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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二桶金

    “去你妈的!”

    苏尘骂了一句,做了一次好汉——好汉不吃眼前亏,便主动撤离战场,转身往回走,心中安慰自己:三过青楼而不入,自己,也算道德楷模吧!

    走在随县的大街上,沐着和熙的夜风,闻着夜花悠悠的香味,苏尘心情慢慢开始好转,无论如何,老子,现在是有钱人了。

    随即惊异地发现,古代的夜空,没有车马的喧嚣,没有灯光的污染,竟然如此美丽,美的让人窒息,天外繁星似海,星河璀璨,地上炊烟袅袅,万家灯火如星。

    正是晚饭的时间,人们都开着临街的大门,街上,有隐隐的饭香,虽然没有路灯,门里漏出的光,依然照亮了街上。

    偶尔,有孩子调皮的吵闹,有大人不悦的训斥,有狗撵鸡,有鸡飞起。

    随县的夜晚,虽然不是天上人间,却是一派烟火的气象!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吸着夜空中丝丝香甜的空气,苏尘万分陶醉,一路闲逛,来到巡守衙门,却惊异地发现,宽大的广场之上,满天星光之下,站满黑压压的人群。

    苏尘吃了一惊,悄悄靠近瞧了瞧,黑压压的人群,原来是两队全副武装的人马,一队是按察使衙门的捕快,领头的,却是吕思青,另一队,是县衙的衙役,领头的,当然是蒋奉安。

    广场上,气氛极其肃穆,平时嘻嘻哈哈的衙役,此刻都十分警惕,苏尘隐约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蒲修行,赵四学,侯爷......,奇怪的是,没看见谢三儿。

    官差出更,很正常,苏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都是熟人,自己还救过吕思青的命,自己上前,他不可能装犊子。

    等等!

    吕思清开始训话,强调任务的重要性,苏尘听不太清,只听见什么“两位大人坐镇指挥”,“不要走漏首恶之徒”之类的。

    苏尘不由心中发笑,难为吕思清了,粗人一个,要现编台词,听起来还不能太粗俗,还要衙役捕快听得懂,够为难的!

    吕思清讲完,又是蒋奉安,苏尘都替他们感到着急,如此磨磨唧唧,跟拉警报似的,等你训话结束,通风报信的人已经完成任务,洗洗睡了。

    隐隐约约,飘过来零零星星几句:“不要伤......无辜”“只.......首恶之徒”“重新......五里铺”

    五里铺?

    苏尘心中轰然一响,完了!老盖,他们要去剿灭盖世豪他们。

    钱克清,居然玩真的!

    趁黑行动,联合执法,精准剿灭,打击首犯,争取群众,摧毁坏人的群众基础,老钱,可以啊,跟老子学得够快的。

    救不救?

    疑问刚起,人已经飞了出去。

    巡守衙门,正堂。

    崔弘树已经堂而皇之住进巡守衙门,代行巡守的职责,此刻他坐在主位,旁边,是一脸严肃的钱克清。

    两人沉默不语,几上的茶,换了三次。

    “远修,两个衙门联合出动,一百多名捕快、衙役,剿灭一个小小的丐帮分堂,完全是杀鸡用牛刀,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大人!”

    钱克清啜了一口茶,徐徐道:“苏尘说得对,应该区别对待,我并不想剿灭所有人,只想拿到为首之人而已,多派些人,虚张声势,把他们驱散也就达到目的了。”

    钱克清目光深遂,幽幽看着宫灯。

    崔弘树一脸忧郁,幽幽看着钱克清,许久,沉声道:“远修,既然于心不忍,又何必带他入京?”

    钱克清沉默不语。

    崔弘树淡然一笑:“让他留在随县吧,我可以给他一条生路;如果交给钦天监,以他来历不明的身份,似乎,没有留下活口的先例。”

    钱克清脸色异常苍白,眼中晶莹闪烁,许久,缓缓道:“我是国家大臣,一切,按律行事,其他的,我也没办法。”

    “唉”

    崔弘树长长叹了一口气,摇头叹息道:“你既然如此说,那也只能随你,知道吗?又有一名修练神修质的人,在京城被五雷轰顶!”

    钱克清点了点头,这事儿,朝廷在邸报上已经刊发,而邸报,钱克清是能看到的。

    “谁干的?”钱克清缓缓问道。

    崔弘树轻轻摇了摇头:“当然不是钦天监,他们没这个本事!谜啊,远修,有太多的谜!”

