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车大炮？你要去见张国榕？
出租车内。
窗外的景色如流水般像身后流动。
如若现在不是穿越，真的很像走马灯。
记忆中墙皮破旧斑驳的骑楼整整齐齐地出现在眼前，石柱子电线杆上贴着密密麻麻的广告。
店铺上的霓虹牌子和港岛一样密集，比红绿灯更加鲜艳，顺着这牌子看下去，楼下店铺灯火通明。
“理发店”、“修脚店”、“宾馆”、“棋牌室”、“游戏厅”、“电影院”、“网吧”……
夜宵摊开始出来拉客，牛腩煲仔小笼包，对，晚上也可以吃小笼包，各种香味混合在一起，勾得肚子“咕咕”乱叫。
看着这一切，有很多老港片的样子，很让人怀念，这让黎国豪不由得想起了王佳卫电影里的台词。
“如果记忆是一个罐头，我希望他永远不会过期。”
穿过中山街，到了西边，家在沙岛，这里很多骑楼都刷成了红色。
除了骑楼，还有洋房。
洋房占地很广，所以看起来要比骑楼多。
尤其是各种教堂，像大乌龟似的趴在地上，和骑楼的高扬有着鲜明对比。
这些建筑修得跟公馆似的，一百年前是耻辱的象征，一百年后成为了文化古迹。
什么都是会变的。
可以想象几十年后这个地方，一定会比现在繁华，毕竟已经有不少奢侈品店开始在这里选址了。
大文豪鲁先生的纪念馆和洋房很像，但满房涂了黄色，很是威严。
“到了！”
出租车司机老师父非常恭敬的回头说道。
“谢谢。”
黎国豪塞给他一张二十元不用找钱，让他笑容满面。
背着吉他下车，和在教堂里刚刚传教结束正要出门吃煲仔饭的神父打个招呼，告诉他过几天来忏悔忏悔，顺便请他吃烧腊。
路过隔壁邻居家，逗一逗名字叫“日不落”的柯基，这家的妹妹开始上高中了，穿着清凉的短裤短袖在浇花，浇的是带刺的红玫瑰。
“咿呀”。
推开院里的大铁门，看到一楼客厅里的灯光，黎国豪能判断今天有没有客人来。
如果是大灯，就要把吉他放下，先去后院里整理一下行头，不然又要被指指点点了。
如果是小灯，直接破门而入就行，老头黎情荣理都不会理，只会埋头看报纸，然后提一嘴“饭在锅里，自己去盛”。
老娘叶秀莲这会儿肯定还在打牌，不管输赢回来都要骂他一遍，输了就狠一些，赢了就松一些。
要是黎国豪不是穿越过来的，在这个叛逆的年纪肯定与家里闹的不可开交，但对现在的黎国豪，这一切都如此温馨，有家的感觉。
只不过，今天有点儿不一样。
家里开着小灯，两个老家伙盛装端坐在客厅里。
黎情荣西装革履，梳了个背头，皮鞋擦得锃亮。
叶秀莲穿着典雅的杏色旗袍，面料上绣了朵紫金花，颇有种梦回她当年青春时期的感觉。
“你们怎么回事？结婚纪念？还是要去吃席？”黎国豪疑惑地看着他们道。
他们没回答，而是先叫他坐下。
客厅里放着的是黄花梨雕龙的桌椅，虽然古风古色的，但坐起来很不舒服，黎国豪还是觉得简单的布料沙发舒服，哪怕是皮制的也行，所以他每次回来就直接躺下，脱下衣服当枕头。
“先听好。”黎情荣很严肃地说道，“我和你妈要出去远门，这几天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嗯，明白。”黎国豪看着他点头。
“你敢去网吧、游戏厅和别人鬼混，我打断你的腿。”黎情荣继续严肃的说道。
“嗯，明白。”黎国豪还是点头，心笑道：“去了你们也不知道。”
见他这幅半死不活躺平摆烂的样子，叶秀莲的脾气上来了，用输牌的口吻骂道：“你别敷衍我们，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整天在外面的破事？不是游戏厅就是迪厅酒吧，整天背着把破吉他走街串巷，跟街头上卖唱的那些乞丐有什么两样？”
“哎？”听到这话，黎国豪来了兴趣，直起身子义正严词，“有区别啊！他唱歌要钱，我唱歌不要钱。”
“不要钱的事情也做！家里的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你怎么就继承不到你爸的半点儿优良基因，多学习，多做事，还想不想成家立业！”
叶秀莲气得双手叉腰，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自己都说了，没继承老头半点优良基因，全继承你的了，你不去打牌，我就不去唱歌，怎么样？”
