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一截记忆
有缘万事难挡，无缘风吹即散。愿天下有情人，分了，全分了！
山名【升仙台】，凡登顶山巅者，有望飞升成仙。
升仙台山顶共有四个区域，北有个小书塾，小小的孩童稚嫩的朗读声不绝于耳，南有演武场，少年拳出甩衣袍声如滚雷，西面有个飞仙台，老少剑仙皆出剑，剑光冷芒，朴素剑法暗含杀气，东面是一些房屋，是学生们的宿舍。山顶很宽广，但可容下的不算多，方家的族人大多在山腰安居，少部分修炼欠点资质的人自觉去小镇里管理家族产业。
叶星牧在山顶生活了些时日，表示并不开心。方白衣似乎真将她当成未来孙媳妇来养了，虽然温柔，但也严格，安排了很多课业给她，太阳初升，书塾读书练字，结束后去演武场练拳，练完拳去学剑，小丫头练剑的资质差了点，传剑的先生恨的叫一个咬牙切齿，练拳的天赋确实卓绝，一套王八拳打出了特别的气韵，脾气火爆成天皱着个眉头的老武夫笑得叫一个欢，有次夸到叶星牧上头，害羞的小丫头来了句‘待我武功大成，气盛拳出，天下武夫皆叩首’。
从早到晚，休息的时间只有三餐与结束后的药浴，可当真苦了向来游手好闲的叶星牧。
药浴也不是什么好享受的事，乌黑的液体臭比茅坑，浸泡其中更是麻麻刺刺的似有万千毒虫啃食肉身。
又一天，方不理背着叶星牧回到宿舍，给她脱下衣服鞋袜，盖上被褥。
方不理是方白衣的女儿，是方笑然的一个老祖宗，叶星牧当时看着这个面容稚嫩的少女，嘴巴张张合合，不知该如何称呼，后悔乱攀关系。
其实也不算乱攀，方笑然在叶家住了好多年，管叶星牧的老妈叫妈，自己叫他的祖宗一声奶奶似乎也并无不可，辈分一下子就上来了。
但是方不理真的太年轻了，此时的年龄比她小了一岁，根本叫不出口，叫名字也有点奇奇怪怪的，所以后来叶星牧几乎没主动叫她，用牵方不理的手等肢体触碰的方式表达亲近。
方不理脾气也好，看出她的扭捏，也不多言，她很喜欢摸叶星牧的脑袋，如果模样再年长些，真的会给别人一种长辈的错觉。
方不理也是个很厉害的剑修，当初与诸剑仙下山斩杀【旱魃】，在即将飞升的旱魃的对立面承受最大的压力，与其正面厮杀，为少年剑侠们最强的联合一剑争取到了时间将旱魃斩杀。。
是真正的天之骄女。
叶星牧在登顶山巅时，借山水神明神性的压力塑身，劈开一条名为‘锁长生’的气血枷锁，有了武夫修为，与此同时，方白衣伸手将一粒闪耀的紫薇命星摘下星海，作为仙基灵根打入叶星牧的身体，让其有了登上仙路的资格。
仙基又名灵根，乃修仙练气的根本所在，由于五脏中某一器官中蕴含的一口‘灵性’或者说‘天生灵气’，灵根也划分了五行，修仙者一至三境的修行主要在壮大这一口‘灵气’，故称为‘养气三境’的壮我、根基、顽石。
而叶星牧乃先天五行体质，五脏中各有一口气，但并不平衡，五行之力相克不相生，结果虽有五行之基，但汇聚的气实在太杂，由于五行皆具，无法糅合质变，彼此间互相冲突，最后互相抵消。方白衣对只好赋予叶星牧崭新的灵根，将一粒星辰埋入叶星牧的眉心，筑成仙基，以此将五行灵根之气驯化并转化成可以聚而不散，可以使用的星光。
……
方笑然也看得无聊，也不明白自家祖宗的心思，更不知为何不让叶星牧早点回来。索性在白色空间里仔细回忆老者那朴实无华的一剑，每次回忆皆有所悟，眼中有日月，也有了剑光。
