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鬼灵事件初步调查
云远铎也反应过来了，这里早没有人住了，他有些失望的走出来。
林念白收回打量的神情，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里确实不像有人住的样子，就是不知道那对夫妇怎么样了。
“线索断了。”云远铎叹了口气，“不过既然郡主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想来也不会太难找。”
凤静朗摇摇头，“我总感觉不会那么简单，启明一向安稳，鬼族上千年不曾冒犯，这次却明目张胆……”
几人一齐回到了宫内，今天宫内也很热闹，樱妃因为鬼族的事情受了惊吓，对外宣称身子不爽。诰命们纷纷来探病，小辈们也争着来刷脸。
若佩站在落樱殿门口待客，无论是作为樱妃的外侄女，还是准太子妃，她几乎尽职尽责。什么人该放进去，什么人该委婉拦下来，她熟练的不可思议。
楚琢站在若佩身边，低垂眉眼，很是难过的样子。
一众人浩浩荡荡走近，楚琢立马换了副神情。
“殿下~”楚琢软了嗓音，“案情可有进展~”
凤静朗点点头，却没多说，转向若佩。“樱妃娘娘如何了？”
若佩上前一步，刚准备行礼，就被凤静朗抬手拉了起来。随即也不慌不忙的回答起来，表面云淡风轻的样子，实则耳朵红到了耳根。
林念白注意到，眉眼间带上笑意，若佩表面上看着有些古板，但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虽然大多时间都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小小年纪就有当家主母的风范，林念白只能说……
封建糟粕害人……
在若佩这个年纪的时候，夏絮还是天真无邪的厉害，整日只需要考虑去哪儿玩，哪里懂得这么多事情。
樱妃身子不爽，他们这么多人也不能一窝蜂的进去探望，于是分了两批一一前往问安。林念白跟在凤静朗身后，在穆梓礼的带领下往里走，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樱妃的宫殿内堂。
不愧是启明最受宠女人住的宫殿，落樱殿虽然算不上富丽堂皇，但别有一番滋味。无论是堂内新鲜名贵花草的瓷瓶，还是墙上价值斗金的文物字画，每一处细节都经过了细节打磨。
内屋并不算小，但里面的人实在是多，拥挤在一坨，空气并不流通。
樱妃靠在床头，身侧的婢女在喂着热汤，她脸色好了许多，但相较而言还是有些苍白。毕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难免被吓到了。
此时萧皇后也在这里，坐在床边，身上穿着并不冗杂的服饰和装扮。要不是明晃晃的金黄颜色闪人眼，远远看着就像是前来问安的诰命夫人一般。
身侧站着淡黄长裙的女人，装扮和妆容也不华丽，清丽的模样并没有受她的年纪影响，依旧温柔动人。眼眉微微上扬，眼神落在人身上时，不自觉就带上了考量。
这副模样，看着就是个聪明人。
“给母后，皇贵妃请安。”凤静朗先开口，定下两位尊贵女人的身份。
林念白紧跟在身后，“给皇后，皇贵妃请安。”
原来是苏皇贵妃！林念白站在床沿远处，余光落在皇贵妃的身上，她就是挽月的生母！
凤静朗回来了，萧皇后担忧的心放下了，叹了口气。“你父皇为此事操劳忧心，你要多为他分忧。”
凤静朗点头应下。
“国师。”萧皇后转向穆梓礼，眸中带着闪烁。
穆梓礼垂眸点头，知道萧皇后有私话要对自己说，上前两步伸出手臂，让她能撑着自己站起来，两人好到外面说话。
两人走到了林念白的身边，萧皇后停下脚步，对于长公主的这个独女，她心情是复杂的。但她作为林念白的皇舅母，理应尽到责任。
更何况……自己妹妹现在是林家主母。
“安和，”萧皇后伸出空着的右手，轻轻拍了拍林念白的肩头，“若是得闲，常来宫里看看舅母。”
