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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过河,过河!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狐臭被这么大的雨水都没能压下,飘飘荡荡四下扩散,不可阻挡得钻进鼻孔,林喆刚想吐槽胖主播屁都被冻出来了,突然脑子一激灵,话到嘴边生生咽回去,一把捂住张嘴也想吐槽的胖主播,轻轻摇头。

    果然,一个讨人嫌的声音从棚下传来“你!过来!你!你。。。”说来邪乎,那些本在烂尾楼或工地上晃荡的丧尸们被指后,抖了下,似是畏惧,继而乖巧得低头冒雨走了过来,似那怕来慢了,会遭监工痛殴的奴隶。

    不多时,棚下已经站满了丧尸,站不下的围着棚淋雨站了一圈,躁动不安。甚至一些从烂尾楼里摔下来摔残的,还在努力往这爬,源源不断汇聚过来。讨人嫌的招呼声并不响,按道理隔得远听不到才是,居然集结效果这么好,也是挺令人费解的。

    腐臭和异味终于盖过那独具特色的狐臭。

    一个眼熟的胖身影披头散发得朝塔吊倒塌方向一指,跨步走入雨帘。不过她没如其他丧尸被雨淋湿,她走在伞下,一旁的丧尸正给她打伞。

    走到倒塌处因为有废墟和矮墙过不去。她胖手一挥,丧尸们居然顺从得挨个趴伏堆叠,垒出人梯,任由她踩着翻墙。她那体重吨位,还为了自己好走些故意选择踩在丧尸们的腰腹,或者胸腔处。粗壮的小腿不仅陷进去,甚至有直接将胸腔踩裂的,听着声音就觉得疼,可那些丧尸却如中了定身术,不敢动,更不敢反抗。

    待胖女人带着丧尸群走远,再也看不到影子,林喆又躲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得探头看了下棚下,确定一个丧尸都不剩,这才大出一口气“吓死宝宝了。”

    “哥!你刚看到没有?这丧尸牛气啊,还有人给它打伞!”胖主播急不可耐得说,眼中写满兴奋。

    “看到了,看到了。”本想顺嘴吐槽“你这体型,做丧尸搞不好也有她那待遇。”想想损人体型肥胖不好,收住了没说。

    “刚她大手一挥,丧尸们就趴那叠人梯给她踩,这前呼后拥黄土垫道得,古代皇帝出巡也就这排场吧?”

    “看到了,看到了。”林喆不经心得回应着,突然想起“你把刚刚的拍下来没有?”

    “你刚嘴都不让我张,我当然不敢动,更不敢拍了。”胖主播回答得理所当然,其实他也刚想到,很是自责,这么重要的画面自己为什么没想到去拍,不过他很快为自己找到了理由,都是别人的错。

    林喆皱了下眉头,算了,刚他也不敢拿出来拍,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胖女人的丑恶嘴脸是他近些年中,招代过的客人里最让他犯恶心的,再加上后面的经历,已经到了想到她就会有意识得立马转开念头,免得恶心到自己。下意识不想把她的影相拍进手机,免得手机被污染,好歹手机是打电话时得贴着脑袋亲密接触的东西。

    “哥!我们能下去躲躲不?冷。”兴奋过后,身体再次不受控得颤抖,激起又一层鸡皮疙瘩,让专注的问题回到当下。

    直起身细致得又看了一圈,重新趴下“走!我们下去。”他也是被冻得受不了了。

    他以前追求暗恋的女孩,曾陪着在细雨中漫步过,感觉还挺浪漫的,不时还会回味起曾经一起淋过的那场雨,湿湿,滑滑,甜甜的,带着初恋的味道。

    未曾想过,小雨变大雨后,美好的雨中情。犹如好不容易追到手的水蛇腰北欧女神,在找到长期饭票后,不再注意身材管理,膨胀成咸菜桶腰,可力扛木桩的毛子大妈。金发还是那金发,如同雨水还是那雨水,可红粉骷髅和红毛猪头给人的感受却大不相同,硌死人和坐死人,能一样么?

