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钟梨清醒过来，先来了个哲学三问，一度怀疑自己穿越到了异世界。
他看了看天，看了看地。
太阳即将落山，和他施展“神游”的时间大体相近。
四周是连绵山峦，无边林海，跟“神游”的范围……毫不相干。
“这是十米范围？！我家周围十公里都没山！！！”
钟梨一阵无语，察觉到意识中的“十分钟”倒计时，心下稍定。
无论这里是哪儿，十分钟后就跟他没关系了。
他处于一坐山顶，山顶有一块大石，一株松树，一座凉亭，两个人。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一个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两人皆身穿传统长袍。
咦，这里只有两个人，那我是啥？
钟梨猛然想到了这个关键问题。
然后，他看到中年男人递出一个盒子：“老祖，我把他的骨灰盒拿来了。”
“……”
钟梨知道自己神游到什么东西上了。
不吉利啊！
钟梨感应到了老人的目光，顿时心头一颤。
那双眼睛，如同星空般深邃，彷佛看穿了他的存在。
钟梨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有丝毫杂念。
不过，老人随后就移开视线，让钟梨虚惊一场。
“管防，你向来稳重。如此做定有原因，说来听听。”
钟梨发现，被称作管防的中年男人，在面对老人时，同自己一样紧张。
看两人的装扮，听两人的语气，钟梨觉得，他们应当是修炼界的人。
只是他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里究竟是现实，还是投影、幻象。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索性耐着性子听两人交谈。
管防道：“邪魔伏诛后，各派灵气并未回归。弟子前去查看，邪魔已经火化，现场也无分毫灵气。此事颇为离奇，在各派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管防语速平缓，声调沉稳，像专业的声音主播。
钟梨听来，却如同惊雷炸响。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我叔叔说的是真的！”
他明白他为什么会神游到这里了，因为这是李中原的骨灰！
李中原的骨灰，对神游有强烈的吸引力！
他又将意识缩了缩，生怕被两人察觉。
管防道：“古语有云，身死道消，三分归天，七分归地。邪魔的能力虽然古怪，恐怕也不能令天下灵气给他陪葬。灵气必定还在人间。
“至于灵气为何没有回归，弟子以为有两种可能。其一，邪魔未死，故而所藏灵气不散；其二，邪魔找到了继承人，将灵气一并相传。”
钟梨瑟瑟发抖。
老人微微颔首：“邪魔已穷途末路，断无逃脱可能。他天赋超绝，能继承其衣钵者恐怕也极少。你可有方向？”
管防似乎就在等这个问题，老人话音刚落，他立刻接话道：“老祖明鉴！邪魔死后，本将有一少年去带走他的骨灰。
“我调查后发现，那少年是邪魔的亲侄子。依我看，他便是邪魔的继承人。”
钟梨：我是骨灰，勿CUE。
本想猥琐发育，苟成大佬，现在还没出新手村就被发现了，这仙还怎么修？
管防并未发现骨灰的异常，接着说道：“若真如此，杀死少年，灵气自然回归。
“但管防以为，我们可以瞒天过海，等时机来临，将少年接入山门。届时，天下灵气便尽归我派！”
管防的声音仍旧平静，但钟梨察觉到，他的手在抖。
当然，也可能是钟梨自己在颤抖。
原来，我已经一只脚踏入鬼门关了……
老人很随意地问道：“如何瞒天过海？”
“禀老祖，我替少年取走骨灰，又抹掉了他同邪魔的关联，世间应当不会再有人注意到他。”
老人笑了笑，忽然岔开了话题：“我最近看了人间的一本书，里面有句话很有道理——
“在宇宙中，你再快都有比你更快的，你再慢也有比你更慢的。”
钟梨心头一震。
这是《死神永生》里的句子。
修仙者竟然看科幻！
等等，老头的意思是，其他门派已经知道我的存在，打算冲我丢二向箔了？！
捧着骨灰的管防，此刻深深折了腰：
