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早会

    嬴政脸色凝重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赵泽说的确实不假!

    管中窥豹,连咸阳城里都有欺压百姓的事情发生,更何况天下其他城池?

    这里,可是大秦的中心啊!

    “小子,你觉得如果站在始皇帝的角度,这件事儿该如何处理?”

    嬴政忽然问道。

    这句话既是询问,也是考量。

    虽然赵泽的很多观点,嬴政都很赞同。

    但他不知道如果站在帝王的角度,赵泽会如何抉择。

    赵泽一愣,站在始皇帝的角度?

    旋即,他笑道:“始皇帝陛下倘若知道此事……哦不,他肯定会知道这件事的。”

    毕竟王翦都出面了,这位的地位在大秦可谓是位高权重。

    始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我琢磨琢磨啊……”

    赵泽摸索着下巴,沉吟道:“我觉得如果我是始皇帝,这件事情……当从重处理!”

    嬴政继续追问:“从重处理?怎么个从重法?”

    说话时,他的脸色有些怪异。

    这小子,该不会是为了出口气,所以特意这么说的吧?

    不过正好,自己原本就准备从重处理,这小子的观点倒是恰好与自己不谋而合了!

    “不代入我个人的情绪而言,作为始皇帝,如今天下既然统一,最重要的便是安抚民生。”

    赵泽道:“之前国内的矛盾可以通过战争来转移,但现在六国都灭了,继续打仗还能打哪里?”

    “所以,走老路肯定是不行的!”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需要更加注意百姓的想法,大司农丞这官吧说大也不算大,不过是九卿末尾大司农的副官而已。”

    “说小呢,也不算小,三公九卿是大秦的朝堂制度,李禀好歹也能跟九卿扯上关系。”

    “这样一个官员不思为民办事,只顾着自己的利益,甚至亲自下场欺压百姓……若不从重处理,百姓会怎么看?其他官吏会怎么想?”

    嬴政若有所思,话锋一转道:“你刚刚说借助战争转移矛盾……是什么意思?现在六国虽然灭了,但草原上还有蛮夷扰我疆土。若真想……”

    “性质不一样!”

    赵泽打断道:“战争并不是目的,而是手段。真正的目的是通过战争掠夺财富资源,以此来激励民心,从而达成缓和矛盾的最终目的。”

    嬴政眯着眼,这小子……真的是在市井中长大的?

    这份眼光,朕当年都不见得比得过!

    “游牧民族……游牧民族多善战,但财富稀少,并且没有固定的领土。”

    赵泽道:“更何况,大秦现在需要的是修生养息,再打下去,只会导致国家更快灭亡!”

    嬴政笑吟吟的看着赵泽,越看越顺眼,“小子,这些你都是从哪学来的?”

    赵泽一愣,尴尬的挠了挠头:“都是书上学的,小时候没机会念书,现在生活好了点,就想着把这些补回来。”

    嬴政无言。

    小时候没机会念书……

    大秦的其他皇子,哪个的先生不是天下最顶尖的老师?

    而赵泽……却连书都是这几年才开始看。

    心情复杂的嬴政站起身来,“小子,赵叔就打扰你休息了,好好睡一觉吧,都过去了。”

    说罢,他转身走出了小院。

    “是啊,都过去了。”

    赵泽喃喃说着,不知不觉间竟趴在桌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

    次日,咸阳城,皇宫。

    殿外,众臣子面色各异。

    因为在他们边上,王翦正老神在在的等待传召。

    “王老将军今个儿怎么来了?”

    “不知道,别说出什么大事儿了吧!”

    “谁知道呢,不过我隐约听说,昨日王翦重披戎装了!”

    听到这话,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嘶——昨日重披戎装,今日王翦又亲身上殿,我怎么隐约觉着有人要倒霉了?”

    对于身边的议论,王翦充耳不闻,只是眼里透露出思索的情绪。

    昨日,陛下特意派遣狄闻来告知今日早朝大司农丞会来,何故?

    是因为老夫的举动传到了陛下耳中,引来了忌惮么?

    不,不会。

    区区一个大司农丞,陛下不至于因为他而如此大张旗鼓。

    那是为什么呢?

    莫非……

    王翦神情一动,眼底不自觉的流露出了一丝激动。

    他有可能,赌对了。

    泽公子的事情,陛下或许早有预料!

    这样一来……

    “王老将军,昨日你可是莽撞了啊。”

    在王翦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他回头看去,便看到李信缓缓踱步而来。

    “那大司农丞到底也是大司农的下属,你直接将人压入大牢,恐怕将大司农得罪狠了啊。”

    李信叹了口气,问道:“大司农丞究竟做了什么事,才惹来老将军雷霆之怒?”

    昨日王翦重披戎装之事,普通的官员可能没有听说,但像李信这种级别的人自然早就知道了。

    关于明面上流传的原因,大司农丞要谋取一个普通酒馆老板的基业,所以才惹来了王翦,李信完全不信。

    这点小事,何至于此?

    王翦哈哈大笑,中气十足道:“大司农……他若有意见,便是与李禀同流合污!”

    他说话声音极大,丝毫不加掩饰,似乎巴不得大司农因此来找麻烦。

    李信眼里露出深思。

    以他对王翦的了解,对方可称得上老谋深算,怎么可能如此冲动?

    换做王贲,李信就信了。

    因为看不顺眼大司农丞的行为,所以仗义出手,将人直接押入牢里审问。

    这样的事,倒是很符合王贲的性子。

    但王翦……

    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别猜了,大司农丞与老夫无冤无仇,他还没那资格得罪老夫。”

    王翦拍了拍李信的肩膀,压低声音道:“还记得老夫前些日子,邀诸位小聚时所说的事么?”

    李信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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