“呵！你还敢顶嘴！看我不打死你。”叶秀莲像一个被点燃的煤气罐，站起身来就想找鸡毛掸子。
黎国豪十分镇定，因为这女人向来不做家务，全都丢给保姆阿婆来做，连锅都不知道放哪里，还想找鸡毛掸子，笑死个人。
至于什么生意不好做啥的，一切都在黎国豪的掌握之中，之前都和他们说过自己能帮他们，但他们就是不信！
不过他们这么想也是对的，毕竟原主的确是个吊儿郎当的败家玩意儿，说这话就像“狼来了”，换成黎国豪是父母，他也不信。
见此情形，黎情荣赶紧拉架，示意叶秀莲冷静，接着转变口气苦口婆心地对黎国豪说道：“你现在要学会独立生活，要自律，不然以后去港岛学艺术，难道也整天走街串巷到处玩？那边比这边复杂，你这样子让我们很担心的。”
“唉。”叶秀莲烦躁地坐了下来，也转变口气道：“虽然我们在那边有亲戚，但是你如果还是这样子，谁管得住你？你在那边又没有什么好朋友，如果又交一些狐朋狗友，你就废了。”
“乱讲乱的。”黎国豪摇头道，“我在那边不是没有朋友哦，你们不用担心。”
“呵！”叶秀莲气笑了，“你连羊城都没出去过，叫你去玩你也不去，你能有什么朋友？网友啊？聊天室里那些装成小女孩整天很你聊骚的大叔？”
“你怎么那么懂？你也玩聊天室啊？”黎国豪惊喜道。
“呸！谁去玩这些东西？无不无聊？隔壁家阿婶说的，他的儿子去鹏城见网友，原以为是一个大美女，其实是一个大叔，吓得他连夜开车回来。”
说到这里，叶秀莲不自觉地笑了，黎国豪也被逗笑了，黎情荣也憋不住笑了。
“行了行了。”黎情荣笑了，碰了碰定型的背头道，“我觉得他没那么蠢，虽然性格能力接不了我，但还是接到了我半分美貌的，不然也不会由那么多女孩子围着他转。”
“噢！”叶秀莲乐了，勾住丈夫的肩膀道：“哪有半分，也就三分吧，我是小女孩肯定不喜欢他。”
“切！”黎国豪真无奈，这两人真是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摊开手道：“我在港岛的确有朋友，而且名气还很大。”
“说来听听？”黎情荣忍住笑道。
“张国榕和梅艳方。”黎国豪淡然道。
“滚！”黎情荣不屑道，“我还和周闰发是结拜兄弟呢，周星星天天给我发烟。”
“你看，说出来你们又不信，我今晚还和他们吃夜宵。”
“车大炮是吧？”叶秀莲唬道，“今晚王祖娴约我逛商场，明天和刘嘉灵饮早茶。”
“切，不信就不信，时间快到了，我整理一下就出去，我可不想迟到。”黎国豪起身，“一千块，我今晚要用。”
“吃一顿夜宵花一千块？吃龙肉啊？”黎情荣冷冷道。
“毕业了要同学聚会的嘛，你想让我丢脸啊？”
黎国豪没辙，既然他们不信，干脆先想个借口，反正毕业同学聚会次数很多，都要花钱，这借口无懈可击。
“同学聚会就说同学聚会，搞什么张国榕和梅艳方，你出去也到处吹牛啊？”黎情荣拿出二十张百元大钞放在桌子上，“拿去用，给班主任和几个老师买条好烟，如果有校领导来了就说我们改天请他们吃饭，唱K的话去店里就行。”
“OK。”黎国豪非常潇洒的收走两千块钱。
“记住，别去游戏厅，别去迪厅，别去鬼混，要是让我听到你在外面玩……”
“明了，打断我的腿嘛。”黎国豪不耐烦道，“走吧走吧，你们要做什么就去做。”
“早点回来！”黎情荣再次叮嘱道。
“知道了！”
说罢。
黎国豪不再理会，径直走回房间，默默点上一根烟，想着坐在客厅里的这两个老人家，嘴角轻轻扬起，心里一阵触动。
虽然刚才和他们拌嘴，但黎国豪反而觉得，这才家该有的样子。
父亲温和但又严格，母亲严厉但也温柔。
打骂点到为止，该夸的也要夸，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吃，让孩子明事理，也要让孩子感受温情。
回房间收拾东西，黎国豪稍微洗漱一番，换套衣服，看向窗户，这两老家伙已经把虎头奔开走了。
偷偷转到他们的房间，顺走皇冠的钥匙，把车开出去后再按喇叭示意阿婶关门，接着一路向东，和哥哥约在了靠近梅姐拍戏的皇甫西边的森林公园。
今晚，就去尝一尝那边最经典的夜宵。
窗外的景色如流水般像身后流动。
