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情况

    这没有预兆的情况让大家都措手不及。也让三哥原本就不顺的婚事,愈加草率了些。

    左千棠派小厮出去打探。回来了却只说封城了。封得很彻底,一律不许进出。

    管家做在厅里唉声叹气道:“不知道学堂怎么样了!孩子们的父母不知道多担心!”

    左千棠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来的太突然了!完全没有准备。

    所幸下午时饕餮去了学堂,把夫子和孩子们带回府上。看到齐齐整整的孩子们,左千棠算是放心了!

    晚上左千棠让凶兽组穿上夜行衣,四处打探一下。

    自己则潜入了内城,内城的情况也不妙。看起来比外城还严格些,商铺都已关门闭户!街道上除了巡逻的官兵。还有极少数从宫门出来的人以及一两个打更的人。

    也看见有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乞丐丢在街道旁。左千棠在黑暗里游走了很久。走到皇宫旁边的一条大街后,一股杀气从房顶上传来。不敢乱动,只弓身戒备。

    背靠墙隐没在黑暗里,降低呼吸。仔细听着四周的动静。不一会儿破空声带着闷哼的声音传来。就见一个黑影从屋檐上掉下来。

    直直掉在左千棠前旁边。别人家的大门口!借着朦胧的灯笼光看到。箭从他的后背进入,箭头从胸前出来。

    左千棠惊了一下。这得多少石的弓?什么力那么大?把人射了个对穿!高手啊!

    左千棠贴着墙没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掉下来的人却好像看见了她。往她那边爬了过来,从腰间摸出一样东西,努力的往左千棠递过来。

    满嘴冒血,却还是低低的说出“给林将军”几个字。

    左千棠不想惹上麻烦。只看着他,就当没听见。

    仔细听着屋面传来的声音。再四周看了看。然后果断往后慢慢挪去。

    躺地上的人却用气音道:“不拿,你…你也跑…跑不掉。”又作势要喊!

    左千棠看了看他,赶紧上前两步一把拿过他手里的东西。他却取下钱袋道:“拔…拔箭!”

    左千棠听着远处的脚步声,电光石火之间把他胸前的箭拔了出来。拿了他手里的钱袋,在他最后嘶叫声里。顺着墙往后快速又无声的退去。

    退到一处只剩残垣断壁的破旧小院,翻入半人高的断墙后,匍匐在瓦砾里。火光和着嘈杂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近处。有人压低声音道:“这边!”

    不一会儿传出拖拽的声音。左千棠微微抬头,从裂了的墙缝处往外看。

    只见一群穿着铠甲的官兵,有两三个兵举了火把。有两个兵拽着刚刚那人的脚,像拖着一条死狗般的。倒着拖着走。衣物摩擦的声音异常刺耳。

    他已经没有动静了!头往左千棠躲着的这一边歪着。借着火把的光,左千棠能看见他没有闭上的眼睛和他被拖过后的石板上的血迹。

    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越来越远的火把晃得眼睛生痛。左千棠闭上眼睛。

    许久后,四周归于平静。左千棠站起来,翻出矮墙拐进一条巷子里!

    巷子有些窄,靠墙边还堆着一些杂物。走了一会儿后,听见有人压低声音道:“找个机会出到外城才行。继续这样下去,我们会被饿死!”然后是一阵压抑的咳嗽。

    左千棠顺着声音靠近了些。摸到一扇破门旁边,把耳朵贴在门缝处。听得更清楚了!

    另一个声音道:“三狗子说香兰居旁边的巷子有个狗洞。可以出到外城,但也得等到河水上冻才行。要等一个月的样子。我看最多再呆十天,要不到东西的话。我们就都饿死了!”

    咳嗽声又响起,这次好像压不住的猛烈。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许久后终于停了下来。还带着喘息声道:“我们的存粮,就是日日喝粥。也已经不足十日的份量了!那老皇帝要是在十天之内死掉,我们也就有活的机会了!”

    一个年轻一点的声音道:“说是病重,谁知道真假呢?你看外面巡逻的,穿铠甲的巡逻时就杀人!没穿铠甲的找机会抢那么多商户。谁敢出门?谁又敢开门?他们不开门,我们去哪里要?”

    刚刚咳嗽的人道:“抢商户的,没穿铠甲,是府兵。杀人的却是穿了铠甲的!真正的官兵。三狗子还没有回来。咳咳咳……不知道躲起来了还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众人沉默了一阵。那年轻的声音继续道:“明天我去香兰居看看吧!走小巷子,应该不会遇到官兵。讨些剩饭也好!这些儿郎们都小!天越来越冷了!光喝米汤。也不是事!”