林念白只得点点头，她不知道原主和萧皇后的关系如何，但是现在这副身体是自己的，她没必要给自己拉仇恨。
皇后出门以后，屋内的空气都好了多，压抑的气氛有了缓解，就连樱妃的脸色都红润了不少。苏皇贵妃和樱妃的关系很好，所以苏皇贵妃一坐在床边，樱妃就立刻拉着她的手。
“你都不知道，那儿真是黑死了，什么都没有，吓死人了！”樱妃抿了抿嘴里的苦味，微皱着眉吐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我还以为我要死在那儿了！”
苏皇贵妃抬手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瞎说什么呢，你平日少说这些丧气话，也不至于老遇到这种！”
樱妃抬手揉了揉并不发疼的额头，语气委屈巴巴，“你不安慰我就算了，怎么还要加害我呀……”
苏皇贵妃无奈的叹口气，“还能贫嘴，说明没事了。”
刚听说樱妃被困在别的空间时，苏皇贵妃几乎吓坏了，在宫里急的坐都坐不安稳。
“我这还没走呢，你就这情况、那情况的，我要是真走了，还得了吗？”苏皇贵妃微蹙眉头，她实在不放心。
樱妃这也才想起来，立刻也不装病了，直起身子，语气都高了许多。“我没事，没事！你放心的去吧，我这都大好了，去吧去吧。”
一边说着，一边把苏皇贵妃向外推，嘴上笑着，看着人是有精神的。
苏皇贵妃抓着樱妃乱动的手，“行了，又不是现在走，你别管我，你先把自己养好了再说。”
樱妃仍然小幅度推着她，“你别为了我困在这里，我都已经好啦，那都是装的！”
樱妃还要多休息，几人也不好一直围在床边。苏皇贵妃先行，带着一溜人，往宽阔的花园里去。
看着凤静朗走出来，楚琢眼睛紧跟着他，随即壮着胆子，跟在队伍后面。若佩蹲下身行礼，只是原地送着，并没有离开的心思。
苏皇贵妃收回视线，看向身侧半步的凤静朗，“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楚琢这件事，她做的并不好。”
凤静朗知道她说的是，皇后将楚琢许配给他的事情，楚琢本该是三皇子的未婚妻。
“她跟我置气，毁的却是你。”苏贵妃嗤笑一声，“你将来是要做启明皇帝的人，有若佩在你身边会增益不少。但身边女人多了，只会成为干扰。”
凤静朗不发一言，队伍后面却传来冷哼的声音，想来是声音太大，林念白回头时，只看到了楚琢羞红的脸和低垂的发髻。
前面的人都听到了这个反应，但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苏皇贵妃撑着凤静朗的胳膊上了一个台阶，“这事她做的不好，你也对不起长川，找个时间和他再聊聊，莫要把关系闹得太僵了。”
凤静朗点点头，“是。”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凤静朗看的很清，凤长川肯定是心悦楚琢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和父皇说过不满意这门亲事的事情。
至于楚琢，凤静朗无意娶她，有若佩这一个支援，对于他来说就远远够了，他本来不是靠着女人获得认可的。
苏皇贵妃见他听得进去话，语气缓和不少，“过些时间我会和东阳的队伍一齐离开，你要照顾好宫里的事宜，尤其是樱妃。”
凤静朗点头，“这是自然，您放心。”
苏皇贵妃抬眼，已经走到花园外围了，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目光短暂的落在林念白的身上，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继续交代凤静朗，眼神里带着狠厉。“一定要抓住多手的人，最好是你亲手抓住。”
凤静朗点点头，明白苏皇贵妃的用意。
看着苏皇贵妃的背影，林念白还有些发呆，挽月和苏皇贵妃长得其实并不像。苏贵妃交代了那么多，居然一句话都没有提挽月……
凤静朗看着林念白发呆的侧脸，脑子里想着外面的传言，顺而也问了出来。
