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两个假人
第二天早上，李长歌“噌”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思思已经不在了。
李长歌一点儿也不惊讶，因为她是听到思思出了门，才决心起来的。
能听到有人出门，当然说明她那时已经醒了。事实上，整整一晚她都是醒着的。
她在等，等思思。
她不知道思思会不会对自己出手，也不知道思思和狄青麟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哪怕有阴谋，又是不是和青龙会有关系。
但她不得不等。
面对青龙会这样可怕的对手时，每一次尝试都很宝贵。
可思思一晚上都没动。她明明坐在椅子上，却比自己睡得还好。
李长歌顶着一双黑眼圈，穿好鞋子站起来，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身上的骨头“噼啪”响。
一晚不睡觉其实没什么，但一晚上都在装睡，还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无疑是件很难熬的事情。
简单洗漱一下后，她便打着哈欠下了楼。第一眼，就发现思思坐在大厅正中央的位置上，桌上还摆了几碟早点。
见李长歌下来，思思便立刻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李长歌在她对面坐下：“好。”
思思却笑道：“你看上去不太好。”
李长歌叹气：“确实没睡好。”
思思笑着眨了眨眼睛。她未施粉黛，却依旧精致得很。至少，那张脸上没有顶着黑眼圈。
她又说道：“我倒是睡得很好。”
李长歌不禁问道：“坐在椅子上也能睡好？”
思思说道：“因为我是一个妓女。既然当了妓女，当然就得做好无论在哪都能睡得好的准备。”
每次她说起自己身份的时候，既不会很难过，也不会很开心，就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李长歌没说话。
一个人在打哈欠的时候是说不出话的。
思思又说道：“这里的早点也不便宜。”
一盘西湖醋鱼能卖五十两的地方，早点当然不会便宜。
“所以我特意点了很多，而且每样都特意尝了一点。”
桌上摆着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粥，几个又大又白的羊肉包子，还有几个又酥又脆的烤面饼。每一样都散发着让人食欲大动的香气。
白粥已浅浅下了一小层，包子和面饼也都被轻轻咬了一口。
李长歌叹了口气：“为什么你要每样都尝点？”
思思回答道：“这样我就不能在里面下毒了。”
说完，她便将桌上的盘子都推到李长歌面前，又问道：“这样的话，你是不是能吃得安心点？”
李长歌想了想，说道：“不一定。”
思思问道：“为什么不一定？”
“说不定你是一个特别心狠手辣的人。”
“这又有什么关系？”
“心狠手辣不一定是对别人，也能对自己。”
思思叹气道：“你说的没错，我的命当然不如你值钱。”
说完，她又把几个盘子挪到自己面前，抓起个包子狠狠咬了一口。可她的嘴巴实在太小了，这么狠的一口，竟连肉馅都没咬到。
这时，叶开已从一扇门后面走了出来。
他还是穿着昨天晚上的那件破袄子，和李长歌一样顶着双黑眼圈，走起路来软绵绵的，好像轻轻一推就会倒下去。
李长歌立刻朝他挥了挥手。
叶开慢悠悠地走过来，一小段路就打了三个哈欠，比李长歌还要多一个。
李长歌的心情顿时好了点。一个人在没睡好的时候，发现其他人也没睡好，那无疑便是件开心的事情。
她笑眯眯地明知故问：“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叶开没说话，挠了挠自己的胸口。
李长歌发现，那里昨晚明明是别着一朵残菊的，现在却换成了珠花。
女人戴的珠花。
她笑不出来了。
叶开的确没睡好，但那是因为某些特别的，不方便说的原因。他也劳累了一晚上，但无疑会比李长歌开心很多。
见李长歌不笑，叶开就笑了出来。
他一把抓过桌上的一个包子，又一口咬掉一大半，里面的汤汁羊油一股脑儿滚出来，香得人肚子直叫唤。