“苍天已死，诸神黄昏，此世群雄并起，黑暗与动乱已至，山巅武夫敢与天问拳，文庙书生执笔立法，人间剑仙最无敌。黄昏已至，天梁崩塌，敢问，谁来出剑？我心有剑，如日中天，手有一剑，一剑足矣！”
灰衣老者的灵体有无形的光亮起，光芒点点洒在少年的身上。
……
叶星牧做了个梦。
梦里，灰色的天空，破碎的城市，低沉的咆哮回荡不停，身后有好多只丧尸张牙舞爪五官畸形狰狞，活人的群体不敢疲累似的狂奔，‘她’小小的身子突然踉跄跌倒，身后的人仿佛看不见，狠狠践踏着她的身子。
叶星牧并不疼，恰好看见一个破碎的窗户，镜面反光倒印出的‘自己’。
方笑然。
小时候的方笑然。
身体蜷缩了起来，估计断了好几根骨头，丧尸潮看见娇嫩的活人落单，顿时咧着破烂的嘴疯狂涌来。
叶星牧大惊失色，下意识要跳起来低头狂奔，可惜，身体一动不动的。
只听见小孩带着哭腔的叹气：“好疼，走不动了，一切发生的太早了，我太小了，我什么也做不到。叶星牧，对不起，我害你没有朋友了。”
突然，一个穿着白西装，戴礼帽，面戴着小丑面具的身影从天空落下，手里只拿着一支短匕首，站在男孩身前。
“我可怜的孩子，你一定很惶恐很不安吧？现在你可以安心了，你以后最崇拜的小丑先生…来了！”
略显不羁的笑声响起，只见他缓步走出，下一瞬已经身在丧尸群群，只见一缕缕白线划破虚空，一个个面目狰狞的头颅带着恶臭的黑血飞上半空，砸下来时眼珠子弹了出来，在地上乱滚。
仅数分钟的时间。如滔天巨浪带来绝望的丧尸群已然死尽，小丑踩烂一个丧尸头颅，身上白色西装依旧雪白，神奇的并未沾上一点鲜血或者灰尘，而脚下已是碎肉与血液构成的溪流。
方笑然看着，并未露出太夸张的神色，不对血与残尸的场面害怕，不因劫后余生而庆幸，小家伙笑了起来。
“祭品上齐。”
小丑听这话，轻笑了一声，只见一口飞刀，斩下小孩的头颅。
血液喷出。
恰在此时，天空有密密麻麻的蓝光亮起，小丑抬头一看，只见数不尽的蓝色蝴蝶如阴云汇集，在空中又幻化血红的蝶翼，一个人形长着蝶翼的身影，立于穹顶，血红的双瞳，正盯着他。
“万化蝶祖！小东西，够狠嘞，彻底置咱于死地了。”小丑似乎在笑，将沾上血污的匕首拿起，看了眼嘴角含笑的小孩头颅，抬起头看向天上的血蝶，身躯突然飞升，化作一条白虹，数不尽的血蝶如城墙又如浪涛袭来，可惜不够坚固，威力也不够，强在数量多。在白虹贯杀下破碎成红色的光点，只减弱了白虹的大半威能，可血蝶的真正威力不至于此，蝶祖双掌画圆，只见红色的光点汇集，幻化出可以贯穿一切的兵戈，正面轰向那划破长空的白虹。
只一瞬间，天穹崩碎。
下方的城市废墟，在二者交锋波及下彻底破碎。
白色西装已然破烂不堪，脸上的面具倒也完整，身躯碎了半个，人也动天空笔直坠落，小丑笑了起来：“真是让人兴奋不已呐。”
破碎的西装里飞出一个银色的小匣子，他伸出手将其捏在手心里。
“本体，给我出来战斗！”
只见银色的匣子爆发出璀璨光辉。
蝶祖也在此时出手，天空上大半的血蝶顷刻化作光点凝成凶威无匹的绝世兵戈，一瞬间碾碎虚空贯穿时间与空间的桎梏将跌落的身影彻底贯穿杀死。
鲜红炸裂，血雾漫天。
血雾中落下一个残破的人影，可血雾中仍有一个身影浮现，等血雾散去，身影也清晰了起来，只见那个身影穿着褐色的铠甲，面上罩着小丑面具，有四只手臂，身高至少三米，四只手各拿着一把刀，长短不一，有奇异的纹路，有黑色的气流环缠，很诡异。
