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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三章 夺生窥命

    “混账小子,你无法无天了!”

    韩染怒吼着乱剑劈向挚启,便是她修行数百年的时间,也不曾经历过如此尴尬的场面。她头一回在晚辈面前乱了心神,只得将所有的羞与怒全部发泄在挚启身上。

    挚启苦笑着承受下一切。他可是亲眼见过韩染尚未继任宗主之时,凭一己之力压得包括郝镇在内的几位院主不敢多言。

    如今她声威渐隆,自己又是晚辈且理亏,哪还敢多说一句。

    好在韩染的招式只是单纯的发泄怒气,并没有多少威胁。十余个回合过后,两人都渐渐恢复冷静。在一次简单的双剑相击之后,他们停了下来。

    “小子,接下来我可要认真了!”

    “领教前辈高招。”

    两人再次后退,韩染张开双臂慢慢飘起,浮在离地一尺余高的位置。只见她身上青光闪烁,双手聚在身前结成种种虚印。

    紧接着一股狂风从无忧城中平地而起,卷其烟尘散向四面吹去。

    “哗啦啦!”

    片刻之后,城外流水般的哗啦声由远而近,形成一道越来越强的海浪声冲着无忧城而来。

    随后一股浓郁的木势在无忧城上空凝聚,令所有人抬起头,贪婪的呼吸着这种精纯的生命气息。

    木势在高处不断的汇聚、凝缩,最终化作一道翠绿的光芒激射而下,没入了韩染体内。

    短暂的寂静之后,韩染睁开双目,眼眶中已经是一片碧绿。

    “剑!”

    韩染厉喝一声,声音与方才完全不同。那柄松木剑应声而来,在她身前染上一抹绿光之后,“嗖”的一声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旁观者还来不及惊呼,松木剑如同一道魅影出现在挚启眉心三寸处,拖着一抹绿影扎了下去。

    “哇!”

    台上台下所有人站起身来,韩染这一剑迅如闪电,从聚势到出剑只在瞬息之间,一展玄杳嵊千年底蕴。不过他们更关心的是这一剑的结果,因为挚启一旦死在剑下,必将会引来一场腥风血雨。

    榆婧猛地从羞愧冲抬起头,方才韩染接引天地之力时,她就察觉到不对劲。当她被呼喊声唤醒之时,就看到了眼前这幅危险的画面。

    “不!”

    榆婧的惊呼声引来宁樱等人色变,他们察觉到事态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可此时松木剑离挚启面门只有一寸的距离,想要营救根本来不及。

    简潼也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似乎所有人都猜到了接下来的结果。可就在松木剑的剑尖要扎进挚启眉心时,没有人注意到韩染双目的碧色恍惚了一阵,接着挚启微微侧头,松木剑竟然就这样贴着他的发鬓擦身而过。

    “这……,这不可能!”

    “在毫厘之间躲过致命一击,这绝非他能够办到的!”

    “莫说是他,便是你我都做不到。”

    挚启用一个简单的侧身技惊四座,场面的低阶修士目瞪口呆,数十位大修士满脸难以置信,就连厝叶园与焚天宫的两位老者都自问无法做到。

    莫非区区两年时间,他真的已经抵达了这些前辈们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会不会是两人商量好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些或记恨、或畏惧挚启之人,在他表现出的强大实力面前几乎窒息,而这句话,就是他们解救自己的最后希望。

    “对对对,他们一定是早就达成了默契!”

    “哼!玄杳嵊和挚启关系亲密天下皆知,说不定从头到尾都是在演戏给我们看!”

    场外的人群试着用自己的浅显的认知解释眼前的不可思议,而眼界稍高之人则选择了景观其变。

    韩染并没有因为挚启的惊艳表现停下动作,松木剑围在挚启身侧神出鬼没,在绿光闪烁之间,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刺入。

    与此同时,纷繁复杂的木行术法从韩染手中使出。从虚空生利器,到遍地皆囚笼;从跗骨柔丝,到开天巨槌。

    每一门术法都让观战者瞠目结舌,感叹玄杳嵊底蕴之深厚,感叹韩染驭术之无暇。可更令他们的惊惧的是,这每一个堪称避无可避的术法,都被挚启如料敌先机一般,堪堪躲了过去。

    他甚至只是在原地左右挪动了几个位置,连灵力都没有消耗半分。尽管他看起来比大战了一场还要疲惫。

    韩染在一连施展数道术法之后也有些疲惫,当她停下来时,整个无忧城鸦雀无声。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无比惊恐的神情,死死的盯着中央那个挺拔的身影。

    “榆老头,贵派有一门秘术,可窥天下命数,他是不是……”

    厝叶园的老者开口,挚启这才知道那位喜欢紫藤花的老人姓榆。

    “不知道,我又没练过。”

    “你……”

    面对这位榆老头近乎耍赖的做派,众人也无可奈何。其实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他们不敢相信玄杳嵊会将这门秘术轻易传给外人,更不愿意相信挚启敢轻易动用这门秘术。

    “这么快就练成了,看来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韩染似乎没了继续比斗的兴致,身边大势散去,走到挚启身边聊了起来。

    “会不会有点以怨报德?”

    “你是从一场交易中得来的,何来德怨之说?”

    韩染轻拍挚启的肩膀,浓郁的生机立马笼罩在他周围。虽然无法挽回损耗,好歹轻松了些。

    “不过你得悠着点。年轻不是挥霍的本钱,慎用!”

    “谨遵前辈教诲。”

    “不管输赢,此间事了之后都尽快离开无忧城,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好的预感?”

    挚启皱起眉头思索着话中深意。天下宗门对他的仇视已经摆在了门面上,就算一拥而上自己也不觉得意外。

    不过自己如今隶属临安一方,又有雾隐山居中调停,还能生出什么乱子。

    就在挚启出神之际,韩染已经大步回头,然后朝着简潼浅浅一礼。

    “这场我输了。”

    韩染说完毫不在意的坐回自己的位子,好像方才的一战真的是一场简单的同门切磋。

    随着两千军伍修士震天的欢呼声响起,这样的结果让宗门弟子炸开了锅。

    “连韩宗主都输了?这可是玄杳嵊,南朝第一木修宗门!”

    “我们已经连输三场了!”

    “不会真的让他连赢五场,将五行令牌夺了去吧?”

    悲观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就连原本觉得胜券在握的大修士们也露出几分忐忑。此时还坐得住的,恐怕就只有简潼、夏峪和一直没有出声的夏幽。

    “挚启胜!”简潼在一片哀嚎声中宣布了结果。“你可要休息?”

    这几乎是对挚启的公然偏袒,可各派主事者不仅没有反对,反而露出了几分喜色。然而随着挚启摇头拒绝,他们又陷入了痛苦的抉择中:

    下一场该由谁出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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