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鹿、猎人与健儿的游戏
夏太尔让手下们去干那些善后的事情，在城主府与让娜等人再次见面。让娜一见他进来，马上说道：“夏太尔，我们接到了城堡方面的书信，你快来看一看，出出主意。”
夏太尔一边看，一边介绍道：“你们刚来其实不了解情况，城市里这三万人虽然都是革新党，但是主要是那位阿尔弗雷德伯爵的领军。再加上一万的城防队。大头在城堡的部分，当然现在换了个新词叫做‘要塞’。”
夏太尔看信上大概写道：“因为城堡的指挥官自知坚守下去也无意义，愿意主动撤出城堡。同时在明日午时在城外列阵等待圣女殿下的军队。落款为远征军十一兵团长徐杰、革新党总兵罗姆·萨斯利亚。”
“会是计谋么？”夏太尔看完信之后，疑惑的问道：“这如果是敌军的计谋，我们也就很危险了。”
“这是阳谋。”让娜把玩着这一张不错的纸，炫耀的用着自己刚学的新词：“我们的元帅牺牲了自己才夺取了这座城市，而防守严密的城堡，我就真的没什么方法了。想要在正面决战，反倒对我们有利。这也就是他们笃定我们会迎战的原因了。”
“我也同意。就算是元帅阁下，想必也会同意出兵。”西顿伯爵匆忙的赶来，确认到：“如果我们能够在野外歼灭这一大支敌军，日后我们再做进军计划，也会方便许多。”
夏太尔闻言思考了一下，问道：“圣女，你有没有和高岭人正面阵战过。这一点很重要，你一定要直说。”
“没有。”让娜犹豫一下，只好说道：“本来多米尼克经验丰富，只可惜他现在已经重伤。怎么了么？”
“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人手不够。”夏太尔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们不能在士兵素质上与高岭人相差太远，虽然对方只有一个兵团两千五百人，同样可以击溃我们。多米尼克大人没有同你讲过伤亡么？”
让娜皱着惹人怜爱的眉头，回忆道：“没错，他以数倍的兵力阻击大公半个军团，几乎被全灭。我们需要一点新的思维。”
第二天一早，高岭与南方军联军列阵完毕，静静地等待着让娜的到来。南方军本来武备不足，但是在黑斯廷斯之战的大批量缴获之后，现在两万五千人全员都是火枪手，带着十几门火炮。徐杰找到了一片半开放的旷野，在底下立起来一片拒马与长桩篱笆，不过这可是一个大工程，就算是几万人一起做，现在也不过是完成了两三成罢了。
拒马与长桩篱笆可是对付卡佩骑兵的利器，卡佩人人骑马，西境北境产马，带甲骑兵数十万。就算是现在的让娜，也能够拼凑出五千人的骑兵，并且战力不算弱。所以防备骑兵冲锋就成为了所有与卡佩作战的将领的首要工作。
卡米尔自幼参军，现在是一名革新军的百夫长。他一直以来就想真正参与一场真正的大战，说不定可以成为一名指挥官，以后再立功，说不定就会获得贵族的身份，跻身于上流社会吧。
他的所属的部队，被安排在接近小林地的地方，众人都在伐木制作拒马与长桩篱笆，所以搞的是一身臭汗，嘴里不住地抱怨着。
身旁的士兵说道：“伯长！咱们有多久没吃过肉了？”
另一个长得难看些的抱怨道：“一个月？两个月？鬼知道。”
“别这么问，鬼也不知道。咱们伯长要是知道不给你说，显得他不够意思。要是给你说吧，他还真不知道。对吧，伯长？”
“你小子放x，长官们不给，还不准咱们自己弄？”卡米尔拿着一把锄头不断地松土，一边削木头的士兵说道：“这都要入冬了，还能打到些什么东西？”
“你小子是城里人吧，这个时候当然还有鹿啊獐子之类的东西，特别是在这种林子里。伯长，咱们去打一些獐子加个菜吧。”
