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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水银之魂

    在凯恩的住所兼工房中,一场复杂的仪式正在进行。

    “此物乃是将虚弱之心包裹于巧匠之艺者,此物乃是锁闭不安灵魂于铸铁城郭者,此物乃是于权与力中显耀名号者,此物乃是昭示人间竭智相杀之可怖热诚者,此物名为兜鍪甲胄,护身之铁,我今唤你之名,使你显现于此。”

    随着月影的咒文吟唱,凯恩能感觉到密氛云集,挥之不去。

    最终,当仪式完结,凯恩能感觉到眼前的全身板甲发生了某种变化,就好像它有了呼吸作用一般。当凯恩套上这套甲胄的一只铁手套时,他感觉严丝合缝,仿佛这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手指的活动毫无滞碍,仿佛穿着棉布护手一样轻便。

    这副盔甲以他的名义锻造,他的存在同样纠缠于新生的灵性之中,灵性让那原本不通人性的无机物,改变自己来迎合它的拥有者。

    但是这样还不够,这不是凯恩想要的最终结果。

    通灵师月影显然看出了他的不满足,但是她并不打算为此道歉。“我已达成了预期中的效果,几乎不可能做的更好了。”

    “我理解。”凯恩并非是不知所谓的甲方雇主,明白自己所要求的工作大致会产出怎样的结果。

    他所希望创造出的装备:“魔法动力外骨骼”或者说魔像战甲,应当是拥有自主的信息处理能力,可以做到自行活动,进而解放使用者思维与肢体的全自动化“高科技”设备。

    换句话说,就是魔法版的马克Ⅱ号装甲。

    但是刚刚苏醒的盔甲精魂远远达不到这个要求,它目前的感知与活动力,几乎等同于植物,或者再差一些,单细胞动物?仅仅只有基于灵性本质的条件反射,就像原始生命基于本能的简单反应一般。

    了解精魂知识的人都知道这是理所当然的。精魂就像正常的实体生命一样,并不是生来成熟的,它在觉醒之后需要时间的积淀来成长,从而形成自己的性格。

    一具传承了数个世代的盔甲,可能会形成一个与拥有他的家族类似性格的精魂。在东土神州,这个过程快得多,一个被遗弃数年的旧物很容易成为被叫做付丧神的小妖。

    但是无论如何,即使真的唤醒了灵性,也不可能在一瞬间就让物品拥有能够自主思考和行动的精魂强度。

    按照通常惯例,想要创造拥有自主意识的物品,需要复杂的专门仪式来创造“拟似灵魂”,或者干脆召唤一个强大的成熟灵体附着上去。这一过程需要高超的秘术技艺,必须由娴熟的秘术施行者主持,人工费的昂贵让这种附魔技艺的价格居高不下。

    还有一些邪恶的巫术直接使用人体练成,用受害者自带的灵魂作为“器灵”,但是这种亵渎智慧生命的方法人人得而诛之。

    用简单的方法创造出高智能且可以自主行动的活化物品,似乎是不可能的。

    “在某件事发生前是这样。”凯恩低语到。

    他转向月影:“感谢你的服务,这是报酬。”他给出了报酬。

    “尽管这次的作用可能不够大,但是我仍然希望你不要质疑我们的灵性知识,如果你有相关的问题,可以再来找我们。”月影收下了凯恩结清的服务费用,离开了他的房间。

    “接下来的东西暂时可不能让她看见。”凯恩一直等了5分钟,才开始下一步计划。

    “这么长时间,那些书不是白读的。”他从私人物品柜中取出了一个被封装严密的玻璃瓶,这是他以《炼金入门》为学习媒介,直接花费宝贵角色点数提升炼金术技能等级,然后精心制作出的炼金奇物。

    这个球形玻璃瓶中装着一束悬浮的银色火焰,它似乎完全没有热度,使得瓶子始终处在常温。

    这就是“水银之魂”,或者称为“人工灵魂”。博格维亚帝国的炼金术之最高成就,能够直接给予无机物“灵魂”的生命之源。

    灵魂与灵性并非等价词汇,万物有灵不是说所有存在都有完整的灵魂。

    灵魂是较复杂的知性个体所产生的复合型知性集簇,如果说最简单的灵魂是单细胞生物,那么灵性和精魂力量就是氨基酸,甚至不能判定为生命。

    精魂力量需要复杂的演化才能成为知性体,真正拥有“智识”,即使是在那些精魂力量强大,使得事物的灵性“营养充足”的地区,如终北大陆希伯利尔,产生灵魂也是不易的。

    但是博格维亚人的智慧让他们为灵魂学带来了变革,这就是水银之魂,魔导工业革命的基础。

    水银之魂是一种用炼金术从灵界提炼能量制造出的,如同火焰般的精魂质料。它的质量相当于一个完整的灵魂,只不过完全是空白的,可以被随意写入创造者希望其拥有的性格和记忆。

    运用水银之魂,即使是那些灵性微弱,缺乏能动性的“精魂惰性”事物,也可以被魔像化,产生充分的知性和行动能力,并且拥有完全服务于其主人的受控智能。

    这就是凯恩计划的最后一步,使用水银之魂激活盔甲,不仅能解决新盔甲的灵性不足以形成意识这个大问题,还用不会质疑的人造灵魂规避了正常形成的物品精魂喜怒无常的问题,堪称一箭双雕。

    这种材料在原剧情中第一次出现,要等到剧情线中浩大战争和冬临天下结束多年后的第四个版本,以博格维亚帝国为主线的大事件【光照启明】期间。

    也是在那个时期,《无尽世界》的游戏设计师以“大变革”为设定借口重制了大部分地区的地图,使得新的版本更加“奇幻现代化”了。然后他们以剧情解释在游戏内容上添加了许多快捷功能,虽然遭到了老玩家的诟病,认为这根本毁了他们的代入感,但反响整体还是良好的。

    总的来说,在目前阶段,水银之魂的存在是一个值得被用心守护的秘密。用水银之后激活灵性板甲,制造魔法马克2这事,暂时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可以。

    那么计划就进行到了最后步骤,凯恩并不担心要怎么把这团火焰填充到盔甲内部,他倒置瓶子在盔甲上方,然后打开瓶盖,只见火焰如同真正的水银一样流动着向下,最终淋浇在铠甲之上。

    只见魔像的表面布满了流动的银色纹路,仿佛血管一般,这些纹路越分越细,最终细到了肉眼不可察觉,从人类的视线中消失。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就在凯恩怀疑自己是不是时间过了太久搞错配方时,那无人穿戴的头盔中传出了某种波动,让凯恩心有所感:“请下命令,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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