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局势
沉默半晌，杨树最终还是决定掩盖自己的内心。
“我不知道，因为在这之前，我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也许，她会很清楚。”
排长始终注视着杨树的眼睛，可惜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反馈。
他只得转头看向跟在杨树旁边站着的艾宁，这才发现她原来一直看着自己，只是那注视的眼神，极其的冷漠，甚至，有些血腥。
排长瞬间感觉头皮发麻，全身的肌肉都像是被针扎一样刺痛，一种彻骨的寒冷让他如坠冰窟，整个人仿佛直接被冻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注意到排长异样的杨树转头疑惑的看向了艾宁，而艾宁则无辜的摊了摊手，可爱的歪了下脑袋。
杨树又重新看向排长，走到他面前，挥手晃了晃。
“排长，排长？”
被杨树惊醒后，排长原本收缩的极其细小的瞳孔又重新恢复了原样，导致他眼球都有些酸痛。
排长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立刻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没事儿没事儿，刚才脑子又有点儿恍惚了，估计是爆炸震得还没缓过来。”
说完，排长就转身去收拾东西，看起来是准备离开这里了。
而在他收拾东西的过程中，他像是才想起来介绍自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身边帮忙的杨树说到：“对了，忘了说了，我叫立军，以后叫我名字就好，你不是军人，称呼我的级别不合适。”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军哥吧，你比我大，又是军人，我敬重你们。”
立军没有立刻答应，斜眼偷偷看了一眼静静站在一边抱着白熊玩偶的艾宁，见她没有任何反应，这才应了下来。
等到立军将自己的衣装和其他必要的东西梳理整齐，戴好黑色的蝎式防毒面具，站在一套动力装甲外骨骼前时，他又变得有些犹豫。
“杨树，见过这种装备吗？穿戴式动力装甲外骨骼，灾变后才开始列装的，以最新研发的高密度轻质刀片电池为动力源，战斗状态下能持续12小时提供满负荷运转所需的电力，可以配套所有型号的重武器。”
立军所说的动力装甲外骨骼，并不是那种科幻电影里钢铁侠般的全包围式机甲，而仅仅是为了满足携带重武器作战需求，而研发的辅助行动式动力装甲外骨骼，看起来颇为笨重。
而它携带的大口径四管加特林本是那种装备在装甲车上的自动火力，改装成折叠式后搭配动力装甲外骨骼成了单兵便携式重型自动火力。如果是在灾变前的战场上，这样的组合毫无意义，可在如今怪物横行的都市中，摆脱了装甲车的限制，它反而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杨树抚摸着加特林的枪管，和颇有科幻感的外骨骼，眼中也露出难以掩盖的火热。
哪个男人能无视这种重火力的吸引力呢？
“确实酷炫！这要是扣动扳机打在那些怪物的身上，真是太爽了！想想就让人兴奋。”
“怎么样？想不想体验一下？”
“真的可以吗军哥！”
杨树感到受宠若惊，作为一个从小到大连真枪都没见过的人，能让他第一次上手就穿上装甲把玩加特林，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真的！我教你，很简单的，再加上你这强健的体格和完美的身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立军暗指杨树之前的开放行为，让他又一次感到些微的尴尬。不过他也顾不得关注这种事情，因为立军已经打开了杨树面前动力装甲的辅助穿戴系统，指导着杨树进行操作了。
