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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瓮城

    两人来到瓮城中央,这里摆放着九口石棺,乔易将它们一一破开,里面躺着几具干尸,并没有什么陪葬品,但那群如同蝗虫过境一般的卸岭群盗还是用捆尸索和钓尸杆之类的工具将其给拖拽出来,等搜刮完毕后,他们把干尸堆在一起,一把火给烧成了灰烬。

    乔易和花灵也不觉得卸岭一派做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当年这些人做的事更加的残忍,看看地上的这些尸体就知道了,他们全都是当年起义的苗寨七十二洞的族人,他们所在的部族被元代大将军击败后,就被当成了殉葬品,被屠戮在此地。

    “元人实在是太残暴了,居然屠杀了这么多无辜的老百姓。”

    花灵看到这么的死尸,不自觉的屏息凝神起来,这封建时代的统治阶级的阴狠毒辣让感到无比的压抑和恐慌。

    “花灵妹子,古代的统治者都是没人性的,他们唯一考虑的只有自己的地位和家族的传承,没人会在乎最底层的穷苦人民,所以这些人被推翻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要知道古时候的老百姓那可不是用艰辛能够形容得了的,他们为了不被饿死,必须要每天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还要与大自然做抗争,天气要是风调雨顺的话,那还能吃上一口五谷杂粮,但要是遇上个干旱内涝什么的,那全家都得饿死。

    就算他们已经过得这么凄惨了,也逃不过官僚的压迫和奴役,各种各样的税收让他们越发困苦,在和平时期,他们属于统治者的财产,而在战争时期,他们就是最不值钱的战利品,生命得不到任何保障,随时都有可能全族扑街。

    就在乔易絮絮叨叨的给花灵灌输新时代识相的时候,陈雨楼那边出现了突发状况。

    “乔爷,我们这边刚清理出一条隧道,就碰到了这个墓门,而且看这个样子应该是被铁水给封死了,在不使用炸药的情况下,我们很难打开它。”

    陈雨楼眉头紧皱,现在他们不能使用炸药,这座瓶山已经数百年没有修缮过了,很容易就发生山体垮塌,在禁止爆破后,卸岭一派有很多技能就完全施展不开了。

    “那就想办法另外挖掘出一条盗洞出去,按照地宫的位置来看,墓门的正前方就是瓶山古墓的山脚之下。”

    乔易看着这条能够同时并排跑上两辆马车的隧道,就知道这里就是当年瓶山炼丹宫的正门所在了,应该是后来被元代大将军入殓后,才用铁水将正门封死,真是一点也不怕犯忌讳,直接就鸠占鹊巢了。

    “陈兄,这挖通道的事还是让我们来吧。”

    鹧鸪哨提着一个笼栏,从后方走上前,挖洞是他搬山一派的拿手绝活,这个任务交给他是最合适不过了。

    “也好,有你们的分山掘子甲在,那这事情就好办了。”

    陈雨楼做为鹧鸪哨的把兄弟,自然是认识穿山穴陵甲的,当年他们一起合作盗墓的时候,就没少见过鹧鸪哨就驱使着这只形似鼍龙鲤鱼的异兽去挖掘盗洞,这穴陵兽身上鳞片整齐如盔甲,四肢又短又粗,趾爪尖锐无比,它与寻常的穿山甲不同,必须用精食药料喂养,可以让其前肢格外发达,再通过长期的驯养,就能够成为盗墓贼的掘洞利器。

    鹧鸪哨将笼栏打开,两只穴陵兽一前一后的爬了出来,花灵掏出随身的包裹,取出一点特质的精食,分别喂给它们,等它们吃完后,花灵把这两只穴陵兽带到被封死的墓门前,那只体型较小的雌性穴陵兽刨挖硬土就如同挖岁豆腐一样简单,而那只体型较大的雄性穴陵兽跟在后面负责扩大盗洞,仅仅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这两只穴陵兽就挖出了一条通往瓶山外部的盗洞。

    “鹧鸪兄,你们搬山一派的分山掘子甲当真是厉害啊,我曾经按照你给我的秘方培养了几只穴陵兽,可始终没有你们这么正宗。”

    “分山掘子甲不是一代两代就能培养出来的,需要好几代,甚至十几代的改良后才能够成型,陈兄你只要按照秘方继续培养,你们卸岭一派日后也能够有属于自己的穴陵兽。”

    鹧鸪哨把从盗洞中退出来的穴陵兽交给花灵和老洋人,让他们帮忙清理粘黏在它们身上的泥土和碎石,乔易摸了摸穴陵兽的爪子,感受到其硬度堪比合金,怪不得能够这么快速的挖开了墓门。

    “乔爷,咱们现在就往回走?”

