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乱世将起
外面的声音继续响起。
“还想留个全尸？”是公子无知的嗓音，“来人！把他给我拖出来！孤要把他剁成肉酱！”
“公子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回临淄继承国君之位，与这已死之人纠缠什么？”连称摇摇头叹息。
“我们的行动再隐蔽那些大族也不一定不会察觉，他们本就对国君不满，我们才有机会行此事，即使有那些人帮助公子，可他们毕竟不敢露面，我们到时怕也无法收场。”管至父劝道。
“莫要因为一些闲杂小事乱了分寸，小心被人摘桃子！”
“管大夫所言甚是，兵贵神速，请公子下令回城！”
公子无知愤懑地一甩衣袖，你他娘的扯这半天闲天有空，孤想剁个人就没空了。想起临淄的世家大族怕是还真不怕他，必须先行站住大义的名头才能让他们无话可说，稳住心思，道：
“那就依两位大夫所言，起兵回城！”
“可是，这里的人？”
“不必管，该知道的总会知道，公子切不可再伤平民，杀吕诸儿是为了争夺国君之位，但杀平民可就是与齐国为敌了，平日杀也就杀了，此时怕是会成为他人攻讦的借口。”
“国君的尸体烧掉就是。”
“管大夫所言有理，就这么办。”
轰隆隆的马蹄声远去，只留下冒着浓烟屋舍，一地的死尸，和一个躲在茅厕里的活人。
……
李东来走进院子，只见已经被鲜血浇红的土地，到处都是断肢残臂，散落的头盔，即使是他在大青山的经历也不足道哉，这些尸体在半个时辰前还是活生生的人！
他深呼吸一口气，张口深吸，熊熊烈焰不断聚集，形成一个漏斗状的漩涡，被他吞入腹内。
只用盏茶时间，屋子里的烈火已是熄灭，感受着吞火之后产生种强烈的饱腹感，李东来想着自己这算不算是可以另类的辟谷了。
“公子！公子！”
“小李哥儿！”
牛伯和赵虎匆匆忙忙跑过来，看到李东来直立在院子中央才放下心。
牛伯跑到李东来跟前左右看看确定没缺胳膊少腿，这才长出一口气。环视这院子里的惨状，也是默然。
“这些人都烧了吧，没人管会散发瘟疫。”牛伯皱着眉头说道。
李东来和赵虎把尸体堆成一堆放在院子中央，只有齐襄公和那位将军的尸体放在原处没有动。
掌心‘噗’的产生一团橘红色火焰，李东来将其甩到尸体堆里，火焰熊熊燃烧，带走了这些士兵在人间最后的痕迹。
“牛伯，国君和那个将军的尸体怎么办？”
“在后山随便挖个坑埋了就可以了，不用立碑，免得被人刨了。”牛伯道：“本该尸骨无存的，他也该安息了。”
三人连夜把人葬在后山，从远处看只不过两座平平无奇的小土丘。
“功名利禄散尽，不过荒丘一堆，人生到头一场空啊。”李东来喃喃道。
“小小年纪，作甚无味呻吟。”牛伯怼到。
李东来泪流满面，牛伯变了，你以前不这样的，以前你会夸我公子好学识，现在你只会“小小年纪，作甚无味呻吟”，你是化身‘牛怼怼’了吗？
……
回到赵虎家，李东来把院子里发生的事向两人讲了一遍。
“国君倒是个豪杰！那些人还真是乱臣贼子！”赵虎拍桌道。
“事情不是这么讲的，于国君自己是畅快了，但齐国因此结了多少仇，这些仇恨到时会像缠绕在大树上的藤蔓一点点束紧，直到齐国出现弱点便会被一拥而上，吞噬殆尽。最终受苦受难的是谁，还不是百姓！”
“现在这个机会已经出现了……”牛伯缓缓道。
“还有，公子说这背后还有一伙人，那么这次的事，就更加复杂了，外敌的手已经插入齐国内部了，乱世将起啊！”
“国君已死，临淄即将大乱，公子还去吗？”
“去！现在更要去了！”
“牛伯，你不知道我现在多想变得强大起来！”李东来坚定地说道：“每次遇到危险都只能躲起来！就像一只老鼠！我受够了！”
