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公堂之上
“我一进去，就看见宁轲和王少君爆发了肢体冲突，双方扭打在一起，宁轲正用脑袋击打王少君的拳头。”
诶！
宁轲瞪着作为证人的同学唐正，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我尼玛，老子能用脑袋击打这王八蛋？”
唐正两眼一翻：“也许你练的就是铁头功呢，哼，头就是你的凶器。”
？？？
公堂大门外，被红色木栅隔开的一众吃瓜看客，“轰”地爆发出一阵嘈杂而欢乐的笑声。
......
大周天玺十二年，三月初七。
西京府，万年县县衙。
宁轲下意识地打量了一遍自己周遭的环境。
这是一个开间极大的堂屋，阳光从敞开的大门涌将进来，将室内分成明暗交接的两个部分，明处固然令人心情愉悦，暗处却带着某种不言而喻的威严与深沉。
硬山卷棚顶，白墙灰瓦，青砖地面。
大堂正前方，高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匾额的下方，是一副“红日出东海”的背景壁画，
仙鹤朝日，海水清净。
壁画前，摆放着一张厚重无比的红木大案、案上除了文房四宝，还有一盏茶，一支朱笔、一支墨笔，四个签筒。
签筒的筒身分别写着“执”，“法”，“严”，“明”四字，筒内各插有大把尺长的竹签。
竹签又被分作本色，黑头，白头和红头四种颜色。
这东西好像叫做“火签”。
前世影视剧中，每当官老爷喝令拿人和打屁股时，都会杀气腾腾地掷下它们。
此时。
一位年约四旬的绿衣官员，端着身架坐在大案后面，一副声色不动稳如老狗的样子。
拄着刑棍的衙役泥塑般肃立两边。
空气中似乎弥散着一股肃杀之气......
宁轲忍不住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他魂穿到这个奇异的古代世界，到今天刚好满七天。
虽说原主的记忆，已被自己融合了十之七八，初来的恐惧与焦虑，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去了许多，但眼前这个戏剧性的场景，还是让他懵了一下。
他的对面，隐隐索索站着几名同自己一般，穿着青色儒杉的少年。
在他们身旁，一名脑袋包得像粽子一般的家伙，半靠在躺椅上，只露出一双眼睛，怒视着自己。
好魔幻的样子！
宁轲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此时高居大案之后的周县令，想笑，同样也笑不出来。
他左手端起茶盏的托碟，右手的茶盖在茶水里轻刮几下，吹吹气，将茶碗送到嘴边，抿上一小口，脸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心头却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一大清早，他都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早茶，前堂的鼓声，便一阵急过一阵地响了起来。
满心恼怒的来到大堂，刚一落座，身边的师爷已将一纸诉状，飞快地递了上来。
他的脑袋立马就大了起来。
原告是户部尚书王庸的独子，资善学堂学生王少君。
被告是其同窗宁轲。
现场证人学生唐正，吴子建，孙权。
事发时间，昨天下午酉时，学堂放学之后。
地点就在教室内。
所告之事，乃是被告宁轲寻衅滋事在先，无故殴打原告王少君，致其鼻骨折裂，脑部肿胀，全身多处损伤，多次出现休克，幻听，惊厥......等症状。
原告请求简直不要太简单。
要判被告赔偿医药费，护理费，交通费，折旧......精神损失费，合计白银二千两。
并依律治其重罪！
又是资善学堂的学生？
这个西京城最有名的贵族学校，纨绔子弟荟萃之地，自他上任以来，就从未消停过，一帮子学生几乎就成了他这地儿的常客。
打架，斗殴。
单打，群殴......
这样的案子实在是太多太多。
轻车熟路，以至于这些身出名门的家伙，连讼师都懒得请了，直接就将战场从学堂搬到了公堂。
一个个那是赤膊上阵，舌生莲花，口吐芬芳......
难怪圣人有云：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可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周县令叹了口气，心里却是极快地盘算开来。
若是换做其他寻常百姓，这样的案子，评判可以说是简单至极。
不就是各打五十大板的事儿么？
但此案的关节之处，却不在案件本身，而在原告被告双方的身份上。
因为他们的身份就不是寻常百姓。
权势滔天的尚书大人公子自不用说。
就算被告宁轲，也有个“靖忠伯”的爵位将要勋袭。
虽说这是个没实权，甚至连虚职都不挂的三等伯爵，但也不是自己这样的绿袍小官能随便糊弄的啊！
所以无论如何，这表面功夫肯定还是要做足的。
......