    胖主播就是个不长记性的,当然,也可以说他,他是个好人。自己才爬下来,抖得没缓过劲来,又跑进雨里,朝那对母女轻声招呼“下面安全的,你们要不要下来?我接你们!”人家都还没应他,他已经自作主张得主动张开双臂。

    林喆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毕竟万一有丧尸过来,就他们两个无论躲回棚上,还是找路跑掉,都更容易些,那对母女怎么看都是累赘大于助力,不想有太多瓜葛。

    见将小脑袋递送下来,看两个人都冻得颤巍巍的,叹了口气,上前伸手帮忙。

    胖主播倒是绅士,女人下来时他不是伸手去接,那样多半要碰到腰啊,屁股什么的。女人虽然生过孩子,身材却是保养得姣好,此时情况特殊,即便因为帮忙不小心触碰到,哪怕趁机揩油,多半也不会多说什么。胖主播却是转过身去半蹲着招呼“来!踩我肩膀上下来。”

    女人虽然也抖得厉害,冷得发麻,撑久了几近脱力。好在胖主播落脚点给得舒服,很顺利得反身踩着他的肩膀,又踩着他撑膝盖上的手掌下到地面,乍一看,女人似是和他正面贴着爬下来,反倒有些暧昧亲近。林喆抱着小脑袋撇撇嘴,轻声感慨“好人有好报啊!”

    “妈妈,那有只大蟑螂。”被抱回去后,小脑袋搁在女人肩头,眼珠子轱辘辘转着,此时缩了缩脑袋,躲到妈妈脖子后面,显然并不喜欢。

    “在哪?叔叔帮你打它。”一直被追,又躲又藏得,憋屈得很,难得有可以逞英雄展示的机会,胖主播自告奋勇。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看雨的林喆懒得搭理他,心里嘟囔“这么爱表现,你才是喜欢人妻的那个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还在心里吐槽,就感觉胖主播在扯他肩头的衣服,湿湿的衣领蹭得脖子很不舒服,林喆很不耐烦,你要博美人开心拉我干嘛,总不至于打个蟑螂都要我上吧。回头没好气得吐槽“需要我帮你找个苍蝇拍么?”

    “哥!这有点大啊,苍蝇拍不够吧?”

    顺着所指,才看到小脑袋说的“大蟑螂”是个下肢瘫痪,还折了一只手的丧尸,正趴在地上一掌一掌努力往这爬,一边爬一边发出嗒嗒的响声,那是急不可耐地想要下嘴,一次次咬空了牙齿撞到一起发出的。

    “肚肠都拖了一地,这还想着吃?搁哪消化呢?”胖主播被恶心得直皱眉,忍不住吐槽。

    “就你好心,都什么时候了还替它操心,人家是丧尸,吃再多都不见得长肉,还消化?犯不着。”

    “哥!不能让过来啊,它过来了,我们就没地躲雨去了。”

    看了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母女,林喆也不好意思直接三十六计走为上,昂着脖子:“当然不能让过来,打不过完好的,还搞不过个残疾落单的?上去弄他!”说着掏出个湿漉漉的口罩递给胖主播,自己也戴上一个,四处找趁手的武器。显然这能让他们误以为自己武装到了牙齿,增加必胜的信念。

    两人扯着防坠网冲进雨里,先是兜头给蒙上,本想找石头给压着四个角,可丧尸虽然只有一只手能活动,力气却不小,眼看着丢过去压角的石头错位滚走,不大的网眼看着就要被扯开。

    举着根腐木棍的胖主播急得大叫“打他头!打他头!不能让他跑出来。”

    在林喆眼里,胖主播那边的攻击角度会更好些,用捡来的竹架板挡在脚前拦下丧尸抓击的同时死死踩住网角,大叫“我困住它了,快打它。它朝我的,你打它!”

    正当两人互相推脱谁都不敢出手,眼看着丧尸即将挣脱钻出防坠网束缚,一个锤子狠狠砸进丧尸脑袋,扯回来时,还能看到破口里的血水和着白色在那跳动。女人握着锤子急退两步,躲开丧尸反击,厉声道“大老爷们的,连我个女的都不如么?”

    林喆被女人果断的出手吓了一跳,忍不住对她刮目相看,被训斥后率先反应过来,举起竹架办对着丧尸一顿猛拍,虽然看着动作很大,动作笨拙得像在憋大招,杀伤力却着实有限,还不如胖主播紧跟而上的“咣咣”两棍,一棍砸歪了丧尸下巴,一棍将它脑袋都拍歪了。

    感觉已经将丧尸打了个半死,怕丧尸死前自曝或绝地反击啥的,几人都明智得见好就收,跳开躲老远。丧尸在注视下胡乱扭发了几下,被防坠网缠得更紧,渐渐没了动静。

    “哥,死了吧?”胖主播绕了一大圈跑过来问。

    林喆直感晦气“说清楚,它,它,它,它死了吧!”

