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兰斯、普洛马与宴无好宴（1）
巡林骑兵们都说兰斯这里的气候和大公国像的很，普洛马听了之后很不是滋味，想要申斥几句吧，倒也没有理由。只好生着闷气回到书房。希斯去参加一个会议，他临走时倒是留下个任务，就是写出那些在谈判期间的趣事，以后出版了，还能够在上面署个名。
普洛马在长廊中慢慢走着，晃晃荡荡的感受着干燥的秋风，心情算是好了一点。迎面走来一个侍从模样的人，就是穿得比一般侍从贵一些，当然，这是个自己人。
来人看见普洛马，连忙兴高采烈的挥挥手，打起了招呼：“普洛马女爵，您贵安啊，在这里晃悠什么呢？”
普洛马一见他滑稽的样子，笑道：“大名鼎鼎的小兰斯副——统领，怎么我都不知道你到兰斯了。你看你这倒霉名字。”
小兰斯扶了扶歪帽子，同样笑着说道：“在我调到帝国政府之前，我是不会被你们摆脱的，放心好了。对了，我还没拜谒大公呢，您给引荐引荐？”
“今天不行，大公开会去了。过几天吧。”
“大公开会，怎么你没跟着去？失宠了？”
“闭上你的嘴。”普洛马翻了个白眼，说道：“不是什么重要会议，大公就叫我留下来记录咱们当时谈判的趣事，你有什么想法么？”
“听我从头跟你说吧，就从那场欢迎宴会开始。”
小兰斯·德·莫洛文始终也没能够想到，凭借自己的资历，想要带个人进来这场宴会，竟然会这么麻烦。小兰斯无奈地把手搭在面前撒西亚的肩膀上，靠近他的耳边小声劝道：“老弟啊，你不能够这么不给老哥面子。你看看这位肥羊，他愿意给这个数。”
小兰斯在达米亚的手背上悄悄划了个数字，撒西亚惊讶的压低声音，问道：“五百！大米还是大麦？！”
小兰斯不屑的给了他一下，口中说道：“卡佩花银币你要么？把你美得，小米。用他们帝国话叫——粟，有的吃就不错了，挑什么捡什么。”
撒西亚貌似轻蔑的笑了笑，背过身子去了。小兰斯看着他看似整洁的背影，拉过一旁尴尬等待的维尔斯·安达米亚，他是个黢黑的胖子。一边整理他身上的各种小细节，一边小声说道：“你记住了，往六叶花商行的六号仓库里运上一千袋小米，我们这些弟兄，最近过的可是不容易啊。”
维尔斯·安达米亚拿出一方丝帕，擦了擦额角不断下流的汗水。紧张的不断打着哆嗦，不住的问道：“在下……在下也是紧张，小米不是问题，是在下还……没见过这么多的大贵族。”
卡佩旧都的大会厅，还是秉持着将近一千年前迁都时的装修风格，高大，空旷。大厅左后深处有一个小小的高台十四人的乐队在不住地演奏着悠长、轻柔但是明显欢快的曲调，能够听出，无论是选取这些乐曲的人，还是这些面黄肌瘦的演奏者，都倾注了他们满腔的心血。
小兰斯皱着眉头看着维尔斯，郑重的提醒道：“此次宴会，是帝国选帝侯格拉特堡大公的全权特使，前来调停我王与菲兹公爵之间王位战争。这间大厅内今晚所到之人非同小可，甚至我们侍从们，人人都有爵位在身，你万万不能够随意开口，紧跟在我的身后。只要一点点失礼，不光是你，你那个捐来爵士的老爹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明白了吗？”
维尔斯·安达米亚使劲的点头，跟在小兰斯的身后，在宴会的边缘缓缓的行走着。维尔斯其实有一米八的个子，在人类中也算得上“大人”了。双手不断地整理着身上极为合身的昂贵礼服，但是紧张的神情倒像是他偷来的礼服一样。
音乐忽然一变，厅内原本相谈较欢的骑士和爵士们，只好全部退向大厅的边缘。三声清脆的铜铃声音，两扇偏门缓缓打开，更加有身份地位的贵族们迈着特别的步子，一边交谈一边走向厅内。