    钱克清嗫嚅了一下,随即轻声道:“太子,为何不管?”

    “管?管什么?不准修真?还是不准杀人?远修,太子,有他的难处啊!”崔弘树无奈地叹息一声。

    钱克清缓缓点了点头,崔弘树级别比他高很多,了解更多内幕,当然知道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崔弘树忽然自失地一笑:“嘿,管不了别人,还管不了身边的人?”

    钱克清吃了一惊,以为他在说自己,便仔细反省,最近没有不检点的事啊!便疑惑地看着崔弘树。

    “哼!”

    崔弘树忽然冷哼一声:“我的儿子,此时正在青楼夜宴宾朋,好不惬意!本官倒要看看,他一个读书人,哪来那么多银子?本官今晚办案的对象,是自己的儿子,哈哈哈!”

    自嘲的大笑声中,崔弘树缓缓起身,冷冷道:“远修,五里铺的行动,你就坐镇指挥吧,本官,今天要进一次青楼了。”

    苏尘飞奔而出,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轻,慢慢离开了地面,飞上草丛之巅,黑夜中的景色连成一条模糊的线,仿佛斗转星移一般,向后飞速退去。

    随县北门,两名值夜的军士,坐在城门两边的石墩上,一个在抽烟,一个在打盹儿。

    “嗡”

    一声轻响,仿佛刮过一股旋风,军士手中的烟灭了,不禁气恼地问道:“唉,兄弟,你干嘛吹熄我的烟?想抽,明说啊,捣什么乱?”

    “谁他娘吹你的烟?你干嘛用衣袖扇我的脸?生疼生疼的!”

    “你放屁,隔着一丈远,我怎么扇你?”

    “嘘,别说了,那不是吕捕头和蒋班头,带这么多人,看来要出城办案,赶紧站好!”

    苏尘匆匆忙忙赶到五里铺,却当即傻了眼,黑黢黢的小街,只有几家开门的商铺,从里面露出微弱的灯光,给街上带来一丝光亮,街上没有乞丐,更没有人来人往,苏尘心中着急,便一头闯了进去,随即:

    “大爷,上咱家来,咱家干净。”

    “公子,我们家便宜,包过夜。”

    “嘿,听她们胡说,哪有咱家姑娘可人意儿。”

    ……

    一阵浪声浪语,一股劣质脂粉浓烈的香气,苏尘被七八条手臂拽来拽去,拉客女子的嘴中,喷出晚饭菜肴的名字:葱爆羊肉、大葱卷饼、番茄鸡蛋、大蒜拌面……。

    五里铺,原来是随县劳动人民的低端会所。

    拉客女子十分热情,手脚越来越不干净,开始只是拉拉扯扯,后来直接往身上蹭,苏尘心中抗拒,身体却反应很热烈,已经明显感觉到,前面一名头发稀疏的女人,牙缝里塞着一片韭菜叶子,脸色越来越潮红,呼吸越来越急促,明显被自己诚实的身体,激发了冲动的情绪。

    苏尘心里发急,再不当机立断,不仅救不了盖世豪,自己也会变成蒋奉安打击的对象,明天,苏尘夜逛五里铺的新闻,就会冲上县衙热搜第一名,要真是那样,自己所有的人设,就断崖式崩塌了,别说月书,就是穆尚香,也会拿鼻孔看自己。

    情急之下,苏尘忽然大吼一声:“盖世豪,盖世豪,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空荡荡的声音,在夜空中清晰地传递。

    “谁?谁大呼小叫!”

    对面街上,一处门帘一挑,走出一名粗壮的汉子,门帘后面,亮着昏暗的油灯,油灯下,一名惊慌失措的女子。

    盖世豪狐疑地从街对面走过来,拉客的女子“呼”一声散开了。

    苏尘一把扯过盖世豪,把他拽到一处偏僻的角落,便开门见山:“快,快跑,官府派人围剿你们来了。”

    “啊,是苏公子,你怎么知道?”盖世豪吃了一惊。

    “别问,赶紧走。”苏尘心中发急,便往外推盖世豪。

    苏尘急切的眼神,说明了一切,盖世豪不再怀疑,忽然豪爽地一笑,从怀中抽出一张纸,递给苏尘,随即拱拱手,沉声道:“多谢,告辞!”