    胖主播挺委屈,不明白为什么对自己生气,试探着重复问道,“哥,它,死了吧?”

    怎么感觉还是怪怪的,此时也懒得再和他咬文嚼字“要不你给它来个心肺复苏,问它需不需要再抢救一下?”

    “哥,别闹,那要嘴对嘴的,搞不好舌头都给咬没了。不过我觉得墓志铭写: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挺好的。”

    林喆很无语,这开玩笑还较上真了,正想继续损两句,只听女人提醒道“我们该走了,它们来了。”

    这才看到,那些伤残的丧尸并没能跟上胖女人带领的丧尸群,掉队后察觉这边动静,又晃晃悠悠摸过来了。趴地上爬的都打得这么狼狈,此时防坠网还不敢去回收,对这还能拖着残腿走路的更是没有无伤取胜的信心。

    被不止一只丧尸盯上,再想躲回棚上就没什么意义了,他们连塔吊都能给推翻掉,这豆腐渣,分分钟的事。

    好在工地大门处当下没丧尸,几人果断撤离,摸到大门口看了下,朝河岸方向摸过去,指望丧尸们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躲在街角探头朝桥面偷看,上桥的路被炸得坑坑洼洼,又被满地的碎尸残肢铺平。不时有没死透的在尸堆间蠕动,几张嘴对空张合着,像海边岩石上吐纳捕食中的藤壶,几个断手断脚的丧尸在其间茫然游走,被绊倒,又挣扎着站起,伤口处朝外涌着血,它们却似毫无知觉。

    把也探出头来跟着凑热闹的小脑袋摁回去:“这要是一路趟过去,搞不好会被哪个没死透的咬上一口。”

    “给腿上绑东西?敢咬崩掉它狗牙!”胖主播提议道。

    林喆摇摇头“你看桥上阵地前,都堆在一起高过腰了,鬼知道死没死透,想要护得周全,非得把全身都包严实了不可,我们去哪弄可以包全身的哦?”

    “踩高跷过去!”

    “你会么?”一句话把想法不错,实际完全不可行的胖主播给噎了回去。

    “开车能不能冲过去?”女人的提议如果落到实处,将是怎样的血腥残酷可以想见,三人不禁都沉默不语。毕竟像林喆和胖主播虽然都喜欢吃肉,可之前不下厨,连生鸡肉都不曾处理过,一下子面对这么大范围,还是人的。。。一下子伦理道德上还是转不过弯来。

    似是上天有意让看清这个方案是否可行。沉闷的引擎轰鸣声中,一辆公交车起步加速,碾着血肉,往桥上径直冲去。

    司机努力把着方向盘往桥中央打,车身还是不自主得因为轮胎打滑和胎底异物干扰,往桥面一侧冲去,偏转角度越来越大,此时再想刹车已经来不及,车头无法遏制得撞破护栏探了出去,后车轮上下摆动,推入倒车档的后轮甩飞血肉和破布,终于被打跳起来的人头彻底卡死。

    公交车摆动着渐渐稳定下来,虽然车前半部悬空桥外,好在重心仍然靠后,司机小心得解开安全带,招呼着车里几人一起往后移位。

    下一刻,紧跟在后冲上桥面的皮卡,也因失控翻滚着翻上桥来,两车屁股相对,幸好没撞到公交车尾,否则怼一下非得给送下去不可。皮卡驾驶室因为翻滚被挤压变形,里面的人侥幸逃过一劫,被碰得头破血流,同时因为车门变形,打不开,出不来。

    一辆商务车沿着两辆车趟出的空档加速前冲,终于因为少了障碍物提速越来越快,同时更加稳当,没有打滑失控。桥面已被横着的两车封堵了大半,它却似不曾发觉,不减速还一脚油门踩死,一头撞在两车交接处。

    公交车里的人诧异愤怒得挥拳猛砸车窗,惊叫着随车摆向桥边,继而缓缓升起,车尾的车窗已被砸出破洞,只要再多砸出几处,就可以砸碎推开,可惜他们没有时间了。晃动引发的失重让后续的努力使不上劲。

    公交车底升起一只手,带着刺目的伤口,挂着污血,短短的,小小的,很是好奇得用一根手指点在车底,似是自己手欠反把自己吓到,一碰即收。就这轻柔的一指触碰,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公交车朝着手指所向加剧摇摆,进而加大幅度,直到陡然立起。

    被困在车内及时抓住车座的随车一起摆动,抓不住的先一步滑落,压碎车前的挡风玻璃,早于公交径直坠入河里,挣扎着浮回水面大口吸气,一口气还没吸饱,又被坠落的公交压回水底,死死压住。