卡米尔也颇有些意动，但是生性稳重的他还是阻止道：“大战在即，这个时候去打猎，万一破坏了大人物们的计划怎么办？”
“去他x的计划吧。”一名被抓来的老兵装作努力的铲土，嘴里加倍抱怨道：“让那些高岭人操心吧，他们不是很嚣张么？再说了，咱们打上些肉能影响什么计划？”
也不知是对那些作威作福的高岭人的怨念，还是长时间没见到油花单纯是馋这两口肉，总之卡米尔还是屈服了，带着手下几个负责伐木的士兵，往林子深处搜索了进去。
“老大，这个林子大不大啊？我觉得不太可能出现獐子吧。话说獐子到底是什么啊？”那个城市兵背着一杆子火枪，四处张望着动静。
卡米尔双手比划着，解释道：“大概就是鹿的那个样子吧，肉烤起来很不错的。”
老猎人出身的什长忽然蹲了下来，引得众人立刻停了下来，躲藏好之后小声道:“看前面。”
卡米尔定睛一看，在深秋的混合林之中，确实有一些黄黄黑黑的大小鹿，在慢慢的边走边拱厚厚的落叶，想要翻出些嫩芽来。大大小小的，足有一二十只。
老猎人观察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问道：“老大，怎么办？”
“最多能够打几只下来？”
“两只，最多只能够打两只。”老猎人断定：“最好我们打上首位这两只大鹿，中间的那些不是我们能够打下来的，怎么样？”
身后的士兵问道：“不能讲剩下的鹿赶到其他阵地上么？让兄弟们也开开荤。”
“说什么胡话！”老猎人极为严肃的训斥道：“赶尽杀绝是会遭天谴的，你不要命了！”
卡米尔阻止了他，说道：“就这么办吧，要是这些鹿命不该绝，就不会被我们的兄弟果腹了。看他们自己的命运吧。告诉我们怎么打。”
老猎人骂骂咧咧的让几人分开瞄准，自己也瞄准最后也是最大的雄鹿，他的角非常雄壮，枝丫也颇为顺滑刚健，至少价值几个银币。
这只雄鹿仿佛已经感觉出来什么，只是低头吃着拱出来的草根。其他的母鹿有些厌烦的站在了他的身边，催促着他赶快往下一站走。这只雄鹿终于不耐烦的抬起了头。
先是一发铅弹射进雄鹿的左眼，再是两发铅弹射向头盖骨，却被紧致的骨骼卡住，不得存进。另两发射向肝脏，又两发射向心肺。另一只壮硕的母鹿也受到了这样的待遇，两只鹿当即毙命，只来得及放出一声悲鸣。
另外包抄过去的人随便咋呼几下，这些胆小的食草动物就沿着预定好的线路向森林外的方向奔去。到了森林边缘，这些鹿本能的不想要脱离森林的保护。老猎人适时地又往他们的屁股后面开了两枪，这些受惊的鹿才能够按照计划被赶出森林。
“鹿角我就收下了，这是规矩。”老猎人一向按照规矩做事，靠森林和大自然吃饭的这些年，他唯一学会的事情就是规矩。每天不要在早上汲水，不能捕杀怀孕期的雌性，不能捕杀幼崽，不能将火枪背在左边，一定要带足一整天的食物，一定要喝一杯羊奶才可以填装火药，装锡的盒子要放在装铅盒子的上面，剩下的褡裢缝隙正好可以装下一柄烤火的钢勺，如果是猎人们一起行动，定计划的人可以取走最为贵重的一件，这就是规矩，猎人必须遵守的规矩。
仔细检查了一下皮毛的成色，老猎人无奈道：“你们如果不跟着我打的话，这张鹿皮能够卖一枚小银币的。可惜了这么好的毛色。老大，跟我来一下。”
老猎人带着卡米尔，走到了一处大树后面。卡米尔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要说什么，时间紧迫你快点。”
老猎人不急，看了一下四周，说道：“老大，不，卡米尔。我今年已经四十六岁了，还有两个孩子。”
“你要说什么。”