如若现在不是穿越，真的很像走马灯。
记忆中墙皮破旧斑驳的骑楼整整齐齐地出现在眼前，石柱子电线杆上贴着密密麻麻的广告。
店铺上的霓虹牌子和港岛一样密集，比红绿灯更加鲜艳，顺着这牌子看下去，楼下店铺灯火通明。
“理发店”、“修脚店”、“宾馆”、“棋牌室”、“游戏厅”、“电影院”、“网吧”……
夜宵摊开始出来拉客，牛腩煲仔小笼包，对，晚上也可以吃小笼包，各种香味混合在一起，勾得肚子“咕咕”乱叫。
看着这一切，有很多老港片的样子，很让人怀念，这让黎国豪不由得想起了王佳卫电影里的台词。
“如果记忆是一个罐头，我希望他永远不会过期。”
穿过中山街，到了西边，家在沙岛，这里很多骑楼都刷成了红色。
除了骑楼，还有洋房。
洋房占地很广，所以看起来要比骑楼多。
尤其是各种教堂，像大乌龟似的趴在地上，和骑楼的高扬有着鲜明对比。
这些建筑修得跟公馆似的，一百年前是耻辱的象征，一百年后成为了文化古迹。
什么都是会变的。
可以想象几十年后这个地方，一定会比现在繁华，毕竟已经有不少奢侈品店开始在这里选址了。
大文豪鲁先生的纪念馆和洋房很像，但满房涂了黄色，很是威严。
“到了！”
出租车司机老师父非常恭敬的回头说道。
“谢谢。”
黎国豪塞给他一张二十元不用找钱，让他笑容满面。
背着吉他下车，和在教堂里刚刚传教结束正要出门吃煲仔饭的神父打个招呼，告诉他过几天来忏悔忏悔，顺便请他吃烧腊。
路过隔壁邻居家，逗一逗名字叫“日不落”的柯基，这家的妹妹开始上高中了，穿着清凉的短裤短袖在浇花，浇的是带刺的红玫瑰。
“咿呀”。
推开院里的大铁门，看到一楼客厅里的灯光，黎国豪能判断今天有没有客人来。
如果是大灯，就要把吉他放下，先去后院里整理一下行头，不然又要被指指点点了。
如果是小灯，直接破门而入就行，老头黎情荣理都不会理，只会埋头看报纸，然后提一嘴“饭在锅里，自己去盛”。
老娘叶秀莲这会儿肯定还在打牌，不管输赢回来都要骂他一遍，输了就狠一些，赢了就松一些。
要是黎国豪不是穿越过来的，在这个叛逆的年纪肯定与家里闹的不可开交，但对现在的黎国豪，这一切都如此温馨，有家的感觉。
只不过，今天有点儿不一样。
家里开着小灯，两个老家伙盛装端坐在客厅里。
黎情荣西装革履，梳了个背头，皮鞋擦得锃亮。
叶秀莲穿着典雅的杏色旗袍，面料上绣了朵紫金花，颇有种梦回她当年青春时期的感觉。
“你们怎么回事？结婚纪念？还是要去吃席？”黎国豪疑惑地看着他们道。
他们没回答，而是先叫他坐下。
客厅里放着的是黄花梨雕龙的桌椅，虽然古风古色的，但坐起来很不舒服，黎国豪还是觉得简单的布料沙发舒服，哪怕是皮制的也行，所以他每次回来就直接躺下，脱下衣服当枕头。
“先听好。”黎情荣很严肃地说道，“我和你妈要出去远门，这几天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嗯，明白。”黎国豪看着他点头。
“你敢去网吧、游戏厅和别人鬼混，我打断你的腿。”黎情荣继续严肃的说道。
“嗯，明白。”黎国豪还是点头，心笑道：“去了你们也不知道。”
见他这幅半死不活躺平摆烂的样子，叶秀莲的脾气上来了，用输牌的口吻骂道：“你别敷衍我们，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整天在外面的破事？不是游戏厅就是迪厅酒吧，整天背着把破吉他走街串巷，跟街头上卖唱的那些乞丐有什么两样？”
“哎？”听到这话，黎国豪来了兴趣，直起身子义正严词，“有区别啊！他唱歌要钱，我唱歌不要钱。”
“不要钱的事情也做！家里的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你怎么就继承不到你爸的半点儿优良基因，多学习，多做事，还想不想成家立业！”
叶秀莲气得双手叉腰，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自己都说了，没继承老头半点优良基因，全继承你的了，你不去打牌，我就不去唱歌，怎么样？”
“呵！你还敢顶嘴！看我不打死你。”叶秀莲像一个被点燃的煤气罐，站起身来就想找鸡毛掸子。