小丑戏谑的望着天空，丢出手中一把较短的刀刃。只见小小的刀刃在半空中旋转，带动锋利无匹的罡气，最终形成锋利的银光风暴，斩碎一只只血蝶，爆开一串串鲜红的光雾，穹顶的蝶祖也不在意血蝶的死亡，只见身后蓝光汇集，如一座光芒的海洋，一只只蝴蝶在其中诞生，化血飞出，源源不绝，它们有着可怕的威力，化作流星或者说暴雨倾倒，无差别攻击起来，一部分负责击溃小丑发出的攻击，一部分飞向小丑，在即将被斩灭时突然炸开，威力巨大，震得小丑左右上下乱飞。
或许是因为慌乱而失去了思考，一根血矛再次贯穿了小丑。
可惜并无鲜血的画面，小丑凭空消失了。
天穹上的蝶祖无神的眼神有了些许人性化的波动，可它此时反应已经来不及了，一串银影在身后出现，贯穿时空而来，那小丑其中一只手中匕首有破碎虚空的权柄，闪亮银光，割裂空间。
第三支较长的短刀有鲜艳的红光突然爆发，斩在了蝶祖的身上，将其身躯分成两半。
蝶祖分开的两半身体并未坠落，切口处有蝴蝶光影飞舞不断分裂后化作血肉将伤口重新贴合，小丑见此不惊也不恼，继续出刀，第四匕首并无特别，是平凡的铁制刀具，甚至可以说是一把水果刀，斩下蝶祖的左手腕，而那手腕并未如之前一样与本体粘合，在断裂的瞬间爆开化作血雾，而那蝶祖似乎也放弃玩耍的想法也失去了兴致，瞬间出了一掌，穿越密集的刀光白线，把那小丑拍出不知多少个百米，碎了左半个肩膀。
却并未死去，第三支短刀有红光蔓出，泯灭藏在伤口中试图予以侵蚀导致更深层伤害的虫卵。
而在此时，大地有血海翻腾而来，小丑惊了，只看见一个个初入镜世界的少年人们已经莫名暴毙，血肉炸碎，鲜血流淌汇聚化作江河，蔓延到他脚下。
他有点不敢置信，因为他已经事先分化出大半力量庇佑众人，不该死去，自己不该毫无察觉，他突然两眼一瞪，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踉跄着站起身，身体走一步绊一下地走到一个头颅旁，将脑袋拿起装在切口平整的脖颈上。
相当瘆人的画面，让那终归只有数十年经历的小丑短暂失神。而恰正因一个分神，一杆血矛无声贯穿他的胸膛。
“血祭。”
小丑的身躯瞬间受到一种诡异的力量侵蚀，满地血液如成群的毒蛇或如令人作呕的恶虫爬满他全身，并将其炼化杀死，只留下一张小丑面具，孤零零的飘在血水上。
蝶祖呼吁血蝶，朝那小小的身影飞去。
方笑然双掌合十：“血祭百人，吾来助我。”
“未来身！”
只见那不知源头，未知尽头的岁月长河，一袭红衣映照而出，一步走出跨越了三百年岁月，沐浴着灾厄与因果法则的天罚，逆流而来，红衣白发，一双红眸，当真有冠绝一代的大风采。
只见那红衣，仙光荡漾。
只见那红眸，日月同转。
只见那少年，朱唇轻启。（唇红齿白哈，绝无女化的意思。）
只见那天外，有一尊巍峨法相。
只见一座山，那山峰锐如利剑。
只见法相手托巍峨高山，山峰颠转朝下。
“皆斩。”
如此，倾力碾下。
血蝶皆炸碎成红色光点，蝶祖显出原形，是一只如夜幕巨大的血蝶，此时已然喋血，山峰如剑贯穿真身，剑气爆炸绞杀，身躯坍塌破碎，化作光和雨落下，一块核心落在一袭红衣的手中。
红衣客无言地将所有光点回收到核心当中，一手驭风将方笑然召来，并将核心镶嵌到小小的身体当中。
天生异象，无穷的雷光绽放，劈在小小的身躯上。
数不尽的蓝蝶重现于世，在雷光中破碎化作光电，源源不绝，死不尽。
最后的雷劫落下，小小的身躯破茧，黑色的头发化白，褐色的眼瞳沾上了如血的嫣红，周身荡漾着无穷的仙光，好似一尊行走于人间的神灵，无上圣洁。
此身，一步飞升。
“罪业已成，待因果落下，须以命偿。”