“而且，临淄有危险，也有机遇。他们这样杀掉国君，我不信别人不反弹。”
“国高两家不会让他们这么容易得逞的。”
……
天色渐亮，不多时，太阳挣脱远处的群山，跃上高空，三人早已失去踪影。
被昨晚厮杀声吓得紧闭门窗的村人，终于敢打开门扉，出来观察外面的情况。
不多时，村里人就发现，李东来三人不见了，村人皆以为他们被昨天晚上的事情连累，化作药师小院里的一捧灰烬，哀叹几句，纷纷散去，日子还得过，又是新的一天。
……
靠山村在临淄正北，总有达官显贵来此地后面的沛丘狩猎游玩，也就是靠山村后山，所以有一条颇为易寻的道路。
李东来三人只在中午于路上吃了些干粮，休息片刻，便一刻不停的赶路。
牛伯年老体弱，李东来找来昨日仅剩的一匹军马让他坐上，临近临淄时放它离开，以防被城中的士兵认出这是军马。
傍晚时分，三人险险在城门关闭之前从南门进了城。
临淄城，分内城外城，内城住国君权贵，外城住各行各业百姓，只是内城附近聚集着不够资格住进小城的次一级权贵，其他百姓自然退散。
整体布局颇为方正，但是齐国建国时为表对周天子的尊重，特意从中轴线上靠西了一些。
国氏自然住在内城，城门早已关闭，三人只得找了一件客店住下，准备休息一夜再去。
客店一楼三层，一层为饮食，二三楼是住宿。
李东来直接要了三间客房，现在的他有钱的很，光是国君赐予的银钱就够他们在这里潇洒个一年半载，更别说再加上一些不方便说来历的……
正值晚饭点上，一楼很热闹，人都满了！
李东来看到一桌人吃罢离开，饭桌还没擦，就快步走过去一屁股坐下，看得牛伯莞尔一笑。
“小二，点菜！”
“哎！来了客官！”大嗓门儿的小二头还没扭过来，就吆喝开了。
端着个大托盘，快步在人群中穿梭，却又不撞到一个人，看得李东来直吸冷气，这是什么轻功！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
“小二哥好身手！”李东来赞叹道，没挤过五六年的公交都有这份功力，实在让人惊叹。
“为熟故能生巧耳。”小二一脸得意道：“客官点点儿什么？”
“你们这招牌菜有什么？”
“招牌菜那就多了，客官您请听好！”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
李东来暗笑莫非后世的报菜名便是从这里传过去的。
“行吧，前六个菜，加一盆米饭，我够了，牛伯虎哥你们呢？”
“我有你说的这些也够了。”牛伯道。
“再来壶酒！”赵虎道。
“客官您要什么酒？”
“你们这最出名的。”李东来怕赵虎张不开口，急忙说道。
“那就非本店的青蒿酒莫属了，本店青蒿酒，远近闻名，喝过的都说好！”小二竖起大拇指，自卖自夸道。
“好！就它了！”
“好嘞！客官稍等，正是饭点可能会耽搁些时候。”
“没问题。”
……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各一份，米饭一盆，青蒿一壶——”带着长长的尾音，小二把菜报于后厨知晓。
李东来笑道：“不愧是齐都，连这小二哥都这般好口才。”
未等多少功夫，先上来一只蒸羊羔和一壶青蒿酒，想是事先就有蒸好的。
李东来也不顾牛伯赵虎，只道了一句“牛伯虎哥，我开动了啊！”
撕下一条羊腿便开始狼吞虎咽。赵虎也饿坏了，说道：
“牛叔，吃吧。”
牛伯笑着点点头。
赵虎扯过一只羊腿，与李东来比拼进食速度，边吃还边倒上一杯酒，灌入口中……
只有牛伯，拿起刀削下一条腿肉，倒上一杯青蒿酒，吃得很是雅致。
……
