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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青年上山

    第二日,左千棠起晚了些。锻炼的时候特地拐了个弯去到卢木匠的院子外。

    卢木匠以为她来催桶,正想说话。

    左千棠却聊天似的问卢木匠会不会做马车架。不会的话,有空了可以去镇上马车行看看!说是技多不压身,有备无患!说完又看看他们家的草房!就跑走了!

    卢木匠看着跑远的左千棠,又看看自己家的草房!眼神亮了些,坐下继续做木桶!

    吃过早饭,左千棠背上背篓,还提了个篮子!和阿娘说了声要去山里看看。阿娘想了想点了点头!左千棠把柴刀丢背篓里,对坐院子看书的三哥说道:“我给你找好吃的回来!”便出了院门!

    三哥总觉得这句话不对!这话怎么有点像姐姐对弟弟说的呢?摇摇头又继续看书!

    左千棠上到山里时,雾气还未散,朦朦胧胧的像进了仙境!山林里好多树已经变色了!浓墨重彩的秋啊!

    左千棠心情舒畅的往里面走,上次摘葡萄时她看了一眼,今天来确认下。再往里没走多远,看到地上的刺球,哎,就是它了!再仔细看,喝,满地的刺球啊,有的可能掉下来就剥掉了,满地饱满的栗子!看着就开心!

    左千棠从背篓里拿出自己缝制的麻布袋,开始捡了起来,脚压住,再用刀一撬,真满足,丰收的喜悦啊。

    半个时辰捡了一麻袋!用布条绑了,放在树下,又四处看了看!这栗子不是一棵十棵,而是一片,绵延至左边的山头!这么多栗子,得要很多人来收!才不会浪费!回去抓壮丁先!

    左千棠满脑子都是糖炒栗子,板栗烧鸡,板栗糕!嗯,得管住口水!转身抗起袋子正准备放向背篓!忽然一只野兔从面前跑了过去,一溜烟不见了!左千棠想起前天砍回去的桑拓木。继续自己的动作。让你多活几天吧!等姑奶奶的弓箭做好了我们再会!

    背上背娄往山下走去!空篮子挂手臂上,两把刀都捏在了手里!太阳起来,雾气散去!视野好了很多!又去摘了一篮子木耳!木耳已经晒了一些了!但这东西晒干了不怕放!正提起篮子准备走,又跑过去一只兔子!左千棠想都没想就把短刀甩了出去!很好,砍到尾巴毛!兔子跑了,刀斜斜的插进土里!有大侠的味道!

    左千棠抽出刀,站在树下看了看四周开始泛黄的草!要不来个守株待兔?又摇摇头,算了,兔子会跑,栗子不会跑!

    背起背篓开始下山!一路还是想着那肥肥的兔子!有点可惜!正叹息时,路边草丛微动!左千棠果断向草丛里甩出了刀!一阵鸡鸣,也不错,一只漂亮的野鸡,尾巴长长的!栗子烧鸡有着落了!捡起脖子被砍断的鸡!把刀插回腰上!提着血哒哒的鸡脖子就回了家!

    看左千棠那么早回来,三哥放下书迎了出来!接过左千棠手里的篮子,看了看丢缸里的野鸡!左千棠又说到:“栗子炖鸡,刚刚好都有呢!”

    左千棠把背篓放地上,走到石桌前喝了一杯水!坐下道:“三哥,你同我上山吧!山上好多栗子,捡不完!铺地上好浪费!”

    阿娘走了出来说道:“下午去吧,我们都去,我早点做午饭!”说罢从缸里提起鸡进了厨房!

    左千棠看着心情有点不好的阿娘,用眼神问了问三哥,三哥轻轻说道:“早上村长来了,朝廷说今年风调雨顺!所以公粮每亩要多收一石。阿娘就这样了!”

    左千棠想了想,一石等于十斗,丰年也就多收三五斗,被朝廷一收,还不如不丰收!看来,什么朝代都是伤农啊!

    左千棠进厨房帮着烧火,看着默不作声收拾野鸡的阿娘,左千棠叹了一口气,边烧火边剥栗子!

    阿娘问道:“棠儿叹气做什么?你那么小,别把自己搞得老气横秋的!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愁不来的!你开开心心的长大就好!阿娘只是想着这村里啊,这个冬天,怕是要多添几座新坟了!”

    左千棠问道:“阿娘,山上那么多吃的,为什么他们不去收?”

    阿娘道:“现在山上是很多东西等着收,可也有危险。地里的粮食也等着收!山上的东西回来,没个销处。又当不了粮吃!农人啊,盯着自己辛苦种出来的粮食,会踏实些!”

    左千棠点头:“哪如果我收购呢?阿娘?他们这个冬天会不会好过点?”

