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烧府
自银扣回府之后，连绵不绝的雨就没有停过。上虞还是在清心居里住着，原本是想着搬出去的，可是眼见这雨越下越大，一连半月，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幸好虚无城所处的位置很高，否则这大雨，早将虚无城淹没了。
据说，城外早已成了一片汪洋。
上虞听后，却思纣道：“不知道来年，是否能瞥见几抹绿意。”
城外的沙漠，是困住虚无城的保护圈，相反，也正是灭绝了虚无城出城的机会。若来年绿意盎然，或许，真的就能走的出去。上虞自被云傲讽刺过后是什么玩意儿后，越发没脸在这虚无城中待着，老想换个地方生活。
三娘似乎看穿了上虞的想法，直截了当的跟上虞说道：“这沙漠一望无际，从来没有人走出去过，你就不要想了，还是安稳在这虚无城中待着。”
上虞笑道：“三娘，我愈发觉得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三娘拿着帕子，掩嘴笑道：“我那年被花桃当众骂我勾引苍龙的时候，也是你如今这般样子，天天望着天，想要换个地方生活。”
“上虞听此，有些好奇的问道：“那后来呢？”
“走不出去，也就只好厚着脸皮在这里生活。其实，这诺大的城，没有几个人会真正去在意别人的生活，或许，你觉得丢脸，对别人来说，也就过遍耳朵就忘记的事情。”
“三娘，谢谢你。”
谁知，三娘却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说道：“你若真的要谢我，赶紧将银扣好好规劝一下，这才几日的功夫，两人就到了床上。”
“三娘，你应该高兴才对，这样，你就可以早日抱上外孙了。”三娘听完上虞的话，作势就要过来打上虞，上虞赶紧躲开了，谁知，这一躲，却躲到了云傲的怀中。
四目相对时，上虞甚至有些想要逃离，却被云傲捏着下巴强行给拽了回来。
“花桃哪儿去了？”云傲一字一句的说道，上虞对上云傲吃人的眼神回道：“花桃不就在这府中，如今她与吴彻两人情投意合，你觉得你这样去打扰他们合适吗？”
云傲似乎不信，又欺身上前说道：“我不信。”
上虞莞尔一笑，也欺身上前回道：“楼主，你也知那吴彻对花桃觊觎许久，若那人不是花桃，你猜他会发现吗？”云傲似是陷入了沉思，也似释然了。
“既然如此，是我唐突了。”说罢，转身就要离去。上虞趁机拽住了云傲的手说道：“你这就走了。”迎上云傲好看的眸子，心里不自在的又忐忑了起来。这么好看的人儿，如今无主，那也该我得了。上虞这般想着，又欺身上前。踮起脚尖，就在云傲的唇上留下了一个印记。
当上虞再次被云傲再次推开后，并十分嫌弃的擦了擦嘴角说道：“你以后离我远点。”
“好的，楼主。”明明心里有些难过，上虞却还是强装镇定的回道。
三娘说云傲这是故意找上虞的事，上虞却说那他估计有点闲，三娘却说他本来都很闲。这一番倒将上虞整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云傲再次出现在清心居的时候，上虞却好似没看见他一般，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放在云傲的放心，并说道：“来，喝茶。”云傲，一言不发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似乎，喝的不是茶，而是烈酒。
上虞见此，调侃道：“怎的，你又受刺激了？”
云傲却破天荒的笑着回道：“刺激倒不至于，只不过突然感觉缺了点什么。”
“不若，你考虑一下我？”
“你？”
“对啊，虽成婚过，但到底也没差到哪里去。”
“不要。”
“你就这般坚定？”
“是。”
“为何？”
“纵使我能同意，我家里人也不会同意，何必浪费时间呢？”
“如果我说，我不求名分，你可愿意？”
“不愿意。”
“又是为何？”