“我是一个优秀的猎人，我从六岁就是猎人了，我做了四十年的猎人。”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很有钱。对于我们平民来说，我真的很有钱。我现在要用钱买我一条命。”
“你要做……逃兵！”
老猎人甚至不去看他，直接从腰后摸出来三枚大钱，金灿灿的帝国金币，就这样排在手上，展示给卡米尔看，说道：“这是定金，还有三枚，我只要一安全，就立刻送到你的手中。”
卡米尔明人不说暗话，三枚帝国金币是一笔真正的巨款。当即说道：“你要我怎么做？”
“等这场仗打完之后，烧掉一具尸体当做我就行了。这样我就能够阵亡了，要不然背负着逃兵的名头，我可撑不了多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清楚了，这可不是理查的废物。”到手的钱哪里来让出去的道理，卡米尔验了验真伪，冷笑着问道。
“这场仗必败无疑。”老猎人笃定的说：“我天生有这种感知，我也劝你一句‘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能跑就跑吧。”
“老大，我们该回去了。”身后传来手下的喊声，卡米尔不经意的回了一下头，再反应过来，四下已然是没有老猎人的踪影了。
“不愧是四十年的猎人，厉害。”
等到几人扛着鹿排鹿腿鹿角，回到了阵地上。还没到的时候，就已经零零散散的听见其他阵地放枪的声音，料是那些邻近的阵地正在争相的猎鹿，那些阵地的军官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就放开这些士兵们，让他们随意的在原野上追着鹿群奔跑，就像是帝都那些艺术家们所绘制的图画一般。
原野上，起起伏伏的但相对平坦。一片长过脚踝的枯黄的草，奔跑的不光是肥美但是肌肉棱角毕现的鹿群，还有那些徒手追逐鹿群的卡佩健儿们。不远处是正在健身之中的阵地，散发着袅袅的炊烟。军官们不好意思下场游戏，但是也看向场中，不断地鼓掌大笑，一时充满了喜悦。
终于，最优秀的健儿徒手便束缚住了一只成年的雄鹿，将它献给领军的子爵。子爵十分高兴，当即宣布封他为骑士。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欢愉之海，结束了今日的活动。
伴随着骑兵的疯狂穿插砍杀，让娜带领的三千骑兵和两千征调骑兵，终于发挥了功用。整体的阵型建设还不足三成，在卡佩骑兵的面前，毫无防备的火枪手没有丝毫的胜算，鲜血染红了整片原野。让娜再一次奇袭，同样获得了彻底的胜利。
唯有高岭的徐杰是个爽利人，眼见这一帮子扔下阵地去追鹿的愚人，直接撤退走人，避免了更大的伤亡。
子爵跪在让娜的面前，不甘心的问道：“为什么你们的骑兵会突然出现？我们不是约定在正午么？”
让娜将战旗上的鲜血与泥土清洗干净，坐在土块之上，回答道：“你还活在骑士的时代么？如果你面对的是外国的其他将军，你现在必死无疑知道么？”
夏太尔说的更直接：“不好好建设阵地，居然被几头鹿乱了阵脚。南方军要都是你这种指挥官，国王早就统一卡佩了。”不过说完又对让娜说道：“圣女，西境还是又一批实力极强的指挥官和将军的，不要被这个家伙蒙蔽了双眼。”
“不过这一次你是首功，要不是你发现他们为了几只鹿就振兴大乱，我们可能又要复制黑斯廷斯的失败了。那个高岭人徐杰呢？这些拒马和长桩篱笆，应该是他照猫画虎之作吧。”让娜说道。
夏太尔摸出了一个酒壶，猛灌了几口，说道：“早就跑了。圣女想好了下来怎么办了么？”
“还能够怎么办？”让娜回答道：“让西顿伯爵暂时留守此地，我带着你们和大部分的军队返回南八继城。毕竟多米尼克还在希斯那里治伤，以后的事情，我还要寻求他的谏言。”
