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于夜色中
如雷的蹄声将杨辰自短暂的浅眠中惊醒，落日的余晖正透过窗户流泄进屋。他从床上起身，朝营帐外的演武场望去，卫兵全副武装的站在点将台两侧，身着蟒袍的靖王正进行宴会。
临安城的高官正在共进晚餐。叶云似乎在有心事，拉下脸盯着眼前的食物，一口也不吃。
周瑶则狼吞虎咽地吃光面前所有东西：“杨辰哥哥真厉害，他以后一定可以封侯拜相，千古留名。”
叶云摇了摇头，他很羡慕周瑶可以这样不谙世事，杨辰这般飞扬跋扈其实是祸端。
“父王，我可以回去吗？我有东西想拿给杨辰哥哥。”
“可以，记得路上小心，杨辰肯定累了，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你不用着急回来。知道吗？”
“好。”周瑶把双手放在颊边，娇俏地和靖王对话，征得同意后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周瑶离开后，叶云将视线从食物上抬起来。“岳父，我想去看看杨辰。”
“叶云，现在不适合让你见杨辰。我很抱歉。”
营帐距离点将台不过数百米，杨辰在留守营帐的卫兵陪同下，已经到了点将台下。
烈候叶鳌伸手搀扶靖王走下台阶。临安城的许多高官紧跟在后。身穿锁甲，头戴钢盔卫兵成两列纵队站在两侧。巡逻的骑兵发出如雷的马蹄声啪啪作响。四下虽不见庆祝的红色装潢，却摆着丰盛宴席，令杨辰稍觉是在为自己庆祝。
“杨公子今日真是一鸣惊人，这是本王准备的好酒，赠予杨公子。”靖王朗声赐酒。
叶云摇了摇头，但是杨辰却没有看见，一口将酒喝了下去。
靖王符内周瑶哼着小曲用毛巾擦拭身体，心中仍留有一个严重的烦恼。那就是：“等等要穿什么衣服去见杨辰哥哥呢？”而在靖王符的另一头，裕华门外门长老苏如澜正坐在靖王的王座等杨辰。在叶云的搀扶之下，喝下麻药已经绕城一周享受民众喝彩的杨辰一跛一跛地缓步朝那个坐在王座的老人走去，其他人紧随在后。他头一次走上这条路，乃是十岁那年翻过王府后院的高墙，手持木剑，带着周瑶去找那个不怎么搭理孩子的父亲，一逼一迫的向临安成最尊贵的靖王走去。
但是这一次，他的所熟知的人则在两侧上冷眼旁观，一起长大的兄弟扶着自己走到了要审判自己的苏如澜面前。
“无论在什么样的时代似乎都有因自己的棱角而走向毁灭的人，而现在这个要被毁灭的人，就是你。”苏如澜坐在王座上打量着失去搀扶，趴倒在地的杨辰。
“天眼，难怪你能赢他们五个，可惜啊，如此天赋今日就要陨落了。”
尽管全身麻痹，杨辰还是冷笑了一声，抽了一口气，冲着那个王座上人的脸啐了一口。
在众人惊讶之际，杨辰忍住痛苦再次站起来，踉跄着朝着苏如澜走去，身上的伤口也再次裂开，在杨辰身后留下一条血染的路。
“你就像一只烦人的苍蝇，杨辰。也好，看着你这样的虫子崩溃，也是一种乐趣。”
叶云从腰际拔出一柄匕首，一记利落的突刺，但是并没有刺中要害，叶云的脸上充满歉意。“我没得选，兄弟。”在身后的靖王将佩剑戳进杨辰的背脊。鲜血淋漓的剑刃自肋骨下刺出，穿透了杨辰的身体。
“你本来是不应该参与进去的....我只想保住自己家人的命，以及家族不用为此承担责任。”叶云看见靖王的补刀后，迅速撤开，奄奄一息的杨辰述说着自己的苦衷。
“伯父再教你最后一件事情。”叶鳌将杨辰提起，不停的转动那柄剑让杨辰保持清醒:“你的父亲，是我杀的，当年我们一起立下战功，我也是像今天对你一样，解决了他，独占功劳。”
“你...在说什么？从始至终，我一直这么敬重你。我父亲和你一起出生入死，谁都知道他是你兄弟啊....”
