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桩买卖
就在这时，拼桌的紫面大汉忽然说道：“姑娘好风骨！这顿饭我张某人请了！”
这句话说得是掷地有声，任谁听了都得暗叹句“好一条汉子”。说完，他还将一张银票拍到桌上，上面写的数字让这句话的分量又重了些。
酒楼里的其他客人几乎要鼓起掌来，李长歌的脸却更苦了。
她赶紧说道：“其实你真的想打我鼻子，也不是不可以……”
李长歌的反应不算慢，但店小二却还要更快些。她的话音未落，那张银票就已经被小二卷进怀里。
可惜他算是入错了行当。如果他去练武，只怕成就也不比虎头帮的刘霸天小。
“客官当真豪爽！小的去吩咐厨房，好酒好肉的伺候上，就不打扰二位了。”说完，他就带着失了活计的两个打手，一溜烟向后跑去。
店小二跑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却还停留在这桌上。
一掷千金的豪客，如花似玉的姑娘，本就是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更别提，桌上还放着好几把飞刀。
这有可能是叶开的飞刀，也有可能是二十年前纵横江湖的探花郎李寻欢的飞刀。
如果到了这时候，还有人只顾着吃饭。那他要么是饿死鬼转世，要么干脆是个聋子。
大家眼巴巴地看着这位“张某人”，就等着他开口。
他也着实没让大家失望。稍微顿了顿，他便说道：“在下张啸林，关外来的，还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邻桌的黄脸暗自点了点头。作为听故事的老手，他当然知道这句话不过不失，但也算得上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先前说故事的大汉被人抢了风头，脸上便不太好看。可一想到这会是将来的谈资，也竖起耳朵准备听下去。
李长歌撇了撇嘴，勉强挤出几个字来：“李长歌。”
她其实不太愿意说的。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更何况她的债主只是问了句名字。
“好名字。想必姑娘的歌喉也是天籁之声。”张啸林哈哈大笑，手里的两个大铁球捏得“叮当”响。
李长歌却叹了口气。
张啸林问道：“姑娘有何想说的？”
李长歌说道：“谁说名字里有个‘歌’字，就一定喜欢唱歌？说不定有的人名字香香的，实际上却臭不可闻哩。”
“叮当”声忽然停住了，张啸林的笑容也僵在脸上。看他的样子，竟然是想闻闻自己是香是臭。
李长歌眨了眨眼睛：“你说你叫张啸林。”
张啸林答道：“假的真不了。”
李长歌又道：“你的名字里又没有个‘香’字，怎么如此在意？”
张啸林愣了愣，又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大笑出来：“有趣，有趣！”
他笑得开心，李长歌却一点也不觉得有趣。她又叹了口气，直接问道：“你帮我付这顿饭钱，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啸林道：“姑娘这么问，俗了。”
李长歌道：“我本来就是个俗人，也不喜欢占人便宜。你告诉我想要什么，也好让我安心些。”
“姑娘不是已经告诉我名字了吗？”
“名字也能算钱？”
“在下昨天在怡红院，光是为了问出那花魁的名字，就花了五千两银子。”
“这么说来，我们算是两清了？”
李长歌重新笑了出来，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也不算太麻烦。虽然自己的名字只值一盘把子肉，她也已经很满足了。
邻桌的大汉和黄脸急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若是这样就放跑一个好故事，他们说不得也要低看那张啸林两眼。
幸好，张啸林没让他们失望。他眼珠一转，接着说道：
“恐怕还不算两清。”
“可你明明说，为了个名字肯花五千两！我只是欠你二两银子罢了！”李长歌瞪大了眼睛。
“她是青楼花魁，闺名当然值五千两。”张啸林笑眯眯地说道。
“我的名字就不值钱？”李长歌又问。
“你应该算是江湖中人？”张啸林指了指还摆在桌上的几把飞刀。
“算是吧。”李长歌苦着脸，却只能点头。
“可惜了。”张啸林叹道。“如果你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名字少说也值个几万两。但你偏偏是个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的名字就不值钱？”