夏太尔一边看，一边介绍道：“你们刚来其实不了解情况，城市里这三万人虽然都是革新党，但是主要是那位阿尔弗雷德伯爵的领军。再加上一万的城防队。大头在城堡的部分，当然现在换了个新词叫做‘要塞’。”
夏太尔看信上大概写道：“因为城堡的指挥官自知坚守下去也无意义，愿意主动撤出城堡。同时在明日午时在城外列阵等待圣女殿下的军队。落款为远征军十一兵团长徐杰、革新党总兵罗姆·萨斯利亚。”
“会是计谋么？”夏太尔看完信之后，疑惑的问道：“这如果是敌军的计谋，我们也就很危险了。”
“这是阳谋。”让娜把玩着这一张不错的纸，炫耀的用着自己刚学的新词：“我们的元帅牺牲了自己才夺取了这座城市，而防守严密的城堡，我就真的没什么方法了。想要在正面决战，反倒对我们有利。这也就是他们笃定我们会迎战的原因了。”
“我也同意。就算是元帅阁下，想必也会同意出兵。”西顿伯爵匆忙的赶来，确认到：“如果我们能够在野外歼灭这一大支敌军，日后我们再做进军计划，也会方便许多。”
夏太尔闻言思考了一下，问道：“圣女，你有没有和高岭人正面阵战过。这一点很重要，你一定要直说。”
“没有。”让娜犹豫一下，只好说道：“本来多米尼克经验丰富，只可惜他现在已经重伤。怎么了么？”
“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人手不够。”夏太尔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们不能在士兵素质上与高岭人相差太远，虽然对方只有一个兵团两千五百人，同样可以击溃我们。多米尼克大人没有同你讲过伤亡么？”
让娜皱着惹人怜爱的眉头，回忆道：“没错，他以数倍的兵力阻击大公半个军团，几乎被全灭。我们需要一点新的思维。”
第二天一早，高岭与南方军联军列阵完毕，静静地等待着让娜的到来。南方军本来武备不足，但是在黑斯廷斯之战的大批量缴获之后，现在两万五千人全员都是火枪手，带着十几门火炮。徐杰找到了一片半开放的旷野，在底下立起来一片拒马与长桩篱笆，不过这可是一个大工程，就算是几万人一起做，现在也不过是完成了两三成罢了。
拒马与长桩篱笆可是对付卡佩骑兵的利器，卡佩人人骑马，西境北境产马，带甲骑兵数十万。就算是现在的让娜，也能够拼凑出五千人的骑兵，并且战力不算弱。所以防备骑兵冲锋就成为了所有与卡佩作战的将领的首要工作。
卡米尔自幼参军，现在是一名革新军的百夫长。他一直以来就想真正参与一场真正的大战，说不定可以成为一名指挥官，以后再立功，说不定就会获得贵族的身份，跻身于上流社会吧。
他的所属的部队，被安排在接近小林地的地方，众人都在伐木制作拒马与长桩篱笆，所以搞的是一身臭汗，嘴里不住地抱怨着。
身旁的士兵说道：“伯长！咱们有多久没吃过肉了？”
另一个长得难看些的抱怨道：“一个月？两个月？鬼知道。”
“别这么问，鬼也不知道。咱们伯长要是知道不给你说，显得他不够意思。要是给你说吧，他还真不知道。对吧，伯长？”
“你小子放x，长官们不给，还不准咱们自己弄？”卡米尔拿着一把锄头不断地松土，一边削木头的士兵说道：“这都要入冬了，还能打到些什么东西？”
“你小子是城里人吧，这个时候当然还有鹿啊獐子之类的东西，特别是在这种林子里。伯长，咱们去打一些獐子加个菜吧。”
卡米尔也颇有些意动，但是生性稳重的他还是阻止道：“大战在即，这个时候去打猎，万一破坏了大人物们的计划怎么办？”
“去他x的计划吧。”一名被抓来的老兵装作努力的铲土，嘴里加倍抱怨道：“让那些高岭人操心吧，他们不是很嚣张么？再说了，咱们打上些肉能影响什么计划？”
