰头，见过“货”后再悄悄带他们进城，条件是风铃得送给他。果然是个见色起意的男人，盛小予再一次为当时看走眼而后悔。
夜幕很快降临，不远处的乌苏北灯火通明，里面传来美妙的异族歌声，这是他们的篝火晚会，居然勾起风易久远的故园之情。这歌声在托里西是没有的，那里的夜里只有靡靡之音，晦涩淫乱，毫无感情。此时乌苏北的歌谣简直和小时候姐姐哼唱的一摸一样，只是成为玫瑰花魁后，姐姐再也不唱歌了。
“也许明天我就会离开，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亲爱的姑娘，我亲爱的巴塔桑，可不可以在天光亮起前，亲吻我的肩膀……”这歌声轻轻柔柔的，从副驾上传来，那是风潇的声音，温柔缱绻的仿佛天籁。它像是从风易的记忆里传来，那个儿时百无聊赖的夜晚，风潇姐姐偷偷跑进自己的房间，安慰这个失宠的次子安然入睡。
风潇的歌声实在太动听，几乎把整车的人唱出了离情，风易俨然已经落泪，他实在太久太久没有听过风潇唱歌了。人人都知道沙漠野玫瑰，风姿绰约，一舞动京城，但只有自己知道，姐姐的舞蹈是后天学习的，她的声音却是上天赐予的。但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是不会唱歌的，她现在飞出来了，她终于可以开口了。
姐姐，你想回到从前的日子吗？
姐姐，你还想唱歌吗？
姐姐，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吗？
乌苏北的夜比托里西的要温暖，伴随着浅浅淡淡的歌声，一切故事的终点似乎终于近在眼前。西塔很快找到了尹淮几个，对这一车的美色非常满意，连夜就把这辆车送进了乌苏北，还帮他们找了落脚的酒店。一切都开始变得顺利起来。
“我知道你们不想接着做暗娼。”西塔抽着烟对尹淮说道。他眯着满是皱纹的眼睛，对着天空发呆，看起来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托里西的新闻都传遍了，我认得你，你是兽王。”西塔吸着烟，看起来很轻松。
尹淮把手虚搭在口袋的枪上，随时准备动手了结了这个看穿一切的搭头，但是对方显然游刃有余。西塔侧着头看着尹淮，淡淡地说：“我打不过你，整座城市里就没有人打得过你，你完全不用这般谨慎。”
“其实即使不用麻烦我，凭你兽王的身份，乌苏北也会对你城门大开的。我对你们没有恶意。”西塔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我会放你们走，包括风铃。”
“为什么？”尹淮看着远处正在休养生息的女孩们，一阵心悸。
“我从来都没有恶意，风铃这孩子单纯，就像我的女儿一样，我每次都花很多钱买她，找她聊天，她害羞腼腆的样子我至今记得。我期待她能来乌苏北找我，我一定好好照顾她，给她找个好人家。但是现在看来，你们把她照顾的很好，我也就不操心了。”西塔的话尹淮一个字都不相信，在托里西形成的习惯，任何人都不可信，他们做的一切都带着目的。
“放心吧，兽王先生。好好享受乌苏北的长夜，welcometotherealworld。”说完，西塔就走了，他枯瘦的背影真的很像一个父亲。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和风潇当时恐吓盛小予的一摸一样，欢迎来的真实的世界。只是，托里和乌苏，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呢？眼前这个枯槁的男人究竟是一个魔鬼还是一个老人呢？尹淮看不透，这西域的漫漫长夜实在太黑了，一切的真相都难以真的呈现在眼前。强大如尹淮这样的人，也只能改变一个风潇、一个风易，但是苟且在托里西的大多数人，这个神秘的托里乌苏几十年、几百年的发展轨迹，绝不是靠一个兽王可以改变的。
“你也许可以改变一条鱼或者一群鱼的命运，但你永远无法改变这条河的流向。”