    另一个人道:“要不我们去抢吧!横竖都是死,饱死总比饿死强。”

    有人低声附和后又是一阵沉默。梆子声响起,已经丑时了。

    原来是个乞丐窝。左千棠走出巷子。往城墙走去。

    回到府上已经是卯时,已经回来的侍卫们坐在大厅等着,还有人挂了彩。

    听大家汇报完后,左千棠结合自己看到的,心里有了猜测。就吩咐都下去休息。

    左千棠进到书房,把那人叫她交给林将军的东西拿了出来,仔细看了看。

    一个令牌,令牌和上次买盐的那个人拿出的差不多。又翻出那令牌的拓影对比了一下。大小差不多,都有一个林子,只是纹饰不一样。买盐那人的是个兽头纹,而这个,倒像一只鸟。

    还有一方被血染了一点的素色丝绢。丝绢看起来材质很好,在烛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泽。仔细看了看,除了沾上的血,并无文字或记号。

    看不出任何值得托付的。这玩意随手一丢也应该没人发现。

    左千棠摇摇头,打开了那人的钱袋。十几枚金币,几枚银币。还有指头大小一团纸,细细展开后见上面有墨痕。仔细看了看,是写着“玄月,天字码头。”墨被晕开了,像是泡过水。看起来很皱,也很旧。像是被忘记在钱袋里。

    左千棠百思不得其解的坐在椅子上,整夜都精神高度紧张,现在放松下来。只感觉累得头疼。皱了眉头,双手轻揉着太阳穴。

    红颜敲门,端着热茶走了进来。放茶在书桌上时,看见那方被令牌压着的丝绢。疑惑道:“月光纱?”

    左千棠看着她问到:“这丝绢你认识?”

    红颜点头道:“主子,这叫月光纱。在南陆,只有皇室才能用。”

    左千棠惊讶道:“南陆?东陆皇室没有吗!比如南陆皇室送什么的?”

    红颜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之前是听说百多年前,西陆想要南陆的月光纱,还打过仗!

    也听说是东陆皇家园林里,只有那么一片桑林,叶子泛红色。才能养出全身发光的蚕。那蚕但凡吃点别的桑叶就蹿稀。一个时辰不到就死了!

    那桑树更奇怪,种到别的地方,活是能活,叶子就不会泛红。那蚕吃了也蹿稀。别的蚕吃了倒可以好好的。

    所以,只有南陆皇室才有,但产量少的可怜!三五年才能织出一匹月光锦。”

    左千棠点头,如此难得,那说明这块月光纱能代表一个人的身份。应该是南陆皇室嫁过来的人或者和南陆皇室交好的人。

    回忆了一下那本皇帝子嗣的册子。几个皇子的母族都不是南陆的人。八公主!八公主的母妃是南陆的公主。

    难道八公主和九皇子绑在一起?要帮九皇子上位?也对,八公主和九皇子出生时间只相差一天时间。幼时就玩在一起!感情应该深厚些。

    还有就是九皇子的母家手握重兵。竞争力可比六皇子四皇子等大些。

    左千棠想了很多,这宫里的弯弯绕绕她理不明白。所有的症状都显示出:老皇帝不行了,在国都的皇子封了城,一是避免外面的皇子得到消息回国都,

    二呢大概是想趁着老皇帝病了,再把他命要了!那位置就很轻易拿过来了!

    但太子,四皇子,六皇子都在国都。看来这还只是开始!闹得还在后头!

    想多了就心乱!无尘现在应该离东荒还远着呢!老皇帝要是真死了,应该不会再派人杀他了吧!他会不会叫新上位的人继续杀呢?

    宸妃可得要好好的!别去陪葬了!要不无尘再夺位可就叫造反了!

    果然时也运也啊!

    天已经大亮,后院里传来孩子们琅琅的读书声!管它怎么乱,生活还要继续。

    左千棠摇摇头站了起来,叫红颜收拾好东西。往楼上走去。反正封城,睡觉去!

    刚洗漱好躺下,管家就来报,船员村的人来了。

    红颜心痛的给左千棠穿着衣服,温柔的念叨道:“刚刚奴…我还说家主吃了早饭再睡,家主又说困得很,不饿!睡饱再说!一夜没睡了!现在又不能睡。那就把早饭吃了吧!”

    左千棠点头,往楼下走去。就见一个妇人蓬头垢面的站在厅里。一见到左千棠就跪下哽咽道:“见过家主,谢谢家主!”

    声音有些颤抖,好像很是害怕。

    左千棠叫她起来坐好道:“别担心,孩子们很安全,我已经派了人想办法出去告知于你们。他没到你那里去吗?”

    那妇人还是有些颤抖道:“到了的,奴昨日去镇上买材料,途中遇到一队官兵,他们让奴给他们让路。奴后半夜才回到家。奴的婆母在家,收到消息了的。

    奴来是给家主报信的。奴听那群官兵说,说十里溪有纸坊!他们要派人去抢了给六皇子当什么…什么礼!

    奴一听十里溪。奴就想起我们送过蚕茧去纸坊。知道那里也是家主的产业!

    奴一听就想着得来报信!万不能让他们糟蹋了家主的产业!所以昨晚奴就从黄字码头旁的破屋子进来了!”

    左千棠点头谢过。叫红颜带人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又安排管家等下带她见她儿郎一面。

    安排完就叫上饕餮转身去了书房!说了一会儿话。

    饕餮出来就带了两人出门了。左千棠坐下吃着早饭。心里冷笑了一声,这点破铜烂铁也看得上。

    那就看到底谁抢谁了!吃完早饭又叫来九阴,细细安排了一遍后。九阴也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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