“叶星牧，记住此时所见的一切。切记，我非善类，不可全信。”
孩童的稚嫩，少年的纯净，成年的浑厚，一句话在耳畔炸响。
一片白光闪烁。
叶星牧走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世间再无一片色彩，也不觉时间的流动，少女左顾右盼，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她沉默着朝一个方向走去，并非发觉到什么，完全是胡乱认个方向走的。
不管后面有什么，会碰到多大的困难，一定要敢于前行，绝对不可以止步于此。
少女走了很久，很久，原本白茫茫的世界多出了些色彩，一个个画面，一串串源于某个人的记忆。
叶星牧眉目低垂，沉默着观看。
有一个少年，在破败的世界中厮杀，独自站在最高处大笑着，像个白痴。
少年在现实中，饰演平平无奇的角色，呆在最角落，如此孤单，看起来甚至与世界的关系也不太好，只是一点也不在乎，目光一直停留在某个人的身上。
……
终于，叶星牧看见了最后的记忆。
最终所有的画面淡去，四周恢复成原本的空白。
在路的尽头，叶星牧看见三个模糊的身影，位于中央的人蓦然一笑。
“可知梦中看见的，听见的，真假与否？”
梦醒。
“卧槽，原来是个梦呐，虽然梦里的事儿和我毫无关系。”叶星牧惊坐起身，缓了好一会儿才木讷地吐槽了起来。
怀着奇怪的心情，叶星牧去求见了方白衣。
方白衣听了她的诉说，顿时明了，笑着说：“不是梦，是方笑然的记忆，至于你为何会看见他的记忆，或许是因为他要告诉你些什么吧，牢记他最后的一句话，‘我非善类，不可全信’。小家伙在下棋，丫头，你认为自己在局中饰演的是什么角色？”
叶星牧低头，好久才回答：“不知，估计会给我添不少麻烦。反正不会太好，他很喜欢破坏我的生活。算了，家人不管多讨厌，也是家人呐。”
方白衣乐了，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低头盘算着如何给方笑然一个深刻教训的叶星牧，而后仰头望天：“你们的缘分很深，缠的很死，所以才要小心。我族蒙受仙祖的荣誉与福缘太久，信奉并践行仙祖的意志，斩黑暗定动乱，却并非正派也不为恶，所思皆为世间，所为皆为世间，而不在天下人，天上仙。故此，人可以杀，仙可以屠，杀到世上无人敢动乱，无仙敢血祭，善有善偿，恶结恶果，且看人世间，真太平。”
“只要你不触及仙族底线，你一直是仙族的盟友甚至家人，世间凡有恶徒谋害于你，即为我族飞剑篆术所对者，不论善恶，不论功绩，敢叫害你的人，皆死尽。”
叶星牧讪笑：“辛好我够低调，朋友二三个，不对付的也少，讨厌的也只有方笑然一人而已。”
方白衣听了，露出美好的笑容。
叶星牧见了，呆了呆，转头看向外面的雪景，只觉着冬天一点也不冷，暖和得很！
“今日你且歇一天，若无聊可以去山下的镇子转转。”方白衣大方的给了叶星牧假期，后者顿时喜笑眉开，应着跑出了方白衣的木楼。
见少女活泼的身影消失，方白衣浅浅一笑，眼神却是深沉了起来：“三月七，三月七，又一个六十年，也到了外乡人来此‘寻缘’的日子了，多好的日子呐，人们怀着对登仙路的美好期待…只可惜，外面的王朝与天上的仙人坐不住了，见诸神死尽，此世不会复苏，于是皆伸手瓜分世间，妄图吞并我族仙缘，呵，又一场血与乱…让我要在一个多么好的日子出剑杀人屠尽天上天下诸仙，再终结一个时代。”
