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肉计？
从小院出来，左千棠没有直接回家。去城东的锁春巷买了阿娘爱吃的枣泥糕。还有玉荷团子！
想起刚到国都那会儿，三哥要备考，阿娘又说不喜欢逛。左千棠为买院子的事和阿娘争过。阿娘说买城东就好！
左千棠就在城东和中人转悠了几日，回来和阿娘说的时候，阿娘要么嫌弃大了，要么嫌弃远了……
后来找到这小院子，阿娘一听是关春巷的！就说找了那么久了，小点也好！不挑了！辛苦棠儿了！
刚搬进去，阿娘说看到有人从门口路过，吃着一种团子，看起来很好吃！应该是附近买的，冒着热气！
左千棠就跑了几条巷子，找了三四种买回家！阿娘第一下就挑了玉荷团子。吃的流泪。
左千棠尝了一个，就是甜，还有一丝荷叶的味道。并没有什么特别。想来阿娘不是吃个团子那么简单。
左千棠觉得阿娘第一次有吃小吃的欲望！就经常去买团子，有时候顺带买些糕点自己吃！
红枣糕是左千棠喜欢吃的，糯米和着红枣泥，软软糯糯，甜丝丝的！又好吃又饱腹！见阿娘吃红枣糕也吃得欢！就经常买了！
到家时，门房的何伯说沈郎君来了。等了许久了！
自从三哥考上探花，一家搬到国都。沈恘每次回家都要过来。
特别是过年这段时间，除了送分红送年礼，过完年还要拜年。三天两头的就来蹭饭。
打着商量生意的幌子。是常客了！家里四个下人，有三个是他送的。
说是不想看婶子太辛苦。送给婶子的。既然不是送给自己的，左千棠也没法拒绝！
不过院子大了，阿娘又爱干净，不想看阿娘辛苦，左千棠不爱人口买卖这套，但还是买了一个粗使婆子！给阿娘减压！
沈恘第一次来，见阿娘亲自端茶。喝了一杯茶就回去了！
不到一个时辰又上门，带着三个下人。说送给婶子。阿娘笑着应了！晚上左千棠回家，阿娘叫她把买人的钱给沈恘。左千棠也没理。给他，他也不会要，用他的话说就是，那么点钱就是破坏感情的！
进了院子，沈恘跑了出来。围着左千棠跑了一圈。问到：“这一个多月，你跑那里去了？国都的掌柜们都给我来信了。说你没去过店里！有什么难事吗？”
左千棠装着害怕的表情道：“被人追杀了！关键还不知道是谁！太难过了！”
看到沈恘迷惑的表情，又道：“你说是谁呢？谁和我那么大仇恨？
你不知道哇，那么多人追杀我，那么长的刀！又不说为什么。我跑啊跑啊！你知道跑哪儿去了吗？勇州郡啊！马都被杀了！我就两条腿跑的！你差点连我尸体都看不到了！”
说罢抖了一下，往厅里走去。
沈恘呆立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左千棠喝了杯热茶，笑着看呆住的沈恘。叫了一声：“嘿，回神了”
沈恘回过神来，几步跨进来坐下。正想说话。
左千棠抬了一下手阻止了他。把刚买的东西递给伺候茶水的侍女，叫她送到阿娘手里。这里不用伺候！
侍女出去后，左千棠问到：“你刚刚想说什么？”
沈恘道：“会不会是我那几个庶弟？拿我没办法，见你我走得近，便找人杀你，给我警告的？”
左千棠摇头道：“三哥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好歹也算个官。买凶杀命官家属。罪大！应该你的庶弟不至于傻成这样！”
沈恘点头，又说是不是生意对手？又自己否定，明面上都是他在打理！不至于有人查到左千棠。也不对，有人查得到的！
转了一会儿，坐在左千棠对面的凳子，手悄悄指着上面，满眼问号。
左千棠点头道：“我也这样猜测的！虽然找不到理由。”
沈恘笑笑，好似没有惊诧。
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再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锦缎做的包。放椅子旁的小几上打开！
先拿出几本账本，都不厚，只是颜色有些乱！红黄蓝绿黑白等各色的封皮。走过来把账本整理了一下放到左千棠手里。说到：“这是这一年的支出收入以及分红的账目，我按月写的！详细的你要看我再叫人送来！就是有点多。你先看，觉得有问题的地方再问我。或者你巡场的时候问管事也行。”
又转身从包里拿出一叠信封！大小不一！看了一眼左千棠，笑道：“这是我陪阿爹巡纸坊时，你那几个徒弟给你写的信！对了，我阿爹说有人想买他们，价格已经高的离谱了。阿爹不想放手！说这几个可是摇钱树啊！