    罗帅看着这个半人高的盗洞,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我们先回去,然后你把掘子营给调派过来,让他们尽快把这道墓门给挖开,不然仅靠这个盗洞是没有办法运送太多宝货的。”

    “这个你放心,我出去后马上让掘子营的工兵过来开挖,绝对不会让他们耽误我们的取宝大计!”

    罗帅拍着胸口向乔易保证,这倒不是迫于乔易的威势,而是他真的想早点取得瓶山古墓里的宝贝,最重要的是,他要过来亲自监督才能够确保手底下的士兵不会私藏宝货。

    顺着穴陵兽挖掘的盗洞,众人出了古墓,当回到攒馆时,他们都已经疲惫不堪,这不是身体上的体力耗尽,这是精神上的刺激,他们遇到的六翼蜈蚣和尸桂树都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需要时间来重铸世界观。

    夜晚。

    陈雨楼等人正聚集在攒馆的大殿中央,他们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乔易手里把玩的那块青铜人符。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块小小的青铜怎么会拥有能够异变妖兽的能力?”

    鹧鸪哨因为身负诅咒的原因,所以他对人体医学这方面有所研究,可任他想破了脑袋,也不想不通这是如何做到的,难道这世界上还真有生物能够不用遵守进化论吗?

    “这玩意可不简单,恨天氏族在南海归墟之地引导出地心的龙脉之气,将它们凝练成了归墟古鼎,也就是说,归墟古鼎就是实体化的龙脉之气。”

    “龙脉之气,也就是传说中的气运,拥有着超乎想象的伟力,能够改变世间万物的命运,甚至能够逆天改命!”

    乔易感受着手中青铜人符体内的能量,这股能量代表着生命和希望,正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拥有着无限的进化的可能。

    “可龙脉之气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我的意思是,这不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磁场而已吗?”

    花灵并不是什么没有文化的人,扎格拉玛氏族为了解除诅咒,各种方法都有尝试过,像什么医学、化学和生物学等等都有所涉猎,实际上扎格拉玛氏族并不怎么倒斗,他们大多数族人都在研究如何用科学的方法来治愈自身,而只有少数文武双全的族人能够继承寻找雮尘珠的重任,也就是有这些族人的频繁活动,外界这才有了搬山这个盗墓门派。

    “龙脉之气玄之又玄,看不见也摸不着,但你不能说它不存在,就好比你们扎格拉玛氏族的蛇神诅咒,你们能说神灵不存在吗?如果真的没有所谓的神,那这个诅咒又作何解释?”

    乔易这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震得亡魂丧魄,神灵真的存在?这怎么可能?!

    “乔爷,你别开玩笑了,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神灵呢。这不都是古人杜撰的神话传说么……”

    陈雨楼强行按住心中的悸动,他挖了这么多年的古墓,不知道损了多少阴德,要是真有神灵,那他岂不是要死后堕入无边炼狱?

    “是啊,乔大哥,扎格拉玛氏族的蛇神诅咒可能只是某种遗传病而已。”

    花灵声音微颤,很显然她被吓坏了。

    “你们扎格拉玛氏族身上的诅咒并不是遗传病,而是真正的蛇神诅咒,这事情的缘由还得从万物初生的那个时期说起。”

    “在遥远的远古世代,有蛇神降临扎格拉玛圣山,祂在那里陷入沉眠,而在无意识逸散的能量竟然创造出了一个无底的深渊,这个深渊后来被古代魔国称为鬼洞,初代魔国鬼母从鬼洞中带出了蛇神的眼睛,那就是凤凰胆,还得到了能够链接虚数空间的力量。”

    “后来古代魔国迁移到昆仑山,他们在这里统治了数千年,直到被世界制敌宝珠大王所推翻,古代魔国就此灭亡。”

    “其中有一部分幸存下来的国民退回到了扎格拉玛圣山,这群人也就是你们氏族的前身,他们为了再次崛起,不惜冒险深入鬼洞,可惜他们这次没有得到蛇神的眷顾,最后他们想出了个办法,那就是仿制出一个凤凰胆,这样就能够得到蛇神的祝福。”