李长歌问道：“好吃吗？”
叶开点了点头，很艰难地把包子咽了下去：“还不错。”
于是李长歌也决定拿一个尝尝。
在叶开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能力，他自己不怕毒，却能知道哪些东西有毒，哪些东西没毒。
思思却咬着嘴唇说道：“你不准吃，我现在不想请你了。”
李长歌的手僵在半空：“这又是为何？”
思思说道：“因为我怕你中毒之后赖上我。”
叶开听见，一边鼓掌，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李长歌用力把羊肉包子摔进盘子里，站起身往门外走去。思思却又跟了上来。
“你不是怕我赖上你吗？”
“我怕你赖上我，却不妨碍我想赖着你，这两者有关系吗？”
李长歌听了说不出话，只能往外走，身后的叶开却笑得更大声了。
出了门，就是长街。
碧空如洗，一朵云也找不着。
时间还早，很多人都还没来得及从被窝里钻出来，可街中心却站了两个。
这两个人也很奇怪，一个白衣服，一个黑衣服。两人隔着五、六米的距离，偏偏谁也没动一下。
黑衣服的是傅红雪。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手里也依旧握着他的刀。
白衣服的这位李长歌却没见过。
他的衣服已不算太白，上面积满了黄沙，连头发都染成黄色，想来已经在这里站很久了。
他旁边还插着面旗帜，正好为他遮挡住初升的阳光。旗帜上写了几个大字——关东万马堂。
换以前李长歌一定避着走，可现在却跑到他身边，围着转了两圈。她东瞧瞧，西瞅瞅，仿佛感觉很新奇，就差没用手指戳一下，试试看他是不是个假人。
白衣人突然开口问道：“你看够了没有？”
一般江湖中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动手的边缘。但凡旁人敢回一句“我看我的，关你屁事”，下一刻必定血流成河。
至少，说书先生嘴里的人都喜欢这样。
李长歌赶紧摆手说道：“看够了，看够了。”
可片刻之后，她又忍不住问道：“你站在这里，莫不是在和他比赛，谁先动了就算谁输？”
思思已经不在了。
李长歌一点儿也不惊讶，因为她是听到思思出了门，才决心起来的。
能听到有人出门，当然说明她那时已经醒了。事实上，整整一晚她都是醒着的。
她在等，等思思。
她不知道思思会不会对自己出手，也不知道思思和狄青麟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哪怕有阴谋，又是不是和青龙会有关系。
但她不得不等。
面对青龙会这样可怕的对手时，每一次尝试都很宝贵。
可思思一晚上都没动。她明明坐在椅子上，却比自己睡得还好。
李长歌顶着一双黑眼圈，穿好鞋子站起来，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身上的骨头“噼啪”响。
一晚不睡觉其实没什么，但一晚上都在装睡，还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无疑是件很难熬的事情。
简单洗漱一下后，她便打着哈欠下了楼。第一眼，就发现思思坐在大厅正中央的位置上，桌上还摆了几碟早点。
见李长歌下来，思思便立刻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李长歌在她对面坐下：“好。”
思思却笑道：“你看上去不太好。”
李长歌叹气：“确实没睡好。”
思思笑着眨了眨眼睛。她未施粉黛，却依旧精致得很。至少，那张脸上没有顶着黑眼圈。
她又说道：“我倒是睡得很好。”
李长歌不禁问道：“坐在椅子上也能睡好？”
思思说道：“因为我是一个妓女。既然当了妓女，当然就得做好无论在哪都能睡得好的准备。”
每次她说起自己身份的时候，既不会很难过，也不会很开心，就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李长歌没说话。
一个人在打哈欠的时候是说不出话的。
思思又说道：“这里的早点也不便宜。”
一盘西湖醋鱼能卖五十两的地方，早点当然不会便宜。
“所以我特意点了很多，而且每样都特意尝了一点。”
