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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章 老友相聚

    金脉所在的秃山被他们成为“灵塬”,相传在柘圣入主之前,曾是一处隐藏的灵矿所在。后来经雾隐山开采和金脉多年摧残之后,才变成如今光秃秃的模样。

    作为五脉中实力最强的一支,灵塬也是整个雾隐山人气最旺的的地方。三人从登顶之时起,穿过数座金铁所铸的大殿,至少有数十人驻足行礼。

    这让挚启终于见识到一丝属于圣地的繁荣,同时也认识了屠乌在金脉中的地位。作为被柘圣亲自认定的第六代雾隐行者,又数次在修行界立威之后,他在灵塬上的威望已经不输命境修士。

    “屠师兄居然带了外人上山!”

    “是啊,那个女子不是木脉的宁脉主吗?”

    目光随行,议论声入耳。挚启这才知道屠乌虽然在金脉地位超然,但朋友并不多。就算是同为雾隐行者的季芸,也从未受邀造访过灵塬,更不用说与金脉向来不睦的木脉之主。

    屠乌与宁樱私交甚笃之事整个雾隐山皆知,可碍于两脉的积怨,他从未做过什么引起人误会的举动。如今他将宁樱引入灵塬中,无疑是一桩出格之举。

    “屠师兄,师弟不想指摘你的行为,只是宁脉主上山……”

    “无妨,你职责所在,大可上禀脉主,我会向他解释的。”

    就这样,屠乌领着挚启二人在所有人质疑的目光中,消失在灵塬深处。

    比起山顶那些气势宏伟的金铁大殿,屠乌的住所就显得太过简陋了些。他栖居在灵塬仅剩的一片树林里,最中间那座亲手搭建的草屋便是他这二十多年的家。

    “幼时在常宁,我便和爷爷住在山里,习惯了。”屠乌看出了他们的疑惑,抢先解释道。

    “我以为只有木脉会喜欢住在这种地方。”

    “坐吧。”

    院子虽小,打理的却十分精致。院中有一套木桩制成的简易桌椅,屋中除了修行与睡觉所需,还有一套猎具。从打磨的痕迹看来,应该都是屠乌亲手所制。

    “在常宁打猎的那几年,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

    屠乌盯着屋子里的那套猎具,眼中满是对过往时光的怀念。宁樱目光扫过整个小院,然后撇了撇嘴。

    “俗世之乐,比起修行路上经历的一切更令人怀念?”

    宁樱从小长在修行界,对俗世的认知便是那些年随宁棹游历所见。在她看来,那些在满是苦痛的人世间挣扎的凡人们,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快乐。

    “如果世间皆苦,他们为何要把自己的子女带到这里,还要借着他们的手将痛苦延续至今呢?”

    “好了,我们还是聊点开心的吧?”

    挚启打断了两人关于苦与乐的争论。在他心中,能与为数不多朋友中的两个促膝而坐,便是世间最大的快乐。

    “当初在衡州时,你可是惜字如金的个性,为何到了雾隐山会性格大变?”

    这是自鄂州重逢之后,挚启一直藏在心中的疑问。屠乌闻言笑了笑,这样的笑容只在他与苏澄在一起时见过。

    屠乌身上的一切变化,也正是因为她。

    初至雾隐山时,因为其出身和性格的原因,屠乌在灵塬上过的并不好。同脉的师兄们打小便接受南朝最好的修行指导,相比之下出身山野,只进行了三年基础修行的屠乌就落后了很多。

    周围尽是怀着鄙夷的目光,昔日好友散落四方,梦中人相隔万里,他一度怀疑自己走上修行之路是一种错误的选择。好在这个时候一封来自衡州的书信,给了他最大的鼓励。

    彼时的衡州城苏家正值新旧交替之时,作为即将接手整个家业的新家主,苏澄也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尽管她天赋惊人、修为出众,可那位身份不明的母亲却成了她登上家主之位的最大阻力。

    两个失意之人在夜里望着头顶的同一轮明月时,都会情不自禁的想到彼此。终于在某一夜皎洁的月光下,由一封寄往临安的信件,将两颗不安的心再次联系在一起。

    自小聪慧的苏澄经历了苏家三年的尔虞我诈后,在信中教给了屠乌许多与人相处的方式。

    屠乌借此在金脉中站稳脚跟,并且一改以往沉默寡言的个性。而苏澄则在他的激励下,渐渐坐稳了苏家家主的位子。

    待到屠乌修为小成下山,在衡州城中重聚之时,两人都已经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高手。

    不久之后屠乌成为新一代雾隐行者下山,与季芸联手击败白煜的消息更使其名传南朝。

    此时夺下天命果的苏琅开始日暮西山,岌岌可危的苏家也正是借助苏澄与屠乌的关系,才稳住了自己衡州三大家的地位。

    如今两人都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中有所成就,也算是修行界中难得的一段佳话,唯一欠缺的只是终成眷属。

    “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喝上你们的喜酒。”听完他们的故事,挚启感叹道。

    “几百年如何都够了。”

    屠乌没有避讳挚启言语中的调侃,倒是宁樱原本受到了两人故事的感染,挚启一开口她又忍不住撇了撇嘴。

    “就他这种四处惹事的个性,不好说。”

    “大不了就在雾隐山不出去了!”挚启打了个哈哈,随后继续聊起屠乌的事。“说说你是怎么成为雾隐行者的?”

    “是啊是啊!”这个话题让宁樱也兴趣大增。“当初我问过师姐,可她却推脱说毫不知情。”

    “其实季师姐说的不错,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被定为雾隐行者。我们还谈论过此事,可都是圣令直达,并没有说明理由。”

    “难道是柘圣看到了你们的潜力?”挚启猜测着。

    “雾隐山上天才何其多,便是你见过的高芊师姐,与我相当的年岁已经是命境修为。其他几脉同样有这等天资之人,就连灵塬上也有一位修为远在我之上的师兄。如果硬要说祖师目光如炬,看到别人不曾发现的东西,至少目前在我们二人身上还未表露出来。”

    “其实初闻此事,我也觉得意外。我听爷爷说过,雾隐山历代雾隐行者都是同辈中的最强者,就好像上一代的羲土和断水,其天赋与修为几乎是盖压南朝的存在。如果说祖师念及木脉羸弱,将师姐推上这个位置还说得过去,那么屠乌的当选就显得不合常理。”

    “我没有贬低师兄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宁樱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匆忙解释了一句。屠乌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其实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和她一样的想法。

    “难道其他人没有质疑过,雾隐行者的身份对雾隐山五脉都很重要吧?”

    听完这一段,连身为外人的挚启都察觉到不寻常。他不担心堂堂圣地会图谋屠乌什么,只是想知道柘圣执意将他推到人前的目的是什么。

    “怎会没有?当时其他三脉愤愤不平,就俩金脉的脉主也想将这个头衔换到他的得意弟子头上。可惜祖师心意已定,甚至都没有理会他们。”

    “圣者的心思,果然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猜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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