不止李长歌好奇，整间酒楼客人的耳朵都竖高了几分。
两个铁球重新转了起来，张啸林慢条斯理地说道：“江湖中人，谁不想要自己的名字天下皆知？说起来，你刚才报出名字，又倒欠了我好几万两银子哩。”
邻桌的大汉和黄脸都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句，但他们脸上的笑意却是掩藏不住。
这人虽然是无耻了些，故事却越来越有趣了。
李长歌闭上了嘴。
如果是在听故事，她一定会觉得眼前的人有趣极了，可她却偏偏生在故事里。
所以她只觉得麻烦。
她讨厌麻烦。
张啸林接着说道：“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桩买卖，最适合姑娘这样的江湖中人。等买卖做完了，我们就两清了。”
李长歌还是没有说话。她已经准备好今天一整天都不说话了。
张啸林见状，自顾自地说道：“我只想请姑娘押一趟镖。”
一趟镖才换二两银子，怎么算都是件赔本的买卖。
但李长歌悠悠说道：“太远的地方我可不去。”
她明明准备一整天都不说话，却还是开了口。就像她明明怕麻烦，却还是应下了这桩差事。
因为比起麻烦，她更怕欠人钱。麻烦事还可以解决，但欠的钱变成人情，恐怕就再也还不完了。
张啸林说道：“我就知道姑娘你会同意的。”
李长歌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姑娘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自然讲究一个‘侠’字。你我二人既然聊得投机，帮点小忙也是自然的。”
“我不想当什么大侠。而且这只是桩买卖，不是行侠仗义。”
张啸林哈哈大笑：“好，就当是桩买卖，我也定不会让你吃亏！事成之后，十万两白银张某人双手奉上！若是姑娘不爱钱财，也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将来姑娘有什么吩咐，哪怕刀山火海我张某人也愿走一遭。”
李长歌问道：“你就是这样做买卖的？”
“同什么样的人，就做什么样的买卖。”
张啸林手里的铁球捏得震天响。
这句话说得是掷地有声，任谁听了都得暗叹句“好一条汉子”。说完，他还将一张银票拍到桌上，上面写的数字让这句话的分量又重了些。
酒楼里的其他客人几乎要鼓起掌来，李长歌的脸却更苦了。
她赶紧说道：“其实你真的想打我鼻子，也不是不可以……”
李长歌的反应不算慢，但店小二却还要更快些。她的话音未落，那张银票就已经被小二卷进怀里。
可惜他算是入错了行当。如果他去练武，只怕成就也不比虎头帮的刘霸天小。
“客官当真豪爽！小的去吩咐厨房，好酒好肉的伺候上，就不打扰二位了。”说完，他就带着失了活计的两个打手，一溜烟向后跑去。
店小二跑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却还停留在这桌上。
一掷千金的豪客，如花似玉的姑娘，本就是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更别提，桌上还放着好几把飞刀。
这有可能是叶开的飞刀，也有可能是二十年前纵横江湖的探花郎李寻欢的飞刀。
如果到了这时候，还有人只顾着吃饭。那他要么是饿死鬼转世，要么干脆是个聋子。
大家眼巴巴地看着这位“张某人”，就等着他开口。
他也着实没让大家失望。稍微顿了顿，他便说道：“在下张啸林，关外来的，还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邻桌的黄脸暗自点了点头。作为听故事的老手，他当然知道这句话不过不失，但也算得上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先前说故事的大汉被人抢了风头，脸上便不太好看。可一想到这会是将来的谈资，也竖起耳朵准备听下去。
李长歌撇了撇嘴，勉强挤出几个字来：“李长歌。”
她其实不太愿意说的。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更何况她的债主只是问了句名字。
“好名字。想必姑娘的歌喉也是天籁之声。”张啸林哈哈大笑，手里的两个大铁球捏得“叮当”响。
李长歌却叹了口气。
张啸林问道：“姑娘有何想说的？”
李长歌说道：“谁说名字里有个‘歌’字，就一定喜欢唱歌？说不定有的人名字香香的，实际上却臭不可闻哩。”