“那对你更不公平。”
“云傲，我就问你一句，你对我可有半点动心？”
“没有。”
“这么干脆？”
“对。”
这一番对话下来，上虞简直是心力憔悴，连忙起身，把院门打开。赶人之意，再明显不过。不过，云傲却慢悠悠的品茶说道：“你这般受了伤的人，为何还对感情执迷不悟？”
上虞翻了个白眼回道：“我也想有人疼我，保护我，不愿意当孤家寡人。”
“仅仅如此？”
“对。”
只见云傲，起身走到上虞身前，将上虞揽入了怀中。属于云傲特有的味道，让上虞沉溺其中，久久不愿意回神。上虞试着也将云傲抱住，云傲却突然撒手，飘然离去。可怜的上虞，只能对着云傲的背影，凄凄惨惨，惨惨戚戚的念叨着什么。
雨终于不下的时候，正好时间也过去了月余。站在城墙往外看去的时候，一片汪洋大海的模样，展现在整个虚无城的百姓眼中。都说城墙要塌，虚无城要被淹没。谣言越来越凶，渐渐的城中开始恐慌起来。
直到城主苍龙站到城墙上，慷慨激昂的说道：“虚无城千年屹立不倒，如今不过水患而已，更加不会有问题。望城中的百姓，不要恐慌，安心生活足矣。”城主都发话了，百姓自然也就不再恐慌了。
上虞时常看着苍龙那一副干瘪的小身板，陷入深深的怀疑中。城主不都是高大威猛吗？不说高大吧，好得也得一身肥肉，才能彰显城主的富足。反倒苍龙，活脱脱一副几十年没有吃过饱饭的感觉。看完苍龙，再看看苍龙身边的三娘，上虞又觉得，苍龙和三娘真的是真爱。苍龙恨不得还没有三娘的肩膀高，两人却异常甜蜜。
上虞无数次问三娘：“到底看上苍龙这个干瘪小老头哪里了？”
三娘一副神秘的表情，并说道：“你以后就知道了。”
然后，彻底堵死了上虞的好奇之心。
日子就这般缓缓流逝，当来年春天到来之时，无论三娘和银扣怎么挽留，上虞也不肯住在城主府了。
三娘和银扣无奈，只得问原因。上虞总不能说，你们太甜蜜，灼伤了我的眼，和我的心之类的。只能摆手说道：“自己比较喜欢一个人独居。”
于是，浩浩荡荡的车马将上虞的东西搬到了城南的一个府邸里。
其实，上虞本身没有多少东西，只不过三娘和银扣为了感谢她，恨不得连她下辈子的吃穿用度都准备好，这才放她离开。而这个小府邸，也是托大虎和小虎的忙找到的。不得不说，大虎和小虎在有些地方，用处真的很多。
鉴于自己喜欢清净，便也只留了一个丫鬟，和老妈子，便算是开起了新日子。
丫鬟叫香香，人如其名，嘴巴特别香，也特别甜，特别能说。
老妈子叫王婆子，她跟香香在一起，那简直能叫虚无城里每个人的前程往事，都数个二三出来。托她们两人的福气，上虞即使足不出户，也能知道这城中发生的大事和小事。上虞时常怀疑，这王婆子和香香是不是母女两人，怎么这般能说？
王婆子却说：“我与香香确实投缘，但的确没有血缘关系。”
香香说：“王婆婆，不若我认你为干妈，这样我们便真的成了母女。”
上虞也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让两人真的成了母女。上虞十分喜欢安静，奈何两人从早到晚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无奈，上虞也只能找到大虎和小虎，将这两人给带走。走的时候，王婆子和香香死活扒着门缝，不肯离去。还是大虎和小虎两人一点点的掰开两人的手，将两人塞进马车里，远远的打发了。经此一事，上虞生怕再找到香香和王婆子那般能说的人，一段时日里，宁愿自己烧饭洗衣之类的，都不愿意再找下人。
三娘和银扣偶尔来看她的时候，见她忙活着洗衣做饭的时候，都说她何苦。
上虞只能无奈的说道：“我怕了。”
三娘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说道：“这事好办。”
上虞一听来了精神，忙问道：“怎么办？”
“毒哑一个就行了，另一个想说话，也找不到跟她搭腔的人，久而久之，你也就清净下来了。这办法虽然有些缺德，但是不得不说是个好办法。”上虞一思量，便也觉得这个办法极好。
