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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八章 旧友来访

    应天二十六年四月,南朝修行界大小宗门齐聚临安城。无论他们出于何种目的,这等百年难见的盛事,没有任何一个修士愿意错过。

    作为仙凡斗另一方的军中修士,也从四月初开始慢慢向京城集结。而为了应对暴增的人口带来的隐患,枢密院从各州府的外禁军中抽调大量军力入京,令刚从兽神大阵的威慑中平复下来的宗门又犯起了嘀咕。

    御灵司作为主管十四郡所有军中修士的司衙,在清闲了多年之后终于第一次忙碌了起来。而身为如今司衙中唯一一位司使,挚启也不可避免走到了台前。

    每日的观省楼饮酒变成了枯坐司衙,无论是谁都不会觉得是件美事。尽管他只是端坐着,听取各州府述职之人的陈述,一应杂事都有御灵司专职之人记录,可终究是无趣了些。

    五天之后,挚启迎来了在南朝厢军中唯一的熟人——衡州城梁家。除了作为此次述职主官的梁家主之外,梁声与梁笑也在其中。

    三人的到来终于让憋闷了许久的挚启多了几分笑容,勉强听完梁家主所述之后,他便以疲乏为由结束了今日的公事。随后将院门一关,和几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喝起了酒。

    “不过三年时间,你便从一个重伤之人变成了御灵司的掌权者,真是世事无常啊。”

    梁声看着眼前已经不可直呼其名的挚启,感叹着彼此的变化,没想到等到的却是父亲的呵斥。

    “怎么跟司使大人说话呢!”

    挚启挥了挥手表示不必在意,随后举起酒杯以示作为东道主的欢迎。梁家主在喝完这杯之后便十分识趣的离去,将小院留给了三位年轻人。

    由于终日居于军中,稳重的梁声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稳固了势境修为的他,如今是衡州军中除了他父亲之外的第一高手。

    一旁的梁笑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超过了梁声,如今更是在势境中走出了很远。如今的她彻底改掉了害羞的性格,就算望着挚启投来的目光也一直淡淡的笑着。

    “当年匆忙离开衡州,那些逃逸的灵体可为梁家造成什么损失?”衡州血坟被破,挚启至今无法释怀。

    “衡州城有我们三家和陆续赶来的各派修士,倒还算平静。”回想起当年的事,梁声脸色也暗了下来。“就是苦了周边的百姓。”

    “是我害了他们。”挚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事不怪你。”是一旁的梁笑开了口。“虽然不清楚最后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放出灵体绝非你的本意。”

    “毕竟是我执意前往,才引来了他们。”

    “事已至此,大不了以后找到他们,替那些无辜之人报仇便是。”梁笑豁达的劝解着挚启。

    “报仇?”挚启低声念叨着这个词,脑中却闪过两张熟悉的面孔。

    “当年密地之外三家长辈齐聚,我们刚出来就看见了萧析的尸体。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但周齐将所有的罪责全推到了你身上。”梁声见挚启情绪有些不对,赶紧岔开了话题。

    “我们都小瞧了这位周家纨绔!”

    “你的意思是,萧析是周齐杀的?”梁笑和梁声同时看向挚启,但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我们也曾经怀疑过,最后都认为他没这个胆量。”

    “久别重逢,不说这些伤心事了。你们是第一次来临安,等喝完这一壶,我领你们四处逛逛。”

    和大多数第一次踏足临安的人一样,御街上的热闹繁华给梁家兄妹造成了很大的冲击。而当听说观省楼上一壶酒就需一件蕴灵时,二人更是吓得差点夺门而出。

    梁笑或许只是感叹于俗世的奢靡,可梁声身为衡州军中的军官,明白这表面的盛世下隐藏着怎样的危机。

    二十年前在梁家的与挚启畅谈天下事时,作为局外人的梁声何其意气风发,就连聊起当朝天子也是毫不避讳。

    可如今成为局中人的他,不仅对天子名号避之不及,就连如今临安城中的局势也三缄其口。

    或许他知道,当他们父子三人从衡州启程的那刻起,曾经置身事外的打算就已经彻底无望。

    在结束了一场各怀心事的酒宴之后,挚启回到了御灵司。刚踏进司衙大门,就被告知有人在等着他。

    已经推脱了所有的公事的他有些不喜,可当他看到来人的面孔时,立马笑着迎了上去。

    “伏游!”

    “挚启!”

    作为挚启为数不多曾经共同闯荡江湖的朋友,伏游的到来令他打心底感到高兴。十多年未见的两人紧紧拥抱着对方,伏游也并没有因为他如今修为和地位的变化显得疏远,令挚启对这些真正的读书人又高看了三分。

    “你不会又是偷跑出来的吧?”想到伏游对他父亲的畏惧,挚启忍不住调侃道。

    “我如今可是势境,还是术院教习,哪还用偷跑!”

    “伏院长来了吗?”

    “也来了。”伏游说到这里脸色一黯。“还亲自押送了大量的术法晶球。”

    “什么?”挚启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临安的命令?”

    “这次真的很多,多到连父亲都不敢擅自做主。从收到命令那刻开始,术院整整花了半年时间才赶工完成。”

    “他究竟想干什么!”伏游明白挚启口中的他是谁。“如今天下修士云集,莫非他以为仅凭一座阵法便能与整个修行界相抗?”

    “我问过父亲,他虽然斥责我不要多问,但也是满脸忧色。”

    当日与天子赵臾面谈时,挚启以为他的种种布置,只是存了震慑和试探的意思。可进入四月以来,他先是调动大量外禁军入城,又令许多与仙凡斗无关的州府修士营回京述职,同时殿前司与侍卫亲军司齐出,在各城门及城中冲要之地布防。

    如此布置,恐怕不是所谓的紧固城防、遏止混乱那么简单。

    想到如今御街上熙熙攘攘,沐浴在春风中尽享天平盛事的百姓们,即将陷入野心的倾轧之下,一段段血腥的重新记忆浮现在挚启脑中。

    或许如今只能希望雾隐山已经有所察觉,会出面阻止这场即将到来的浩劫。

    两人聊了许多过往之事,也谈起了当年建康城乌衣巷的变故,听到陶真已经回城拜祭过父母,挚启心中顿感欣慰。

    当年陶家之殇至今都未查明凶手,挚启一直将这件事归咎在自己身上。他决定待到临安城事了,一定要找凤姑将一切问个清楚。

    伏游还提到了楼家。自从楼晟三年前于衡州城败于挚启之手的消息传开之后,楼家就一直处于蛰伏的状态。

    不管是围捕挚启,还是水灵眼异象,抑或是岩夷城剧变,修行界这几年的大事中都没有楼家的身影。

    不过打去年起,楼家大宅中不时传出一股股骇人的气息,令许多城东的住户都搬离了乌衣巷。

    夜色降临之时,挚启起身送走了伏游。可他刚一转身,一道青色的剑印便突然映入了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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