“叮当”声忽然停住了，张啸林的笑容也僵在脸上。看他的样子，竟然是想闻闻自己是香是臭。
李长歌眨了眨眼睛：“你说你叫张啸林。”
张啸林答道：“假的真不了。”
李长歌又道：“你的名字里又没有个‘香’字，怎么如此在意？”
张啸林愣了愣，又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大笑出来：“有趣，有趣！”
他笑得开心，李长歌却一点也不觉得有趣。她又叹了口气，直接问道：“你帮我付这顿饭钱，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啸林道：“姑娘这么问，俗了。”
李长歌道：“我本来就是个俗人，也不喜欢占人便宜。你告诉我想要什么，也好让我安心些。”
“姑娘不是已经告诉我名字了吗？”
“名字也能算钱？”
“在下昨天在怡红院，光是为了问出那花魁的名字，就花了五千两银子。”
“这么说来，我们算是两清了？”
李长歌重新笑了出来，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也不算太麻烦。虽然自己的名字只值一盘把子肉，她也已经很满足了。
邻桌的大汉和黄脸急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若是这样就放跑一个好故事，他们说不得也要低看那张啸林两眼。
幸好，张啸林没让他们失望。他眼珠一转，接着说道：
“恐怕还不算两清。”
“可你明明说，为了个名字肯花五千两！我只是欠你二两银子罢了！”李长歌瞪大了眼睛。
“她是青楼花魁，闺名当然值五千两。”张啸林笑眯眯地说道。
“我的名字就不值钱？”李长歌又问。
“你应该算是江湖中人？”张啸林指了指还摆在桌上的几把飞刀。
“算是吧。”李长歌苦着脸，却只能点头。
“可惜了。”张啸林叹道。“如果你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名字少说也值个几万两。但你偏偏是个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的名字就不值钱？”
不止李长歌好奇，整间酒楼客人的耳朵都竖高了几分。
两个铁球重新转了起来，张啸林慢条斯理地说道：“江湖中人，谁不想要自己的名字天下皆知？说起来，你刚才报出名字，又倒欠了我好几万两银子哩。”
邻桌的大汉和黄脸都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句，但他们脸上的笑意却是掩藏不住。
这人虽然是无耻了些，故事却越来越有趣了。
李长歌闭上了嘴。
如果是在听故事，她一定会觉得眼前的人有趣极了，可她却偏偏生在故事里。
所以她只觉得麻烦。
她讨厌麻烦。
张啸林接着说道：“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桩买卖，最适合姑娘这样的江湖中人。等买卖做完了，我们就两清了。”
李长歌还是没有说话。她已经准备好今天一整天都不说话了。
张啸林见状，自顾自地说道：“我只想请姑娘押一趟镖。”
一趟镖才换二两银子，怎么算都是件赔本的买卖。
但李长歌悠悠说道：“太远的地方我可不去。”
她明明准备一整天都不说话，却还是开了口。就像她明明怕麻烦，却还是应下了这桩差事。
因为比起麻烦，她更怕欠人钱。麻烦事还可以解决，但欠的钱变成人情，恐怕就再也还不完了。
张啸林说道：“我就知道姑娘你会同意的。”
李长歌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姑娘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自然讲究一个‘侠’字。你我二人既然聊得投机，帮点小忙也是自然的。”
“我不想当什么大侠。而且这只是桩买卖，不是行侠仗义。”
张啸林哈哈大笑：“好，就当是桩买卖，我也定不会让你吃亏！事成之后，十万两白银张某人双手奉上！若是姑娘不爱钱财，也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将来姑娘有什么吩咐，哪怕刀山火海我张某人也愿走一遭。”
李长歌问道：“你就是这样做买卖的？”
“同什么样的人，就做什么样的买卖。”
张啸林手里的铁球捏得震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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