便将大虎和小虎赶紧找来，把事情说完后，大虎和小虎连连说，赶紧把那两人送过来。在他们家，将他们两人媳妇搅合得天天吵架。大虎和小虎迫于两人是女人，也就只能口头警告一下，谁知道，越警告，两人越来精神头。
东戳戳，西戳戳，什么能说的，不能说，一并蹦了出来。
导致大虎和小虎媳妇，竟闹得要待着孩子跟他们合离。
上虞知道两人能闹腾，没想到这么能闹腾。
大虎说：“上虞姐，把那老贼婆毒哑，就那老贼婆能戳。”
小虎说：“把那香香毒哑，那丫鬟竟然说我勾引她，我怎么可能对她有想法，以我和大虎现在的有的钱，再娶几个小妾都不成问题。怎么会看不上她，就算真的看上她了，也只怕家里被闹得鸡犬不宁。”
大虎又说：“若不是你一味的对她好言语，否则她怎么会产生错觉？”
小虎答道：“我怎知道我就好好说个话，她竟能联想到这里。”
上虞看着大虎和小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香香和王婆子的恶习，不禁也有点不想让两人回来。谁知，话还没说出口。一旁的大虎看到上虞的表情，立马说道：“上虞姐，这两人我们是一定要给你送回来的，要不，我大虎就要乱棒打死她们。”
“大虎，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没有，上虞姐，我只是说解决办法。她们实在让我和小虎头都大了，也没招两人。”
“我知道，给我送回来，我自有办法解决。”
当上虞再见到两人的时候，两人似乎都不想离开大虎和小虎家，甚至十分不满的直接给上虞摆脸色。上虞看着这两人灾祸一般，走哪儿祸害哪里，不禁又开始头疼起来。谁知，上虞还没说些什么，王婆子却开口了。
“倾城姑娘，我知道你也不喜欢我们，何不如让我们再回到大虎和小虎家？”上虞笑笑，回道：“你们若在他们家安生几分，或许还能待住，如今，你们是被主家厌弃了，才又回到我这小院的。”
香香一听上虞说的，连忙说道：“怎么可能，小虎还说要娶我做妾呢？”
“何时说的？”
“我听到他们夫妻二人说的。”
“那可有跟你说过？”
“那倒没有。”
“那不就结了。”
说完，在香香的面前丢下一把药，并说道：“把这个吃了。”
香香见此，忙问道：“这是什么？”
“哑药。”
香香一听，连忙抱住王婆子，大声哭诉道：“干妈，我不要做哑巴，我不要做哑巴！”王婆子一个劲的安慰着香香说道：“求倾城姑娘开恩，不要让香香做哑巴，我二人以后再也不多说话了。”
上虞一听，说道：“当真？”
二人齐声说道：“当真。”
自此，确实也清净了几分，两人虽不在上虞的面前叨咕，但依旧改不了爱说话的毛病，总是抽空就黏在一起说三道四。上虞见两人也没烦到自己，索性也就任她们去了。
上虞虽甚少出门，但日子久了，都知道城南这里住了一个美人，每每总有人上门提亲，或者登徒子，扒墙或者扒门缝，一堵上虞的容貌。
好不容易将香香和王婆子的事情解决，又来这档子事情。院子本就不大，日子长了，上虞只能每日躲在屋里，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倒是香香和王婆子似乎十分享受，似乎来人都是冲着她们两人而已。
二人时不时的还和一些来人，能说上几句话。
上虞不厌其烦，索性趁着月黑风高夜，乘着马车敲醒了城主府。
三娘在听完上虞说完原因后，不仅不安慰，反倒调侃道：“你这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银扣说道：“要不嫁人？”
上虞摇摇头说道：“不想嫁人，只想一个人安安稳稳的活着。”
银扣掩嘴笑道：“那你就得做好，总有一些苍蝇飞过来。”
上虞眉头一皱，回道：“我又不是什么裂了缝的臭鸡蛋，哪有那么多苍蝇围着我转？”
三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你可知，寡妇门前是非多？”
“我知。”
“因为你是无主之物，所以，总会有人惦记。”
上虞又觉得一阵头疼道：“这一时半会儿，我上哪儿找个如意郎君？”