山名【升仙台】，凡登顶山巅者，有望飞升成仙。
升仙台山顶共有四个区域，北有个小书塾，小小的孩童稚嫩的朗读声不绝于耳，南有演武场，少年拳出甩衣袍声如滚雷，西面有个飞仙台，老少剑仙皆出剑，剑光冷芒，朴素剑法暗含杀气，东面是一些房屋，是学生们的宿舍。山顶很宽广，但可容下的不算多，方家的族人大多在山腰安居，少部分修炼欠点资质的人自觉去小镇里管理家族产业。
叶星牧在山顶生活了些时日，表示并不开心。方白衣似乎真将她当成未来孙媳妇来养了，虽然温柔，但也严格，安排了很多课业给她，太阳初升，书塾读书练字，结束后去演武场练拳，练完拳去学剑，小丫头练剑的资质差了点，传剑的先生恨的叫一个咬牙切齿，练拳的天赋确实卓绝，一套王八拳打出了特别的气韵，脾气火爆成天皱着个眉头的老武夫笑得叫一个欢，有次夸到叶星牧上头，害羞的小丫头来了句‘待我武功大成，气盛拳出，天下武夫皆叩首’。
从早到晚，休息的时间只有三餐与结束后的药浴，可当真苦了向来游手好闲的叶星牧。
药浴也不是什么好享受的事，乌黑的液体臭比茅坑，浸泡其中更是麻麻刺刺的似有万千毒虫啃食肉身。
又一天，方不理背着叶星牧回到宿舍，给她脱下衣服鞋袜，盖上被褥。
方不理是方白衣的女儿，是方笑然的一个老祖宗，叶星牧当时看着这个面容稚嫩的少女，嘴巴张张合合，不知该如何称呼，后悔乱攀关系。
其实也不算乱攀，方笑然在叶家住了好多年，管叶星牧的老妈叫妈，自己叫他的祖宗一声奶奶似乎也并无不可，辈分一下子就上来了。
但是方不理真的太年轻了，此时的年龄比她小了一岁，根本叫不出口，叫名字也有点奇奇怪怪的，所以后来叶星牧几乎没主动叫她，用牵方不理的手等肢体触碰的方式表达亲近。
方不理脾气也好，看出她的扭捏，也不多言，她很喜欢摸叶星牧的脑袋，如果模样再年长些，真的会给别人一种长辈的错觉。
方不理也是个很厉害的剑修，当初与诸剑仙下山斩杀【旱魃】，在即将飞升的旱魃的对立面承受最大的压力，与其正面厮杀，为少年剑侠们最强的联合一剑争取到了时间将旱魃斩杀。。
是真正的天之骄女。
叶星牧在登顶山巅时，借山水神明神性的压力塑身，劈开一条名为‘锁长生’的气血枷锁，有了武夫修为，与此同时，方白衣伸手将一粒闪耀的紫薇命星摘下星海，作为仙基灵根打入叶星牧的身体，让其有了登上仙路的资格。
仙基又名灵根，乃修仙练气的根本所在，由于五脏中某一器官中蕴含的一口‘灵性’或者说‘天生灵气’，灵根也划分了五行，修仙者一至三境的修行主要在壮大这一口‘灵气’，故称为‘养气三境’的壮我、根基、顽石。
而叶星牧乃先天五行体质，五脏中各有一口气，但并不平衡，五行之力相克不相生，结果虽有五行之基，但汇聚的气实在太杂，由于五行皆具，无法糅合质变，彼此间互相冲突，最后互相抵消。方白衣对只好赋予叶星牧崭新的灵根，将一粒星辰埋入叶星牧的眉心，筑成仙基，以此将五行灵根之气驯化并转化成可以聚而不散，可以使用的星光。
……
方笑然也看得无聊，也不明白自家祖宗的心思，更不知为何不让叶星牧早点回来。索性在白色空间里仔细回忆老者那朴实无华的一剑，每次回忆皆有所悟，眼中有日月，也有了剑光。
“苍天已死，诸神黄昏，此世群雄并起，黑暗与动乱已至，山巅武夫敢与天问拳，文庙书生执笔立法，人间剑仙最无敌。黄昏已至，天梁崩塌，敢问，谁来出剑？我心有剑，如日中天，手有一剑，一剑足矣！”
灰衣老者的灵体有无形的光亮起，光芒点点洒在少年的身上。
……
叶星牧做了个梦。