“弟子擅自行动，请老祖责罚！”
“我没说你有罪。”
老人轻快地笑了两声，目光发亮，气势蓬勃了好几倍。
“那少年还活着，说明他们也有独占的念头。
“独占自然不可能，但你替我派下场，占得先机，将来开宴了，我派也能做一做那执牛耳者。”
领悟到老人的态度，管防绷紧的身体放松了些：“是！接下来我该怎么做，还请老祖明示。”
“按你所想即可。”
老人收敛气势，恢复了散漫的态度。
管防认真道：“按规矩，一品之前不能进山。我们可以为他铺好路，帮他迅速修练至一品。
“不过，我已经取得骨灰，吸引了各派目光，眼下不宜和少年有接触。弟子打算，什么都不做，等少年晋升一品，再与他联系。”
说到这里，管防微微一顿。
如果其他门派已经注意到少年，这么做意义就不大了。
见老人没发话，管防接着说道：“邪魔的骨灰，也需妥善处理。只要以骨灰谋取利益，便不会有人怀疑拿走骨灰的动机……”
老人笑道：“他的骨灰的确抢手。曲山林掌门说，想用他的骨灰糊墙；圆山的许胖子想用来做炸鸡，镜湖的谢仙子还想拿来敷面。”
“……”
“……”
管防和钟梨双双沉默。
管防不敢评价，那些人都是前辈。
钟梨不敢想象，李中原究竟做了什么，能让修炼界把他恨成这样，骨灰都不放过。
老人瞥了一眼骨灰，说道：“把它放到剑冢去吧。邪魔虽行事乖张，但也算个人物，剑术更是无双，当得我派香火。”
“是！”
管防回道，没有丝毫情绪。
“烧几头野兽拿去卖吧，卖的东西归你。此事你做得不错，将来分了灵气，这份功劳值得《朴剑经》了。”
管防这一次愣了愣神，才连忙回道：“多谢老祖！弟子告退！”
饶是管防心如渊海，身体也微微颤抖。
一本《朴剑经》，半步宗师境！
钟梨瞥了眼意识中的倒计时。
10，9，8，7，6，5，4，3，2，1，0……
回归！
钟梨睁开眼，变回了清秀少年。
时间仍是黄昏，环境是他熟悉的家。
四周是高楼大厦，十里内无一座山峰。
刚才所见所闻，如同大梦一场。
钟梨默默抱紧身体，不敢看窗外。
窗外彷佛趴着无数只克苏鲁怪物，看一眼他就会疯掉。
他的处境，已危如累卵！
钟梨清醒过来，先来了个哲学三问，一度怀疑自己穿越到了异世界。
他看了看天，看了看地。
太阳即将落山，和他施展“神游”的时间大体相近。
四周是连绵山峦，无边林海，跟“神游”的范围……毫不相干。
“这是十米范围？！我家周围十公里都没山！！！”
钟梨一阵无语，察觉到意识中的“十分钟”倒计时，心下稍定。
无论这里是哪儿，十分钟后就跟他没关系了。
他处于一坐山顶，山顶有一块大石，一株松树，一座凉亭，两个人。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一个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两人皆身穿传统长袍。
咦，这里只有两个人，那我是啥？
钟梨猛然想到了这个关键问题。
然后，他看到中年男人递出一个盒子：“老祖，我把他的骨灰盒拿来了。”
“……”
钟梨知道自己神游到什么东西上了。
不吉利啊！
钟梨感应到了老人的目光，顿时心头一颤。
那双眼睛，如同星空般深邃，彷佛看穿了他的存在。
钟梨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有丝毫杂念。
不过，老人随后就移开视线，让钟梨虚惊一场。
“管防，你向来稳重。如此做定有原因，说来听听。”
钟梨发现，被称作管防的中年男人，在面对老人时，同自己一样紧张。
看两人的装扮，听两人的语气，钟梨觉得，他们应当是修炼界的人。
只是他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里究竟是现实，还是投影、幻象。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索性耐着性子听两人交谈。
管防道：“邪魔伏诛后，各派灵气并未回归。弟子前去查看，邪魔已经火化，现场也无分毫灵气。此事颇为离奇，在各派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管防语速平缓，声调沉稳，像专业的声音主播。