三娘促狭说道：“飘渺楼的那位，可以试试啊。”上虞想到云傲那骂她是什么玩意儿的样子后，连连摇头道：“我与他根本不可能。”
银扣却接道：“之前我也以为，我与吴彻不可能，如今还不是让不可能变可能？实在不行，你再换张脸，再去试试？”
换脸？上虞连连摇头道：“疼。”
银扣却道：“值得。”
在城主府的接下来的日子，上虞都陷入了到底换不换脸。如今这张脸，整个虚无城都知道是飘渺楼的花魁倾城，到底要不要再换张脸，然后找个好人嫁了，下半生，安安稳稳在这虚无城待着？
上虞内心无比的挣扎，机会还有一次，也不知道会换脸成功，还是会换脸失败。
就在上虞一筹莫展的时候，虚无城也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佛家盛典，据以往的经验，会有大僧来讲座，城中无论男女老少，均可以去听。
上虞原本对于这些不感兴趣的，但又联想到近日的烦心事，索性去听听洗涤一下也好。
于是，黑纱蒙面，施施然朝那佛家盛典之地去了。
由于来得早，便早早在最前处找了一个位置，盘腿坐了下来。
上方的和尚，在看到上虞来过后，施施然的行了个礼。上虞双手合十，还之。
这场盛典将开展三个月，于是，上虞闲着没事，便会蒙面到此听讲座。上方的那个年轻大僧，无论上虞何时来，都会向上虞施礼。
对此，三娘和银扣都说上虞是不是要入佛门。
上虞却说：“我心里还装着一个人，放不下，怎么入佛门？”
“何人？”
“云傲。”
“那你为何去听那和尚念经？”
“因为云傲偶尔也会去。”
三娘和银扣说：“真痴情。”
而城南的香香和王婆子，却越发的作闹，时常领着不同的男人，进入屋里。仿佛上虞这里是市井烟花之地，上虞在点燃一把火之后，又蒙面来到佛家盛典这里。
顶头的和尚，依旧施礼，依旧闭目诵经。
上虞侧过脸，看见云傲也正盘腿，闭目诵经。
似乎感觉到了上虞的眼神，云傲睁开眼，朝着上虞的方向看了过来。似乎没有认出来是上虞，只见云傲微笑点头示意了一下，继续闭目诵经。
顶头的和尚自然也没错过这一幕，闭上的眼，再次的睁开，又轻轻的闭上了。
据说，城外早已成了一片汪洋。
上虞听后，却思纣道：“不知道来年，是否能瞥见几抹绿意。”
城外的沙漠，是困住虚无城的保护圈，相反，也正是灭绝了虚无城出城的机会。若来年绿意盎然，或许，真的就能走的出去。上虞自被云傲讽刺过后是什么玩意儿后，越发没脸在这虚无城中待着，老想换个地方生活。
三娘似乎看穿了上虞的想法，直截了当的跟上虞说道：“这沙漠一望无际，从来没有人走出去过，你就不要想了，还是安稳在这虚无城中待着。”
上虞笑道：“三娘，我愈发觉得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三娘拿着帕子，掩嘴笑道：“我那年被花桃当众骂我勾引苍龙的时候，也是你如今这般样子，天天望着天，想要换个地方生活。”
“上虞听此，有些好奇的问道：“那后来呢？”
“走不出去，也就只好厚着脸皮在这里生活。其实，这诺大的城，没有几个人会真正去在意别人的生活，或许，你觉得丢脸，对别人来说，也就过遍耳朵就忘记的事情。”
“三娘，谢谢你。”
谁知，三娘却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说道：“你若真的要谢我，赶紧将银扣好好规劝一下，这才几日的功夫，两人就到了床上。”
“三娘，你应该高兴才对，这样，你就可以早日抱上外孙了。”三娘听完上虞的话，作势就要过来打上虞，上虞赶紧躲开了，谁知，这一躲，却躲到了云傲的怀中。
四目相对时，上虞甚至有些想要逃离，却被云傲捏着下巴强行给拽了回来。
“花桃哪儿去了？”云傲一字一句的说道，上虞对上云傲吃人的眼神回道：“花桃不就在这府中，如今她与吴彻两人情投意合，你觉得你这样去打扰他们合适吗？”
云傲似乎不信，又欺身上前说道：“我不信。”
上虞莞尔一笑，也欺身上前回道：“楼主，你也知那吴彻对花桃觊觎许久，若那人不是花桃，你猜他会发现吗？”云傲似是陷入了沉思，也似释然了。