周县令慢慢放下手中茶盏，道：“你继续说。”
唐正道：“眼见情势不可收拾，我和吴子建，孙权便急忙上前劝阻。”
“然后呢？”
“那小子......被告像发疯一样攻击我们，我们只好勉力招架。”
“再后来呢？”
“猝不及防间，那小子猛地抡起一记飞拳向王公子脸上砸来，苦主应声倒地，血流如注，当时便晕了过去！”
言既至此，半倚在躺椅上的王公子，轻轻地摇了摇粽子头，及时地吐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苦主？
宁轲笑了。
气极反笑。
真尼玛太监开会——无稽之谈。
事发是在昨天下午放学后，宁轲比平时走得晚了些。
本已离开学堂的王少君，却带着唐正几人折转回来，堵住了他。
这几个家伙，常常依仗家中权势，在学堂惹是生非，校园暴力更是家常便饭。先生不敢管，同学们更是不胜其扰，却又无可奈何。
这回他们竟盯上了他。
这些天来，宁轲一直在努力适应自己新身份，根本无暇理会身外之事，所以，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瞅准机会闪人。
但王少君们显然有所准备。
几人将他团团围住，嚷嚷着要打他个五官不分，四肢不全，直到丑女见了都要绕道的样子，才肯罢手。
至于原因......
拿王少君的话来说，就是宁轲“仗着几分姿色，读过几本邪书，巧言令色。流于表相，却引得好些个女生颇为倾心，上课不专心，小纸条乱飞，败坏了学堂风气。”
（捂脸，羞耻并快乐着。）
“姓宁的，你简直就是全学堂男生的公敌！”王少君大声宣告道，“今天，我们要替天行道，拯救无知少女于迷途之中。”
“还得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唐正补充道：“长得好看根本没用，挨了拳头照样还是会疼。”
“对对，我们是除魔卫道，以正学风。”
“诶，不是说虎口夺食么......”
这尼玛什么跟什么啊？
招蜂引蝶的，不该是原主么，怎么这么快就算到我头上了？
但这事儿它就根本没法子解释。
总不能说自己刚刚穿越而来，只是占了原主的身体吧。
不能解释，就是算默认了。
大家同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难免有点火气大，于是事情迅速朝着不可控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当时事发突然，宁轲竟忘了出身军功世家的原主，自小就练习武功，放倒这几个只会抡王八拳的家伙，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
激情之下，他已全无章法和套路可言。
按着自己前世打群架的野路子，他薅住对方战斗力最弱的王少君往死里打，硬是要打得对方心生怯意，知难而退。
混战中。
宁轲强忍肩背上的几记拳脚，抡圆膀子，一记飞锤往王少君脸上招呼去......
诶，不对！
他清楚的记得，拳头砸下去的时候，唐正在后面拉了自己一把的。
王少君右手臂适时上挡，也卸去了这一拳的大半力道。
所以就算对方受伤，顶多也只是脸上受了点皮外伤而已。
碰瓷？
这尼玛太社会了吧！
想到此节，宁轲不禁无明火起：“小王八蛋，若不是你们无端生事，再三相逼，我能出手自卫？”
“居然还敢在公堂上装死讹人！”
躺椅上的王少君，支起身子回骂道：“小贼，平日里故作清高，下手竟是如此狠毒，这回若不好生治治你，怎消我心头之恨。”
“狐狸尾巴露出了吧，想治老子拿真本事呀，演悲情赚人设，丢不丢脸？”
“大言不惭，哼，本公子弄死你，就像踩死只蚂蚁一样容易”
“行啊，你倒是站起来试试啊！”
“试试就试试，今天小爷们非得弄死你不可！”
“好家伙，以一敌四了哈，姓宁的，谁给你的勇气......”唐正，吴子建，孙权也纷纷加入骂战。
周县令沉着脸，一股厌恶之气充塞心臆，额头两侧的太阳穴，阵阵发紧。
这哪是什么公堂诉讼。
简直就是城乡结合部的一群小混混骂街啊！
下次这帮小混蛋再来，一定得让他们找专业状师代讼，否则，本官没给他们累死，就要给他们气死了。
但他还是及时制止了争吵。
“公堂之上。请诸位注意言辞，身为学堂学子，口出这般粗鄙之言，体统安在？”
双方当事人尚未答话。
“没关系，大人，我们爱听呢。”大门外，看客中已有人叫出了声，旋即又引起一阵大笑。
“啪！”
周县令一拍惊堂木：“肃静，若再胡言乱语，本官只当延后再审。”
官威立现，闹闹囔囔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其实，在看客们眼中，这不过是正式演出前的一场热身而已，毕竟好戏才刚刚开始，谁又愿意错过呢？
诶！
宁轲瞪着作为证人的同学唐正，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我尼玛，老子能用脑袋击打这王八蛋？”
唐正两眼一翻：“也许你练的就是铁头功呢，哼，头就是你的凶器。”
？？？
公堂大门外，被红色木栅隔开的一众吃瓜看客，“轰”地爆发出一阵嘈杂而欢乐的笑声。
......