小兰斯也算老油条了，从侍从手里拿了一杯淡酒，一边咂么着滋味，一边拉过维尔斯，向着一个小团体靠了过去。
十几个人，多是爵士骑士的白色，还有赭石色的男爵和浅青色的子爵。下爵们各自倒了点酒水，围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小兰斯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稍微大声的说道：“多么有气势的聚会啊，立矛骑士团的诸位，不认识我小兰斯了？”
一个有些清癯的中年男子回过身来，不算太短的黑色头发刚巧露出两只耳朵，一双棕色的眼睛看向小兰斯。虽然同样是白色礼服，但是周身行走谈吐，远远不是小兰斯和维尔斯能够相比的。
阿尔伯特·德·高乐听见有人这么嚷嚷，不用看就知道是小兰斯的那张嬉皮笑脸，还是有点惊喜的说道：“你这个一撸到底的愚蠢侍卫，这种场合你是怎么进来的？想不到咱们骑士团还有这么个能人啊。”
小兰斯蹭蹭下巴上的山羊胡，炫耀道：“老哥你可不清楚，我可是在咱们卡佩宫廷里混了多少年的侍卫统领，这么大的热闹，我能不来凑一凑？”
“你是副统领！”阿尔伯特指着他笑道，连带着一周的爵士们都开怀大笑。小兰斯笑的更厉害，一会挥挥手说道：“来，给我们骑士团诸位高贵的爵士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小老弟。维尔斯·安达米亚，人挺不错的，来，你给老哥们说说自己。”
维尔斯将早就准备好的词背了出来：“在下是维尔斯·安达米亚。家里是做些水路交通，南线北线都有点资源，今后贵人们用船用东西，尽管说一声就行。”
阿尔伯特见众人有些沉默，给小兰斯一个面子，说道：“这样，你算兰斯的人，就是我们的人，也不用拘束。立矛骑士团想要恢复原本的规模，就是要招贤纳士。我看你这一身礼服似然朴实，但纹样绣工多有特色，想必也是名家之手吧。”
维尔斯挺了挺肚子，有些自豪的说道：“这是帝都罗斯女爵的成衣坊的作品，为了拜见各位老哥们，小弟刻意去订做的。”
一听罗斯女爵的名号，周围爵士们都颇为震惊。一位小男爵突然想起，说道：“安达米亚，安达米亚电池和电灯，就墙上挂着的这些，这些不都是你们的产品么？”
电力早不是什么新鲜能源了，帝都建了几十年的辉耀三角和密铺缆线，可是一大奇观。只是这旧城完全没有经过改造，只能有一些用电池的灯挂在墙上。
维尔斯有些自豪的说道：“本家只不过是和女神教会买下了卡佩的代理权罢了，电池和电灯还是他们的技术，算不得什么。”
外面本来有雨，深秋更加的湿冷。忽然雨下大了，连带着风大的厉害，从缝隙中不断地钻进来，吊饰们不断地摇晃，小兰斯看到了，上去将那些墙上的补丁重新定好，这才稍微安定了下来。
阿尔伯特也没想到这人相貌不扬，家中却还是颇有一笔资材，电灯和电池几乎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自从开战后，卡佩宫廷中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见过电光了，原本还想不通为什么理查这么慷慨。小兰斯插过话，问道：“说点正事，这次来调停的人，有什么消息么？”
阿尔伯特四下看了看，小声说道：“我们在帝都的人发来消息，主角是……金穗子爵，是个女子。”
“金穗子爵？”小兰斯想了想，没头绪的问道：“大公国金穗领倒是有个金穗侯，这个金穗子爵和他有关系吗？”
阿尔伯特咂舌说道：“金穗侯算什么，‘大公之眼’，还没想起来？普洛马·金穗，就是永远在格拉特堡大公身边站着的那个纯金色头发的女人。”