    虽然没有灯光,凭手感,苏尘也知道那是一张银票,便匆匆推了回去,口中淡淡道:“盖兄,我不做生意。”

    “不,公子,你值这个价。”盖世豪坚持,随即转身,快步走到街上,对着夜空打了一个凄厉的呼哨。

    随即,空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利哨音,随着哨音的传递,街上响起雨点般“噼噼啪啪”的脚步声,还有“哐当哐当”开门、关门的声音。

    俄顷,街上恢复平静,了无人影,只有几盏摇曳的灯笼,在风中孤单的摇曳,还有几张被风吹起的门帘,帘后,点着孤灯,灯下,坐着几名惊慌的女子。

    快,太快了,快得不太真实,好像这条街上,从来就没有人似的。

    苏尘看得目瞪口呆,喃喃嘟囔了一句:“训练有素啊!”随即找了个灯笼,凑近灯光,看了看银票:

    我靠!又是一千两,龙头银票,见票即兑。

    军官和土匪,居然给自己开出同样的价码!

    真拿老子当生意人,苏尘咕噜了一句,随即心中狂喜,天哪,发财了,一晚上,两千两,这不是做梦吧?

    随即,一个疑问从心底慢慢升了起来:盖世豪,一个乞丐,为什么这么有钱?我是不是坏了老钱的大事?

    算了,他要真是坏人,老子再想办法把他抓回来!

    苏尘骗了骗自己,不敢再深入想下去。

    前方路上,已经传来隐隐的脚步声,路旁的树丛中,呼啦啦飞出一群被惊吓的倦鸟。

    苏尘收起银票,脚下一点,无声隐入街后的小径,黑夜中,野地的草丛,仿佛被微风吹拂一般,惊起一道细细的航迹,迅速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夜色里。

    蒋奉安经验老道,还没到五里铺就跟吕思青商量:“吕捕头,咱们如果直接冲进去,人肯定就吓跑了,不如你我兵分两路,先将镇子围了,然后从外向里合围,把人往中间驱赶,一刻钟之后,在小街上会师,再一一甄别,捉拿盖世豪,如何?”

    吕思青仰头略一思索,随即答应,二人便一左一右,分兵而去,两队人群,仿佛两条黑色的墨线,无声滑入夜色里。

    一刻之后,两人顺利会师,来到清冷的小街,街上一团漆黑,隐隐能看到一地跑断的鞋跟,街两边,有几盏摇曳的灯笼,孤零零挂在简陋的房梁上,灯笼下,有被风卷起的门帘,门帘内,孤灯摇曳,闪着几双惊慌的眼睛。

    街上,除了捕快、衙役,便是一群站街的女子。

    二人面面相觑,不太相信眼前的情景,吕思青懊恼不已,跌足叹道:“唉,还是来晚了一步,这如何向大人交代?如何向大人交代?”

    蒋奉安沉思片刻,随即沉声道:“不急,吕捕头,我估计钱大人和崔大人的意思,也就是赶跑这帮人而已,如果真要抓他们,其实应当提前布置,先安排眼线、卧底,然后便装出击。今晚的情况,一定是贼人布置了眼线,提前知道了我们的行动。这样,我带人留下,把这里看管起来,你立刻回巡守衙门,向二位大人禀报,听大人们指示,如何?”

    这,就是差距!

    蒋奉安比吕思青有前途。

    吕思青刚刚投靠崔弘树,他认为,要得到领导的信任,必须要立功再立功;蒋奉安却认为,要取得领导的信任,主要是沟通再沟通,实在不行,那就编故事。

    没办法,业绩再好,不如PPT写得好,混职场,自古如此。

    吕思青略一沉思,便笑道:“好,不过还是我留下,你带人回去禀报吧。”

    蒋奉安无声笑了,却装作很犹豫的样子,勉强道:“也好!”蒋奉安本来就想如此,却玩了个欲擒故纵,二人的行为,代表了不同的思维方式。

    吕思青认为,只要留下来,领导就会认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蒋奉安却认为,只要没有功劳,就不存在苦劳或者疲劳,此时最重要的,是立即见到领导,汇报自己的下一步计划,继续给领导画饼。

    什么苦劳疲劳,不过给自己找借口而已,在领导眼中,那都是狗屁。

    这,就是权谋!

    就是为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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