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小予首先提出这个疑问，接着三个脑袋一通不解地看着风潇和风易。
风潇懒得解释这渊源，眯着眼睛装睡，风易则一脸神秘地说道着：“听说这里有玄学！按照你们中原人的话，这是风水！”
忽然盛小予就没了兴致，所有无法解释的事情就怪在风水上，蓝予之前还说自己看得见“鬼”，是因为家里风水不好，连着搬了好几趟家，结果搬出了一个盛一一。
“你别不信，你看这里的土地条件，明明距离这么近，但是乌苏北和托里西就种不出一种粮食来。人也一样，在托里西长大的人到了乌苏北，居然也会改邪归正，你说这奇怪不奇怪？别看托里西没有政府统治，之前也有过国家想征服这里，但是没多久就被当地人同化，成为了刁蛮无理的黑帮，这还不能说明是风水吗？”风易说的振振有词，不像是编的。
“所以从此乌苏北设立了严格的进出制度，托里西的人几乎很难跨越这道城门，而乌苏北的人也不会想跑去那个人间炼狱。从此两地各自营生，再没有交集。各自野蛮生长，也逐渐成为了一黑一白的西域八卦阵，根本无人敢解。”
“说来，我们都是托里西逃出来的人，可不可以入境啊？”风易看着远处虎视眈眈的城门入口有点担心。他们不仅来自托里西，而且还大摇大摆地开着臭名昭著的玫瑰酒店的越野车，简直是公然挑衅。
“不至于吧？难道他们不接纳难民吗？”小予有点不可置信，应该有很多托里西人想过要逃到乌苏北，但是见托里西那遍地贫困的景象，好像这条路并不行得通。
“当然，别看这里的人都很善良，但是这是对内，对待逃难过来的托里西人，他们可是铁面无情。毕竟富饶和和平靠的就是绝对的权威，无止境地接纳恶势力，乌苏北才会成为另一个托里西的。”
如果真的如风易所言，看来他们的车要想进入乌苏北还是有一定难度。尹淮把车停在了城门外一处隐蔽的树林里，等待时机。
“你说的那个风水，不靠谱吧？”尹淮发问，“这两个城市明明就是资源不对等，僧多粥少必然带来竞争和杀戮，物产丰富自然就怡然自得成为文明的聚集地。何必夸张什么风水呢？”
“这肯定是背后的原因，所以乌苏北不会让更多人来分这杯羹。不仅是托里西，周边贫穷的村镇人民也很难常住在那里。”风潇接话，“不过，玫瑰酒店每年与乌苏北也有一点生意往来，乌苏北虽然要啥有啥，但是美女真的没有托里西的多。”风潇说着好像还挺自豪的。
“乌苏北也有这生意？？”
“哪里会没有？你当乌苏北人是活菩萨吗？”风潇看着玫瑰酒店的车若有所思，尽量回忆着当时巴鲁去托里西交易的场景，好像也是派了一辆越野车，载着几个上等的女子前去赴约。好像他们接头的人是……西塔？
没错，就是之前在大巴车上见过的那个黑瘦黑瘦的“导游”，他游离于托里乌苏，仗着路子广，在两座城市间畅通无碍。风潇曾经见过西塔，也许有门路可以走。
“西塔，你们还记得吗？”
“当然，那个瘦猴一样的导游，你说是拉皮条的搭头嘛。”盛小予想起那辆车的乘客就觉得刺激，啥人物都给自己撞上了。
“如果我们能见到他，也许他有办法送我们进去。”风潇开始布局。
这大荒漠的哪里找一个瘦子搭头？而且人家凭什么带我们进乌苏北，接着把我们卖进另一家暗娼馆吗？
“我倒是有办法，因为西塔，是我的常客。”风铃忽然开始说话，逃命这几天，她已经恢复了实体化的状态，她的体质也没有维持最佳的药效，几天就恢复原形。
“我记得他的联系方式，他曾经说过如果要来乌苏北，他可以照应我。”风铃坚定地看着大家，证明自己没有说谎，接着拿着风潇的手机就摁下一串数字，风铃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对客人过目不忘，更别说西塔这个常客。
“那快点联系吧，就说我们背叛了巴鲁，想去乌苏北谋生。烦请他老人家牵个线。”尹淮催促道。看了眼车厢里，四个人看起来都适合去当鸡当鸭，完全不担心西塔那家伙不同意，谁都是见钱眼开的，等到了乌苏北，尹淮有把握可以逃走。乌苏北的恶势力跟托里西的兽王比起，简直不值一提。
很快风铃就联系上了西塔，他答应夜里与他们碰头，见过“货”后再悄悄带他们进城，条件是风铃得送给他。果然是个见色起意的男人，盛小予再一次为当时看走眼而后悔。