梦里，灰色的天空，破碎的城市，低沉的咆哮回荡不停，身后有好多只丧尸张牙舞爪五官畸形狰狞，活人的群体不敢疲累似的狂奔，‘她’小小的身子突然踉跄跌倒，身后的人仿佛看不见，狠狠践踏着她的身子。
叶星牧并不疼，恰好看见一个破碎的窗户，镜面反光倒印出的‘自己’。
方笑然。
小时候的方笑然。
身体蜷缩了起来，估计断了好几根骨头，丧尸潮看见娇嫩的活人落单，顿时咧着破烂的嘴疯狂涌来。
叶星牧大惊失色，下意识要跳起来低头狂奔，可惜，身体一动不动的。
只听见小孩带着哭腔的叹气：“好疼，走不动了，一切发生的太早了，我太小了，我什么也做不到。叶星牧，对不起，我害你没有朋友了。”
突然，一个穿着白西装，戴礼帽，面戴着小丑面具的身影从天空落下，手里只拿着一支短匕首，站在男孩身前。
“我可怜的孩子，你一定很惶恐很不安吧？现在你可以安心了，你以后最崇拜的小丑先生…来了！”
略显不羁的笑声响起，只见他缓步走出，下一瞬已经身在丧尸群群，只见一缕缕白线划破虚空，一个个面目狰狞的头颅带着恶臭的黑血飞上半空，砸下来时眼珠子弹了出来，在地上乱滚。
仅数分钟的时间。如滔天巨浪带来绝望的丧尸群已然死尽，小丑踩烂一个丧尸头颅，身上白色西装依旧雪白，神奇的并未沾上一点鲜血或者灰尘，而脚下已是碎肉与血液构成的溪流。
方笑然看着，并未露出太夸张的神色，不对血与残尸的场面害怕，不因劫后余生而庆幸，小家伙笑了起来。
“祭品上齐。”
小丑听这话，轻笑了一声，只见一口飞刀，斩下小孩的头颅。
血液喷出。
恰在此时，天空有密密麻麻的蓝光亮起，小丑抬头一看，只见数不尽的蓝色蝴蝶如阴云汇集，在空中又幻化血红的蝶翼，一个人形长着蝶翼的身影，立于穹顶，血红的双瞳，正盯着他。
“万化蝶祖！小东西，够狠嘞，彻底置咱于死地了。”小丑似乎在笑，将沾上血污的匕首拿起，看了眼嘴角含笑的小孩头颅，抬起头看向天上的血蝶，身躯突然飞升，化作一条白虹，数不尽的血蝶如城墙又如浪涛袭来，可惜不够坚固，威力也不够，强在数量多。在白虹贯杀下破碎成红色的光点，只减弱了白虹的大半威能，可血蝶的真正威力不至于此，蝶祖双掌画圆，只见红色的光点汇集，幻化出可以贯穿一切的兵戈，正面轰向那划破长空的白虹。
只一瞬间，天穹崩碎。
下方的城市废墟，在二者交锋波及下彻底破碎。
白色西装已然破烂不堪，脸上的面具倒也完整，身躯碎了半个，人也动天空笔直坠落，小丑笑了起来：“真是让人兴奋不已呐。”
破碎的西装里飞出一个银色的小匣子，他伸出手将其捏在手心里。
“本体，给我出来战斗！”
只见银色的匣子爆发出璀璨光辉。
蝶祖也在此时出手，天空上大半的血蝶顷刻化作光点凝成凶威无匹的绝世兵戈，一瞬间碾碎虚空贯穿时间与空间的桎梏将跌落的身影彻底贯穿杀死。
鲜红炸裂，血雾漫天。
血雾中落下一个残破的人影，可血雾中仍有一个身影浮现，等血雾散去，身影也清晰了起来，只见那个身影穿着褐色的铠甲，面上罩着小丑面具，有四只手臂，身高至少三米，四只手各拿着一把刀，长短不一，有奇异的纹路，有黑色的气流环缠，很诡异。
小丑戏谑的望着天空，丢出手中一把较短的刀刃。只见小小的刀刃在半空中旋转，带动锋利无匹的罡气，最终形成锋利的银光风暴，斩碎一只只血蝶，爆开一串串鲜红的光雾，穹顶的蝶祖也不在意血蝶的死亡，只见身后蓝光汇集，如一座光芒的海洋，一只只蝴蝶在其中诞生，化血飞出，源源不绝，它们有着可怕的威力，化作流星或者说暴雨倾倒，无差别攻击起来，一部分负责击溃小丑发出的攻击，一部分飞向小丑，在即将被斩灭时突然炸开，威力巨大，震得小丑左右上下乱飞。