左千棠笑道：“不是已经给你们家培养那么多人才了吗？还舍不得放手？买他们的是我叫去的，怕你父亲多想。
我觉得总归师徒一场。想还他们一个自由身！”
沈恘呆住，许久才道：“他们拜了你这个便宜师傅，算是大造化了！你别管了，我来想办法吧”
左千棠点头道：“也不是说我要挖他们，我们的纸坊你是知道的，并不差人，我就不想让他们的生死握在别人手里！想让他们的孩子，有更多可能。你懂我的，对吗？”
沈恘对左千棠笑了一下道：“我懂。”
最后掏出十几块貔恘样的白玉。用绣着着海棠花的钱袋把貔恘装了，又把钱袋轻轻的放到左千棠椅子旁的小几上。用手指戳了戳道：“这是今年的分红，比去年多了两百万金币。”
最后把空了的包折了一下放回怀里。
端起茶杯坐在左千棠旁边的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后，有些激动的看着左千棠。
悄悄说道：“千棠，我陪阿爹巡视的时候，发现西部的浮云山有好东西。你猜是什么？”
左千棠摇头。
沈恘退了一下她道：“猜一下，猜对有奖！”
左千棠被他幼稚的行为逗笑了，也假装敢兴趣道：“是金矿吗？”
沈恘摇头道：“和金矿差不多！但是我们采的话，只能偷偷摸摸的。”
左千棠问到：“盐矿？”
沈恘点头，靠近左千棠低声道：“对，盐矿！我和阿爹从西往南走的时候，路过浮云山。
我去找水的时候发现的！那浮云山的山脚下有一个好大的湖！岸边都是白灰色的沙！我尝到那水又咸又涩！觉得肯定是盐。就装了点沙子回来！”
说罢跑到厅的角落，左千棠才注意到角落里放了一堆东西！
沈恘翻出一个木盒子！左千棠也走了过去！问到：“这些都是什么？”
沈恘一手抱着盒子，一手拉着左千棠胳膊往椅子那边走去。一边道：“不值钱的东西。先不管，看看这个！”
放一个空几上后，打开盒子，里面一个麻布袋子！有点像钱袋！
打开袋子后露出大半袋子灰白的沙粒！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了一点递到左千棠面前说：“你尝尝，又咸又苦！”
左千棠白了沈恘一眼，伸出手，用指头在袋子里沾了一点尝了尝！喝了一口茶水跑了出去！
回来时对沈恘点着头道：“是的。你打算怎么办？”
沈恘拍用手帕擦着手道：“我连阿爹都没有说。就巴巴的跑来给你说了。你说怎么办？
我想过献给朝廷拿封赏，但这世道多乱！你也知道！几个皇子争得头破血流，皇帝当看不见！
六皇子娶了我姐当侧妃后，这几年把我家当他私库。都快掏空我家老底了！
我阿爹也是，上了贼船，还以为要发达了！现在这情形，谁说得准谁上位？
我给阿爹说了六皇子几回！阿爹觉得我有反骨！现在让大哥慢慢接手本来是我负责的纸业！他觉得大哥听他的话！说了几次要赶我出家门了！我不如今年过年闹点大动静！彻底了了这事！
千棠，我本就打算离开那个乌烟瘴气的家！我们两个的产业明面上比不上他们！
但有那蛀虫在，最多三年，不，两年！只要我们努力点！定会比他们多的！
虽然说私采盐矿要被抄家灭族！等我回去煽动一下那几个蠢货，他们肯定会怂恿阿爹将我逐出家门，可能还会净身出户。但我不怕，我自立门户去，千棠，你到时候一定要帮我啊，我就只有你了！”
说罢还假模假样的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左千棠皱着眉头听他说了一堆，没理他！分析着他说的话，吃惊的不是盐矿，盐这玩意儿海里多的是！
而是三皇子可以掏空一个经营百年的商人家族。他花那么多钱到底养了多少人？
无尘的胜算又在哪里？
想着想着，左千棠仿佛下了决心一般道：“我们采！”
沈恘点头，指着厅角落那一堆东西道：“好，那堆东西是我给你带的各地特产，你收好，婶子和千衡的已经给了！
你先谋划谋划盐矿的事！我这几天先回家把我的东西倒腾出去！
要麻烦你给我准备个房间，大年三十晚上！大约亥时，你要来东鼓巷捡我！早点来！别让我把自己玩死了！”
说罢站起来直接走了出去！
左千棠看着他急匆匆的样子，有点头疼！逐出家门那是好玩的？装的那么不在乎！心里难过死了吧！
还去捡他，干嘛还玩苦肉计？到时候要不要敲锣打鼓的去？配合他演戏，这戏就得演像点，偷偷摸摸的没有效果！
