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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恩将仇报

    黄道仙的大军兵临城下。朱光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陷入不知所措的境地。

    军师谢童故技重施,给朱光耀吹风,再外出借力,利用李克用的好战之心,支援抗击当前大敌。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买卖,在李克用的心里,从来不值一提。这次,他头脑一发热,在接到朱光耀的求援信后,再一次立马动身,从许州出发,北渡黄河,追击黄道仙的残兵败将。刚到黄河渡口,就碰见尚让的部队,一鼓作气,杀敌上万人。尚让不得已,率部众投降。随后,其他将领临晋人李堂、曲周人霍存、甄城人葛从周、冤句人张归霸、张归厚等都带领部众,投降了朱光耀。

    黄道仙带兵经过汴河向北逃窜,慌忙之中,又改道向东奔向兖州。

    李克用连续追击、多线作战,亲自统领的骑兵数百人,长途奔袭、马不停蹄,一天一夜行程二百余里,士兵和马匹都疲惫不堪,粮草断绝、无法继续。李克用虽有直捣黄龙的决心,但在弹尽粮绝的境地,也不得不临时的停下追赶的脚步。

    途径汴州,正好可以和盟军朱光耀讨点粮草,让将士们修整,整备粮草,他日再行追击黄道仙。

    果不其然,够哥们、讲义气的李克用莅临,朱光耀甚是欢喜,热情地在城门外恭候李克用的到来,热情地邀请恩公李克用部众进城,还在上源驿站以最高规格来接待这位赫赫有名地沙陀将军。

    当晚,朱光耀大摆宴席,盛情宴请李克用及所属亲信随从将士数百人。

    “李将军,感谢您多次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这杯酒我敬您。”宾客纷纷就坐,朱光耀端起大碗酒杯,谦恭地对李克用说道。

    “朱兄,你我都是同僚,不必过谦,这酒干了!”李克用三言两语说完,一仰脖子把杯中酒喝了个底朝天。

    “李将军爽快。”朱光耀说完,也喝光了杯中酒,吩咐佣人把酒满上。

    “这些天来,您率领沙坨将士们日夜兼程抗击贼寇,甚为辛劳。这杯酒,我想敬过各位兄弟,感谢大家对朱某的鼎力相助。”朱光耀提起嗓门,高举起酒杯,向众席上的沙坨将士们大声说道。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顷刻间,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在座的将士们没有一个人端酒响应。朱光耀面露难色,显得多少有些尴尬,心里想“这帮乌鸦军团,太不给面子了吧,这李克用果然有些手段,治下的队伍这么整齐划一。”

    李克用心里明白,只要他不发话,手下的人不会吱声,这场面总归不好看,慢慢地站起身,手一上扬,面前的将士们齐刷刷地站起身。“朱首领好酒好菜招呼咱们,咱们可不能辜负猪首领的一片心意。来,干了这杯酒!”

    众将向来军令如山,听了李克用发话,这才放开胆子,端起杯,一口干了杯中酒。

    “好。今天大家不醉不归,酒肉管够。”朱光耀赶紧接下话茬,才算缓解了一点尴尬场面。

    沙坨将士大口吃起肉来。一时间,紧张的气氛缓和了许多。面前的肉盘不停的在填满,酒坛子里的酒喝光了又再满上。

    些许日子以来,没日没夜的征战,将士们早已疲乏不堪,今日得以补给,酒肉穿肠过,甚是满足。

    酒过三巡,上了头的将士们开始坐不住,话匣子就不自觉地打开了。

    “这朱光耀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让老子跟他卖命!要不是李首领有令,老子才不来这穷乡僻壤活受罪呢!”李克用身旁的副将看来是酒量不高,言辞却高得离谱,完全没把同桌上的朱光耀放在眼里。

    “老哥说的是嘛!”紧挨着的一位站起身,手指冲着朱光耀,高声辱骂到,“你——朱光耀,就是一个叛徒,彻头彻尾的叛徒,对不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朱光耀听到这句问话,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心里泛起的五味瓶终于被打翻了。这群匪类,简直太放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骂到我头上了。朱光耀心里想着,话却不敢说出来,指望着李克用出面制止这帮酒后惺惺作态的小人。

    “说的正是嘛!老朱,你作为大唐的降将,如今反过来追打对你施恩之人。这黄道仙也是有眼无珠,看中你这么个不义之人。今天,我过来了,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跟我同桌吃饭。我呸!”李克用不知是也喝高了,还是本色如此,对于手下的放肆不仅不予理睬,还变本加厉地辱骂起朱光耀来。

    这时的朱光耀已经坐不住了。这饭再吃下去,自己简直成了这群沙坨的下酒菜。找个托词赶紧下了席,边走边盘算着,“这李克用也太不识抬举了,我好酒好肉的招待,他和他的那帮奴才竟敢对我出言不逊、百般无礼,这个仇我必须报,否则,我还有什么颜面在此立足。”

    此时的朱光耀,哪里还记得李克用千里救援的恩情,刚才的那些污蔑轻视之言,已经将两人拉到了仇人的对立面,心里已经动了杀机。

    当天晚上,朱光耀与副将杨彦洪密谋复仇之计。趁着李克用及三百余名将士酒足饭饱熟睡之时,在驿站四周同时防火,意欲烧死这帮乌鸦军团。为了防止逃跑,还命人将马车相连,用树木捆绑成栅栏,堵住驿站周围的交通要道。

    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朱光耀泄私愤求自满的愿望还没实现,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眼看着这把复仇的熊熊火焰,在雨水的浇灌下,灭了,连一点火星儿都不剩。

    “李将军,那边有堵墙,我驮着您赶紧翻过去。”监军陈景思一边抵挡火势找寻出口,一边护着身后的李克用。

    “朱光耀这个混蛋,差点儿要来老子的命。”李克用气急败坏。

    “这老天爷真是开眼了,突降这及时大雨,救我等于水火。这是老天不亡我沙陀。将军,大难之后必有后福啊!”陈景思宽慰道。

    “老子今天不死,日后就是朱光耀的死期。我先撤,你们脱线了,我们老地方回合。”李克用说完,在几个随从的保护下,翻墙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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