穿戴好动力装甲外骨骼的杨树，竟感觉异常的舒适。装甲也不像想象中沉重，所有的行为都没有任何的迟滞感，它可以瞬间接收人的任何动作所施加的所有方向的力，并随之进行调整。尤其是打开了作战模式之后，行动更加敏捷，动作更加迅速，配合着气动的推力，能够爆发极强的作战能力。
“这种装甲只有唯一的重型武器就是你背上背的重火力武器。”
“够了够了，加特林啊！真的是跟做梦一样。”
杨树根据立军的指示，左手扣动背包左下角的扳手，折叠起来的加特林便解放出来划到抬起的右手下方，右手握住加特林中间的提手，藏在中间的扳机就出现在了拇指下方，按动扳手，转轮便迅速传动，枪口的火舌涌动着喷出无数的弹药，远方一人粗的树木应声而断，落在地上的子弹瞬间窜动的岩土飞扬，隐藏在树丛中的飞鸟走兽应声而散，子弹爆燃的声音持续不断的回荡在这狂野的寂寥中。
杨树从一开始的兴奋，到害怕，又到兴奋，直到彻底宣泄了激昂的心绪。
“怎么样，爽不爽？咱们穿两套走吧，丢在这里就都废了。”
“那当然了，我可不舍得这些宝贝，咱们全都带走！”
“全带走？怎么带？”
杨树回头看向艾宁，脸上堆起了笑容。
“艾宁有办法，是不是，宝贝？”
杨树是真的喜欢这些东西，打枪谁不爱啊。
艾宁看着杨树的样子，笑的颇有些母亲般的无奈和宠溺。她又看了看立军那飘忽的眼神和做贼心虚般的不安，笑的更加灿烂，带着点儿戏谑，刺的立军更加如芒在背，也让他恍然觉得，这些武器对这名少女来说，也许并不能称得上威胁。
“有~想带当然可以带走，但太贪心可不行，我最多帮你把多余的东西扔到那个破旧的哨站里。”
“也行吧。”
杨树很是开心，同时他也在想，这些东西好好囤着，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派上用场。
得到艾宁的默许之后，立军迅速的穿上了一套动力装甲，带上那把狙击炮，拖着另一套动力装甲外骨骼。杨树则用艾宁编制的一个超大的网兜，装着一套无动力辅助型装甲外骨骼、一个医药箱、八个防毒面具、四把步枪和其他总计近两千发小口径子弹，挂在胸前，三人就此踏上归途。
“军哥，你们为什么冒这么大风险来这里，就为了我们的数据吗？”
立军沉默了半晌，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对，更确切的说，是为了你的数据。因为我看完了所有的信息，只有你的信息最有价值。”
说完，立军又想起来临行前避难区领袖和他们说的话，索性直接打开了话匣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等杨树继续询问，接着说到：
“我们是灾变后隶属于徽原郡南方的海州避难区驻防部队，前段时间黎明曙光下达了最新指令，要求各地避难区调拨部队，就近进驻各城市观察基地取回观察数据，而我本身就是衡山人，所以被安排了带队来这里取观察数据。连长给我安排了一个重装加强排共42个人，四辆装甲车，六套动力装甲......可我们还是低估了这个城市的威胁。本以为衡山只是一个小千万人口，分散聚居的城市，再加上军区医院所在的衡山周围更是只有一些高档小区或是别墅。从南边的环城高速下来之后，我们本以为这一趟会非常顺利，却不小心惹上了一个领袖型变异者，导致我们原定的计划受到影响，其他三个小队没有按照既定时间来接应我们。”
“昨天清晨，我们决定不再等他们，直接启动应急预案。我们前往备用接应地点，去寻找预备后援小队，他们并不属于我的加强排，而是连长安排的一群新兵，可他们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蠢货。我们到了那里，才发现他们的装甲车周围早已聚集了无数的感染者和怪物，预备小队的成员全都不知所踪，只看到一个人成了感染者大军的一员。我们没敢惊动他们，又悄悄的退了回来。”
说到这里，立军语气开始有些哽咽。
“到了这里后，我就让他们就地隐蔽，一直到傍晚，等我确认安全之后，才让他们原地扎营开始休息，而我准备启动无线电通讯，寻求救援。可就是这时候，我们去河边打水的医务兵不见了，寻找的过程中我们才发现，有两只该死的触手一路尾随我们，然后潜藏在河里，可我们一直都没有发现，其中一只还是个三阶触手......最后，仓促之下，他们就全死了，就剩我一个......”