或许是因为慌乱而失去了思考，一根血矛再次贯穿了小丑。
可惜并无鲜血的画面，小丑凭空消失了。
天穹上的蝶祖无神的眼神有了些许人性化的波动，可它此时反应已经来不及了，一串银影在身后出现，贯穿时空而来，那小丑其中一只手中匕首有破碎虚空的权柄，闪亮银光，割裂空间。
第三支较长的短刀有鲜艳的红光突然爆发，斩在了蝶祖的身上，将其身躯分成两半。
蝶祖分开的两半身体并未坠落，切口处有蝴蝶光影飞舞不断分裂后化作血肉将伤口重新贴合，小丑见此不惊也不恼，继续出刀，第四匕首并无特别，是平凡的铁制刀具，甚至可以说是一把水果刀，斩下蝶祖的左手腕，而那手腕并未如之前一样与本体粘合，在断裂的瞬间爆开化作血雾，而那蝶祖似乎也放弃玩耍的想法也失去了兴致，瞬间出了一掌，穿越密集的刀光白线，把那小丑拍出不知多少个百米，碎了左半个肩膀。
却并未死去，第三支短刀有红光蔓出，泯灭藏在伤口中试图予以侵蚀导致更深层伤害的虫卵。
而在此时，大地有血海翻腾而来，小丑惊了，只看见一个个初入镜世界的少年人们已经莫名暴毙，血肉炸碎，鲜血流淌汇聚化作江河，蔓延到他脚下。
他有点不敢置信，因为他已经事先分化出大半力量庇佑众人，不该死去，自己不该毫无察觉，他突然两眼一瞪，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踉跄着站起身，身体走一步绊一下地走到一个头颅旁，将脑袋拿起装在切口平整的脖颈上。
相当瘆人的画面，让那终归只有数十年经历的小丑短暂失神。而恰正因一个分神，一杆血矛无声贯穿他的胸膛。
“血祭。”
小丑的身躯瞬间受到一种诡异的力量侵蚀，满地血液如成群的毒蛇或如令人作呕的恶虫爬满他全身，并将其炼化杀死，只留下一张小丑面具，孤零零的飘在血水上。
蝶祖呼吁血蝶，朝那小小的身影飞去。
方笑然双掌合十：“血祭百人，吾来助我。”
“未来身！”
只见那不知源头，未知尽头的岁月长河，一袭红衣映照而出，一步走出跨越了三百年岁月，沐浴着灾厄与因果法则的天罚，逆流而来，红衣白发，一双红眸，当真有冠绝一代的大风采。
只见那红衣，仙光荡漾。
只见那红眸，日月同转。
只见那少年，朱唇轻启。（唇红齿白哈，绝无女化的意思。）
只见那天外，有一尊巍峨法相。
只见一座山，那山峰锐如利剑。
只见法相手托巍峨高山，山峰颠转朝下。
“皆斩。”
如此，倾力碾下。
血蝶皆炸碎成红色光点，蝶祖显出原形，是一只如夜幕巨大的血蝶，此时已然喋血，山峰如剑贯穿真身，剑气爆炸绞杀，身躯坍塌破碎，化作光和雨落下，一块核心落在一袭红衣的手中。
红衣客无言地将所有光点回收到核心当中，一手驭风将方笑然召来，并将核心镶嵌到小小的身体当中。
天生异象，无穷的雷光绽放，劈在小小的身躯上。
数不尽的蓝蝶重现于世，在雷光中破碎化作光电，源源不绝，死不尽。
最后的雷劫落下，小小的身躯破茧，黑色的头发化白，褐色的眼瞳沾上了如血的嫣红，周身荡漾着无穷的仙光，好似一尊行走于人间的神灵，无上圣洁。
此身，一步飞升。
“罪业已成，待因果落下，须以命偿。”
“叶星牧，记住此时所见的一切。切记，我非善类，不可全信。”
孩童的稚嫩，少年的纯净，成年的浑厚，一句话在耳畔炸响。
一片白光闪烁。