“既然如此，是我唐突了。”说罢，转身就要离去。上虞趁机拽住了云傲的手说道：“你这就走了。”迎上云傲好看的眸子，心里不自在的又忐忑了起来。这么好看的人儿，如今无主，那也该我得了。上虞这般想着，又欺身上前。踮起脚尖，就在云傲的唇上留下了一个印记。
当上虞再次被云傲再次推开后，并十分嫌弃的擦了擦嘴角说道：“你以后离我远点。”
“好的，楼主。”明明心里有些难过，上虞却还是强装镇定的回道。
三娘说云傲这是故意找上虞的事，上虞却说那他估计有点闲，三娘却说他本来都很闲。这一番倒将上虞整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云傲再次出现在清心居的时候，上虞却好似没看见他一般，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放在云傲的放心，并说道：“来，喝茶。”云傲，一言不发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似乎，喝的不是茶，而是烈酒。
上虞见此，调侃道：“怎的，你又受刺激了？”
云傲却破天荒的笑着回道：“刺激倒不至于，只不过突然感觉缺了点什么。”
“不若，你考虑一下我？”
“你？”
“对啊，虽成婚过，但到底也没差到哪里去。”
“不要。”
“你就这般坚定？”
“是。”
“为何？”
“纵使我能同意，我家里人也不会同意，何必浪费时间呢？”
“如果我说，我不求名分，你可愿意？”
“不愿意。”
“又是为何？”
“那对你更不公平。”
“云傲，我就问你一句，你对我可有半点动心？”
“没有。”
“这么干脆？”
“对。”
这一番对话下来，上虞简直是心力憔悴，连忙起身，把院门打开。赶人之意，再明显不过。不过，云傲却慢悠悠的品茶说道：“你这般受了伤的人，为何还对感情执迷不悟？”
上虞翻了个白眼回道：“我也想有人疼我，保护我，不愿意当孤家寡人。”
“仅仅如此？”
“对。”
只见云傲，起身走到上虞身前，将上虞揽入了怀中。属于云傲特有的味道，让上虞沉溺其中，久久不愿意回神。上虞试着也将云傲抱住，云傲却突然撒手，飘然离去。可怜的上虞，只能对着云傲的背影，凄凄惨惨，惨惨戚戚的念叨着什么。
雨终于不下的时候，正好时间也过去了月余。站在城墙往外看去的时候，一片汪洋大海的模样，展现在整个虚无城的百姓眼中。都说城墙要塌，虚无城要被淹没。谣言越来越凶，渐渐的城中开始恐慌起来。
直到城主苍龙站到城墙上，慷慨激昂的说道：“虚无城千年屹立不倒，如今不过水患而已，更加不会有问题。望城中的百姓，不要恐慌，安心生活足矣。”城主都发话了，百姓自然也就不再恐慌了。
上虞时常看着苍龙那一副干瘪的小身板，陷入深深的怀疑中。城主不都是高大威猛吗？不说高大吧，好得也得一身肥肉，才能彰显城主的富足。反倒苍龙，活脱脱一副几十年没有吃过饱饭的感觉。看完苍龙，再看看苍龙身边的三娘，上虞又觉得，苍龙和三娘真的是真爱。苍龙恨不得还没有三娘的肩膀高，两人却异常甜蜜。
上虞无数次问三娘：“到底看上苍龙这个干瘪小老头哪里了？”
三娘一副神秘的表情，并说道：“你以后就知道了。”
然后，彻底堵死了上虞的好奇之心。
日子就这般缓缓流逝，当来年春天到来之时，无论三娘和银扣怎么挽留，上虞也不肯住在城主府了。
三娘和银扣无奈，只得问原因。上虞总不能说，你们太甜蜜，灼伤了我的眼，和我的心之类的。只能摆手说道：“自己比较喜欢一个人独居。”
于是，浩浩荡荡的车马将上虞的东西搬到了城南的一个府邸里。
其实，上虞本身没有多少东西，只不过三娘和银扣为了感谢她，恨不得连她下辈子的吃穿用度都准备好，这才放她离开。而这个小府邸，也是托大虎和小虎的忙找到的。不得不说，大虎和小虎在有些地方，用处真的很多。
鉴于自己喜欢清净，便也只留了一个丫鬟，和老妈子，便算是开起了新日子。
丫鬟叫香香，人如其名，嘴巴特别香，也特别甜，特别能说。