大周天玺十二年，三月初七。
西京府，万年县县衙。
宁轲下意识地打量了一遍自己周遭的环境。
这是一个开间极大的堂屋，阳光从敞开的大门涌将进来，将室内分成明暗交接的两个部分，明处固然令人心情愉悦，暗处却带着某种不言而喻的威严与深沉。
硬山卷棚顶，白墙灰瓦，青砖地面。
大堂正前方，高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匾额的下方，是一副“红日出东海”的背景壁画，
仙鹤朝日，海水清净。
壁画前，摆放着一张厚重无比的红木大案、案上除了文房四宝，还有一盏茶，一支朱笔、一支墨笔，四个签筒。
签筒的筒身分别写着“执”，“法”，“严”，“明”四字，筒内各插有大把尺长的竹签。
竹签又被分作本色，黑头，白头和红头四种颜色。
这东西好像叫做“火签”。
前世影视剧中，每当官老爷喝令拿人和打屁股时，都会杀气腾腾地掷下它们。
此时。
一位年约四旬的绿衣官员，端着身架坐在大案后面，一副声色不动稳如老狗的样子。
拄着刑棍的衙役泥塑般肃立两边。
空气中似乎弥散着一股肃杀之气......
宁轲忍不住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他魂穿到这个奇异的古代世界，到今天刚好满七天。
虽说原主的记忆，已被自己融合了十之七八，初来的恐惧与焦虑，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去了许多，但眼前这个戏剧性的场景，还是让他懵了一下。
他的对面，隐隐索索站着几名同自己一般，穿着青色儒杉的少年。
在他们身旁，一名脑袋包得像粽子一般的家伙，半靠在躺椅上，只露出一双眼睛，怒视着自己。
好魔幻的样子！
宁轲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此时高居大案之后的周县令，想笑，同样也笑不出来。
他左手端起茶盏的托碟，右手的茶盖在茶水里轻刮几下，吹吹气，将茶碗送到嘴边，抿上一小口，脸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心头却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一大清早，他都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早茶，前堂的鼓声，便一阵急过一阵地响了起来。
满心恼怒的来到大堂，刚一落座，身边的师爷已将一纸诉状，飞快地递了上来。
他的脑袋立马就大了起来。
原告是户部尚书王庸的独子，资善学堂学生王少君。
被告是其同窗宁轲。
现场证人学生唐正，吴子建，孙权。
事发时间，昨天下午酉时，学堂放学之后。
地点就在教室内。
所告之事，乃是被告宁轲寻衅滋事在先，无故殴打原告王少君，致其鼻骨折裂，脑部肿胀，全身多处损伤，多次出现休克，幻听，惊厥......等症状。
原告请求简直不要太简单。
要判被告赔偿医药费，护理费，交通费，折旧......精神损失费，合计白银二千两。
并依律治其重罪！
又是资善学堂的学生？
这个西京城最有名的贵族学校，纨绔子弟荟萃之地，自他上任以来，就从未消停过，一帮子学生几乎就成了他这地儿的常客。
打架，斗殴。
单打，群殴......
这样的案子实在是太多太多。
轻车熟路，以至于这些身出名门的家伙，连讼师都懒得请了，直接就将战场从学堂搬到了公堂。
一个个那是赤膊上阵，舌生莲花，口吐芬芳......
难怪圣人有云：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可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周县令叹了口气，心里却是极快地盘算开来。
若是换做其他寻常百姓，这样的案子，评判可以说是简单至极。
不就是各打五十大板的事儿么？
但此案的关节之处，却不在案件本身，而在原告被告双方的身份上。
因为他们的身份就不是寻常百姓。
权势滔天的尚书大人公子自不用说。
就算被告宁轲，也有个“靖忠伯”的爵位将要勋袭。
虽说这是个没实权，甚至连虚职都不挂的三等伯爵，但也不是自己这样的绿袍小官能随便糊弄的啊！
所以无论如何，这表面功夫肯定还是要做足的。
......