也不知是对那些作威作福的高岭人的怨念，还是长时间没见到油花单纯是馋这两口肉，总之卡米尔还是屈服了，带着手下几个负责伐木的士兵，往林子深处搜索了进去。
“老大，这个林子大不大啊？我觉得不太可能出现獐子吧。话说獐子到底是什么啊？”那个城市兵背着一杆子火枪，四处张望着动静。
卡米尔双手比划着，解释道：“大概就是鹿的那个样子吧，肉烤起来很不错的。”
老猎人出身的什长忽然蹲了下来，引得众人立刻停了下来，躲藏好之后小声道:“看前面。”
卡米尔定睛一看，在深秋的混合林之中，确实有一些黄黄黑黑的大小鹿，在慢慢的边走边拱厚厚的落叶，想要翻出些嫩芽来。大大小小的，足有一二十只。
老猎人观察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问道：“老大，怎么办？”
“最多能够打几只下来？”
“两只，最多只能够打两只。”老猎人断定：“最好我们打上首位这两只大鹿，中间的那些不是我们能够打下来的，怎么样？”
身后的士兵问道：“不能讲剩下的鹿赶到其他阵地上么？让兄弟们也开开荤。”
“说什么胡话！”老猎人极为严肃的训斥道：“赶尽杀绝是会遭天谴的，你不要命了！”
卡米尔阻止了他，说道：“就这么办吧，要是这些鹿命不该绝，就不会被我们的兄弟果腹了。看他们自己的命运吧。告诉我们怎么打。”
老猎人骂骂咧咧的让几人分开瞄准，自己也瞄准最后也是最大的雄鹿，他的角非常雄壮，枝丫也颇为顺滑刚健，至少价值几个银币。
这只雄鹿仿佛已经感觉出来什么，只是低头吃着拱出来的草根。其他的母鹿有些厌烦的站在了他的身边，催促着他赶快往下一站走。这只雄鹿终于不耐烦的抬起了头。
先是一发铅弹射进雄鹿的左眼，再是两发铅弹射向头盖骨，却被紧致的骨骼卡住，不得存进。另两发射向肝脏，又两发射向心肺。另一只壮硕的母鹿也受到了这样的待遇，两只鹿当即毙命，只来得及放出一声悲鸣。
另外包抄过去的人随便咋呼几下，这些胆小的食草动物就沿着预定好的线路向森林外的方向奔去。到了森林边缘，这些鹿本能的不想要脱离森林的保护。老猎人适时地又往他们的屁股后面开了两枪，这些受惊的鹿才能够按照计划被赶出森林。
“鹿角我就收下了，这是规矩。”老猎人一向按照规矩做事，靠森林和大自然吃饭的这些年，他唯一学会的事情就是规矩。每天不要在早上汲水，不能捕杀怀孕期的雌性，不能捕杀幼崽，不能将火枪背在左边，一定要带足一整天的食物，一定要喝一杯羊奶才可以填装火药，装锡的盒子要放在装铅盒子的上面，剩下的褡裢缝隙正好可以装下一柄烤火的钢勺，如果是猎人们一起行动，定计划的人可以取走最为贵重的一件，这就是规矩，猎人必须遵守的规矩。
仔细检查了一下皮毛的成色，老猎人无奈道：“你们如果不跟着我打的话，这张鹿皮能够卖一枚小银币的。可惜了这么好的毛色。老大，跟我来一下。”
老猎人带着卡米尔，走到了一处大树后面。卡米尔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要说什么，时间紧迫你快点。”
老猎人不急，看了一下四周，说道：“老大，不，卡米尔。我今年已经四十六岁了，还有两个孩子。”
“你要说什么。”
“我是一个优秀的猎人，我从六岁就是猎人了，我做了四十年的猎人。”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很有钱。对于我们平民来说，我真的很有钱。我现在要用钱买我一条命。”
“你要做……逃兵！”