    阿娘笑道:“傻棠儿,你就盯着你兜里那点金币,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啊!”

    左千棠道:“阿娘,也不能说救,互惠互利罢了!我需要人帮我捡栗子,松子什么的!他们需要钱活着,我买回来的栗子卖掉也可以变成钱!阿娘,你说要是真成了,大家都好是不是?”

    阿娘看着天真的女儿摇摇头道:“凡事多想想吧!自己家人倒没事,就怕……”

    左千棠嗯了声:“阿娘,可什么事情都要考虑来考虑去做不成了,都十月了,很快要下雪了,他们就这半个月一个月的时间了!娘,我们只是收栗子,又不是雇工。他们应该知道往不危险的地方去!或者很多人去!我们说好不负责任就好!

    阿娘笑了道:“你知道就好!”

    吃过早早的午饭,一家三口就拿了东西就上山了。左千棠依旧走前面,到了地方,左千棠指着那片栗子树道:“阿娘,你看看,那么多啊!浪费了多可惜!”阿娘和三哥眼里也是惊喜!左千棠教了一下手法,大家都埋头苦干起来!

    地上太多,一个时辰便装了三个袋子,两个背篓,两个篮子!

    左千棠没有四处走动,背着满背篓的栗子和阿娘下山了,三哥背着背篓走得有些踉跄。看了看比他小的左千棠,咬牙跟着!

    到山下时左千棠闹着要休息,三哥马上把背篓放下,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左千棠看着有些狼狈的三哥笑道:“毛爷爷说,知识青年上山,广阔天地,大有可为!”所以三哥你要多上山啊!

    三哥没有力气斗嘴,白了一眼左千棠!

    阿娘问道:“毛爷爷是谁?”

    左千棠笑着回答:“毛爷爷是个很伟大的人!他开创了一个男女平等的时代!我梦见的!”

    说罢又背起背篓,提起篮子说道:“回家!”

    一下午上了三次山,三哥累得晚饭都不想吃!阿娘烧了热水叫三哥泡澡,提着栗子去了村长家!左千棠在院子里看着堆满竹扁的栗子发呆!糖炒栗子要糖,而这里的糖又死贵!愁啊!没有看见甘蔗,甜菜倒是听说东陆的北方有。可这里是东陆的东方!突然就有些烦躁了!

    趴在石桌上想着:书到用时方恨少啊!为什么不多看点生活技能书啊?为什么不多做点手工啊?懂枪械有什么用啊?懂开战机有什么用啊?格斗擒拿又什么用啊?百步穿杨又有什么用啊?懂荒野求生又有什么用啊?问一句用头磕一下石桌,不重,也不轻!

    阿娘回来就看着左千棠一下又一下的用头撞着石桌!满脸懊悔的样子!连忙走过去问道:“这是怎么了?棠儿,可别把桌子磕碎了!”

    左千棠被阿娘调侃的看着有点不好意思,忙扯了个借口道:“阿娘,我…我拜月呢!”

    又扯开话题道:“阿娘篮子里装的什么?”

    阿娘把篮子放桌上,坐下来道:“村长给的甜杆,高粱杆子!你偿偿,可甜了!”

    说罢拿起一截,用手撕了外皮。递给左千棠。左千棠接过这节拇指大的高粱杆,咬了上去!汁水很足,清甜!和甘蔗差不多,只是小了些,还有股草的清味!

    左千棠脑袋里劈过一道闪电:“和甘蔗差不多,甜的!糖!!那是不是可以榨糖?要不试一试?”

    阿娘看着左千棠震感的样子,笑了起来:“出息,一截甜杆就这样了?”

    左千棠不管阿娘的调侃,问道:“阿娘,这甜杆多吗?种的多吗?”

    阿娘道:“多,我们这村子倒只种了十几亩的样子,隔壁村比较多,那边地不太好!种高粱好活些!怎么了?还想吃?

    左千棠激动道:“阿娘,糖啊!这些都是糖啊!”

    阿娘看着左千棠,怀疑这孩子魔怔了!

    左千棠又问:“收了吗?他们的高粱收了吗?”

    阿娘点头道:“十月了,都在收了!”

    左千棠道:“他们这高粱杆以前用来干嘛?”

    阿娘想了想道:“喂牲畜,当柴火,沤肥吧!”

    左千棠赶紧道:“阿娘,我要收这甜杆,阿娘帮我收甜杆!我有用!”

    阿娘看左千棠急切的样子,心里暗暗叹息一声儿女债啊!却还是问:“还要准备什么东西?我一起置办了!”

    左千棠点头道:“我晚上好好想想,写下来明天早上再给你”

    末了又拉住阿娘的手道:“谢谢你阿娘,你是东陆最好的阿娘!不,你是整个四陆最好的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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