    “在打造出影珠后,扎格拉玛氏族的确引起了蛇神的注意,但这次他们得到的不是眷顾,而是诅咒,这也就是你们背后那个眼睛的由来。”

    众人在听了乔易的叙述后,无不感到瞠目结舌,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灵,这实实在在的颠覆他们的三观,相比之下,这曾经统治过昆仑山脉数千年的古代魔国就显得有些无关紧要了。

    “没想到我们身上的诅咒是这样来的,这就是欺骗神灵的下场吗?”

    鹧鸪哨失魂落魄,在知道真相后,他更加的绝望了,就算真的找到了雮尘珠,可这就能够得到蛇神的原谅吗?

    “鹧鸪兄,你也别太过担忧,这些所谓的神灵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个样子,祂们只是一种规则的具象化,有些甚至没有思维,而那个蛇神诅咒也不是因为你们用了假祭品,它只是没有达成交易契约的违规惩罚而已,只要你们找到雮尘珠,并完成整个仪式,那就能够解除纠缠了你们氏族几千年的诅咒。”

    听了乔易的劝慰,鹧鸪哨这才重新打起精神,在他看来,只要能够解除诅咒,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毕竟神灵太过遥远了,他们这些凡人只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又何必为了这些碰不到挨不着的事情而烦恼忧愁呢?

    第二天凌晨,半明半暗的云层镶嵌着稀稀落落的残星,就在乔易梦游周公的时候,罗帅的工兵掘子营已经在盗洞附近挖掘了一整晚了,这些苦力不同于手枪营,他们一般只负责挖掘盗洞和搬运宝货。

    正常情况下,掘子营不用去承担古墓里的任何危险,因为那些都已经提前被卸岭的群盗提前排除了,他们只要进入处理干净的墓室之中搬走所有值钱的宝货就行。

    换句话来说,这些掘子营的工兵并没有能够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在开挖不久他们竟然在地里挖出了一个人头,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头被他们挖掘了出来,这些工兵平日里跟着罗帅行军打仗,埋过的死人就不下几万人,区区几百个人头,如何能够让他们动容?

    死人不可怕,但会动的人头就惊悚了,要不是有罗帅在旁监工,那估计这些工兵就要炸营了。

    望着这密密麻麻到处滚动的人头,即使是心狠手辣的罗帅也不免得头皮发麻,可他也知道现在不能露怯,不然就不好继续控制队伍了,他强忍着拔腿而逃的冲动,对着身边的亲兵吩咐道:“赶紧去把乔爷请来。”

    等乔易打着哈欠赶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他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猜到罗帅他们碰到的是什么东西了,无非就是苗疆传说当中的尸头蛮。

    乔易跳下土坑中,捡起其中一个人头捧在眼前端详,他看着这栩栩如生的人脸,不禁感叹这世间的奇物何其多也。

    “这是些人头是尸头蛮,没有什么危险,大家不必惊慌。”

    陈雨楼缓步上前,接过乔易递过来的尸头蛮,仔细打量:“尸头蛮我也有所了解,在传闻当中它们生长在怨气极重的地方,看来是这元人在瓶山古墓屠杀苗族人,导致了此地怨气冲天,进而化成了这尸头蛮。”

    “不过我所知道的尸头蛮并不会像现在这样乱动,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归墟古鼎的原因?”

    “这倒不是,它们之所以会动,是因为这里面藏有蜈蚣在里面。”

    “哎哟我去!”

    陈雨楼甩手就把怀里的尸头蛮给丢了出去。

    这石头蛮摔在地上碎成七八瓣,血淋淋的汁液飞溅,接着一只巴掌大的色彩斑斓蜈蚣扭动着身躯朝众人扑来。

    啪!

    鹧鸪哨抬手就是一枪,将其给打成了两节,蜈蚣挣扎翻滚一阵后才彻底死去。

    陈雨楼幽怨的看着乔易,许久之后才让掘子营的工兵们把所有的尸头蛮都给抬出去烧了。

    “这尸头蛮里面的蜈蚣有剧毒,大伙都小心点。”

    处理完了尸头蛮,罗帅让掘子营继续挖掘,等到正午时分,这才挖出了一扇气势恢宏的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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