周县令慢慢放下手中茶盏，道：“你继续说。”
唐正道：“眼见情势不可收拾，我和吴子建，孙权便急忙上前劝阻。”
“然后呢？”
“那小子......被告像发疯一样攻击我们，我们只好勉力招架。”
“再后来呢？”
“猝不及防间，那小子猛地抡起一记飞拳向王公子脸上砸来，苦主应声倒地，血流如注，当时便晕了过去！”
言既至此，半倚在躺椅上的王公子，轻轻地摇了摇粽子头，及时地吐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苦主？
宁轲笑了。
气极反笑。
真尼玛太监开会——无稽之谈。
事发是在昨天下午放学后，宁轲比平时走得晚了些。
本已离开学堂的王少君，却带着唐正几人折转回来，堵住了他。
这几个家伙，常常依仗家中权势，在学堂惹是生非，校园暴力更是家常便饭。先生不敢管，同学们更是不胜其扰，却又无可奈何。
这回他们竟盯上了他。
这些天来，宁轲一直在努力适应自己新身份，根本无暇理会身外之事，所以，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瞅准机会闪人。
但王少君们显然有所准备。
几人将他团团围住，嚷嚷着要打他个五官不分，四肢不全，直到丑女见了都要绕道的样子，才肯罢手。
至于原因......
拿王少君的话来说，就是宁轲“仗着几分姿色，读过几本邪书，巧言令色。流于表相，却引得好些个女生颇为倾心，上课不专心，小纸条乱飞，败坏了学堂风气。”
（捂脸，羞耻并快乐着。）
“姓宁的，你简直就是全学堂男生的公敌！”王少君大声宣告道，“今天，我们要替天行道，拯救无知少女于迷途之中。”
“还得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唐正补充道：“长得好看根本没用，挨了拳头照样还是会疼。”
“对对，我们是除魔卫道，以正学风。”
“诶，不是说虎口夺食么......”
这尼玛什么跟什么啊？
招蜂引蝶的，不该是原主么，怎么这么快就算到我头上了？
但这事儿它就根本没法子解释。
总不能说自己刚刚穿越而来，只是占了原主的身体吧。
不能解释，就是算默认了。
大家同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难免有点火气大，于是事情迅速朝着不可控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当时事发突然，宁轲竟忘了出身军功世家的原主，自小就练习武功，放倒这几个只会抡王八拳的家伙，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
激情之下，他已全无章法和套路可言。
按着自己前世打群架的野路子，他薅住对方战斗力最弱的王少君往死里打，硬是要打得对方心生怯意，知难而退。
混战中。
宁轲强忍肩背上的几记拳脚，抡圆膀子，一记飞锤往王少君脸上招呼去......
诶，不对！
他清楚的记得，拳头砸下去的时候，唐正在后面拉了自己一把的。
王少君右手臂适时上挡，也卸去了这一拳的大半力道。
所以就算对方受伤，顶多也只是脸上受了点皮外伤而已。
碰瓷？
这尼玛太社会了吧！
想到此节，宁轲不禁无明火起：“小王八蛋，若不是你们无端生事，再三相逼，我能出手自卫？”
“居然还敢在公堂上装死讹人！”
躺椅上的王少君，支起身子回骂道：“小贼，平日里故作清高，下手竟是如此狠毒，这回若不好生治治你，怎消我心头之恨。”
“狐狸尾巴露出了吧，想治老子拿真本事呀，演悲情赚人设，丢不丢脸？”
“大言不惭，哼，本公子弄死你，就像踩死只蚂蚁一样容易”
“行啊，你倒是站起来试试啊！”
“试试就试试，今天小爷们非得弄死你不可！”
“好家伙，以一敌四了哈，姓宁的，谁给你的勇气......”唐正，吴子建，孙权也纷纷加入骂战。
周县令沉着脸，一股厌恶之气充塞心臆，额头两侧的太阳穴，阵阵发紧。
这哪是什么公堂诉讼。
简直就是城乡结合部的一群小混混骂街啊！
下次这帮小混蛋再来，一定得让他们找专业状师代讼，否则，本官没给他们累死，就要给他们气死了。
但他还是及时制止了争吵。
“公堂之上。请诸位注意言辞，身为学堂学子，口出这般粗鄙之言，体统安在？”
双方当事人尚未答话。
“没关系，大人，我们爱听呢。”大门外，看客中已有人叫出了声，旋即又引起一阵大笑。
“啪！”
周县令一拍惊堂木：“肃静，若再胡言乱语，本官只当延后再审。”
官威立现，闹闹囔囔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其实，在看客们眼中，这不过是正式演出前的一场热身而已，毕竟好戏才刚刚开始，谁又愿意错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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