桌上摆着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粥，几个又大又白的羊肉包子，还有几个又酥又脆的烤面饼。每一样都散发着让人食欲大动的香气。
白粥已浅浅下了一小层，包子和面饼也都被轻轻咬了一口。
李长歌叹了口气：“为什么你要每样都尝点？”
思思回答道：“这样我就不能在里面下毒了。”
说完，她便将桌上的盘子都推到李长歌面前，又问道：“这样的话，你是不是能吃得安心点？”
李长歌想了想，说道：“不一定。”
思思问道：“为什么不一定？”
“说不定你是一个特别心狠手辣的人。”
“这又有什么关系？”
“心狠手辣不一定是对别人，也能对自己。”
思思叹气道：“你说的没错，我的命当然不如你值钱。”
说完，她又把几个盘子挪到自己面前，抓起个包子狠狠咬了一口。可她的嘴巴实在太小了，这么狠的一口，竟连肉馅都没咬到。
这时，叶开已从一扇门后面走了出来。
他还是穿着昨天晚上的那件破袄子，和李长歌一样顶着双黑眼圈，走起路来软绵绵的，好像轻轻一推就会倒下去。
李长歌立刻朝他挥了挥手。
叶开慢悠悠地走过来，一小段路就打了三个哈欠，比李长歌还要多一个。
李长歌的心情顿时好了点。一个人在没睡好的时候，发现其他人也没睡好，那无疑便是件开心的事情。
她笑眯眯地明知故问：“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叶开没说话，挠了挠自己的胸口。
李长歌发现，那里昨晚明明是别着一朵残菊的，现在却换成了珠花。
女人戴的珠花。
她笑不出来了。
叶开的确没睡好，但那是因为某些特别的，不方便说的原因。他也劳累了一晚上，但无疑会比李长歌开心很多。
见李长歌不笑，叶开就笑了出来。
他一把抓过桌上的一个包子，又一口咬掉一大半，里面的汤汁羊油一股脑儿滚出来，香得人肚子直叫唤。
李长歌问道：“好吃吗？”
叶开点了点头，很艰难地把包子咽了下去：“还不错。”
于是李长歌也决定拿一个尝尝。
在叶开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能力，他自己不怕毒，却能知道哪些东西有毒，哪些东西没毒。
思思却咬着嘴唇说道：“你不准吃，我现在不想请你了。”
李长歌的手僵在半空：“这又是为何？”
思思说道：“因为我怕你中毒之后赖上我。”
叶开听见，一边鼓掌，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李长歌用力把羊肉包子摔进盘子里，站起身往门外走去。思思却又跟了上来。
“你不是怕我赖上你吗？”
“我怕你赖上我，却不妨碍我想赖着你，这两者有关系吗？”
李长歌听了说不出话，只能往外走，身后的叶开却笑得更大声了。
出了门，就是长街。
碧空如洗，一朵云也找不着。
时间还早，很多人都还没来得及从被窝里钻出来，可街中心却站了两个。
这两个人也很奇怪，一个白衣服，一个黑衣服。两人隔着五、六米的距离，偏偏谁也没动一下。
黑衣服的是傅红雪。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手里也依旧握着他的刀。
白衣服的这位李长歌却没见过。
他的衣服已不算太白，上面积满了黄沙，连头发都染成黄色，想来已经在这里站很久了。
他旁边还插着面旗帜，正好为他遮挡住初升的阳光。旗帜上写了几个大字——关东万马堂。
换以前李长歌一定避着走，可现在却跑到他身边，围着转了两圈。她东瞧瞧，西瞅瞅，仿佛感觉很新奇，就差没用手指戳一下，试试看他是不是个假人。
白衣人突然开口问道：“你看够了没有？”
一般江湖中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动手的边缘。但凡旁人敢回一句“我看我的，关你屁事”，下一刻必定血流成河。
至少，说书先生嘴里的人都喜欢这样。
李长歌赶紧摆手说道：“看够了，看够了。”
可片刻之后，她又忍不住问道：“你站在这里，莫不是在和他比赛，谁先动了就算谁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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