“他们都说……你从西湖回来以后性情大变，还说你不是林念白……”
林念白还以为听到别人的质疑会恐慌或者不知所措，但实际上她好像已经免疫了，内心几乎毫无波澜，甚至弯了弯唇。
“小时候确实不懂事，现在长大了，变得更好也有错吗？”
凤静朗摇摇头，实际上他很欣赏林念白现在自如的样子，及鬓的年纪已经有了皇家儿女的自信和稳重。
林念白笑弯了眼，狡黠的模样很符合她现在的年纪，有女初长成。
……
因为鬼族的出现和第二空间的作乱，启明人心惶惶，大家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望向彼此的眼神里多了揣测和猜疑。
繁荣街最大的客栈里，楼上采光最好的包间，此时围帘全部拉了起来，四方敞亮的空隙刚好够光亮全部洒进来。
方桌面前三个人，气氛有些严肃，像是在开什么重大会议。
云远铎最先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不是我说，你们两口子来吃饭，拉上我做什么？”
若佩从茶杯里抬起头来，余光看向右侧的凤静朗，微微抿唇。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凤静朗邀请她来这儿吃饭，余光向左，甚至带上了云小侯爷。
凤静朗将面前的几张纸往云远铎面前一推，“安和还在路上，你先看看这个。”
云远铎一听，心里勉强接受了，只要不是自己一个人吃狗粮就好。他拿起面前的纸张，林林总总的数字和名字，台头写着统计量。
“这是什么？”云远铎来回翻看，“这都谁呀？”
凤静朗端了杯茶，但是没说话。若佩放下茶，自然而然的接下话。
“这是近五年启明各地发生第二空间上报的统计，绝大多数都是外来人员行为，其中梦菏泽的最多。”
云远铎疑惑抬头，“这能说明什么？”
若佩知道他们在查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但是她知道的并不多。余光看见凤静朗在安静喝茶，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
“虽然不能准确的指出究竟是谁做的，好歹有了个方向。”若佩接过云远铎手里的其中一张，上面用红墨圈出两个名字和数字。“这两个人是惯犯，从他们身上可能能查到点东西。”
云远铎皱起眉，刚准备反驳，茶间被人敲响，随即店小二推开门，摆出里面请的姿势。
“贵客，里面请。”小二的声音十分沙哑，像是十年没有开口说话过。
跟着小二进门的是林念白，她今天穿的格外清新，翠绿色的长裙和白玉的一套面首，精致淡妆衬的面容更加柔和。
女孩嘴角噙着笑，自然地走到最后一方空位上坐下，将手上拿着的荷包往身后一放。
“来迟了，到哪儿了？”
若佩刚想站起身来请安，林念白摆摆手让她坐着，年轻人不讲这些虚礼。尽管如此，若佩还是象征地福了下身子，仪态叫人挑不出错处。
云远铎将刚看完的纸张往林念白面前一放，转过头来接着说完自己的疑惑。
“这只是近五年的，能保证所有的人都在上面吗？就算有这些统计，实行起来是不是难度太大了？”
若佩点了点头，目光挪向了凤静朗。“我私下做了一份问题，可以分配给底下的人，让他们负责一一问询，可能会比较快。”
还没等凤静朗点头认可，云远铎再次打断，“人难免会撒谎，就算是问，恐怕也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若佩低下头有些沉默，这件事本身就很复杂，线索证据都太少了，真要查什么，可谓是毫无头绪。
林念白搁下手里的统计，耸了耸肩，“虽说可能问不出什么来，但反正我们现在没有什么线索，不如就分下去试试看吧。”
凤静朗闷声的附和一句，“上次你描述的那个人，我找了一个画像师，到时候跟着画像一起去问询吧。”
林念白点点头，“不过小侯爷说的对，单靠这样问肯定问不出什么，还得想其他方法才行。”
云远铎往椅背上一靠，狠狠叹了口气“范围太大了！”
……