“还想留个全尸？”是公子无知的嗓音，“来人！把他给我拖出来！孤要把他剁成肉酱！”
“公子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回临淄继承国君之位，与这已死之人纠缠什么？”连称摇摇头叹息。
“我们的行动再隐蔽那些大族也不一定不会察觉，他们本就对国君不满，我们才有机会行此事，即使有那些人帮助公子，可他们毕竟不敢露面，我们到时怕也无法收场。”管至父劝道。
“莫要因为一些闲杂小事乱了分寸，小心被人摘桃子！”
“管大夫所言甚是，兵贵神速，请公子下令回城！”
公子无知愤懑地一甩衣袖，你他娘的扯这半天闲天有空，孤想剁个人就没空了。想起临淄的世家大族怕是还真不怕他，必须先行站住大义的名头才能让他们无话可说，稳住心思，道：
“那就依两位大夫所言，起兵回城！”
“可是，这里的人？”
“不必管，该知道的总会知道，公子切不可再伤平民，杀吕诸儿是为了争夺国君之位，但杀平民可就是与齐国为敌了，平日杀也就杀了，此时怕是会成为他人攻讦的借口。”
“国君的尸体烧掉就是。”
“管大夫所言有理，就这么办。”
轰隆隆的马蹄声远去，只留下冒着浓烟屋舍，一地的死尸，和一个躲在茅厕里的活人。
……
李东来走进院子，只见已经被鲜血浇红的土地，到处都是断肢残臂，散落的头盔，即使是他在大青山的经历也不足道哉，这些尸体在半个时辰前还是活生生的人！
他深呼吸一口气，张口深吸，熊熊烈焰不断聚集，形成一个漏斗状的漩涡，被他吞入腹内。
只用盏茶时间，屋子里的烈火已是熄灭，感受着吞火之后产生种强烈的饱腹感，李东来想着自己这算不算是可以另类的辟谷了。
“公子！公子！”
“小李哥儿！”
牛伯和赵虎匆匆忙忙跑过来，看到李东来直立在院子中央才放下心。
牛伯跑到李东来跟前左右看看确定没缺胳膊少腿，这才长出一口气。环视这院子里的惨状，也是默然。
“这些人都烧了吧，没人管会散发瘟疫。”牛伯皱着眉头说道。
李东来和赵虎把尸体堆成一堆放在院子中央，只有齐襄公和那位将军的尸体放在原处没有动。
掌心‘噗’的产生一团橘红色火焰，李东来将其甩到尸体堆里，火焰熊熊燃烧，带走了这些士兵在人间最后的痕迹。
“牛伯，国君和那个将军的尸体怎么办？”
“在后山随便挖个坑埋了就可以了，不用立碑，免得被人刨了。”牛伯道：“本该尸骨无存的，他也该安息了。”
三人连夜把人葬在后山，从远处看只不过两座平平无奇的小土丘。
“功名利禄散尽，不过荒丘一堆，人生到头一场空啊。”李东来喃喃道。
“小小年纪，作甚无味呻吟。”牛伯怼到。
李东来泪流满面，牛伯变了，你以前不这样的，以前你会夸我公子好学识，现在你只会“小小年纪，作甚无味呻吟”，你是化身‘牛怼怼’了吗？
……
回到赵虎家，李东来把院子里发生的事向两人讲了一遍。
“国君倒是个豪杰！那些人还真是乱臣贼子！”赵虎拍桌道。
“事情不是这么讲的，于国君自己是畅快了，但齐国因此结了多少仇，这些仇恨到时会像缠绕在大树上的藤蔓一点点束紧，直到齐国出现弱点便会被一拥而上，吞噬殆尽。最终受苦受难的是谁，还不是百姓！”
“现在这个机会已经出现了……”牛伯缓缓道。
“还有，公子说这背后还有一伙人，那么这次的事，就更加复杂了，外敌的手已经插入齐国内部了，乱世将起啊！”
“国君已死，临淄即将大乱，公子还去吗？”
“去！现在更要去了！”
“牛伯，你不知道我现在多想变得强大起来！”李东来坚定地说道：“每次遇到危险都只能躲起来！就像一只老鼠！我受够了！”
“而且，临淄有危险，也有机遇。他们这样杀掉国君，我不信别人不反弹。”
“国高两家不会让他们这么容易得逞的。”
……
