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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童话魔咒②

    查尔斯,你知道吗,我非常认可那句’‘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查尔斯用他的双手抚摩着她的背夹,人生的过程就是复制,天性从不是罪恶的。从前我也并不讨厌罪恶,根源上是对美好的近乎病态的渴望。我越来越清冷,但仍对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发声。但我不愿在复刻的生活中了此残生。

    模因果然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努力跳出一个模因,却又进入另一个模因。人生难道仅仅止步于此吗,我要自由,解放的自由,可怖的极致的自由!查尔斯用他的手轻轻抚慰西尔芙,耐心的听着她的话;从前我渴望自由,原以为自由即死亡,死亡假如是真正的解脱,今天就不会有这番慷慨陈词。西尔芙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一蹦一跳像一只憨憨的小兔子:我还为此想出了千百种离开人世的办法,在雪地里死去是最有诗意的死法了吧,还是像所有维多利亚时代的美女一样,面颊红润患上肺病,最后像涂了中国的脂粉一样离去。那是天然的腮红,一场伟大的馈赠,像一个孤独的殉道者,伟岸的归入天国。

    “希尔,别那么悲观,人生就是一次肆意放纵的过程,我们会跳出一个又一个模因,就像你的钢琴谱上跨过一个又一个键盘”他抽着烟,迷醉的看着她,“它有时像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醉人的孤独呈献在胜芳的午夜,有时又像麻木了十几个世纪的迷茫终于被诗人看见”。人们总是说我们是享乐,愚蠢的人们才把享受生活说成是享乐,希儿用心的感受生命,感受它的澎湃汹涌感受大浪袭击感受风潮涌来感受每一个生命节点无限蓬勃的生命力。你的美丽或被世人铭记,在你的墓志铭上我愿意亲手写下有关于你的一切,我不会像描述诗一样描述你,灰色的文字无法表明灵动的你,你是鲜活的自由的新生命,在我们构建的完全自由的新世界你是你自己的主人。查尔斯的唇如烈火般明艳,燃烧着冬的寂静白日的昏沉,洁白的光秃秃的枝丫在此刻美得朦胧而美妙,也燃烧了西尔芙的内心。

    “查尔斯,天上的云雀都在为我们欢呼,生命的欢欣和鼓舞努力的封印着我们的过去也终将会过去,等待冬日的严寒和风霜被趋近,我们坐在生了炉子的寓所,一起谈论诗歌生命,这世界上所有值得被歌颂的东西,到那时我一定要换上一条洁白的裙子为我们自由的鲜活的生命而歌唱,拿起我那把小提琴,从伦敦一路谈到巴黎,过往的船只路上的孩童老人,都为我们的声音而歌颂。”他突然累了,希尔芙躺在布满印花图案的波斯地毯上,脸上像涂了腮粉似的美艳。“”等待有一天我遇到了死亡的来临,我也不再害怕担心老去死亡在我被恐惧支配的那一天,会想起你为我做的墓志铭,我猜你不会为我作画,你会做一些让世人都瞠目结舌的事情,我既希望那是一个奇迹,又不想被人们一直观看,透露我心灵底蕴的秘密。查尔斯答应我你不会做出令我失望的事情来的。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右侧我在波斯坦上。查尔斯躺在他的身边轻轻环住她的腰,他在他耳边轻轻厮磨,希尔你该是奇迹中的奇迹。

    今日的斯坦威尔斯庄园静谧在朦胧的午时,偶尔太阳的投影像是殷切的爱恋在悄然生长。为何许多年来人们都在歌颂月亮呢,当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什么也看不到了,除了太阳。今日的太阳抚慰着西尔芙的脆弱的灵魂,冬日的严寒被驱散,将僵硬的躯体照耀的温暖而随和。愁云和惨淡都一一散去,光痕一齐照澈进灵府,苍郁的树林中,守候着一个身影,不久后轻轻离去。