林念白拿着荷包在繁荣街上走着，思绪下把事情前因后果都想了一遍，最后还是决定去问挽月，毕竟黑袍人是她抓到林府的。
转过身朝着反方向往将军府去，将军府虽然是启明最大的府邸，但是人流量很少。平日里几乎连大门都不怎么开，今天倒是大门和三个小门都大开了。
小门前站着一个家生门卫，嘴角微微翘起，像是将军府今日有什么大喜事一般。
林念白走上前的时候，门卫立刻就认出了她，一口一个稀客的吆喝。
这份热情，林念白有点招架不住，连忙说明来意。
谁知挽月并不在府内，今日大门、小门大开是因为连将军回来了，正在府内休憩。
挽月不在，林念白也没有拜访的必要，只得遗憾离开。
她刚准备打道回府，远远看见林简音上了楚琢的马车，朝着城东的方向离开。
那天晚上在岐碱草的花丛深处，林简音是和凤渊明闹了矛盾的，偏偏凤渊明又和黑袍男子有接触。
这一切都是巧合吗？还是说这件事情和大皇子也有关系呢？
既然有了想法，就要立刻执行。
林念白怕又跑了个空，又怕等会和凤渊明起冲突，所以她先去了趟国师府。
国师府，顾名思义是国师穆梓礼住的地方，位于皇宫西偏角地方，虽然离正宫很远，但好歹是在宫内。整个布局十分考究，种植的花花草草也十分用心，宫苑内部甚至有小型的观赏池。
国师府虽然华丽，充满设计，但是缺少人味。这么大个国师府，就连手下奴仆都看不到几个。
林念白站在池边，身子微微弯下，池水里空若无所依的游鱼，五彩斑斓的很是好看。
“来了！来了！”
听到熟悉的尖声，林念白直起身子，半人高的地方飞着一只玄鸟，那是她师父的声替。
难道说师父也在这儿吗？
林念白惊喜的抬眼，正屋门口的台阶上面背光站着软玉，他今天穿着藏青色的束腰长袍，此时眉眼温和，嘴角微微带笑。
林念白小跑到软玉跟前，弯了弯眼。“师父，你怎么也在这儿。”
“他当然在这儿，他住这儿。”
林念白闻声回头，穆梓礼刚从外面回来，脸上依旧带着不屑一顾的调笑。
哎？师父居然住在国师府的吗？
不过话说回来，林念白对于这个师父的信息了解实在是少，如果不是他给的丹药确实好用，她也不至于这么草率的接受这个师父。
察觉到林念白询问的眼神，软玉温和的点头笑笑。当时来启明的时候他也没地方住，穆梓礼直接接他来国师府，索性就一直住在这儿了。
林念白也没想进屋细谈，只是站在门口就把需求和穆梓礼说好了。
“你怀疑大皇子？”穆梓礼的声音带着不可言说的暧昧，“他修行的是鬼术不错，但那是经过良化后的，如果他要用鬼术伤人，是会反噬的。”
穆梓礼的语气，一点也不相信这是大皇子做出来的。
林念白点点头，“那如果是别人呢，他只是指使别人那么做的话……”
穆梓礼没法反驳，他对于大皇子了解并不多，更多的时间是在皇后的明指暗示下，帮助和指导太子。
“打草惊蛇，打草惊蛇！”鸟儿发出尖利的反驳。
林念白也明白，如果真的是凤渊明的话，现在去询问他，肯定会打草惊蛇。但他们目前也没有头绪，问问总归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穆梓礼虽然觉得林念白说的有道理，但是他不太愿意前往质问。凤渊明是皇子，无论是不是他做的，这份调查都可能动摇启明上层。
国泰民安的处境一旦被打破，穆梓礼的工作将会更多。
出力不讨好的行为大家都不乐意，林念白当然知道穆梓礼的顾虑，但总该要给这个事情一个收场。
两人的相约还没实施下去，另外一个大事情如约而至，不知道几年一度的赏花宴在皇后的手上举行了。
“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怎么还有心思举办宴会呀？”街上的聊天小声絮叨，不满的嗓音不绝于耳。
“哪样的事情？”有人询问。
小声更加小声起来，几乎到了听不见的程度。“不就是秋猎的事情，据说出现了好多好多鬼灵！”
“天呐！这也太吓人了吧，启明都几百年没出现鬼灵了呀，怎么会这样！”
“谁说不是呀，现在还敢办赏花宴，真吓人！”
“那我们能不去吗？”
聊天的两人对视起来，双双在吵闹的大街上沉默起来。
