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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棋子

    王府,二夫人府邸。

    寒晟捧着一本《五行兵阵》,看得很认真。

    二夫人端了一碗粥进来,说:“我的王,伤还没好呢,已经看了一晚上,不要命啦?”

    寒晟没反应。

    “我知道说了也是没用,喝粥吧,安安神。”

    二夫人上前把他的书抽掉,寒晟缓缓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圆润美妇,说道:“她怎么样,没找你闹吧?”

    “闹什么呀,姐姐她人可好啦,不过,她倒是提起过姝儿,说牙齿被末儿打掉了,一天到晚闷闷不乐,窝在家里也不出门,她愁死了,念着你能过去看看。”

    “她活该,小丫头片子。”

    寒晟接过粥喝了一口:“放任孩子欺负老三,我忍,老三成亲,你看她选的什么日子,那像成亲吗?”

    “好啦,我的王,别再动气啦,快喝吧……”

    咚咚咚……

    突然,有人敲门。

    二夫人起身,被寒晟拉住了。

    一个男声传了进来:“王,凌邪副统领出动两千精锐,秦府及其二十三处大小产业均被肃清,无人逃脱。”

    “老三怎么样?”

    “受了点伤,无大碍。”

    “把消息散出去,通知林雨琛善后。”

    “遵命。”

    “等等,寒江明天能到吗?”

    “能到。”

    “好,晚宴就明天。”

    外面没了声音,二夫人开口问:“末儿的病,真的好啦?”

    “还记得与你说过的话吗?”

    二夫人伏在寒晟肩上,想了想惊讶道:“长大后恢复正常?”

    寒晟继续喝粥。

    二夫人直起身子,抚着心口喃喃道:“末儿没事,太好啦。”

    ……

    秦府大厅,寒末坐在地上,前方跪着一老一少,四周跪了一地的银甲战士。

    他神情木然,眼睛一眨不眨,像个呆子。

    或许是事情反转太快,也可能是眼前的阵势给吓的。

    两分钟前,认为自己必死无疑的他,竟然被秦府管家救了,随之,一群银甲战士破门而入,带队少年是他无比羡慕的副统领凌邪大人。

    或许是礼仪,又或者心虚,解决了黑衣女子,两人拜倒在地请他责罚。

    寒末确实一肚子气,念在两人救了他,缓得差不多开口道:“都起来吧,管家,你来回答本公子几个问题。”

    身份已经暴露,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是,公子请问。”

    两人没有起来的意思。

    寒末懒得纠结,问道:“是谁放的火?”

    “老奴不知。”

    “是吗?拦下本公子,把我引来这里,你也不知?”

    管家伏在地上,像极了电视里的奴才,颤颤巍巍说道:“请公子责罚,是秦家主让老奴那样做的,后来才知道是三公子您。”

    寒晟你个老狐狸。

    寒末咬牙切齿。

    如果管家没有撒谎,那么,寒晟就是在赌,还好,管家一片忠心,否则,他的小命就呜呼了。

    “刺客三番两次潜入王府,你知道吧?”

    “知道。”

    “那你知道刺客就潜在秦府吧?”

    秦家有寒晟的人,还是管家,他为何还要上演这么一出?

    寒末曾想过,寒晟有可能安排他死在秦府,借此灭掉秦家,他随之放弃了这种无知想法,寒晟是谁,灭秦家根本不需要理由。

    “不知,您的出现,老奴才第一次见到刺客。”

    “这……”

    寒末好像明白了,这一切是从他和郡主成亲开始的,管家不知说得过去,但寒晟不会不知道?

    “都起来。”

    被人跪拜的感觉确实不错,多少还是有点不习惯,寒末示意怜儿扶着他,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严重吗?”

    “没事的公子,小伤。”

    一只肩膀被刺穿,一只肩膀挨了一掌,叫小伤,寒末白了她一眼,望向凌邪:“有金创药吗?”

    “有。”

    凌邪起身摸出一个水晶瓶递给他,寒末瞅了对方一眼,命令的口吻说道:“给她涂上。”

    西川第二强者,少年统帅,可没那么多机会可以使唤。

    “不要……”

    怜儿害羞了,使劲抓着他不放。

    寒末挺意外,小丫头不是挺崇拜凌邪的吗?

    灵机一动,他朝凌邪噜了下嘴。

    凌邪是真特么聪明,一个手刀砍在怜儿脖子上,伸手扶着她肩膀,扯开裙领三下两下涂完药,又弄了些涂在他手上,退到一旁,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

    寒末幽怨地瞄了他一眼,问道:“你叫凌邪?”

    “是。”

    “关于刺客和秦府,你知道的告诉我。”

    “回公子,属下一无所知。”

    我靠,你们约好的吗?

    他眼睛一挑:“寒晟交待过?”

    “没有,属下刚进城,还没见到王。”

    “那你?”

    “属下接到命令灭掉秦家,才知公子被困在这里,现在已经没事,要不要属下护送您回府?”

    灭掉秦家为什么要拉我进来?

