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砸

    墨染邪看着站在那根水泥柱面前的两人,他们死盯着盘坐在床上的自己似乎是在等待着他说些什么。原本作为武器在手中握着的勺子,被他扔到自动洗碗机里清理去了。

    现在的他像是一个屈人之威而束手就擒的犯人一样,委屈巴巴的等待着眼前站着的两个警察对他严刑逼供。

    无言的沉默,和窗户自洁系统发出的流水声。像是一块巨石慢慢的把所有重量压在他的肩膀上,幸好墨染邪的心里防线并不脆弱。所以他决定先打破沉默,看一下为什么两位警官大人需要微服私访。

    “你们来这前就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吗?还有,这个地方明明有门铃为什么要踢门啊?”

    “我知道你的不满,墨先生。而且这次前来并不是代表了警方的立场,是我以个人的名义前来的。而旁边这位陈小姐,你也认识,她是我私人聘请的保镖。她跟我一样,同样与警方没有任何的关系。

    当然我忘记教会你屏蔽器使用方法这件事,是一个可笑的意外。因为强行输入记忆,会导致记忆与现实窜流,这导致我并不清楚我是在和哪个时间的你进行对话。很显然,我把那个你误认成会使用这个东西的你了。”

    我信你个老毕登的鬼,这老狐狸就没安过好心。还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还分好几个是吗?

    墨染邪在心中骂到,现实中他也只能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余警官。毕竟这个在他眼前站着的男人,是一个懂的运用自己能力,并且分不清记忆与现实的老混球。

    “你又是怎么确认你旁边站着的家伙和警察没有关系呢?据我所知,这家伙就是在职的警察啊!”

    听到这里,余警官笑了笑。在一旁陈小姐惊恐的目光中伸手打了个响指,陈小姐就像是西部世界被停机的机器人一样,上一秒还在对着那个让她亏损资金的家伙暗暗咬牙,下一秒就变得如机械般僵硬。

    墨染邪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被一个命令停止活动的陈小姐。现在他的大脑在飞速的思考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让这个家伙像是失去提线的木偶一样耷拉下来。

    “惊讶吗?不知道是因为谁,我们可爱的陈警员居然把自己的身体抵押给了兼职中心,让她在休息的时候能够补救一下自己的钱包。不过她的小聪明只能让自己越过思维屏蔽器,让她避免某些可能污了清白的工作。但是在我这种老油条面前,还是有些班门弄斧啊。

    现在她听不到我们的对话了,你可以把陈警员暂时当做一种昂贵的保镖机器人吧。”

    墨染邪看着那个被余警官指挥着到处转悠的陈小姐,现在的她就像一个无意思的傀儡一样,任由雇主的摆布。看样子以后把自己身体抵押出去的活计还是少碰一些比较好。同时墨染邪还在默默的真心感谢着这位警员,不仅花钱养他,而且还帮他排了一个巨大的雷。

    她真的我哭死。

    在墨染邪感谢陈警员做出种种贡献的时候,余警官指挥着变成傀儡的警员到一旁摆着的沙发坐下。窗外的夕阳已经消失在模拟天空的穹顶之上,房间里的灯光随着夜幕的降临驱散了黑暗。余警官开始好好打量这个被墨染邪勉强整理过后的战损版本的房间。

    “不错的房间,只不过…”

    墨染邪突然打断那个揣摩着下巴正对着眼前立柱起疑心的家伙,他似乎已经看出了些许藏在水泥柱中的端倪。

    “你应该不只是来教我如何操控命运屏蔽器的吧,如果要教,你也应该会选择网络连线这样的方式。对于和全频段都对话过的我应该有要到过联系方式吧?”

    看可那个家伙并没有理会墨染邪,而是转身盯着在冷光下熠熠生辉的水泥柱。似乎是有柱子里的什么东西吸引了这个家伙,只见他把脑袋贴在了那根柱子,用手用力的敲了敲。但柱子里边并没有传来空洞的声音,就像其他实心的水泥柱一样,发出了被击打后的沉闷哀嚎。

    墨染邪看着眼前正在对柱子上下其手的家伙并没有理会自己说出的话,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瘫在床上,继续说到。

    “如果只是来单纯的教我,知晓未来的你也知道我的格斗水平如何,为什么还要去大费周折的去搞一个和你武力值差不多的保镖陪同呢…等等…”

    墨染邪似乎想到了什么,眯着眼看着突然僵住的余警官。

    “你没有这一部分的记忆,但你的记忆应该是在场的。而且这件事之后你也没有看到自己的记忆…

    所以…”

    “所以我是以私人的名义来找你的墨先生,因为我好像预见了自己无法以个人实力更改的死亡。”

    “哦?为什么?如果按你这么说的话,任何的预知导向都会引导你完死亡的方向坍塌,而我的干涉最多也就可能加速这一过程。你是预言者,这些事你应该最为清楚才对。不过你应该不用担心这一些,你不过是一个预言机器的复制品。等等…你不会是因为什么戏剧性的意外突然拥有了自我意识了吧?!”