没资格去的人不能去，有资格去的人一定会去，除非已经病到下不了床。
林念白收回打量的神情，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里确实不像有人住的样子，就是不知道那对夫妇怎么样了。
“线索断了。”云远铎叹了口气，“不过既然郡主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想来也不会太难找。”
凤静朗摇摇头，“我总感觉不会那么简单，启明一向安稳，鬼族上千年不曾冒犯，这次却明目张胆……”
几人一齐回到了宫内，今天宫内也很热闹，樱妃因为鬼族的事情受了惊吓，对外宣称身子不爽。诰命们纷纷来探病，小辈们也争着来刷脸。
若佩站在落樱殿门口待客，无论是作为樱妃的外侄女，还是准太子妃，她几乎尽职尽责。什么人该放进去，什么人该委婉拦下来，她熟练的不可思议。
楚琢站在若佩身边，低垂眉眼，很是难过的样子。
一众人浩浩荡荡走近，楚琢立马换了副神情。
“殿下~”楚琢软了嗓音，“案情可有进展~”
凤静朗点点头，却没多说，转向若佩。“樱妃娘娘如何了？”
若佩上前一步，刚准备行礼，就被凤静朗抬手拉了起来。随即也不慌不忙的回答起来，表面云淡风轻的样子，实则耳朵红到了耳根。
林念白注意到，眉眼间带上笑意，若佩表面上看着有些古板，但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虽然大多时间都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小小年纪就有当家主母的风范，林念白只能说……
封建糟粕害人……
在若佩这个年纪的时候，夏絮还是天真无邪的厉害，整日只需要考虑去哪儿玩，哪里懂得这么多事情。
樱妃身子不爽，他们这么多人也不能一窝蜂的进去探望，于是分了两批一一前往问安。林念白跟在凤静朗身后，在穆梓礼的带领下往里走，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樱妃的宫殿内堂。
不愧是启明最受宠女人住的宫殿，落樱殿虽然算不上富丽堂皇，但别有一番滋味。无论是堂内新鲜名贵花草的瓷瓶，还是墙上价值斗金的文物字画，每一处细节都经过了细节打磨。
内屋并不算小，但里面的人实在是多，拥挤在一坨，空气并不流通。
樱妃靠在床头，身侧的婢女在喂着热汤，她脸色好了许多，但相较而言还是有些苍白。毕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难免被吓到了。
此时萧皇后也在这里，坐在床边，身上穿着并不冗杂的服饰和装扮。要不是明晃晃的金黄颜色闪人眼，远远看着就像是前来问安的诰命夫人一般。
身侧站着淡黄长裙的女人，装扮和妆容也不华丽，清丽的模样并没有受她的年纪影响，依旧温柔动人。眼眉微微上扬，眼神落在人身上时，不自觉就带上了考量。
这副模样，看着就是个聪明人。
“给母后，皇贵妃请安。”凤静朗先开口，定下两位尊贵女人的身份。
林念白紧跟在身后，“给皇后，皇贵妃请安。”
原来是苏皇贵妃！林念白站在床沿远处，余光落在皇贵妃的身上，她就是挽月的生母！
凤静朗回来了，萧皇后担忧的心放下了，叹了口气。“你父皇为此事操劳忧心，你要多为他分忧。”
凤静朗点头应下。
“国师。”萧皇后转向穆梓礼，眸中带着闪烁。
穆梓礼垂眸点头，知道萧皇后有私话要对自己说，上前两步伸出手臂，让她能撑着自己站起来，两人好到外面说话。
两人走到了林念白的身边，萧皇后停下脚步，对于长公主的这个独女，她心情是复杂的。但她作为林念白的皇舅母，理应尽到责任。
更何况……自己妹妹现在是林家主母。
“安和，”萧皇后伸出空着的右手，轻轻拍了拍林念白的肩头，“若是得闲，常来宫里看看舅母。”
林念白只得点点头，她不知道原主和萧皇后的关系如何，但是现在这副身体是自己的，她没必要给自己拉仇恨。