杨树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满满的自责，和对避难区预估失误的愤恨。
感受到立军情绪的低落，杨树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自己在军区医院新大楼外的所见。因为一辆装甲车的损毁，也就意味着立军一个小队战友的牺牲。
抛开了脑中的杂念，杨树继续问道：
“我们的数据，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吗？”
立军悲恸未消的看了一眼杨树，对上他略微有些飘忽的眼神，只得平复下自己的情绪。
“......黎明曙光避难区的病毒研究所一直在做关于改良型病毒的研究，比如你身体里注入的病毒原本，就是出自于他们。只不过你们身体里的改良型病毒原本因为研发时间过于仓促，并不十分安全，并且每种病毒根据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所处环境的不同以及所接触的感染者不同都会有不一样的反应，因此他们就需要根据投放出来的实验人员观测出的数据，来判断和筛选有研究价值的病毒原本，以及受试人。哦，他们现在宣称的研究项目是人体强化免疫制剂，好像现在的研究出了些问题，所以需要更多的实验数据来完善。他们至今的研究成果全是基于六月份转移的受试人的实验数据。”
“受试人？转移？”
“对，或者称你们为探索人类进化之路无畏的开拓者。”
立军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又接着说到：“我们在四月底其实进行过对超大型城市的试探性清扫，但最后发现并不现实。再加上世界范围早已经千疮百孔，费大力气补了我们公国的几个小窟窿无济于事。经历了一个月的转移，我们撤离到了事先已经建立好的避难区内。五月底到六月底，我们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各城市观察基地撤离计划，顺便带回了许多活化的有研究价值的受试者。”
“其实按照传言的说法，一开始并不打算撤回观察基地的留守人员，只是为了前来拿回数据，救援带走有价值的受试者，但恐慌让他们并不配合，只能答应了留守人员的撤离。”
不知道为什么，立军对杨树竟然分外的坦诚，甚至还有意无意的暗示他，以受试者而不是志愿者或所谓的探索人类进化之路无畏的开拓者的称呼，告诉杨树自己的身份并不是文件里所说的那样光明伟岸，反而掩藏着一些无法言说的苦难。
是啊，并不是所有被蒙在鼓里的所谓志愿者都没有怨念，确切的说，也许都有不满，那么就必然会存在不愿配合的人，那么面对这一类人，在探索人类进化之路这个宏大的项目面前，在拯救人类幸存者于水火的危机关头，黎明曙光又会如何对待他们呢？
估计只有唯一的选择，那就是全力配合，甚至是，舍生取义。
“黎明曙光，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也说不好，我只知道那是北方建立的最大避难区，是灾变前后的权力中枢，各地方避难区名义上的领导者。”
“名义上？”
“是的，灾变之后，一切都变了，事实上，现在各个避难区之间只有利益的联系，没有确切的领导与被领导关系，每个避难区都需要生存，更何况，灾变之后，黎明曙光也不再是曾经的黎明曙光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按理说你只是一个中尉排长......”
“正常来说我不该知道，但因为我可能会接触到类似于你这样的存在，所以我就必须知道。我坦白的告诉你吧，所有尚有理智仍然存活的受试者，都是各个避难区争相拉拢的对象，因为你们首先可以用来换取黎明曙光的资源，其次是真正意义上的新物种，最后，你们都有令人无法想象的强大能力，这一切都是灾变后权利博弈的筹码。”
“其实有些东西我不该告诉你，我之所以对你这么坦诚，也是希望能在灾变之后的世界里，赢得你们的一些庇护或是提携。如果你们暂时不知道去哪里，我们海州避难区绝对欢迎。当然你们也不必担心危险，最起码，暂时以我们海州避难区的能力，还没有办法威胁到你们的安全。”
说着，立军又面不改色的悄悄看了一眼走在杨树身边的艾宁。