叶星牧走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世间再无一片色彩，也不觉时间的流动，少女左顾右盼，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她沉默着朝一个方向走去，并非发觉到什么，完全是胡乱认个方向走的。
不管后面有什么，会碰到多大的困难，一定要敢于前行，绝对不可以止步于此。
少女走了很久，很久，原本白茫茫的世界多出了些色彩，一个个画面，一串串源于某个人的记忆。
叶星牧眉目低垂，沉默着观看。
有一个少年，在破败的世界中厮杀，独自站在最高处大笑着，像个白痴。
少年在现实中，饰演平平无奇的角色，呆在最角落，如此孤单，看起来甚至与世界的关系也不太好，只是一点也不在乎，目光一直停留在某个人的身上。
……
终于，叶星牧看见了最后的记忆。
最终所有的画面淡去，四周恢复成原本的空白。
在路的尽头，叶星牧看见三个模糊的身影，位于中央的人蓦然一笑。
“可知梦中看见的，听见的，真假与否？”
梦醒。
“卧槽，原来是个梦呐，虽然梦里的事儿和我毫无关系。”叶星牧惊坐起身，缓了好一会儿才木讷地吐槽了起来。
怀着奇怪的心情，叶星牧去求见了方白衣。
方白衣听了她的诉说，顿时明了，笑着说：“不是梦，是方笑然的记忆，至于你为何会看见他的记忆，或许是因为他要告诉你些什么吧，牢记他最后的一句话，‘我非善类，不可全信’。小家伙在下棋，丫头，你认为自己在局中饰演的是什么角色？”
叶星牧低头，好久才回答：“不知，估计会给我添不少麻烦。反正不会太好，他很喜欢破坏我的生活。算了，家人不管多讨厌，也是家人呐。”
方白衣乐了，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低头盘算着如何给方笑然一个深刻教训的叶星牧，而后仰头望天：“你们的缘分很深，缠的很死，所以才要小心。我族蒙受仙祖的荣誉与福缘太久，信奉并践行仙祖的意志，斩黑暗定动乱，却并非正派也不为恶，所思皆为世间，所为皆为世间，而不在天下人，天上仙。故此，人可以杀，仙可以屠，杀到世上无人敢动乱，无仙敢血祭，善有善偿，恶结恶果，且看人世间，真太平。”
“只要你不触及仙族底线，你一直是仙族的盟友甚至家人，世间凡有恶徒谋害于你，即为我族飞剑篆术所对者，不论善恶，不论功绩，敢叫害你的人，皆死尽。”
叶星牧讪笑：“辛好我够低调，朋友二三个，不对付的也少，讨厌的也只有方笑然一人而已。”
方白衣听了，露出美好的笑容。
叶星牧见了，呆了呆，转头看向外面的雪景，只觉着冬天一点也不冷，暖和得很！
“今日你且歇一天，若无聊可以去山下的镇子转转。”方白衣大方的给了叶星牧假期，后者顿时喜笑眉开，应着跑出了方白衣的木楼。
见少女活泼的身影消失，方白衣浅浅一笑，眼神却是深沉了起来：“三月七，三月七，又一个六十年，也到了外乡人来此‘寻缘’的日子了，多好的日子呐，人们怀着对登仙路的美好期待…只可惜，外面的王朝与天上的仙人坐不住了，见诸神死尽，此世不会复苏，于是皆伸手瓜分世间，妄图吞并我族仙缘，呵，又一场血与乱…让我要在一个多么好的日子出剑杀人屠尽天上天下诸仙，再终结一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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