老妈子叫王婆子，她跟香香在一起，那简直能叫虚无城里每个人的前程往事，都数个二三出来。托她们两人的福气，上虞即使足不出户，也能知道这城中发生的大事和小事。上虞时常怀疑，这王婆子和香香是不是母女两人，怎么这般能说？
王婆子却说：“我与香香确实投缘，但的确没有血缘关系。”
香香说：“王婆婆，不若我认你为干妈，这样我们便真的成了母女。”
上虞也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让两人真的成了母女。上虞十分喜欢安静，奈何两人从早到晚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无奈，上虞也只能找到大虎和小虎，将这两人给带走。走的时候，王婆子和香香死活扒着门缝，不肯离去。还是大虎和小虎两人一点点的掰开两人的手，将两人塞进马车里，远远的打发了。经此一事，上虞生怕再找到香香和王婆子那般能说的人，一段时日里，宁愿自己烧饭洗衣之类的，都不愿意再找下人。
三娘和银扣偶尔来看她的时候，见她忙活着洗衣做饭的时候，都说她何苦。
上虞只能无奈的说道：“我怕了。”
三娘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说道：“这事好办。”
上虞一听来了精神，忙问道：“怎么办？”
“毒哑一个就行了，另一个想说话，也找不到跟她搭腔的人，久而久之，你也就清净下来了。这办法虽然有些缺德，但是不得不说是个好办法。”上虞一思量，便也觉得这个办法极好。
便将大虎和小虎赶紧找来，把事情说完后，大虎和小虎连连说，赶紧把那两人送过来。在他们家，将他们两人媳妇搅合得天天吵架。大虎和小虎迫于两人是女人，也就只能口头警告一下，谁知道，越警告，两人越来精神头。
东戳戳，西戳戳，什么能说的，不能说，一并蹦了出来。
导致大虎和小虎媳妇，竟闹得要待着孩子跟他们合离。
上虞知道两人能闹腾，没想到这么能闹腾。
大虎说：“上虞姐，把那老贼婆毒哑，就那老贼婆能戳。”
小虎说：“把那香香毒哑，那丫鬟竟然说我勾引她，我怎么可能对她有想法，以我和大虎现在的有的钱，再娶几个小妾都不成问题。怎么会看不上她，就算真的看上她了，也只怕家里被闹得鸡犬不宁。”
大虎又说：“若不是你一味的对她好言语，否则她怎么会产生错觉？”
小虎答道：“我怎知道我就好好说个话，她竟能联想到这里。”
上虞看着大虎和小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香香和王婆子的恶习，不禁也有点不想让两人回来。谁知，话还没说出口。一旁的大虎看到上虞的表情，立马说道：“上虞姐，这两人我们是一定要给你送回来的，要不，我大虎就要乱棒打死她们。”
“大虎，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没有，上虞姐，我只是说解决办法。她们实在让我和小虎头都大了，也没招两人。”
“我知道，给我送回来，我自有办法解决。”
当上虞再见到两人的时候，两人似乎都不想离开大虎和小虎家，甚至十分不满的直接给上虞摆脸色。上虞看着这两人灾祸一般，走哪儿祸害哪里，不禁又开始头疼起来。谁知，上虞还没说些什么，王婆子却开口了。
“倾城姑娘，我知道你也不喜欢我们，何不如让我们再回到大虎和小虎家？”上虞笑笑，回道：“你们若在他们家安生几分，或许还能待住，如今，你们是被主家厌弃了，才又回到我这小院的。”
香香一听上虞说的，连忙说道：“怎么可能，小虎还说要娶我做妾呢？”
“何时说的？”
“我听到他们夫妻二人说的。”
“那可有跟你说过？”
“那倒没有。”
“那不就结了。”
说完，在香香的面前丢下一把药，并说道：“把这个吃了。”
香香见此，忙问道：“这是什么？”
“哑药。”
香香一听，连忙抱住王婆子，大声哭诉道：“干妈，我不要做哑巴，我不要做哑巴！”王婆子一个劲的安慰着香香说道：“求倾城姑娘开恩，不要让香香做哑巴，我二人以后再也不多说话了。”