“如果之前我们有能力强制带走你，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些。可现在，是我寄人篱下，哈哈哈。”
艾宁注意到了立军对杨树的暗示，脸上露出了不知是笑还是阴险的表情。
杨树自然明白立军的意思，同时也对艾宁的实力更加感到深不可测。
一人敌一城，还是现代化的热武器，那该是多么恐怖？杨树实在是无法想象，什么样的碳基生物能做到这样的威慑？
“我不知道，因为在这之前，我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也许，她会很清楚。”
排长始终注视着杨树的眼睛，可惜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反馈。
他只得转头看向跟在杨树旁边站着的艾宁，这才发现她原来一直看着自己，只是那注视的眼神，极其的冷漠，甚至，有些血腥。
排长瞬间感觉头皮发麻，全身的肌肉都像是被针扎一样刺痛，一种彻骨的寒冷让他如坠冰窟，整个人仿佛直接被冻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注意到排长异样的杨树转头疑惑的看向了艾宁，而艾宁则无辜的摊了摊手，可爱的歪了下脑袋。
杨树又重新看向排长，走到他面前，挥手晃了晃。
“排长，排长？”
被杨树惊醒后，排长原本收缩的极其细小的瞳孔又重新恢复了原样，导致他眼球都有些酸痛。
排长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立刻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没事儿没事儿，刚才脑子又有点儿恍惚了，估计是爆炸震得还没缓过来。”
说完，排长就转身去收拾东西，看起来是准备离开这里了。
而在他收拾东西的过程中，他像是才想起来介绍自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身边帮忙的杨树说到：“对了，忘了说了，我叫立军，以后叫我名字就好，你不是军人，称呼我的级别不合适。”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军哥吧，你比我大，又是军人，我敬重你们。”
立军没有立刻答应，斜眼偷偷看了一眼静静站在一边抱着白熊玩偶的艾宁，见她没有任何反应，这才应了下来。
等到立军将自己的衣装和其他必要的东西梳理整齐，戴好黑色的蝎式防毒面具，站在一套动力装甲外骨骼前时，他又变得有些犹豫。
“杨树，见过这种装备吗？穿戴式动力装甲外骨骼，灾变后才开始列装的，以最新研发的高密度轻质刀片电池为动力源，战斗状态下能持续12小时提供满负荷运转所需的电力，可以配套所有型号的重武器。”
立军所说的动力装甲外骨骼，并不是那种科幻电影里钢铁侠般的全包围式机甲，而仅仅是为了满足携带重武器作战需求，而研发的辅助行动式动力装甲外骨骼，看起来颇为笨重。
而它携带的大口径四管加特林本是那种装备在装甲车上的自动火力，改装成折叠式后搭配动力装甲外骨骼成了单兵便携式重型自动火力。如果是在灾变前的战场上，这样的组合毫无意义，可在如今怪物横行的都市中，摆脱了装甲车的限制，它反而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杨树抚摸着加特林的枪管，和颇有科幻感的外骨骼，眼中也露出难以掩盖的火热。
哪个男人能无视这种重火力的吸引力呢？
“确实酷炫！这要是扣动扳机打在那些怪物的身上，真是太爽了！想想就让人兴奋。”
“怎么样？想不想体验一下？”
“真的可以吗军哥！”
杨树感到受宠若惊，作为一个从小到大连真枪都没见过的人，能让他第一次上手就穿上装甲把玩加特林，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真的！我教你，很简单的，再加上你这强健的体格和完美的身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立军暗指杨树之前的开放行为，让他又一次感到些微的尴尬。不过他也顾不得关注这种事情，因为立军已经打开了杨树面前动力装甲的辅助穿戴系统，指导着杨树进行操作了。