“没错，他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可是啊，能掌握地位和权力的只有一个。再说了，你虽然没有了亲人，但是你还有我啊，在你没给我捅这个娄子之前，我一直都是你人生的引导者不是吗？可惜啊，你没有好好听我的教诲。”
叶鳌将杨辰扔在地上，然后踩在脚下:“啊，你看，这就是你的毛病杨辰，你总是恣行无忌，锋芒毕露，总觉得努力自己就是正义的化身，可以改变一切，你其实什么都改变不了。“
“总会有人记得，有一个叫杨辰的人赢了这些所谓的神仙。”杨辰试着挣脱，叶鳌却离开了，跪倒在苏如澜面前。
“今有魔道妖人夺舍杨辰，以言语挑衅仙使，倚仗魔教妖术，残害仙使，企图借杨辰的身份立下奇功，煽动民众，自立为王，乱我大商。幸得苏如澜上仙明察，在酿成灾祸之前诛杀魔道妖人。”叶鳌说完这番后就起身“辰儿，你看，所有事情都有选择，哪怕真相也不例外。权力的维持就是要不计代价。这个世界和你想的本来就不一样，他不是非黑即白的，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叶鳌举起手中的剑，给予了杨辰最后一击。
可是，杨辰求生的意志以及遭背叛的愤怒已经足够延缓他的死亡，纵使那死亡夺走过一次杨辰的生命。杨辰拔出身上的剑，指向苏如澜，却被苏如澜轻松用手接住。
“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只要你死了，你身边的其他人都不会有事，他们还会因为协助我斩杀魔道。如果牺牲你可以让他们获得幸福，这也是你的愿望吧。”在苏如澜的话语中，杨辰动摇了。就在这一瞬间，苏如澜打算用法器将杨辰永远封印住，以防止杨辰那不寻常的生命力。
在远处，少女挑选衣服的时候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回忆起了与他的往事。
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这个院子里。
“风筝，我的风筝飞到树上了，呜呜呜”那时八岁的自己因为姐姐陪叶云去玩了，只能一个人在院子里放风筝。
“我把你的风筝拿下来了，它刚刚飞的好高！”一名别着木剑的少年，以无人能想到的方式在树上出现。
“可惜它坏了……”那名别着木剑的少年拿着风筝从树上下来，看着被树枝弄破的风筝，对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如果你想玩风筝的话，我下次来的时候可以给你买一个！”
“不要，我要爹爹！”
那时自己只是无理取闹的小女孩，因为很久没有和自己的父亲玩耍了，对第一次的少年提出了这样的请求。
“好吧，你爹爹在哪里，我带你去找他。”
“他就在前面的院子里，不过门锁住了，没办法过去。”
那名少年，拔出了自己的木剑：“我有办法带你见到你的爹爹。”然后拉起了自己的手，走到了后院与前院的高墙下。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门马上就开。”话说完了，少年就松开了自己的手，将木剑放在自己这里保管，然后爬上了高墙，又摔了下去，满脸都是灰，从墙的另一侧，打开了门。
“走吧，我们去找你的爹爹。来，把手给我。”
“嗯。”当时的自己还不懂男女之情，但是直到现在也忘不了那张都是灰尘的脸。
“爹爹很厉害，你为什么敢这样去找他？”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那是自己之前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词语。
“那，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少年拿着木剑，去找这个临安城身份最尊贵的人。
“等我们长大之后，你可以教我剑法吗？”
“好啊，但是在那在之前，你可要让自己一直都开开心心的哦。对了，我的名字叫杨辰。”
临安城的高官正在共进晚餐。叶云似乎在有心事，拉下脸盯着眼前的食物，一口也不吃。
周瑶则狼吞虎咽地吃光面前所有东西：“杨辰哥哥真厉害，他以后一定可以封侯拜相，千古留名。”
叶云摇了摇头，他很羡慕周瑶可以这样不谙世事，杨辰这般飞扬跋扈其实是祸端。
“父王，我可以回去吗？我有东西想拿给杨辰哥哥。”
“可以，记得路上小心，杨辰肯定累了，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你不用着急回来。知道吗？”
“好。”周瑶把双手放在颊边，娇俏地和靖王对话，征得同意后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周瑶离开后，叶云将视线从食物上抬起来。“岳父，我想去看看杨辰。”
“叶云，现在不适合让你见杨辰。我很抱歉。”
营帐距离点将台不过数百米，杨辰在留守营帐的卫兵陪同下，已经到了点将台下。
烈候叶鳌伸手搀扶靖王走下台阶。临安城的许多高官紧跟在后。身穿锁甲，头戴钢盔卫兵成两列纵队站在两侧。巡逻的骑兵发出如雷的马蹄声啪啪作响。四下虽不见庆祝的红色装潢，却摆着丰盛宴席，令杨辰稍觉是在为自己庆祝。
“杨公子今日真是一鸣惊人，这是本王准备的好酒，赠予杨公子。”靖王朗声赐酒。
叶云摇了摇头，但是杨辰却没有看见，一口将酒喝了下去。
靖王符内周瑶哼着小曲用毛巾擦拭身体，心中仍留有一个严重的烦恼。那就是：“等等要穿什么衣服去见杨辰哥哥呢？”而在靖王符的另一头，裕华门外门长老苏如澜正坐在靖王的王座等杨辰。在叶云的搀扶之下，喝下麻药已经绕城一周享受民众喝彩的杨辰一跛一跛地缓步朝那个坐在王座的老人走去，其他人紧随在后。他头一次走上这条路，乃是十岁那年翻过王府后院的高墙，手持木剑，带着周瑶去找那个不怎么搭理孩子的父亲，一逼一迫的向临安成最尊贵的靖王走去。