想起刚到国都那会儿，三哥要备考，阿娘又说不喜欢逛。左千棠为买院子的事和阿娘争过。阿娘说买城东就好！
左千棠就在城东和中人转悠了几日，回来和阿娘说的时候，阿娘要么嫌弃大了，要么嫌弃远了……
后来找到这小院子，阿娘一听是关春巷的！就说找了那么久了，小点也好！不挑了！辛苦棠儿了！
刚搬进去，阿娘说看到有人从门口路过，吃着一种团子，看起来很好吃！应该是附近买的，冒着热气！
左千棠就跑了几条巷子，找了三四种买回家！阿娘第一下就挑了玉荷团子。吃的流泪。
左千棠尝了一个，就是甜，还有一丝荷叶的味道。并没有什么特别。想来阿娘不是吃个团子那么简单。
左千棠觉得阿娘第一次有吃小吃的欲望！就经常去买团子，有时候顺带买些糕点自己吃！
红枣糕是左千棠喜欢吃的，糯米和着红枣泥，软软糯糯，甜丝丝的！又好吃又饱腹！见阿娘吃红枣糕也吃得欢！就经常买了！
到家时，门房的何伯说沈郎君来了。等了许久了！
自从三哥考上探花，一家搬到国都。沈恘每次回家都要过来。
特别是过年这段时间，除了送分红送年礼，过完年还要拜年。三天两头的就来蹭饭。
打着商量生意的幌子。是常客了！家里四个下人，有三个是他送的。
说是不想看婶子太辛苦。送给婶子的。既然不是送给自己的，左千棠也没法拒绝！
不过院子大了，阿娘又爱干净，不想看阿娘辛苦，左千棠不爱人口买卖这套，但还是买了一个粗使婆子！给阿娘减压！
沈恘第一次来，见阿娘亲自端茶。喝了一杯茶就回去了！
不到一个时辰又上门，带着三个下人。说送给婶子。阿娘笑着应了！晚上左千棠回家，阿娘叫她把买人的钱给沈恘。左千棠也没理。给他，他也不会要，用他的话说就是，那么点钱就是破坏感情的！
进了院子，沈恘跑了出来。围着左千棠跑了一圈。问到：“这一个多月，你跑那里去了？国都的掌柜们都给我来信了。说你没去过店里！有什么难事吗？”
左千棠装着害怕的表情道：“被人追杀了！关键还不知道是谁！太难过了！”
看到沈恘迷惑的表情，又道：“你说是谁呢？谁和我那么大仇恨？
你不知道哇，那么多人追杀我，那么长的刀！又不说为什么。我跑啊跑啊！你知道跑哪儿去了吗？勇州郡啊！马都被杀了！我就两条腿跑的！你差点连我尸体都看不到了！”
说罢抖了一下，往厅里走去。
沈恘呆立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左千棠喝了杯热茶，笑着看呆住的沈恘。叫了一声：“嘿，回神了”
沈恘回过神来，几步跨进来坐下。正想说话。
左千棠抬了一下手阻止了他。把刚买的东西递给伺候茶水的侍女，叫她送到阿娘手里。这里不用伺候！
侍女出去后，左千棠问到：“你刚刚想说什么？”
沈恘道：“会不会是我那几个庶弟？拿我没办法，见你我走得近，便找人杀你，给我警告的？”
左千棠摇头道：“三哥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好歹也算个官。买凶杀命官家属。罪大！应该你的庶弟不至于傻成这样！”
沈恘点头，又说是不是生意对手？又自己否定，明面上都是他在打理！不至于有人查到左千棠。也不对，有人查得到的！
转了一会儿，坐在左千棠对面的凳子，手悄悄指着上面，满眼问号。
左千棠点头道：“我也这样猜测的！虽然找不到理由。”
沈恘笑笑，好似没有惊诧。
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再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锦缎做的包。放椅子旁的小几上打开！
先拿出几本账本，都不厚，只是颜色有些乱！红黄蓝绿黑白等各色的封皮。走过来把账本整理了一下放到左千棠手里。说到：“这是这一年的支出收入以及分红的账目，我按月写的！详细的你要看我再叫人送来！就是有点多。你先看，觉得有问题的地方再问我。或者你巡场的时候问管事也行。”
又转身从包里拿出一叠信封！大小不一！看了一眼左千棠，笑道：“这是我陪阿爹巡纸坊时，你那几个徒弟给你写的信！对了，我阿爹说有人想买他们，价格已经高的离谱了。阿爹不想放手！说这几个可是摇钱树啊！
左千棠笑道：“不是已经给你们家培养那么多人才了吗？还舍不得放手？买他们的是我叫去的，怕你父亲多想。
我觉得总归师徒一场。想还他们一个自由身！”