天色渐亮，不多时，太阳挣脱远处的群山，跃上高空，三人早已失去踪影。
被昨晚厮杀声吓得紧闭门窗的村人，终于敢打开门扉，出来观察外面的情况。
不多时，村里人就发现，李东来三人不见了，村人皆以为他们被昨天晚上的事情连累，化作药师小院里的一捧灰烬，哀叹几句，纷纷散去，日子还得过，又是新的一天。
……
靠山村在临淄正北，总有达官显贵来此地后面的沛丘狩猎游玩，也就是靠山村后山，所以有一条颇为易寻的道路。
李东来三人只在中午于路上吃了些干粮，休息片刻，便一刻不停的赶路。
牛伯年老体弱，李东来找来昨日仅剩的一匹军马让他坐上，临近临淄时放它离开，以防被城中的士兵认出这是军马。
傍晚时分，三人险险在城门关闭之前从南门进了城。
临淄城，分内城外城，内城住国君权贵，外城住各行各业百姓，只是内城附近聚集着不够资格住进小城的次一级权贵，其他百姓自然退散。
整体布局颇为方正，但是齐国建国时为表对周天子的尊重，特意从中轴线上靠西了一些。
国氏自然住在内城，城门早已关闭，三人只得找了一件客店住下，准备休息一夜再去。
客店一楼三层，一层为饮食，二三楼是住宿。
李东来直接要了三间客房，现在的他有钱的很，光是国君赐予的银钱就够他们在这里潇洒个一年半载，更别说再加上一些不方便说来历的……
正值晚饭点上，一楼很热闹，人都满了！
李东来看到一桌人吃罢离开，饭桌还没擦，就快步走过去一屁股坐下，看得牛伯莞尔一笑。
“小二，点菜！”
“哎！来了客官！”大嗓门儿的小二头还没扭过来，就吆喝开了。
端着个大托盘，快步在人群中穿梭，却又不撞到一个人，看得李东来直吸冷气，这是什么轻功！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
“小二哥好身手！”李东来赞叹道，没挤过五六年的公交都有这份功力，实在让人惊叹。
“为熟故能生巧耳。”小二一脸得意道：“客官点点儿什么？”
“你们这招牌菜有什么？”
“招牌菜那就多了，客官您请听好！”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
李东来暗笑莫非后世的报菜名便是从这里传过去的。
“行吧，前六个菜，加一盆米饭，我够了，牛伯虎哥你们呢？”
“我有你说的这些也够了。”牛伯道。
“再来壶酒！”赵虎道。
“客官您要什么酒？”
“你们这最出名的。”李东来怕赵虎张不开口，急忙说道。
“那就非本店的青蒿酒莫属了，本店青蒿酒，远近闻名，喝过的都说好！”小二竖起大拇指，自卖自夸道。
“好！就它了！”
“好嘞！客官稍等，正是饭点可能会耽搁些时候。”
“没问题。”
……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各一份，米饭一盆，青蒿一壶——”带着长长的尾音，小二把菜报于后厨知晓。
李东来笑道：“不愧是齐都，连这小二哥都这般好口才。”
未等多少功夫，先上来一只蒸羊羔和一壶青蒿酒，想是事先就有蒸好的。
李东来也不顾牛伯赵虎，只道了一句“牛伯虎哥，我开动了啊！”
撕下一条羊腿便开始狼吞虎咽。赵虎也饿坏了，说道：
“牛叔，吃吧。”
牛伯笑着点点头。
赵虎扯过一只羊腿，与李东来比拼进食速度，边吃还边倒上一杯酒，灌入口中……
只有牛伯，拿起刀削下一条腿肉，倒上一杯青蒿酒，吃得很是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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