钟梨听来，却如同惊雷炸响。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我叔叔说的是真的！”
他明白他为什么会神游到这里了，因为这是李中原的骨灰！
李中原的骨灰，对神游有强烈的吸引力！
他又将意识缩了缩，生怕被两人察觉。
管防道：“古语有云，身死道消，三分归天，七分归地。邪魔的能力虽然古怪，恐怕也不能令天下灵气给他陪葬。灵气必定还在人间。
“至于灵气为何没有回归，弟子以为有两种可能。其一，邪魔未死，故而所藏灵气不散；其二，邪魔找到了继承人，将灵气一并相传。”
钟梨瑟瑟发抖。
老人微微颔首：“邪魔已穷途末路，断无逃脱可能。他天赋超绝，能继承其衣钵者恐怕也极少。你可有方向？”
管防似乎就在等这个问题，老人话音刚落，他立刻接话道：“老祖明鉴！邪魔死后，本将有一少年去带走他的骨灰。
“我调查后发现，那少年是邪魔的亲侄子。依我看，他便是邪魔的继承人。”
钟梨：我是骨灰，勿CUE。
本想猥琐发育，苟成大佬，现在还没出新手村就被发现了，这仙还怎么修？
管防并未发现骨灰的异常，接着说道：“若真如此，杀死少年，灵气自然回归。
“但管防以为，我们可以瞒天过海，等时机来临，将少年接入山门。届时，天下灵气便尽归我派！”
管防的声音仍旧平静，但钟梨察觉到，他的手在抖。
当然，也可能是钟梨自己在颤抖。
原来，我已经一只脚踏入鬼门关了……
老人很随意地问道：“如何瞒天过海？”
“禀老祖，我替少年取走骨灰，又抹掉了他同邪魔的关联，世间应当不会再有人注意到他。”
老人笑了笑，忽然岔开了话题：“我最近看了人间的一本书，里面有句话很有道理——
“在宇宙中，你再快都有比你更快的，你再慢也有比你更慢的。”
钟梨心头一震。
这是《死神永生》里的句子。
修仙者竟然看科幻！
等等，老头的意思是，其他门派已经知道我的存在，打算冲我丢二向箔了？！
捧着骨灰的管防，此刻深深折了腰：
“弟子擅自行动，请老祖责罚！”
“我没说你有罪。”
老人轻快地笑了两声，目光发亮，气势蓬勃了好几倍。
“那少年还活着，说明他们也有独占的念头。
“独占自然不可能，但你替我派下场，占得先机，将来开宴了，我派也能做一做那执牛耳者。”
领悟到老人的态度，管防绷紧的身体放松了些：“是！接下来我该怎么做，还请老祖明示。”
“按你所想即可。”
老人收敛气势，恢复了散漫的态度。
管防认真道：“按规矩，一品之前不能进山。我们可以为他铺好路，帮他迅速修练至一品。
“不过，我已经取得骨灰，吸引了各派目光，眼下不宜和少年有接触。弟子打算，什么都不做，等少年晋升一品，再与他联系。”
说到这里，管防微微一顿。
如果其他门派已经注意到少年，这么做意义就不大了。
见老人没发话，管防接着说道：“邪魔的骨灰，也需妥善处理。只要以骨灰谋取利益，便不会有人怀疑拿走骨灰的动机……”
老人笑道：“他的骨灰的确抢手。曲山林掌门说，想用他的骨灰糊墙；圆山的许胖子想用来做炸鸡，镜湖的谢仙子还想拿来敷面。”
“……”
“……”
管防和钟梨双双沉默。
管防不敢评价，那些人都是前辈。
钟梨不敢想象，李中原究竟做了什么，能让修炼界把他恨成这样，骨灰都不放过。
老人瞥了一眼骨灰，说道：“把它放到剑冢去吧。邪魔虽行事乖张，但也算个人物，剑术更是无双，当得我派香火。”
“是！”
管防回道，没有丝毫情绪。
“烧几头野兽拿去卖吧，卖的东西归你。此事你做得不错，将来分了灵气，这份功劳值得《朴剑经》了。”
管防这一次愣了愣神，才连忙回道：“多谢老祖！弟子告退！”
饶是管防心如渊海，身体也微微颤抖。
一本《朴剑经》，半步宗师境！
钟梨瞥了眼意识中的倒计时。
10，9，8，7，6，5，4，3，2，1，0……
回归！
钟梨睁开眼，变回了清秀少年。
时间仍是黄昏，环境是他熟悉的家。
四周是高楼大厦，十里内无一座山峰。
刚才所见所闻，如同大梦一场。
钟梨默默抱紧身体，不敢看窗外。
窗外彷佛趴着无数只克苏鲁怪物，看一眼他就会疯掉。
他的处境，已危如累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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