皇后出门以后，屋内的空气都好了多，压抑的气氛有了缓解，就连樱妃的脸色都红润了不少。苏皇贵妃和樱妃的关系很好，所以苏皇贵妃一坐在床边，樱妃就立刻拉着她的手。
“你都不知道，那儿真是黑死了，什么都没有，吓死人了！”樱妃抿了抿嘴里的苦味，微皱着眉吐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我还以为我要死在那儿了！”
苏皇贵妃抬手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瞎说什么呢，你平日少说这些丧气话，也不至于老遇到这种！”
樱妃抬手揉了揉并不发疼的额头，语气委屈巴巴，“你不安慰我就算了，怎么还要加害我呀……”
苏皇贵妃无奈的叹口气，“还能贫嘴，说明没事了。”
刚听说樱妃被困在别的空间时，苏皇贵妃几乎吓坏了，在宫里急的坐都坐不安稳。
“我这还没走呢，你就这情况、那情况的，我要是真走了，还得了吗？”苏皇贵妃微蹙眉头，她实在不放心。
樱妃这也才想起来，立刻也不装病了，直起身子，语气都高了许多。“我没事，没事！你放心的去吧，我这都大好了，去吧去吧。”
一边说着，一边把苏皇贵妃向外推，嘴上笑着，看着人是有精神的。
苏皇贵妃抓着樱妃乱动的手，“行了，又不是现在走，你别管我，你先把自己养好了再说。”
樱妃仍然小幅度推着她，“你别为了我困在这里，我都已经好啦，那都是装的！”
樱妃还要多休息，几人也不好一直围在床边。苏皇贵妃先行，带着一溜人，往宽阔的花园里去。
看着凤静朗走出来，楚琢眼睛紧跟着他，随即壮着胆子，跟在队伍后面。若佩蹲下身行礼，只是原地送着，并没有离开的心思。
苏皇贵妃收回视线，看向身侧半步的凤静朗，“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楚琢这件事，她做的并不好。”
凤静朗知道她说的是，皇后将楚琢许配给他的事情，楚琢本该是三皇子的未婚妻。
“她跟我置气，毁的却是你。”苏贵妃嗤笑一声，“你将来是要做启明皇帝的人，有若佩在你身边会增益不少。但身边女人多了，只会成为干扰。”
凤静朗不发一言，队伍后面却传来冷哼的声音，想来是声音太大，林念白回头时，只看到了楚琢羞红的脸和低垂的发髻。
前面的人都听到了这个反应，但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苏皇贵妃撑着凤静朗的胳膊上了一个台阶，“这事她做的不好，你也对不起长川，找个时间和他再聊聊，莫要把关系闹得太僵了。”
凤静朗点点头，“是。”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凤静朗看的很清，凤长川肯定是心悦楚琢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和父皇说过不满意这门亲事的事情。
至于楚琢，凤静朗无意娶她，有若佩这一个支援，对于他来说就远远够了，他本来不是靠着女人获得认可的。
苏皇贵妃见他听得进去话，语气缓和不少，“过些时间我会和东阳的队伍一齐离开，你要照顾好宫里的事宜，尤其是樱妃。”
凤静朗点头，“这是自然，您放心。”
苏皇贵妃抬眼，已经走到花园外围了，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目光短暂的落在林念白的身上，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继续交代凤静朗，眼神里带着狠厉。“一定要抓住多手的人，最好是你亲手抓住。”
凤静朗点点头，明白苏皇贵妃的用意。
看着苏皇贵妃的背影，林念白还有些发呆，挽月和苏皇贵妃长得其实并不像。苏贵妃交代了那么多，居然一句话都没有提挽月……
凤静朗看着林念白发呆的侧脸，脑子里想着外面的传言，顺而也问了出来。
“他们都说……你从西湖回来以后性情大变，还说你不是林念白……”
林念白还以为听到别人的质疑会恐慌或者不知所措，但实际上她好像已经免疫了，内心几乎毫无波澜，甚至弯了弯唇。