    “西尔芙小姐,我知道自己这样有些莽撞,但请允许我这样告诉您。”盖文不再犹豫。看着她从那条街道穿过,盖文手捧着玫瑰花束向她看去:“我爱你。他一字一顿让西尔芙感觉有点紧张。自从我第一次在大剧院见到您。”他不顾西尔芙震惊的眼神,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在如此唐突的场景下向她表白心迹。看着她浓密的漂亮的睫毛,盖文郑重的开口对她说:“您知道,我第一次在台上见到奥杰塔公主,她宛如纯真而高贵的童贞少女。”

    盖文开始口齿不清起来,”这似乎,这似乎是神明的指引让我看向她。”他本是个稚气未脱的男孩子,此刻也学习了些肉麻的情话,似乎想将自己的心脏剖白开来,但西尔芙没有听清后面的话,萦绕在她耳边的只有五个字,“奥杰塔公主!”她突然觉得万分烦躁。奥杰塔公主!该死的奥杰塔公主!难道人们对她的印象不过停留在奥杰塔公主,而她!白天鹅的饰演者西尔芙小姐本身的人格得到极大的削弱!软弱的该死的奥杰塔公主!盖文望着她深情的说着,“所以我能否有幸邀请你去我家里做客?”他的声音小心翼翼又带有几分期待。西尔芙小声嘟囔着,查尔斯说的果然没错,循规蹈矩的舞步反而会失去舞剧本身的艺术感,她的灵性也在被消蚀和减退,迟早有一天这份灵性被不知名的某种东西吞噬。就这样坚持一生,来伦敦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她不断地拷问着自己,一切的溯源和根究都是演出,但是就让就一辈子作为奥杰塔公主而存在,纵身一跃只为那根本不可能存在的虚无缥缈的爱情?”这些话语和思考淹没了盖文说的话,她根本没有听见盖文上一句究竟说了什么。盖文又问了一句,她才从情感中抽离出来,最近实在是越来越不理智了,几声警醒的符号被打醒:“对不起盖文先生,我刚才没有听清楚。只是我今天恐怕不能如愿参加您的聚会,因为今天我还要参加排练。”还是《天鹅湖》的排演吗?盖文问到。“不是《天鹅湖》的排演,是其他的剧目。”西尔芙有些厌烦这个剧目了,连剧迷都一样,她出于礼貌明媚的笑了笑,盖文沉溺在她的笑容里,眼里的忧伤感也渐渐消除。“我想,西尔芙小姐无论出演什么剧目,都一定十分出彩。”望着他真诚的眼神,西尔芙反倒没有了恶作剧和整蛊他的心,不免生出几分悲凉的意味,人们都偏爱完美,一个女演员和角色之间不得不说的宿命缘由在他们看来不重要,观众有时候恐怕都无法认知这一点,在他们固有的世界里,演员和角色合二为一,被喜爱的奥杰塔公主在她的心中没有刚才那样找人厌倦了,总得有个角色得被记得住。唯一遗憾的,只是感叹盖文其实并不了解真实的她。“我想是很不巧了”,西尔芙耸了耸肩,漂亮的睫毛一闪一闪。“没关系,只要西尔芙小姐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随时都可以。”他那一双漂亮的眼睛清澈无比,西尔芙望着他的眼睛,心里有些不忍,他的最小的湖泊里是她的影子:在她看起来彷徨、狡黠、甚至有些慌乱的自己。她好想将这双眼睛蒙上薄纱,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清澈的眼睛呢,明亮的像镜子一般,照彻人们的丑陋无知浅薄,偏偏此时的她慌乱万分,在他真诚的示爱下她可不就是浅陋万分,似乎是见不得这样清澈的湖泊,她只想早些逃离这个地方。“盖文先生,我想我要先走了,”还没等到盖文的回答,西尔芙就已经走快了几步。“西尔芙小姐”,盖文盯着她的背影叫了一声,可她此刻就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脱下高跟鞋一路飞跑进剑桥街道,盖文怎么找也没看见她的身影,怆然若失的站立在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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