黎国豪十分镇定，因为这女人向来不做家务，全都丢给保姆阿婆来做，连锅都不知道放哪里，还想找鸡毛掸子，笑死个人。
至于什么生意不好做啥的，一切都在黎国豪的掌握之中，之前都和他们说过自己能帮他们，但他们就是不信！
不过他们这么想也是对的，毕竟原主的确是个吊儿郎当的败家玩意儿，说这话就像“狼来了”，换成黎国豪是父母，他也不信。
见此情形，黎情荣赶紧拉架，示意叶秀莲冷静，接着转变口气苦口婆心地对黎国豪说道：“你现在要学会独立生活，要自律，不然以后去港岛学艺术，难道也整天走街串巷到处玩？那边比这边复杂，你这样子让我们很担心的。”
“唉。”叶秀莲烦躁地坐了下来，也转变口气道：“虽然我们在那边有亲戚，但是你如果还是这样子，谁管得住你？你在那边又没有什么好朋友，如果又交一些狐朋狗友，你就废了。”
“乱讲乱的。”黎国豪摇头道，“我在那边不是没有朋友哦，你们不用担心。”
“呵！”叶秀莲气笑了，“你连羊城都没出去过，叫你去玩你也不去，你能有什么朋友？网友啊？聊天室里那些装成小女孩整天很你聊骚的大叔？”
“你怎么那么懂？你也玩聊天室啊？”黎国豪惊喜道。
“呸！谁去玩这些东西？无不无聊？隔壁家阿婶说的，他的儿子去鹏城见网友，原以为是一个大美女，其实是一个大叔，吓得他连夜开车回来。”
说到这里，叶秀莲不自觉地笑了，黎国豪也被逗笑了，黎情荣也憋不住笑了。
“行了行了。”黎情荣笑了，碰了碰定型的背头道，“我觉得他没那么蠢，虽然性格能力接不了我，但还是接到了我半分美貌的，不然也不会由那么多女孩子围着他转。”
“噢！”叶秀莲乐了，勾住丈夫的肩膀道：“哪有半分，也就三分吧，我是小女孩肯定不喜欢他。”
“切！”黎国豪真无奈，这两人真是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摊开手道：“我在港岛的确有朋友，而且名气还很大。”
“说来听听？”黎情荣忍住笑道。
“张国榕和梅艳方。”黎国豪淡然道。
“滚！”黎情荣不屑道，“我还和周闰发是结拜兄弟呢，周星星天天给我发烟。”
“你看，说出来你们又不信，我今晚还和他们吃夜宵。”
“车大炮是吧？”叶秀莲唬道，“今晚王祖娴约我逛商场，明天和刘嘉灵饮早茶。”
“切，不信就不信，时间快到了，我整理一下就出去，我可不想迟到。”黎国豪起身，“一千块，我今晚要用。”
“吃一顿夜宵花一千块？吃龙肉啊？”黎情荣冷冷道。
“毕业了要同学聚会的嘛，你想让我丢脸啊？”
黎国豪没辙，既然他们不信，干脆先想个借口，反正毕业同学聚会次数很多，都要花钱，这借口无懈可击。
“同学聚会就说同学聚会，搞什么张国榕和梅艳方，你出去也到处吹牛啊？”黎情荣拿出二十张百元大钞放在桌子上，“拿去用，给班主任和几个老师买条好烟，如果有校领导来了就说我们改天请他们吃饭，唱K的话去店里就行。”
“OK。”黎国豪非常潇洒的收走两千块钱。
“记住，别去游戏厅，别去迪厅，别去鬼混，要是让我听到你在外面玩……”
“明了，打断我的腿嘛。”黎国豪不耐烦道，“走吧走吧，你们要做什么就去做。”
“早点回来！”黎情荣再次叮嘱道。
“知道了！”
说罢。
黎国豪不再理会，径直走回房间，默默点上一根烟，想着坐在客厅里的这两个老人家，嘴角轻轻扬起，心里一阵触动。
虽然刚才和他们拌嘴，但黎国豪反而觉得，这才家该有的样子。
父亲温和但又严格，母亲严厉但也温柔。
打骂点到为止，该夸的也要夸，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吃，让孩子明事理，也要让孩子感受温情。
回房间收拾东西，黎国豪稍微洗漱一番，换套衣服，看向窗户，这两老家伙已经把虎头奔开走了。
偷偷转到他们的房间，顺走皇冠的钥匙，把车开出去后再按喇叭示意阿婶关门，接着一路向东，和哥哥约在了靠近梅姐拍戏的皇甫西边的森林公园。
今晚，就去尝一尝那边最经典的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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