“小时候确实不懂事，现在长大了，变得更好也有错吗？”
凤静朗摇摇头，实际上他很欣赏林念白现在自如的样子，及鬓的年纪已经有了皇家儿女的自信和稳重。
林念白笑弯了眼，狡黠的模样很符合她现在的年纪，有女初长成。
……
因为鬼族的出现和第二空间的作乱，启明人心惶惶，大家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望向彼此的眼神里多了揣测和猜疑。
繁荣街最大的客栈里，楼上采光最好的包间，此时围帘全部拉了起来，四方敞亮的空隙刚好够光亮全部洒进来。
方桌面前三个人，气氛有些严肃，像是在开什么重大会议。
云远铎最先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不是我说，你们两口子来吃饭，拉上我做什么？”
若佩从茶杯里抬起头来，余光看向右侧的凤静朗，微微抿唇。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凤静朗邀请她来这儿吃饭，余光向左，甚至带上了云小侯爷。
凤静朗将面前的几张纸往云远铎面前一推，“安和还在路上，你先看看这个。”
云远铎一听，心里勉强接受了，只要不是自己一个人吃狗粮就好。他拿起面前的纸张，林林总总的数字和名字，台头写着统计量。
“这是什么？”云远铎来回翻看，“这都谁呀？”
凤静朗端了杯茶，但是没说话。若佩放下茶，自然而然的接下话。
“这是近五年启明各地发生第二空间上报的统计，绝大多数都是外来人员行为，其中梦菏泽的最多。”
云远铎疑惑抬头，“这能说明什么？”
若佩知道他们在查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但是她知道的并不多。余光看见凤静朗在安静喝茶，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
“虽然不能准确的指出究竟是谁做的，好歹有了个方向。”若佩接过云远铎手里的其中一张，上面用红墨圈出两个名字和数字。“这两个人是惯犯，从他们身上可能能查到点东西。”
云远铎皱起眉，刚准备反驳，茶间被人敲响，随即店小二推开门，摆出里面请的姿势。
“贵客，里面请。”小二的声音十分沙哑，像是十年没有开口说话过。
跟着小二进门的是林念白，她今天穿的格外清新，翠绿色的长裙和白玉的一套面首，精致淡妆衬的面容更加柔和。
女孩嘴角噙着笑，自然地走到最后一方空位上坐下，将手上拿着的荷包往身后一放。
“来迟了，到哪儿了？”
若佩刚想站起身来请安，林念白摆摆手让她坐着，年轻人不讲这些虚礼。尽管如此，若佩还是象征地福了下身子，仪态叫人挑不出错处。
云远铎将刚看完的纸张往林念白面前一放，转过头来接着说完自己的疑惑。
“这只是近五年的，能保证所有的人都在上面吗？就算有这些统计，实行起来是不是难度太大了？”
若佩点了点头，目光挪向了凤静朗。“我私下做了一份问题，可以分配给底下的人，让他们负责一一问询，可能会比较快。”
还没等凤静朗点头认可，云远铎再次打断，“人难免会撒谎，就算是问，恐怕也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若佩低下头有些沉默，这件事本身就很复杂，线索证据都太少了，真要查什么，可谓是毫无头绪。
林念白搁下手里的统计，耸了耸肩，“虽说可能问不出什么来，但反正我们现在没有什么线索，不如就分下去试试看吧。”
凤静朗闷声的附和一句，“上次你描述的那个人，我找了一个画像师，到时候跟着画像一起去问询吧。”
林念白点点头，“不过小侯爷说的对，单靠这样问肯定问不出什么，还得想其他方法才行。”
云远铎往椅背上一靠，狠狠叹了口气“范围太大了！”
……
林念白拿着荷包在繁荣街上走着，思绪下把事情前因后果都想了一遍，最后还是决定去问挽月，毕竟黑袍人是她抓到林府的。