    墨染邪从床上坐起,绕有兴趣的看着盘坐坐在地上的余警官。可在得到那点头之后又摇头的动作之后,原本还想着吃瓜的墨染邪差一点就从床上蹦了起来。他可不想把这个麻烦引火上身,这个屎盆子那些穿越者应该也有渠道能摸到,自己还是苟一些少掺和这些活计。

    “你说的没错,是挺戏剧性的。因为我的本体,已经遭受攻击过去了大概…

    两个小时,根据本体那边传输给我的记忆,现在他们那边雇佣的穿越者已经开始用不知名的力量互相轰炸了。现在的数据流已经掐断,估计本体是已经凉凉了。不过还好,作为原型的我“侥幸”的逃过了这一劫。只要根据藏在我基因中的备份数据,复刻一个低智能的预言机器完全没有问题。”

    余警官的话却让他呆在了原地,这个屎盆子原来不是递过来给他的。而是倒扣着,不偏不倚的直接砸在了他头顶的脑袋上。

    还没等墨染邪反应过来,只是张开开口想要出声反驳什么,余警官就继续开口说到:“墨先生,目前按本体的推算,你再犹豫个五分钟左右。那些攻打本体的穿越者就能定位到我的位置,现在就请你帮我打开命运屏蔽器。操作不难,就只要把方块拿出来摔到地上就可以了。”

    听到这里的墨染邪突然醒悟,合着眼前的这家伙是想祸水东引啊!和警察合作就是一张把他绑上船的票,而绳子就是砸在自己手里的命运屏蔽器是吧?不愧是你啊预言机器的备份,连逃跑路线都计算的如此清楚,就不怕那天把自己给砸手里吗?

    墨染邪心中吐槽归吐槽,还是麻利的起身,然后把手提箱里的东西砸到了地上。

    红色的方块在接触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可是方块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化作碎片散开。而是变成了某种像是被束缚住的生物开始搏动了起来。

    方块上原本留着的红色和黑色开始沸腾,在方块上不断涌动自己的身躯化作蠕动的液体,缓缓的从立着的方块上流到地毯的缝隙之中。因为方块鼓动的样子和人的某个脏器何其相似,鲜活的不断跳动着不断在地毯上挤出体内的液体。让没见过如此“大场面”的墨染邪感到胃内有股洪荒之力将要呼之欲出。

    方块柔软的就像是一颗用血肉织成的种子,在地毯上不断地延展着自己液态的根系。他们一点点的啃食着地面上的“营养”,地毯很快变得像蛀虫爬过一样变得坑坑洼洼。

    很快地面上生长着的地毯似乎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纷纷枯死,露出了原本坚实的水泥地面。而取而代之的,是周围不断搏动,看上去就有些粘糊的庞大根系。和那看到眼前景色触发了生物体内的应激反应,现在正在努力压制呕吐欲望的墨染邪不同。看到如此景色的余警官似乎是松了口气,无视了周边快要攀上身体的液滴盘坐在了地上。

    “好了起效果了,墨先生感谢你的协助,接下来就是等待就好了。不要试图扯下那些爬到你身上的家伙,如果被这个家伙视为敌人的话。我可能就要收拾你新鲜的尸体了。”

    “啥?”

    好不容易把呕吐欲望压下的墨染邪向旁边看了一眼,余警官现在像是一个长满霉菌的面包,任由方块流出的液体将他包裹。一旁坐在沙发上的陈小姐似乎也没能幸免,那方块吐出的黏菌正在慢慢的把整个房间包围。

    墨染邪尽量不去思考那攀上自己身体的冰凉物质,他的本能叫嚣着,想要用手把攀上身体的黑红色整个扯下。可是一想到余警官这个懂行的家伙口中的话语,墨染邪只能无奈的任由这个东西在身上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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