但是这一次，他的所熟知的人则在两侧上冷眼旁观，一起长大的兄弟扶着自己走到了要审判自己的苏如澜面前。
“无论在什么样的时代似乎都有因自己的棱角而走向毁灭的人，而现在这个要被毁灭的人，就是你。”苏如澜坐在王座上打量着失去搀扶，趴倒在地的杨辰。
“天眼，难怪你能赢他们五个，可惜啊，如此天赋今日就要陨落了。”
尽管全身麻痹，杨辰还是冷笑了一声，抽了一口气，冲着那个王座上人的脸啐了一口。
在众人惊讶之际，杨辰忍住痛苦再次站起来，踉跄着朝着苏如澜走去，身上的伤口也再次裂开，在杨辰身后留下一条血染的路。
“你就像一只烦人的苍蝇，杨辰。也好，看着你这样的虫子崩溃，也是一种乐趣。”
叶云从腰际拔出一柄匕首，一记利落的突刺，但是并没有刺中要害，叶云的脸上充满歉意。“我没得选，兄弟。”在身后的靖王将佩剑戳进杨辰的背脊。鲜血淋漓的剑刃自肋骨下刺出，穿透了杨辰的身体。
“你本来是不应该参与进去的....我只想保住自己家人的命，以及家族不用为此承担责任。”叶云看见靖王的补刀后，迅速撤开，奄奄一息的杨辰述说着自己的苦衷。
“伯父再教你最后一件事情。”叶鳌将杨辰提起，不停的转动那柄剑让杨辰保持清醒:“你的父亲，是我杀的，当年我们一起立下战功，我也是像今天对你一样，解决了他，独占功劳。”
“你...在说什么？从始至终，我一直这么敬重你。我父亲和你一起出生入死，谁都知道他是你兄弟啊....”
“没错，他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可是啊，能掌握地位和权力的只有一个。再说了，你虽然没有了亲人，但是你还有我啊，在你没给我捅这个娄子之前，我一直都是你人生的引导者不是吗？可惜啊，你没有好好听我的教诲。”
叶鳌将杨辰扔在地上，然后踩在脚下:“啊，你看，这就是你的毛病杨辰，你总是恣行无忌，锋芒毕露，总觉得努力自己就是正义的化身，可以改变一切，你其实什么都改变不了。“
“总会有人记得，有一个叫杨辰的人赢了这些所谓的神仙。”杨辰试着挣脱，叶鳌却离开了，跪倒在苏如澜面前。
“今有魔道妖人夺舍杨辰，以言语挑衅仙使，倚仗魔教妖术，残害仙使，企图借杨辰的身份立下奇功，煽动民众，自立为王，乱我大商。幸得苏如澜上仙明察，在酿成灾祸之前诛杀魔道妖人。”叶鳌说完这番后就起身“辰儿，你看，所有事情都有选择，哪怕真相也不例外。权力的维持就是要不计代价。这个世界和你想的本来就不一样，他不是非黑即白的，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叶鳌举起手中的剑，给予了杨辰最后一击。
可是，杨辰求生的意志以及遭背叛的愤怒已经足够延缓他的死亡，纵使那死亡夺走过一次杨辰的生命。杨辰拔出身上的剑，指向苏如澜，却被苏如澜轻松用手接住。
“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只要你死了，你身边的其他人都不会有事，他们还会因为协助我斩杀魔道。如果牺牲你可以让他们获得幸福，这也是你的愿望吧。”在苏如澜的话语中，杨辰动摇了。就在这一瞬间，苏如澜打算用法器将杨辰永远封印住，以防止杨辰那不寻常的生命力。
在远处，少女挑选衣服的时候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回忆起了与他的往事。
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这个院子里。
“风筝，我的风筝飞到树上了，呜呜呜”那时八岁的自己因为姐姐陪叶云去玩了，只能一个人在院子里放风筝。
“我把你的风筝拿下来了，它刚刚飞的好高！”一名别着木剑的少年，以无人能想到的方式在树上出现。
“可惜它坏了……”那名别着木剑的少年拿着风筝从树上下来，看着被树枝弄破的风筝，对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如果你想玩风筝的话，我下次来的时候可以给你买一个！”
“不要，我要爹爹！”
那时自己只是无理取闹的小女孩，因为很久没有和自己的父亲玩耍了，对第一次的少年提出了这样的请求。
“好吧，你爹爹在哪里，我带你去找他。”
“他就在前面的院子里，不过门锁住了，没办法过去。”
那名少年，拔出了自己的木剑：“我有办法带你见到你的爹爹。”然后拉起了自己的手，走到了后院与前院的高墙下。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门马上就开。”话说完了，少年就松开了自己的手，将木剑放在自己这里保管，然后爬上了高墙，又摔了下去，满脸都是灰，从墙的另一侧，打开了门。
“走吧，我们去找你的爹爹。来，把手给我。”
“嗯。”当时的自己还不懂男女之情，但是直到现在也忘不了那张都是灰尘的脸。
“爹爹很厉害，你为什么敢这样去找他？”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那是自己之前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词语。
“那，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少年拿着木剑，去找这个临安城身份最尊贵的人。
“等我们长大之后，你可以教我剑法吗？”
“好啊，但是在那在之前，你可要让自己一直都开开心心的哦。对了，我的名字叫杨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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