转过身朝着反方向往将军府去，将军府虽然是启明最大的府邸，但是人流量很少。平日里几乎连大门都不怎么开，今天倒是大门和三个小门都大开了。
小门前站着一个家生门卫，嘴角微微翘起，像是将军府今日有什么大喜事一般。
林念白走上前的时候，门卫立刻就认出了她，一口一个稀客的吆喝。
这份热情，林念白有点招架不住，连忙说明来意。
谁知挽月并不在府内，今日大门、小门大开是因为连将军回来了，正在府内休憩。
挽月不在，林念白也没有拜访的必要，只得遗憾离开。
她刚准备打道回府，远远看见林简音上了楚琢的马车，朝着城东的方向离开。
那天晚上在岐碱草的花丛深处，林简音是和凤渊明闹了矛盾的，偏偏凤渊明又和黑袍男子有接触。
这一切都是巧合吗？还是说这件事情和大皇子也有关系呢？
既然有了想法，就要立刻执行。
林念白怕又跑了个空，又怕等会和凤渊明起冲突，所以她先去了趟国师府。
国师府，顾名思义是国师穆梓礼住的地方，位于皇宫西偏角地方，虽然离正宫很远，但好歹是在宫内。整个布局十分考究，种植的花花草草也十分用心，宫苑内部甚至有小型的观赏池。
国师府虽然华丽，充满设计，但是缺少人味。这么大个国师府，就连手下奴仆都看不到几个。
林念白站在池边，身子微微弯下，池水里空若无所依的游鱼，五彩斑斓的很是好看。
“来了！来了！”
听到熟悉的尖声，林念白直起身子，半人高的地方飞着一只玄鸟，那是她师父的声替。
难道说师父也在这儿吗？
林念白惊喜的抬眼，正屋门口的台阶上面背光站着软玉，他今天穿着藏青色的束腰长袍，此时眉眼温和，嘴角微微带笑。
林念白小跑到软玉跟前，弯了弯眼。“师父，你怎么也在这儿。”
“他当然在这儿，他住这儿。”
林念白闻声回头，穆梓礼刚从外面回来，脸上依旧带着不屑一顾的调笑。
哎？师父居然住在国师府的吗？
不过话说回来，林念白对于这个师父的信息了解实在是少，如果不是他给的丹药确实好用，她也不至于这么草率的接受这个师父。
察觉到林念白询问的眼神，软玉温和的点头笑笑。当时来启明的时候他也没地方住，穆梓礼直接接他来国师府，索性就一直住在这儿了。
林念白也没想进屋细谈，只是站在门口就把需求和穆梓礼说好了。
“你怀疑大皇子？”穆梓礼的声音带着不可言说的暧昧，“他修行的是鬼术不错，但那是经过良化后的，如果他要用鬼术伤人，是会反噬的。”
穆梓礼的语气，一点也不相信这是大皇子做出来的。
林念白点点头，“那如果是别人呢，他只是指使别人那么做的话……”
穆梓礼没法反驳，他对于大皇子了解并不多，更多的时间是在皇后的明指暗示下，帮助和指导太子。
“打草惊蛇，打草惊蛇！”鸟儿发出尖利的反驳。
林念白也明白，如果真的是凤渊明的话，现在去询问他，肯定会打草惊蛇。但他们目前也没有头绪，问问总归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穆梓礼虽然觉得林念白说的有道理，但是他不太愿意前往质问。凤渊明是皇子，无论是不是他做的，这份调查都可能动摇启明上层。
国泰民安的处境一旦被打破，穆梓礼的工作将会更多。
出力不讨好的行为大家都不乐意，林念白当然知道穆梓礼的顾虑，但总该要给这个事情一个收场。
两人的相约还没实施下去，另外一个大事情如约而至，不知道几年一度的赏花宴在皇后的手上举行了。
“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怎么还有心思举办宴会呀？”街上的聊天小声絮叨，不满的嗓音不绝于耳。
“哪样的事情？”有人询问。
小声更加小声起来，几乎到了听不见的程度。“不就是秋猎的事情，据说出现了好多好多鬼灵！”
“天呐！这也太吓人了吧，启明都几百年没出现鬼灵了呀，怎么会这样！”
“谁说不是呀，现在还敢办赏花宴，真吓人！”
“那我们能不去吗？”
聊天的两人对视起来，双双在吵闹的大街上沉默起来。
没资格去的人不能去，有资格去的人一定会去，除非已经病到下不了床。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