穿戴好动力装甲外骨骼的杨树，竟感觉异常的舒适。装甲也不像想象中沉重，所有的行为都没有任何的迟滞感，它可以瞬间接收人的任何动作所施加的所有方向的力，并随之进行调整。尤其是打开了作战模式之后，行动更加敏捷，动作更加迅速，配合着气动的推力，能够爆发极强的作战能力。
“这种装甲只有唯一的重型武器就是你背上背的重火力武器。”
“够了够了，加特林啊！真的是跟做梦一样。”
杨树根据立军的指示，左手扣动背包左下角的扳手，折叠起来的加特林便解放出来划到抬起的右手下方，右手握住加特林中间的提手，藏在中间的扳机就出现在了拇指下方，按动扳手，转轮便迅速传动，枪口的火舌涌动着喷出无数的弹药，远方一人粗的树木应声而断，落在地上的子弹瞬间窜动的岩土飞扬，隐藏在树丛中的飞鸟走兽应声而散，子弹爆燃的声音持续不断的回荡在这狂野的寂寥中。
杨树从一开始的兴奋，到害怕，又到兴奋，直到彻底宣泄了激昂的心绪。
“怎么样，爽不爽？咱们穿两套走吧，丢在这里就都废了。”
“那当然了，我可不舍得这些宝贝，咱们全都带走！”
“全带走？怎么带？”
杨树回头看向艾宁，脸上堆起了笑容。
“艾宁有办法，是不是，宝贝？”
杨树是真的喜欢这些东西，打枪谁不爱啊。
艾宁看着杨树的样子，笑的颇有些母亲般的无奈和宠溺。她又看了看立军那飘忽的眼神和做贼心虚般的不安，笑的更加灿烂，带着点儿戏谑，刺的立军更加如芒在背，也让他恍然觉得，这些武器对这名少女来说，也许并不能称得上威胁。
“有~想带当然可以带走，但太贪心可不行，我最多帮你把多余的东西扔到那个破旧的哨站里。”
“也行吧。”
杨树很是开心，同时他也在想，这些东西好好囤着，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派上用场。
得到艾宁的默许之后，立军迅速的穿上了一套动力装甲，带上那把狙击炮，拖着另一套动力装甲外骨骼。杨树则用艾宁编制的一个超大的网兜，装着一套无动力辅助型装甲外骨骼、一个医药箱、八个防毒面具、四把步枪和其他总计近两千发小口径子弹，挂在胸前，三人就此踏上归途。
“军哥，你们为什么冒这么大风险来这里，就为了我们的数据吗？”
立军沉默了半晌，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对，更确切的说，是为了你的数据。因为我看完了所有的信息，只有你的信息最有价值。”
说完，立军又想起来临行前避难区领袖和他们说的话，索性直接打开了话匣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等杨树继续询问，接着说到：
“我们是灾变后隶属于徽原郡南方的海州避难区驻防部队，前段时间黎明曙光下达了最新指令，要求各地避难区调拨部队，就近进驻各城市观察基地取回观察数据，而我本身就是衡山人，所以被安排了带队来这里取观察数据。连长给我安排了一个重装加强排共42个人，四辆装甲车，六套动力装甲......可我们还是低估了这个城市的威胁。本以为衡山只是一个小千万人口，分散聚居的城市，再加上军区医院所在的衡山周围更是只有一些高档小区或是别墅。从南边的环城高速下来之后，我们本以为这一趟会非常顺利，却不小心惹上了一个领袖型变异者，导致我们原定的计划受到影响，其他三个小队没有按照既定时间来接应我们。”
“昨天清晨，我们决定不再等他们，直接启动应急预案。我们前往备用接应地点，去寻找预备后援小队，他们并不属于我的加强排，而是连长安排的一群新兵，可他们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蠢货。我们到了那里，才发现他们的装甲车周围早已聚集了无数的感染者和怪物，预备小队的成员全都不知所踪，只看到一个人成了感染者大军的一员。我们没敢惊动他们，又悄悄的退了回来。”
说到这里，立军语气开始有些哽咽。
“到了这里后，我就让他们就地隐蔽，一直到傍晚，等我确认安全之后，才让他们原地扎营开始休息，而我准备启动无线电通讯，寻求救援。可就是这时候，我们去河边打水的医务兵不见了，寻找的过程中我们才发现，有两只该死的触手一路尾随我们，然后潜藏在河里，可我们一直都没有发现，其中一只还是个三阶触手......最后，仓促之下，他们就全死了，就剩我一个......”