老猎人甚至不去看他，直接从腰后摸出来三枚大钱，金灿灿的帝国金币，就这样排在手上，展示给卡米尔看，说道：“这是定金，还有三枚，我只要一安全，就立刻送到你的手中。”
卡米尔明人不说暗话，三枚帝国金币是一笔真正的巨款。当即说道：“你要我怎么做？”
“等这场仗打完之后，烧掉一具尸体当做我就行了。这样我就能够阵亡了，要不然背负着逃兵的名头，我可撑不了多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清楚了，这可不是理查的废物。”到手的钱哪里来让出去的道理，卡米尔验了验真伪，冷笑着问道。
“这场仗必败无疑。”老猎人笃定的说：“我天生有这种感知，我也劝你一句‘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能跑就跑吧。”
“老大，我们该回去了。”身后传来手下的喊声，卡米尔不经意的回了一下头，再反应过来，四下已然是没有老猎人的踪影了。
“不愧是四十年的猎人，厉害。”
等到几人扛着鹿排鹿腿鹿角，回到了阵地上。还没到的时候，就已经零零散散的听见其他阵地放枪的声音，料是那些邻近的阵地正在争相的猎鹿，那些阵地的军官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就放开这些士兵们，让他们随意的在原野上追着鹿群奔跑，就像是帝都那些艺术家们所绘制的图画一般。
原野上，起起伏伏的但相对平坦。一片长过脚踝的枯黄的草，奔跑的不光是肥美但是肌肉棱角毕现的鹿群，还有那些徒手追逐鹿群的卡佩健儿们。不远处是正在健身之中的阵地，散发着袅袅的炊烟。军官们不好意思下场游戏，但是也看向场中，不断地鼓掌大笑，一时充满了喜悦。
终于，最优秀的健儿徒手便束缚住了一只成年的雄鹿，将它献给领军的子爵。子爵十分高兴，当即宣布封他为骑士。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欢愉之海，结束了今日的活动。
伴随着骑兵的疯狂穿插砍杀，让娜带领的三千骑兵和两千征调骑兵，终于发挥了功用。整体的阵型建设还不足三成，在卡佩骑兵的面前，毫无防备的火枪手没有丝毫的胜算，鲜血染红了整片原野。让娜再一次奇袭，同样获得了彻底的胜利。
唯有高岭的徐杰是个爽利人，眼见这一帮子扔下阵地去追鹿的愚人，直接撤退走人，避免了更大的伤亡。
子爵跪在让娜的面前，不甘心的问道：“为什么你们的骑兵会突然出现？我们不是约定在正午么？”
让娜将战旗上的鲜血与泥土清洗干净，坐在土块之上，回答道：“你还活在骑士的时代么？如果你面对的是外国的其他将军，你现在必死无疑知道么？”
夏太尔说的更直接：“不好好建设阵地，居然被几头鹿乱了阵脚。南方军要都是你这种指挥官，国王早就统一卡佩了。”不过说完又对让娜说道：“圣女，西境还是又一批实力极强的指挥官和将军的，不要被这个家伙蒙蔽了双眼。”
“不过这一次你是首功，要不是你发现他们为了几只鹿就振兴大乱，我们可能又要复制黑斯廷斯的失败了。那个高岭人徐杰呢？这些拒马和长桩篱笆，应该是他照猫画虎之作吧。”让娜说道。
夏太尔摸出了一个酒壶，猛灌了几口，说道：“早就跑了。圣女想好了下来怎么办了么？”
“还能够怎么办？”让娜回答道：“让西顿伯爵暂时留守此地，我带着你们和大部分的军队返回南八继城。毕竟多米尼克还在希斯那里治伤，以后的事情，我还要寻求他的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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