    好吧,这个凌邪冷冰冰的,不像在说谎,先回去再说。

    目光扫了一圈,没有女兵,只能把怜儿推给凌邪,这家伙眼睛里闪过一抹嫌弃,手脚倒是挺麻利,抱起怜儿就走。

    难怪招女孩子喜欢。

    望着凌邪粗暴的动作,寒末嘴角勾了勾,离开大厅。

    外面,齐刷刷排了几排银甲兵,看到凌邪抱着怜儿,有些士兵捂着嘴偷笑,凌邪一个眼神飞出去,一个二个战战兢兢。

    穿过广场,眼前的情景让寒末不淡定了。

    遍地是血,尸体随处可见,男女老少都有,院子里围了黑压压一片城民,几个女子分别趴在孩子们的尸体旁,默默流泪。

    他摇晃了几下,管家赶紧扶着他往前走。

    人群分成两半,一些人低着头,一些双手合十,更多的抬起右手放在左胸,趴在地上哭泣的女子也自觉朝向几人,看得出来,大伙是虔诚的。

    寒末强压着杂乱的情绪,想起自己被族人欺负,好歹活着,看看秦家的孩子,女人,下人……

    他们都是坏人吗?

    不,他们只是弱者。

    要想活下去,是好人还不够,得变强。

    回到王府,天亮了,寒末来到林泓家,没见到郡主,姑姑说被姨娘接走了,原因是不适合住在她家。

    寒末明白,自己没有母亲,可父亲还没死,住在姑姑家的确不合适。

    “哥,我送你去?”

    林泓自告奋勇。

    寒末把怜儿塞给他,说道:“有事找你。”

    小胖子眼皮一番,把怜儿交给丫鬟,回屋拿了一盒点心出来,拉着他就走,姑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离开府邸,林泓欢呼雀跃:“哥,太好啦,听娘说你的病好了,还干了件了不得的大事,快说快说,什么事?。”

    你丫的才有病。

    寒末瞥了小胖子一眼:“别急,我问你,寒晟为何放你去别院?”

    “舅舅认为我不会欺负你吧?”

    “细节,整个过程。”

    “哦。”

    林泓从见到他被欺负到两人联手打回去,一字不落说了一遍。

    寒末分析了半天,合情合理,并没有刻意安排的嫌疑,但他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林泓,亲卫说找我,声音大吗?”

    林泓回忆了几秒,说道:“确实有点大,我怕他们发现我,躲得挺远,但还是听见了。”

    寒末陷入了沉思。

    恰好是两名亲卫,恰好走过林泓躲藏的地方,说的话恰好能让他听见,以小胖子的性格,去告知寒晟再正常不过,可是父王为何要布这么一局?

    “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这段时间王府有发生大事吗?”

    “有,舅舅从皇城回来遭遇袭击,是因为人皇把乾元符给了舅舅,乾元符象征着至高皇权,拥有它相当于掌控了天下。”

    掌控天下?

    就是说人皇把天下交给了寒晟?

    怎么可能?

    “还有吗?”

    “你和嫂子是二月十四成的亲,同一天,世子率大军护送物资去支援庆州,娘说那天诸事不宜,大凶。”

    二月十四不是情人节吗,挺好啊。

    大凶是什么鬼?

    不对,这个世界的情人节好像只有七夕。

    有问题?

    庆王府送郡主和自己成亲,寒府出兵支援庆州,合情合理,可为什么要选一个大凶的日子?

    谁选的?

    等等,郡主说两家联姻是皇帝亲赐……

    寒末甩了甩脑袋,说道:“算下时间,父王离开皇城大概也是这个日子。”

    “我娘也是这么说的。”

    不愧是帝王。

    寒末呼了口气,嘴角微微扬起。

    一开始发现自己是枚棋子,他是真的很不爽,现在看来,大家都是棋子,心态突然就平衡了。

    皇帝赐婚,西川出兵支援庆州,皆大欢喜,可事实是这样的吗?

    推测不错,父王遇袭应该是预谋,朝廷要么兵行险招收买西川,顺带拉上庆州,要么抛出那什么乾元符,引各州争抢,削弱地方势力,只要西川不举兵造反,朝廷都是赢家。

    这棋下得!

    不过,好像和自己没太大关系。

    “走,去藏书楼。”

    寒末关心的是父王为何要把他卷进来,按理说,和郡主成亲,他的任务就已经完成。

    想了想没有头绪,他懒得想了,不管棋子还是执棋者,不想被早早出局,唯有变强,至于真相,早晚会浮出水面,与其费尽心思去寻找,不如抓紧时间修炼。

    “好啊,哥,你现在什么境界?”

    “大概九重。”

    “哈哈,我已经八重,哥,快讲讲昨晚干的大事,好想知道呀。”

    “不是我干的。”

    “说嘛。”

    “好……”

    思维拉回到昨晚,寒末一愣,拍了拍脑袋,无奈道:“林泓,先陪我去一趟绿柳巷,边走边说。”

    离开王府,寒末开始讲述他惊心动魄的经历,小胖子手舞足蹈,眼神里全是羡慕忌妒恨。

    来到绿柳巷已近午时,百花铺子是关着的,两人转了一圈,没看到阿真和母亲,倒是听到不少关于秦家的议论。

    什么收买刺客,夜袭王府,刺杀公子和夫人。

    什么杀害多名护卫,毒害城主府少爷,劫持王府公子。

    什么寒王仁慈,吃里扒外的叛徒该灭九族。

    ……

    大伙这么一说,秦家确实罪无可赦,不过,寒末不这么想,区区秦家,灭了就灭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联想起刺客和银龙令,他冒出一个大胆猜测,这些理由并非说给城民听,而是一种掩饰。

    “哥,花姑娘是不是离开啦?”

    “可能吧,”寒末抬头看看天色,说道:“我们走,去知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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