小兰斯恍然大悟，说道：“就是那个纯血女子？我听说这些年大公的所有文件、书信这类的，都是出自这个女子的手笔。但是怎么突然变成子爵了？”
一边年纪稍轻的爵士说道：“何止啊，大公这些年签字都是她签的。每年经手的钱不下数百万金币，你说就要个爵位，又能麻烦到哪里去呢？”
小兰斯感叹到：“大公派这么信任的人来，看来是有决心调停了。”
萨伍罗斯男爵也是骑士团的一员，在这一帮子人中年纪是比较大的了，消息特别灵通，闻言立刻神神秘秘的说道：“听说了么，在碧波港。大公当着公爵派的那些人放了话，三个月，三个月结束卡佩境内的战争。六个月就能彻底解决卡佩的争端，这次算是铁了心了。”
阿尔伯特骂道：“调停个x，要钱没钱，要兵没兵，将军们还在黑斯廷斯招苍蝇。菲兹那个家伙疯了才会给我们的‘国王陛下’谈判。卡佩，卡佩王国完蛋了。帝国内阁是个什么意思？”
萨伍罗斯说道：“和莫奈擅自出兵卡佩不同，这一次难得的获得了帝国内阁扩大会议的全票支持，老王经营的人脉还算是发挥了用场，解决卡佩争端不能拖延到景炎四年。皇帝——那个卑鄙的僭主，圣王国的人说他想要效仿我们的中和皇帝再次北伐，从今年到景炎五年或者六年的漫长准备期，估计想要在北大陆一口气吃下不少土地。”
“联邦呢？海间联邦有什么消息？”小兰斯想了想，谨慎的问道。
萨伍罗斯笑道：“联邦如果多上几万公顷的耕地，怕是就会站在我们这一边了。”
“什么意思？”维尔斯不解的问道。
阿尔伯特解释道：“海间联邦平原破碎，人口相对耕地来说可以算得上爆炸了，不得不每年花大量的金币向格拉特堡大公国进口粮食，不止联邦，就连圣王国也是如此。”
小兰斯补充道：“自从中和时代以来，帝国人口翻了好几倍。但是粮食产量却没能够增长那么多。除了有大公特别照拂的大公国之外，多则如卡佩翻了一倍，少则如联邦不到半倍，圣王国甚至连年歉收，要不是女神教神术育种，改良耕作，使大公国的粮食产量增长了十五倍，圣王国就要闹饥荒了。”
“帝国去年产粮千万有余，大公国产粮千万有余，你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阿尔伯特继续说道：“所以每一个人，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欠了大公国和大公本人特别大的人情。所以大公要出面调停卡佩的争端，没有人会为了卡佩说一个不字。而且为了度过这个冬天，我们同样需要相当大量的粮食和贷款，也只能够依赖大公了。你是走海路的，粮食是走运河的，属于漕帮，不知道也正常。”
“再说了你看看这厅里面透的风，我们家老爷子说了，就今天这次宴会，国王又向领主们借了五百。领主们也快凑不出钱了。这怎么打？”
小兰斯笑道：“我现在也就剩了一些咱们卡佩的花银币和花铜板了，现在连磨坊都不收卡佩钱了。理查不叫没钱，而是理查的钱和沙子没什么区别了，但你们没钱？还是菲兹好啊，背靠碧波港，把铸币权全部交给帝国。你看看理查的国库，还想当国王？话说起来，王之书准备的怎么样了？我记得是你家高乐老公爵历来都是承办人。”
阿尔伯特笑道：“别说了，尝尝这些东西吧，那个谁家的老爷子为了这场宴会，可是出了大力的。花了二百多金币啊。自从天祚三年老王驾崩以来——”
“现在都天祚五年了，王之书还没成本啊？”一位爵士问道。
“什么天祚五年，今年是景炎二年了，去年改年号，又让我们忙了一阵子。”负责宫廷文书的爵士无奈的说道。
“文本早就在永熙年都订好了，老王亲自审阅的。只不过抄录和绘图都没有开始，没钱怎么办？一直放着，就放着吧。反正理查还没有正式登基，兰斯可是还在高岭人的手里。要是有一位善良的商人能够捐助国王的王之书的话就好了。”
