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傍晚,德儿和板子气鼓鼓地回来了。

    “妈的,再让老子遇到,我非干死他们。”德儿将手里的撬棍狠狠甩在地上,破口大骂。

    “怎么回事?”白皮一脸困惑。“遇到行尸了吗?”

    我与白皮今天没什么收获,早早就回到了营地。他们回来的时候,我们正对着靶子练射箭。

    “狗屁行尸,是遇到王八蛋了!“德儿脾气爆,也不肯好好说。

    我和白皮转头去看默默卸装备的板子。

    “我们今早按计划去了最后一个会合点,也就是镇子东边的出入口。”板子看见我们询问的目光,皱着眉头开始回答。“那里没多少房子,我们兜了几圈,又仔细查看了有没有生活痕迹,最后没什么发现,就用喷漆在屋子和车子上给11留了信。正准备走的时候,德儿看见不远的处有个商超,就想顺道带点物资回来。那个商超的位置比较刁钻,竟然还没有被搜刮过。正当我们从超市里往外搬水的时候,进来三个男的、一个女的……”

    “四个畜生!”

    “嗯……他们一进来就拿刀指着我们,说那个超市在他们的地界上,叫我们滚蛋。”

    “然后呢?他们有没有伤到你们啊?”白皮急切地拉过板子,去看他的身上有没有伤。

    “没有。一开始我们想跟他们理论,或者至少大家平分。可是他们根本不听,叫我们赶紧滚,否则就杀了我们。还说什么以前不听话的都死了。我看情况不妙,就拉着德儿离开了。”

    “你为什么要拉老子!老子未必干不过他们!”德儿梗着脖子叫嚷起来。“抢别人物资的痨种,等我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算了吧,”我用息事宁人的口吻说,手按上了他的肩膀。“别跟他们计较了,末日之前这种人就不少,更何况是现在。”

    “是啊!”白皮倒了两杯我泡好的咖啡递给德儿和板子。“而且外面的物资越来越少,这种事情总会发生的。以后注意着点,别往那边去了。”

    “你们说,11会不会被他们给……”我问板子。

    “救了?不可能,那几个人一看就不是救人的人,杀了还差不多。”德儿口无遮拦地说。他被白皮狠狠瞪了一眼,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便尴尬地去喝咖啡。

    我没有生气,只是很担心11。

    这几天,我连睡觉都把对讲机别在腰上,只要一有空就拿着它呼叫11。我们不敢把4S店的具体位置到处写,只是在留言上让11到距离这里不远的一个报刊亭。我们在那里留了一面红旗,如果11到了,就将它竖起来,我们在4S店也可以看到。

    “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做饭。想吃什么?”我当做没有听见,拍拍德儿,向物资区走去。

    “那个,螺蛳粉……”

    我听见背后德儿弱弱的声音,不由得笑了。接下来该做什么呢?要再到更远一点的会合点看看吗?

    我拿了四份螺蛳粉、火腿肠和卤蛋回到餐饮区,吧台上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大部分还没有用过。为了省煤气,我找了一个大锅,准备将四个人的粉倒进去一起煮。目前营地里用的是大桶的纯净水,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按压式出水器安在桶口,用起来倒很方便。

    这两天我拿本子统计了一下物资情况,按照每天的用量计算了一下每种可以使用的天数。水还有二十余桶,节约一点可以用上一个多月,但是一直这样不是办法。

    “我们得去一趟农村。”我烧上水,开始拆食物的包装。“去挖些土和菜回来。如果要种植,越早越好。”

    “去,我们四个都去!”白皮正在武器区整理装备,听到我的话顿时眼睛亮了起来。德儿和板子在衣帽区换鞋子,大声表示赞成。

    “住在这里有个问题,”我拿出四套一次性碗筷,在吧台上一字儿排开,然后开始拆包装里的配菜,以及火腿肠和卤蛋。“水,我们没有活水。”

    三个人凑过来,在吧台前坐下,愣愣地看着我把粉丢进烧开的水里面,又使劲儿往里面按了按,盖上锅盖。

    “我们的桶装水能撑多久?”板子问。

    “两个月。但是浇菜总不能用纯净水吧?太浪费了。”

    “我们可以用那个浇呀?你知道,那个……”德儿指指自己的肚子。

    我、白皮和板子的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

    “你那个沤肥我都恶心!“白皮隔着板子去打德儿。

    我、白皮和板子的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

    “你那个沤肥我都恶心!“白皮隔着板子去打德儿。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离开这里吗?“德儿不服气地嚷嚷。“我反正不走,现在外面一大群一大群地游荡,我们又没有枪,遇上就是个死。这里可比农村安全多了。”

    “你急个屁,这不是在想办法嘛。”

    “明天去看看情况再说吧,这里是市郊,距离最近的田地也算不上远,或许有水源呢。大不了像古时候的人一样,去挑水回来呗。”我想了想,也实在没什么好办法,只恨自己以前不是学这些的,对农业没有半点了解。

    “板子力气大,让他挑,没问题。”白皮笑嘻嘻地说。“别担心!”

    板子仍然皱着眉头,眼睛盯着粉一动不动,嘴里吐出三个字:“德儿挑。”

    “我这么瘦,你舍得让我挑?你挑!”

    “你挑。”

    “白皮挑!”

    ……

    三人嘻嘻哈哈又开始打闹起来。外面的天渐渐黑了,我趁着等锅的间隙拿起打火机,将吧台两头的六根蜡烛给点燃,又打开了窗户。温热的晚风吹了进来,跳动的烛光中,只有汤粉“咕噜噜”的翻滚声。

    又等了一会儿,我挑出一根粉尝了尝,劲道正好,便关掉了卡炉,开始向四个碗里舀汤。我没把酱料放进去一起煮,是因为不想再浪费水洗锅。我也只给每人舀了半碗,因为剩下的汤还可以用来冲厕所。

    计划经济。

    三个人喜滋滋地抓起各自的酱料,就要往里面挤。

    “喂,你少放一点!一会儿渴了又要喝水!”

    “唔对了!”

    德儿嚣张地把辣酱和螺蛳粉汤底全部给挤了进去,然后跑到物资区抱了四瓶啤酒回来。他炫技似的用吧台桌子边把啤酒盖一个一个磕开,一人给递了一瓶。

    一时间,营地里弥漫着螺蛳粉那奇特的香气,回荡着“呲溜呲溜”苦苦吸粉和“咕咚咕咚”猛灌啤酒的声音。

    最后,四个人出奇一致地喝下最后一口汤,长叹一声,摸着圆滚滚的肚皮瘫在椅子上,久久不愿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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