沈恘呆住，许久才道：“他们拜了你这个便宜师傅，算是大造化了！你别管了，我来想办法吧”
左千棠点头道：“也不是说我要挖他们，我们的纸坊你是知道的，并不差人，我就不想让他们的生死握在别人手里！想让他们的孩子，有更多可能。你懂我的，对吗？”
沈恘对左千棠笑了一下道：“我懂。”
最后掏出十几块貔恘样的白玉。用绣着着海棠花的钱袋把貔恘装了，又把钱袋轻轻的放到左千棠椅子旁的小几上。用手指戳了戳道：“这是今年的分红，比去年多了两百万金币。”
最后把空了的包折了一下放回怀里。
端起茶杯坐在左千棠旁边的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后，有些激动的看着左千棠。
悄悄说道：“千棠，我陪阿爹巡视的时候，发现西部的浮云山有好东西。你猜是什么？”
左千棠摇头。
沈恘退了一下她道：“猜一下，猜对有奖！”
左千棠被他幼稚的行为逗笑了，也假装敢兴趣道：“是金矿吗？”
沈恘摇头道：“和金矿差不多！但是我们采的话，只能偷偷摸摸的。”
左千棠问到：“盐矿？”
沈恘点头，靠近左千棠低声道：“对，盐矿！我和阿爹从西往南走的时候，路过浮云山。
我去找水的时候发现的！那浮云山的山脚下有一个好大的湖！岸边都是白灰色的沙！我尝到那水又咸又涩！觉得肯定是盐。就装了点沙子回来！”
说罢跑到厅的角落，左千棠才注意到角落里放了一堆东西！
沈恘翻出一个木盒子！左千棠也走了过去！问到：“这些都是什么？”
沈恘一手抱着盒子，一手拉着左千棠胳膊往椅子那边走去。一边道：“不值钱的东西。先不管，看看这个！”
放一个空几上后，打开盒子，里面一个麻布袋子！有点像钱袋！
打开袋子后露出大半袋子灰白的沙粒！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了一点递到左千棠面前说：“你尝尝，又咸又苦！”
左千棠白了沈恘一眼，伸出手，用指头在袋子里沾了一点尝了尝！喝了一口茶水跑了出去！
回来时对沈恘点着头道：“是的。你打算怎么办？”
沈恘拍用手帕擦着手道：“我连阿爹都没有说。就巴巴的跑来给你说了。你说怎么办？
我想过献给朝廷拿封赏，但这世道多乱！你也知道！几个皇子争得头破血流，皇帝当看不见！
六皇子娶了我姐当侧妃后，这几年把我家当他私库。都快掏空我家老底了！
我阿爹也是，上了贼船，还以为要发达了！现在这情形，谁说得准谁上位？
我给阿爹说了六皇子几回！阿爹觉得我有反骨！现在让大哥慢慢接手本来是我负责的纸业！他觉得大哥听他的话！说了几次要赶我出家门了！我不如今年过年闹点大动静！彻底了了这事！
千棠，我本就打算离开那个乌烟瘴气的家！我们两个的产业明面上比不上他们！
但有那蛀虫在，最多三年，不，两年！只要我们努力点！定会比他们多的！
虽然说私采盐矿要被抄家灭族！等我回去煽动一下那几个蠢货，他们肯定会怂恿阿爹将我逐出家门，可能还会净身出户。但我不怕，我自立门户去，千棠，你到时候一定要帮我啊，我就只有你了！”
说罢还假模假样的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左千棠皱着眉头听他说了一堆，没理他！分析着他说的话，吃惊的不是盐矿，盐这玩意儿海里多的是！
而是三皇子可以掏空一个经营百年的商人家族。他花那么多钱到底养了多少人？
无尘的胜算又在哪里？
想着想着，左千棠仿佛下了决心一般道：“我们采！”
沈恘点头，指着厅角落那一堆东西道：“好，那堆东西是我给你带的各地特产，你收好，婶子和千衡的已经给了！
你先谋划谋划盐矿的事！我这几天先回家把我的东西倒腾出去！
要麻烦你给我准备个房间，大年三十晚上！大约亥时，你要来东鼓巷捡我！早点来！别让我把自己玩死了！”
说罢站起来直接走了出去！
左千棠看着他急匆匆的样子，有点头疼！逐出家门那是好玩的？装的那么不在乎！心里难过死了吧！
还去捡他，干嘛还玩苦肉计？到时候要不要敲锣打鼓的去？配合他演戏，这戏就得演像点，偷偷摸摸的没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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