普洛马在长廊中慢慢走着，晃晃荡荡的感受着干燥的秋风，心情算是好了一点。迎面走来一个侍从模样的人，就是穿得比一般侍从贵一些，当然，这是个自己人。
来人看见普洛马，连忙兴高采烈的挥挥手，打起了招呼：“普洛马女爵，您贵安啊，在这里晃悠什么呢？”
普洛马一见他滑稽的样子，笑道：“大名鼎鼎的小兰斯副——统领，怎么我都不知道你到兰斯了。你看你这倒霉名字。”
小兰斯扶了扶歪帽子，同样笑着说道：“在我调到帝国政府之前，我是不会被你们摆脱的，放心好了。对了，我还没拜谒大公呢，您给引荐引荐？”
“今天不行，大公开会去了。过几天吧。”
“大公开会，怎么你没跟着去？失宠了？”
“闭上你的嘴。”普洛马翻了个白眼，说道：“不是什么重要会议，大公就叫我留下来记录咱们当时谈判的趣事，你有什么想法么？”
“听我从头跟你说吧，就从那场欢迎宴会开始。”
小兰斯·德·莫洛文始终也没能够想到，凭借自己的资历，想要带个人进来这场宴会，竟然会这么麻烦。小兰斯无奈地把手搭在面前撒西亚的肩膀上，靠近他的耳边小声劝道：“老弟啊，你不能够这么不给老哥面子。你看看这位肥羊，他愿意给这个数。”
小兰斯在达米亚的手背上悄悄划了个数字，撒西亚惊讶的压低声音，问道：“五百！大米还是大麦？！”
小兰斯不屑的给了他一下，口中说道：“卡佩花银币你要么？把你美得，小米。用他们帝国话叫——粟，有的吃就不错了，挑什么捡什么。”
撒西亚貌似轻蔑的笑了笑，背过身子去了。小兰斯看着他看似整洁的背影，拉过一旁尴尬等待的维尔斯·安达米亚，他是个黢黑的胖子。一边整理他身上的各种小细节，一边小声说道：“你记住了，往六叶花商行的六号仓库里运上一千袋小米，我们这些弟兄，最近过的可是不容易啊。”
维尔斯·安达米亚拿出一方丝帕，擦了擦额角不断下流的汗水。紧张的不断打着哆嗦，不住的问道：“在下……在下也是紧张，小米不是问题，是在下还……没见过这么多的大贵族。”
卡佩旧都的大会厅，还是秉持着将近一千年前迁都时的装修风格，高大，空旷。大厅左后深处有一个小小的高台十四人的乐队在不住地演奏着悠长、轻柔但是明显欢快的曲调，能够听出，无论是选取这些乐曲的人，还是这些面黄肌瘦的演奏者，都倾注了他们满腔的心血。
小兰斯皱着眉头看着维尔斯，郑重的提醒道：“此次宴会，是帝国选帝侯格拉特堡大公的全权特使，前来调停我王与菲兹公爵之间王位战争。这间大厅内今晚所到之人非同小可，甚至我们侍从们，人人都有爵位在身，你万万不能够随意开口，紧跟在我的身后。只要一点点失礼，不光是你，你那个捐来爵士的老爹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明白了吗？”
维尔斯·安达米亚使劲的点头，跟在小兰斯的身后，在宴会的边缘缓缓的行走着。维尔斯其实有一米八的个子，在人类中也算得上“大人”了。双手不断地整理着身上极为合身的昂贵礼服，但是紧张的神情倒像是他偷来的礼服一样。
音乐忽然一变，厅内原本相谈较欢的骑士和爵士们，只好全部退向大厅的边缘。三声清脆的铜铃声音，两扇偏门缓缓打开，更加有身份地位的贵族们迈着特别的步子，一边交谈一边走向厅内。
小兰斯也算老油条了，从侍从手里拿了一杯淡酒，一边咂么着滋味，一边拉过维尔斯，向着一个小团体靠了过去。
十几个人，多是爵士骑士的白色，还有赭石色的男爵和浅青色的子爵。下爵们各自倒了点酒水，围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小兰斯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稍微大声的说道：“多么有气势的聚会啊，立矛骑士团的诸位，不认识我小兰斯了？”