上虞一听，说道：“当真？”
二人齐声说道：“当真。”
自此，确实也清净了几分，两人虽不在上虞的面前叨咕，但依旧改不了爱说话的毛病，总是抽空就黏在一起说三道四。上虞见两人也没烦到自己，索性也就任她们去了。
上虞虽甚少出门，但日子久了，都知道城南这里住了一个美人，每每总有人上门提亲，或者登徒子，扒墙或者扒门缝，一堵上虞的容貌。
好不容易将香香和王婆子的事情解决，又来这档子事情。院子本就不大，日子长了，上虞只能每日躲在屋里，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倒是香香和王婆子似乎十分享受，似乎来人都是冲着她们两人而已。
二人时不时的还和一些来人，能说上几句话。
上虞不厌其烦，索性趁着月黑风高夜，乘着马车敲醒了城主府。
三娘在听完上虞说完原因后，不仅不安慰，反倒调侃道：“你这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银扣说道：“要不嫁人？”
上虞摇摇头说道：“不想嫁人，只想一个人安安稳稳的活着。”
银扣掩嘴笑道：“那你就得做好，总有一些苍蝇飞过来。”
上虞眉头一皱，回道：“我又不是什么裂了缝的臭鸡蛋，哪有那么多苍蝇围着我转？”
三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你可知，寡妇门前是非多？”
“我知。”
“因为你是无主之物，所以，总会有人惦记。”
上虞又觉得一阵头疼道：“这一时半会儿，我上哪儿找个如意郎君？”
三娘促狭说道：“飘渺楼的那位，可以试试啊。”上虞想到云傲那骂她是什么玩意儿的样子后，连连摇头道：“我与他根本不可能。”
银扣却接道：“之前我也以为，我与吴彻不可能，如今还不是让不可能变可能？实在不行，你再换张脸，再去试试？”
换脸？上虞连连摇头道：“疼。”
银扣却道：“值得。”
在城主府的接下来的日子，上虞都陷入了到底换不换脸。如今这张脸，整个虚无城都知道是飘渺楼的花魁倾城，到底要不要再换张脸，然后找个好人嫁了，下半生，安安稳稳在这虚无城待着？
上虞内心无比的挣扎，机会还有一次，也不知道会换脸成功，还是会换脸失败。
就在上虞一筹莫展的时候，虚无城也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佛家盛典，据以往的经验，会有大僧来讲座，城中无论男女老少，均可以去听。
上虞原本对于这些不感兴趣的，但又联想到近日的烦心事，索性去听听洗涤一下也好。
于是，黑纱蒙面，施施然朝那佛家盛典之地去了。
由于来得早，便早早在最前处找了一个位置，盘腿坐了下来。
上方的和尚，在看到上虞来过后，施施然的行了个礼。上虞双手合十，还之。
这场盛典将开展三个月，于是，上虞闲着没事，便会蒙面到此听讲座。上方的那个年轻大僧，无论上虞何时来，都会向上虞施礼。
对此，三娘和银扣都说上虞是不是要入佛门。
上虞却说：“我心里还装着一个人，放不下，怎么入佛门？”
“何人？”
“云傲。”
“那你为何去听那和尚念经？”
“因为云傲偶尔也会去。”
三娘和银扣说：“真痴情。”
而城南的香香和王婆子，却越发的作闹，时常领着不同的男人，进入屋里。仿佛上虞这里是市井烟花之地，上虞在点燃一把火之后，又蒙面来到佛家盛典这里。
顶头的和尚，依旧施礼，依旧闭目诵经。
上虞侧过脸，看见云傲也正盘腿，闭目诵经。
似乎感觉到了上虞的眼神，云傲睁开眼，朝着上虞的方向看了过来。似乎没有认出来是上虞，只见云傲微笑点头示意了一下，继续闭目诵经。
顶头的和尚自然也没错过这一幕，闭上的眼，再次的睁开，又轻轻的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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