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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拜别师尊

    殿外,朝阳初升。

    几缕金色的光芒,斜照进殿门内。

    虚云见此,起身往殿门外缓步走去,赤红色的长剑上火焰光华流转,被他伸手握在手中。

    王玄真意识到了什么,看着师尊从容不迫的背影,心中难过,忙迅速起身,跟随在虚云身后。

    出了殿门,虚云依旧不紧不慢,一步一步走上殿门前的祭台,来到正中央。王玄真不敢打扰,只在祭台下方静静守着。

    虚云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手中长剑,似在做最后的道别。那长剑似有所感应,发出一阵嗡鸣,剑身上赤色光芒瞬间大涨,无数赤红色光芒如同一条条柔软轻盈的赤色飘带,在空中漫天飞舞,无比绚丽。

    虚云口中以极快的速度念诵咒文,手指飞速在剑身上点动数次,那长剑的满天光华逐渐转为暗淡直至完全内敛,如同一把再寻常不过的利剑,只是颜色仍旧赤红。

    “玄真,此去阴阳两隔,再无法时时照拂于你,要让你受苦了。”

    虚云回首望了一眼后方祭台下的少年人。说完,将手中赤焰长剑随手往后一抛,王玄真脸上垂泪,跪倒在地,以双手稳稳接住。从师尊的眼中,王玄真看到了师尊对他的关切和一丝担忧。

    “此剑名为‘朱雀’,乃是先天异宝,为我百年前偶得,可以称得上绝世‘仙剑’。为师祭炼多年才堪堪使用,此剑内蕴朱雀神火,妙用无穷,为师暂且将其封印,以免旁人觊觎。他日你修为进境,当可以自行解封。”

    “师尊!”王真用力呼喊,声音干涩,微微颤抖。

    虚云转过头去,再无牵挂,端坐祭台中央。满头银发散开,无风自动,自有一种孤绝傲然的浩大气势。

    下一瞬间,一团耀眼夺目的白色火光绽放开来,爬满了虚云的全身,远远看去如同笼罩在一层仙光之中。

    灼热的气浪自祭台中心处汹涌而来,王玄真虽处在两丈开外,离的甚远,身上也被这火焰的余威炙烤得滚烫。

    熊熊烈焰无声燃烧,烈焰中传来虚云子最后一声嘱托:

    “剑修之途,凶险万分,吾徒玄真,切记勿要沉迷于术而忘却大道!灵台清明!灵台清明!”

    王玄真心中悲痛,早已泪流满面,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送别恩师。

    几团人头大小的黑气,被这火焰灼烧,显出张嘴獠牙的可怖的鬼脸来,在这烈火中不住地嘶嚎想要挣脱,痛苦尖厉的怪叫声不断传来,一声高过一声。

    不过,虚云燃烧了最后的精气和真元化成的火焰,威力岂是一般?熊熊烈焰生生地阻挡住这几团黑气,使其无力挣脱。片刻后,将之一同熔炼成虚无。

    不多时,身上的灼热感消散,微风轻轻吹来。

    王玄真登上祭台,只见祭台上一丝火焰灼烧的痕迹也无,地上只剩下几颗赤色的珠子,个个都有他的拇指大小,晶莹剔透,煞是好看。他也不知这是何物,就权当是师尊的遗骨,便小心收好,待他日回到宗门内再做安排。

    日夜交替,轮转不休。

    自师尊仙逝后已有二十余日。王玄真因为接连有三位重要的至亲离世,心中悲伤久久难以平复,便也不急着修炼,只在这峰顶上打探一番,一是为了熟悉此处,二是寻找吃食果腹。

    自从那日垂死之时师尊以那青金独角救其性命,这之后他明显感觉自己的力气大了数倍有余,身体也越发轻盈,纵身跃起,就有一丈来高,速度只怕比一些寻常猛兽还要快上三分。

    高台南面,王玄真来时的青石台阶两侧各生有古木密林,长有不少不知名的野兽和浆果。好在他如今无论是速度还是力气都非同以往,无论是穿行密林,在林间飞快地追捕小兽,还是飞身跃上古木,采集浆果,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是难事。

    这峰顶上地域何其广大,那高台位于峰顶中心处,北面是后山,地面崎岖,怪石林立,有亭台楼阁居于山石之上,可惜大多腐朽残破,令王玄真惋惜不已。又有有几处清幽潭水,风景秀丽。尽头处同样是两扇巨阙,不过却是玄黑之色,上面雕刻的也不再是神鸟,而是巨大的玄龟,只是那龟尾却是一条张口吐着性子的大蛇,玄龟回首张着巨口正与黑蛇相对而视。

    东面地势稍缓,有一片更为高大的树林,翠意盎然,生机勃勃,不少断壁残垣,似是宫殿遗迹,隐于密林之中。这里的每株树木都异常粗大,需要数人合抱,人行其中,仰头而不可见顶。王玄真心想,这东面尽头之处也定有类似的巨阙。果不其然,东面尽头的两扇巨阙是青石铸成,上雕昂首巨龙,活灵活现,气势骇人。

    西面是一片整齐巨石垒砌而成的巨大空地,足有百丈宽。地上有无数深深的刻痕,似是长久的外力冲击形成的。这里的尽头处是两扇白色巨石阙,上面雕刻有巨大的猛虎,一双獠牙奇长,作势欲扑。

    王玄真越发觉得此处来历不凡。不过连师尊那样的神人都无法知晓此处来历,他这十二岁的毛头小子就更无从知晓了。

    他心里想着:或许以后等自己也变得像师尊那样厉害时,便可以好好探查此处来历。

    在高台下吃了些浆果,又在后山取了些水饮用。王玄真心中长久的悲伤到此时终于渐渐平复下来。回到殿内,端坐在那高大残破的神像下,开始入定打坐静心。

    他按照师尊所授的那般盘坐下来,微闭双目,不思,不看,不听,不动,舌抵上腭,静心凝神,引灵气入体。

    这高台处在峰顶中心处,是天士山灵气所钟之地,铜殿内灵气颇为浓郁,正适合修真炼气之人。待到心静下来后,王玄真开始呼吸吐纳,引气入得体内丹田。

    他的每次呼吸又长又慢,静不可闻。吸气时清静自然,无念无识。不多时,心窝处开始有温热感,意息相随,呼气时将温热之气下沉,意守丹田,试图在丹田处汇聚成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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