一个有些清癯的中年男子回过身来，不算太短的黑色头发刚巧露出两只耳朵，一双棕色的眼睛看向小兰斯。虽然同样是白色礼服，但是周身行走谈吐，远远不是小兰斯和维尔斯能够相比的。
阿尔伯特·德·高乐听见有人这么嚷嚷，不用看就知道是小兰斯的那张嬉皮笑脸，还是有点惊喜的说道：“你这个一撸到底的愚蠢侍卫，这种场合你是怎么进来的？想不到咱们骑士团还有这么个能人啊。”
小兰斯蹭蹭下巴上的山羊胡，炫耀道：“老哥你可不清楚，我可是在咱们卡佩宫廷里混了多少年的侍卫统领，这么大的热闹，我能不来凑一凑？”
“你是副统领！”阿尔伯特指着他笑道，连带着一周的爵士们都开怀大笑。小兰斯笑的更厉害，一会挥挥手说道：“来，给我们骑士团诸位高贵的爵士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小老弟。维尔斯·安达米亚，人挺不错的，来，你给老哥们说说自己。”
维尔斯将早就准备好的词背了出来：“在下是维尔斯·安达米亚。家里是做些水路交通，南线北线都有点资源，今后贵人们用船用东西，尽管说一声就行。”
阿尔伯特见众人有些沉默，给小兰斯一个面子，说道：“这样，你算兰斯的人，就是我们的人，也不用拘束。立矛骑士团想要恢复原本的规模，就是要招贤纳士。我看你这一身礼服似然朴实，但纹样绣工多有特色，想必也是名家之手吧。”
维尔斯挺了挺肚子，有些自豪的说道：“这是帝都罗斯女爵的成衣坊的作品，为了拜见各位老哥们，小弟刻意去订做的。”
一听罗斯女爵的名号，周围爵士们都颇为震惊。一位小男爵突然想起，说道：“安达米亚，安达米亚电池和电灯，就墙上挂着的这些，这些不都是你们的产品么？”
电力早不是什么新鲜能源了，帝都建了几十年的辉耀三角和密铺缆线，可是一大奇观。只是这旧城完全没有经过改造，只能有一些用电池的灯挂在墙上。
维尔斯有些自豪的说道：“本家只不过是和女神教会买下了卡佩的代理权罢了，电池和电灯还是他们的技术，算不得什么。”
外面本来有雨，深秋更加的湿冷。忽然雨下大了，连带着风大的厉害，从缝隙中不断地钻进来，吊饰们不断地摇晃，小兰斯看到了，上去将那些墙上的补丁重新定好，这才稍微安定了下来。
阿尔伯特也没想到这人相貌不扬，家中却还是颇有一笔资材，电灯和电池几乎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自从开战后，卡佩宫廷中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见过电光了，原本还想不通为什么理查这么慷慨。小兰斯插过话，问道：“说点正事，这次来调停的人，有什么消息么？”
阿尔伯特四下看了看，小声说道：“我们在帝都的人发来消息，主角是……金穗子爵，是个女子。”
“金穗子爵？”小兰斯想了想，没头绪的问道：“大公国金穗领倒是有个金穗侯，这个金穗子爵和他有关系吗？”
阿尔伯特咂舌说道：“金穗侯算什么，‘大公之眼’，还没想起来？普洛马·金穗，就是永远在格拉特堡大公身边站着的那个纯金色头发的女人。”
小兰斯恍然大悟，说道：“就是那个纯血女子？我听说这些年大公的所有文件、书信这类的，都是出自这个女子的手笔。但是怎么突然变成子爵了？”
一边年纪稍轻的爵士说道：“何止啊，大公这些年签字都是她签的。每年经手的钱不下数百万金币，你说就要个爵位，又能麻烦到哪里去呢？”
