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诀别

    回京城当晚，帝子和帝巳相约于河边高谈阔论。帝子挽着袖子，优雅地走在草地上，帝巳早已寻到一块礁石，静静坐在上面欣赏着河水。

    “六弟，你来的真早啊。”帝子笑得很淡雅，向着帝巳走去，帝巳跳下礁石，扶着大哥就坐。

    “心想着快离开了，来早点多看看，留恋留恋。”帝巳摸着头笑着。

    “是啊，一下子就要离开了，还真有点不舍呢。想当初我们来的时候，各地寸草不生，百姓们饥寒交迫，仿佛人间炼狱。虽然过程并不是很顺利，但是在大家齐心协力下，还是打赢了这场战役。六弟，你的功劳当数最大，回去后定是前途无限。”

    “这还不是因为大哥的英明指挥，大哥你总说自己愚笨，但在我看来其实你只是没有发挥出来罢了。回去后真正让人刮目相看的应是大哥您啊！抗灾成功，大哥在朝廷上的地位和声望将大大提高，这样四哥、五哥就没有那么容易夺位了。并且，我会尽全力支持您，相信三哥也会扶持大哥您，大哥你本就是名义上的继承者，加上我们两个的力量，何愁大事不成！”帝巳激动地说道，眼睛中仿佛燃起火焰，这，正是野心的象征。

    帝子看着帝巳这样，有些吃惊“六弟，你，怎么会……”

    “大哥，放心吧。帝辰、帝卯如此行事，根本没有把手足情义放在眼里，他们不仁，我们便无义！”帝巳有些失控。

    “六弟！”

    随着帝子大声呼唤的一句，帝巳回过神来。

    “你认为四弟、五弟他们做法对吗？”

    “自然不对。”

    “那你的做法与他们有何异呢？”

    一句话直入帝巳内心，他一时无话可说，低下头保持着沉默。

    “你刚才已经失去本心，当你失去本心时，我们已经输了。权力是把双刃剑，如果你过度痴迷于其中，便无法自拔，它只会吞噬你的良心，让你做出更多没有下限的事情。”

    “并且，你也知道帝辰帝卯是你的四哥五哥，我们都是由父王而来，同根同源，现如今闹得手足相残，此乃天下最悲哀的事情。”

    帝巳抬起头“但是，四哥五哥不这样想啊，他们狼心狗肺，誓要取大哥性命，我们现在反抗只能算是正当防卫。”

    帝子摇摇头说道：“不，这样只会将矛盾变得越来越复杂，最主要的是，你无法取得胜利。帝卯是吏部尚书，权倾朝野，连太子都没有很好的办法；帝辰是菪国首富，富甲天下，当今贸易大半途经他手。六弟，虽然你武艺非同一般，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三弟贵为大将军，手握兵权，可是我们菪国与濬国常年征战不止，实际上三弟实权并不多。我们该如何与四弟五弟对抗？六弟，你还太年轻，所有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一切还应规划好，从长计议。”

    “这么说。大哥你实际上……”

    “不，我只是想让菪国日渐富强，想让百姓安居乐业。想让我的贤弟，也就是你，帝巳能不违背本心，好好的生活。”

    帝巳眼含泪光，为了不让帝子看见，他转过头遮住自己湿润的双眼。可帝子早已发现，走到帝巳身旁，拿出手帕帮帝巳擦拭眼泪。

    “六弟，希望这是你最后的眼泪了，以后我们的路漫长且艰难，需要负重前行，泪水只会阻拦你前进。”

    帝巳站起身来，用手抹干所有泪珠。虽然眼眶泛红，但整个人看着坚定有力。

    “大哥，谢谢你。将来的路我不会意气用事，更不会因小失大，鲁莽行事，最不会的，就是失去自己的本心。”

    两兄弟聊到半夜，帝巳将帝子送回住宅，自己独自一人回家。一路上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以及大哥说的话，整个人陷入到了一种置身事外的状态，等到回到床上，帝巳便开始打坐，周围盘旋着气流。

    “救火啊！快点搬水！”

    “井里还有剩余的水吗？”

    “这火势停不下来了！”

    帝巳被人来人往的喧闹声惊醒，他随即出来一探究竟，发现帝子所处的住所燃起熊熊大火。帝巳一下子睡意全无，发了疯的冲向帝子所在处，帝子那住所依旧在燃烧，尽管无数人拎起水桶尝试扑灭大火，可于事无补。

    帝巳抓过来一个文官问道：“我大哥出来没？帝子大人是不是在里面？”帝巳怒目盯着文官，仿佛可以生吞一个人似的。

    “帝巳大……大人，帝子大人没……没有出来。”文官畏畏缩缩地说着。

    帝巳还没听完就冲向火中，被一旁的百姓拉住，帝巳较为强壮，四五个人才勉强拉住。

    “放开我！放开我！”帝巳哭喊着挣扎，他没有遵循大哥的嘱托，哭的撕心裂肺。

    帝巳跪倒在房前，眼睁睁看着大火将大哥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