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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三章 再入西山

    夏日清晨,三人辞别。

    挚启最终还是决定随韩染去一趟玄杳嵊。虽然知道此行会给他们带来无尽的麻烦,可拦下榆婧才是当务之急。

    觉勤的目光从昨夜起就一直时不时的扫过挚启,似有很多话要说。如今分别在即,挚启也不忍让他将这些疑问带回同泰寺。

    “大师可是有什么话不好开口?”

    “施主果然有大智慧。”觉勤合十一礼。“可施主体内正邪相冲,阴阳相悖,小僧行走南朝数十年,从未见过这般修行之法。更重要的是,施主体内阴邪之力此刻占据上风,又身怀一柄萧帝舍利都无法压制的绝世凶兵。长此以往,恐于己于人都不利。”

    “原来是这件事。”挚启笑了笑。“晚辈原本已经达成了平衡,也渐渐控制住了这把剑。可惜两个月前与人一战,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前辈所说的阴邪之力,不是我不愿收敛,而是不能。”

    “原来如此。”觉勤走上前来,微微颔首。“或许小僧可以帮到施主。”

    “大师真的……”挚启喜形于色,不过很快便散去。“阴邪之力于大师修行不利,不敢劳烦。”

    “小僧修度世法,理当历世间苦。”

    说罢不等挚启回绝,觉勤便握住了他的双手。挚启只觉得一个精纯而清澈的力量涌入体内,在与残存的浩然之力汇合之后,立马将咄咄逼人的阴邪之力逼退了一截。尽管无法令其恢复平衡,可也能短暂解除挚启的危机。

    “小僧能力有限,只能帮到这里。”

    “已是再造之大恩,多谢前辈!”挚启躬身行了个大礼。

    “小僧虽然不知道两位师叔为何看重你,但只要是同泰寺做出的承诺,我等门人定然竭力履行。施主日后若遇到寺中其他同门,皆可以萧帝舍利示之,他们定会全力相助!”

    言罢觉勤双手合十行礼,转身大步而去。一直等在旁边的韩染缓缓走了上来。

    “当年佛修在南朝大肆传播,修行界担心其动摇宗门的地位,以他们由外域传入的理由,冠以妖邪之名,将大多佛寺悉数捣毁。仅剩的几家要么不起眼,要么像同泰寺一样靠着皇家之名苟延残喘。本以为他们会渐渐消逝在历史中,却没想到这些人韧性十足,不仅延续至今,还能保留良善本心,当真难得。”

    “佛修厉害吗?”挚启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他们的修行方式与血脉修士有些相似,不借灵力而修己身,却摒弃了血脉修士依靠血脉传承的缺点,按理说修至深处应该十分厉害。”

    “应该?”挚启愣了愣。“难道他们没有人修行到高深的境界?”

    “我们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不多时,社渚镇上空两道惊鸿掠过,其中有一道还在镇子上空停顿了片刻,引得百姓惊奇连连。

    夏季的西山翠绿依旧,只是和冬天满目银白中的一抹绿比起来,没有那般惊艳。

    挚启跟在韩染身后踏船而归时,明显感受到玄杳嵊中的紧张气氛。尤其是门中弟子发现进山之人的身份时,纷纷露出了愤慨的神情。

    “他们是恨我?”挚启不明所以的问道。

    “当然!难道是在恨我这个宗主?”韩染撇了撇嘴。

    “我以为玄杳嵊算是为数不多对我有几分情谊的宗门。”

    “以前是。现在嘛……”

    韩染意味深长的话只说了一半,便领着挚启继续向上,直至山顶都未做停顿。直到两人穿过演武场奔正阳殿而去,路过桑、榆两院时,被早早等在前方的桑院院主郝镇拦了下来。

    “宗主,以如今的形势待他进山,不合适。”郝镇与逝去老宗主乾戎同辈,言辞中对于身为晚辈的韩染并没有多少尊崇。

    “那你去劝婧儿?”韩染也不示弱。

    “夺生窥命术乃宗门绝学,既然有人继承,乃是一件有利于宗门的好事,为何要劝阻呢?”

    主宰桑院多年的郝家,是山上为数不多赞同榆婧修习禁术之人。毕竟若是榆婧循规蹈矩,他们在千年之内都看不到任何更进一步的希望。

    “要不让你孙子去练?”

    “我……”

    韩染一句话便将郝镇的所有说辞堵了回去,说完从他身边掠过,继续走向正阳殿。郝镇不发一言,直到挚启走过时狠狠瞪了一眼。

    正阳殿中模样大变,韩染几乎将所有多余的装饰都全部除去,只留下了老宗主的那片花圃。花圃由两名弟子专门打理,忙碌得连韩染二人路过都没有发觉。

    挚启本以为两人的目的地就在这里,谁知穿过了整个大殿之后,竟然推开殿后的小门来到了一片山丘前。石阶绕着山丘盘旋而上,两旁还有几处院子散落在树林中,倒是与匡山之巅有几分相似。

    可惜他们没有登顶,挚启也无从知晓西山顶上是否也有一个俯瞰天下的老前辈。他们在半路离开石阶,步入了一座满是紫藤花的小院。韩染推开院门,榆婧赫然盘坐其中。

    “师叔。”

    韩染躬身一礼,挚启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头发花白,面色红润的老者。老者闻声迎了过来,而坐在他对面的榆婧却毫无动静。

    “宗主。”

    老者也很恭敬的回了一礼,随后将两人引致院落另一侧的石桌前。挚启茫然跟随,目光一直在榆婧身上不曾离开。

    “师叔,婧儿她?”

    “闭塞了视听,这些日子她听了太多劝诫之言,许是厌烦了。”

    “都躲了您这里来了,看来还是没打算回心转意。”

    “这孩子从小就不与人亲近,除了你我之外,便只有仙去的乾师兄能和她说上几句。如今你我都劝不动,怕是已经无力回天。”老者脸上满是惋惜。

    “师叔,那可不一定。”韩染鬼魅一笑。

    “你说他?”老者侧过头看向挚启。“这就是让婧丫头魂牵梦绕,甚至不惜修行的禁术的小子?”

    “晚辈挚启,见过前辈。”挚启知道这时候尊老寡言才是最佳选择。

    “我听过你。乾师兄一辈子追寻天命,你的出现让他十分高兴。可也正是因为你,才让他提前数十年仙去,留下我们这帮人面对将至的大世。”

    “乾宗主是因我而死?”

    “这事不怪你,是师兄自己的追求。不过山中有些人不喜欢宗门与你交往过密,所以时常会那这件事做文章。”

    “原来如此。”

    挚启顿时明白,他之所以如今在玄杳嵊不受欢迎,除了有人觉得男女之情耽误了榆婧的前途之外,还有乾戎之死带来的影响。

    不过他并不在乎。只要山上熟络的几人信任尚在,他就不虚此行。而且他本就不该在西山上多做停留。

    “既然你相信他,那就由他来劝吧。”朝韩染说完,老者转向挚启。“婧丫头不久就会醒来,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罢两人一起离开小院,沿着石阶继续向上,很快便消失在山顶的云雾中。林中竹院,独留挚启与榆婧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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