小兰斯感叹到：“大公派这么信任的人来，看来是有决心调停了。”
萨伍罗斯男爵也是骑士团的一员，在这一帮子人中年纪是比较大的了，消息特别灵通，闻言立刻神神秘秘的说道：“听说了么，在碧波港。大公当着公爵派的那些人放了话，三个月，三个月结束卡佩境内的战争。六个月就能彻底解决卡佩的争端，这次算是铁了心了。”
阿尔伯特骂道：“调停个x，要钱没钱，要兵没兵，将军们还在黑斯廷斯招苍蝇。菲兹那个家伙疯了才会给我们的‘国王陛下’谈判。卡佩，卡佩王国完蛋了。帝国内阁是个什么意思？”
萨伍罗斯说道：“和莫奈擅自出兵卡佩不同，这一次难得的获得了帝国内阁扩大会议的全票支持，老王经营的人脉还算是发挥了用场，解决卡佩争端不能拖延到景炎四年。皇帝——那个卑鄙的僭主，圣王国的人说他想要效仿我们的中和皇帝再次北伐，从今年到景炎五年或者六年的漫长准备期，估计想要在北大陆一口气吃下不少土地。”
“联邦呢？海间联邦有什么消息？”小兰斯想了想，谨慎的问道。
萨伍罗斯笑道：“联邦如果多上几万公顷的耕地，怕是就会站在我们这一边了。”
“什么意思？”维尔斯不解的问道。
阿尔伯特解释道：“海间联邦平原破碎，人口相对耕地来说可以算得上爆炸了，不得不每年花大量的金币向格拉特堡大公国进口粮食，不止联邦，就连圣王国也是如此。”
小兰斯补充道：“自从中和时代以来，帝国人口翻了好几倍。但是粮食产量却没能够增长那么多。除了有大公特别照拂的大公国之外，多则如卡佩翻了一倍，少则如联邦不到半倍，圣王国甚至连年歉收，要不是女神教神术育种，改良耕作，使大公国的粮食产量增长了十五倍，圣王国就要闹饥荒了。”
“帝国去年产粮千万有余，大公国产粮千万有余，你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阿尔伯特继续说道：“所以每一个人，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欠了大公国和大公本人特别大的人情。所以大公要出面调停卡佩的争端，没有人会为了卡佩说一个不字。而且为了度过这个冬天，我们同样需要相当大量的粮食和贷款，也只能够依赖大公了。你是走海路的，粮食是走运河的，属于漕帮，不知道也正常。”
“再说了你看看这厅里面透的风，我们家老爷子说了，就今天这次宴会，国王又向领主们借了五百。领主们也快凑不出钱了。这怎么打？”
小兰斯笑道：“我现在也就剩了一些咱们卡佩的花银币和花铜板了，现在连磨坊都不收卡佩钱了。理查不叫没钱，而是理查的钱和沙子没什么区别了，但你们没钱？还是菲兹好啊，背靠碧波港，把铸币权全部交给帝国。你看看理查的国库，还想当国王？话说起来，王之书准备的怎么样了？我记得是你家高乐老公爵历来都是承办人。”
阿尔伯特笑道：“别说了，尝尝这些东西吧，那个谁家的老爷子为了这场宴会，可是出了大力的。花了二百多金币啊。自从天祚三年老王驾崩以来——”
“现在都天祚五年了，王之书还没成本啊？”一位爵士问道。
“什么天祚五年，今年是景炎二年了，去年改年号，又让我们忙了一阵子。”负责宫廷文书的爵士无奈的说道。
“文本早就在永熙年都订好了，老王亲自审阅的。只不过抄录和绘图都没有开始，没钱怎么办？一直放着，就放着吧。反正理查还没有正式登基，兰斯可是还在高岭人的手里。要是有一位善良的商人能够捐助国王的王之书的话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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