    卡车里的人也在拼命拍打着碎玻璃,嫌手上力气太小,拆玻璃不够快,蜷起身子用双脚去蹬。这一蹬效果明显,一下子就在落脚处蹬出个凸起,可玻璃虽然早已碎若蛛网,却因为表面的防晒膜将它裹得像张牢固的玻璃网,把他们死死罩在驾驶室内。令其犹如趴在窗上的苍蝇,看得到光明,却享受不到自由。

    卡车被撞得转着圈狠狠贴上护栏,看着貌似牢固的护栏一点都不经撞,飞散着坠入河里,卡车撞掉护栏半身挂外,骑着桥面左右摇摆,越摆越凶,猛得一侧,倒翻着叩下桥来。里面的人刚若不狠踹车窗玻璃急于逃命,该不会越摇越凶。

    商务车的车门一拉到底,因为太过急切用力,还回弹了下,又被压回,几人鱼贯钻出,辨了下方向就往着火的坦克处跑,一人回头纠结了下还趴在慢慢泄气的安全气囊上陷入昏迷的司机,跟上前人的脚步。

    雨慢慢变小,桥面上几处火点不知道是点着了什么,大雨都没能浇灭,雨水小后,越烧越旺。那几人爬上坦克,分工很明确,当过兵的平头推起车顶机枪,一拉枪栓,“哒哒哒”得朝周边慢慢聚拢的丧尸点射。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闪雷的影响,枪声时不时中断,他只得在那不停得拉枪栓,整理弹链,甚至打开车侧的工具箱翻出根枪管换上。

    他的一个同伴很心急,看都没看直接倒栽葱钻进架势舱,继而发出一声惊叫,其他人赶忙上前帮忙,晚了一步,他已被拖进舱内,咒骂声,吃痛声响起。

    在外面没帮上忙的几人面面相觑束手无策,也不敢进去,狭小空间人多没用,施展不开,而且和丧尸近身,那不九死一生么?一个反应快的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一把把舱门关上,对同伴喊“快!绳子有么?找东西锁上!”急切的咒骂声在舱内响起,伴随着敲打声,嗡嗡得。

    一群妇女腋下夹着孩子们,遮挡着他们的眼睛,沿着三辆车碾出来的血路小心翼翼得走上桥面,有机枪掩护,倒是没让丧尸近身,一路成功走到了坦克旁,等着将桥那边的丧尸清掉后,继续往前。

    “哥,路通了,多我们一个不多,我们也过去吧!”眼见过桥有望,胖主播心急难耐。

    “急什么?现在过去小心被当丧尸打了。”

    “不过去不行了。”

    听见女人反驳,林喆不爽,回头刚想和她说道说道,看到身后越走越近,三三两两越来越多的丧尸明白,那几个人是清理了桥面,枪声同时也引来了附近的丧尸。

    “走!上桥!”林喆也是知错能改,而且立马就改的实用主义者,挥着手率先走出街角。

    胖主播小声咕哝着“这会就不怕被当丧尸打了。”也跟着有样学样,两手张开挥舞着,吐槽归吐槽,避免误解的姿态还是要表达充分的,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那机枪能把丧尸身子打碎掉,可不敢吃上一梭子。

    坦克上的机枪手其实根本顾不上他们,他正专心点射清理桥另一边的丧尸。

    往桥面去的路并不好走,没有汽车开道,在不知死活的丧尸尸体间穿行极度危险,搞不好就会被突然暴起抱住腿咬上一口。速度和安全之间当然选择安全,宁可绕远点也不图近闯险地。

    林喆几人寻着道,绕了一大圈才找到桥上几人出发的位置,见几经波折终于逃生有望,众人都松了口气,女人怀里的小脑袋还朝桥上招了招手,桥上一个小孩看到了,招手回应,被她妈妈警惕得塞入袍下护住。

    坦克舱内的敲打咒骂已经停下,被死死压住的舱口缝隙中,正往外冒着缕缕黑烟。坦克车顶机枪的枪管已经打得发红发亮,通往河对岸的路终于在弹药告罄前清空出来。平头男搁下机枪,招呼道“走!”

    一声令下,人未动,坦克倒是先动了,沉闷得爆响,炮管里冒出黑烟,平头男心知不好,大喊“快走!”便要往车下跳,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剧烈的爆炸声中,炮塔直冲上天,冲击波肉眼可见得扭曲着光线,朝四周横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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