夜幕很快降临，不远处的乌苏北灯火通明，里面传来美妙的异族歌声，这是他们的篝火晚会，居然勾起风易久远的故园之情。这歌声在托里西是没有的，那里的夜里只有靡靡之音，晦涩淫乱，毫无感情。此时乌苏北的歌谣简直和小时候姐姐哼唱的一摸一样，只是成为玫瑰花魁后，姐姐再也不唱歌了。
“也许明天我就会离开，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亲爱的姑娘，我亲爱的巴塔桑，可不可以在天光亮起前，亲吻我的肩膀……”这歌声轻轻柔柔的，从副驾上传来，那是风潇的声音，温柔缱绻的仿佛天籁。它像是从风易的记忆里传来，那个儿时百无聊赖的夜晚，风潇姐姐偷偷跑进自己的房间，安慰这个失宠的次子安然入睡。
风潇的歌声实在太动听，几乎把整车的人唱出了离情，风易俨然已经落泪，他实在太久太久没有听过风潇唱歌了。人人都知道沙漠野玫瑰，风姿绰约，一舞动京城，但只有自己知道，姐姐的舞蹈是后天学习的，她的声音却是上天赐予的。但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是不会唱歌的，她现在飞出来了，她终于可以开口了。
姐姐，你想回到从前的日子吗？
姐姐，你还想唱歌吗？
姐姐，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吗？
乌苏北的夜比托里西的要温暖，伴随着浅浅淡淡的歌声，一切故事的终点似乎终于近在眼前。西塔很快找到了尹淮几个，对这一车的美色非常满意，连夜就把这辆车送进了乌苏北，还帮他们找了落脚的酒店。一切都开始变得顺利起来。
“我知道你们不想接着做暗娼。”西塔抽着烟对尹淮说道。他眯着满是皱纹的眼睛，对着天空发呆，看起来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托里西的新闻都传遍了，我认得你，你是兽王。”西塔吸着烟，看起来很轻松。
尹淮把手虚搭在口袋的枪上，随时准备动手了结了这个看穿一切的搭头，但是对方显然游刃有余。西塔侧着头看着尹淮，淡淡地说：“我打不过你，整座城市里就没有人打得过你，你完全不用这般谨慎。”
“其实即使不用麻烦我，凭你兽王的身份，乌苏北也会对你城门大开的。我对你们没有恶意。”西塔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我会放你们走，包括风铃。”
“为什么？”尹淮看着远处正在休养生息的女孩们，一阵心悸。
“我从来都没有恶意，风铃这孩子单纯，就像我的女儿一样，我每次都花很多钱买她，找她聊天，她害羞腼腆的样子我至今记得。我期待她能来乌苏北找我，我一定好好照顾她，给她找个好人家。但是现在看来，你们把她照顾的很好，我也就不操心了。”西塔的话尹淮一个字都不相信，在托里西形成的习惯，任何人都不可信，他们做的一切都带着目的。
“放心吧，兽王先生。好好享受乌苏北的长夜，welcometotherealworld。”说完，西塔就走了，他枯瘦的背影真的很像一个父亲。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和风潇当时恐吓盛小予的一摸一样，欢迎来的真实的世界。只是，托里和乌苏，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呢？眼前这个枯槁的男人究竟是一个魔鬼还是一个老人呢？尹淮看不透，这西域的漫漫长夜实在太黑了，一切的真相都难以真的呈现在眼前。强大如尹淮这样的人，也只能改变一个风潇、一个风易，但是苟且在托里西的大多数人，这个神秘的托里乌苏几十年、几百年的发展轨迹，绝不是靠一个兽王可以改变的。
“你也许可以改变一条鱼或者一群鱼的命运，但你永远无法改变这条河的流向。”
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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