杨树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满满的自责，和对避难区预估失误的愤恨。
感受到立军情绪的低落，杨树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自己在军区医院新大楼外的所见。因为一辆装甲车的损毁，也就意味着立军一个小队战友的牺牲。
抛开了脑中的杂念，杨树继续问道：
“我们的数据，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吗？”
立军悲恸未消的看了一眼杨树，对上他略微有些飘忽的眼神，只得平复下自己的情绪。
“......黎明曙光避难区的病毒研究所一直在做关于改良型病毒的研究，比如你身体里注入的病毒原本，就是出自于他们。只不过你们身体里的改良型病毒原本因为研发时间过于仓促，并不十分安全，并且每种病毒根据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所处环境的不同以及所接触的感染者不同都会有不一样的反应，因此他们就需要根据投放出来的实验人员观测出的数据，来判断和筛选有研究价值的病毒原本，以及受试人。哦，他们现在宣称的研究项目是人体强化免疫制剂，好像现在的研究出了些问题，所以需要更多的实验数据来完善。他们至今的研究成果全是基于六月份转移的受试人的实验数据。”
“受试人？转移？”
“对，或者称你们为探索人类进化之路无畏的开拓者。”
立军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又接着说到：“我们在四月底其实进行过对超大型城市的试探性清扫，但最后发现并不现实。再加上世界范围早已经千疮百孔，费大力气补了我们公国的几个小窟窿无济于事。经历了一个月的转移，我们撤离到了事先已经建立好的避难区内。五月底到六月底，我们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各城市观察基地撤离计划，顺便带回了许多活化的有研究价值的受试者。”
“其实按照传言的说法，一开始并不打算撤回观察基地的留守人员，只是为了前来拿回数据，救援带走有价值的受试者，但恐慌让他们并不配合，只能答应了留守人员的撤离。”
不知道为什么，立军对杨树竟然分外的坦诚，甚至还有意无意的暗示他，以受试者而不是志愿者或所谓的探索人类进化之路无畏的开拓者的称呼，告诉杨树自己的身份并不是文件里所说的那样光明伟岸，反而掩藏着一些无法言说的苦难。
是啊，并不是所有被蒙在鼓里的所谓志愿者都没有怨念，确切的说，也许都有不满，那么就必然会存在不愿配合的人，那么面对这一类人，在探索人类进化之路这个宏大的项目面前，在拯救人类幸存者于水火的危机关头，黎明曙光又会如何对待他们呢？
估计只有唯一的选择，那就是全力配合，甚至是，舍生取义。
“黎明曙光，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也说不好，我只知道那是北方建立的最大避难区，是灾变前后的权力中枢，各地方避难区名义上的领导者。”
“名义上？”
“是的，灾变之后，一切都变了，事实上，现在各个避难区之间只有利益的联系，没有确切的领导与被领导关系，每个避难区都需要生存，更何况，灾变之后，黎明曙光也不再是曾经的黎明曙光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按理说你只是一个中尉排长......”
“正常来说我不该知道，但因为我可能会接触到类似于你这样的存在，所以我就必须知道。我坦白的告诉你吧，所有尚有理智仍然存活的受试者，都是各个避难区争相拉拢的对象，因为你们首先可以用来换取黎明曙光的资源，其次是真正意义上的新物种，最后，你们都有令人无法想象的强大能力，这一切都是灾变后权利博弈的筹码。”
“其实有些东西我不该告诉你，我之所以对你这么坦诚，也是希望能在灾变之后的世界里，赢得你们的一些庇护或是提携。如果你们暂时不知道去哪里，我们海州避难区绝对欢迎。当然你们也不必担心危险，最起码，暂时以我们海州避难区的能力，还没有办法威胁到你们的安全。”
说着，立军又面不改色的悄悄看了一眼走在杨树身边的艾宁。
“如果之前我们有能力强制带走你，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些。可现在，是我寄人篱下，哈哈哈。”
艾宁注意到了立军对杨树的暗示，脸上露出了不知是笑还是阴险的表情。
杨树自然明白立军的意思，同时也对艾宁的实力更加感到深不可测。
一人敌一城，还是现代化的热武器，那该是多么恐怖？杨树实在是无法想象，什么样的碳基生物能做到这样的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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