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神
虽说是城外江边，这处小驿站里不仅有来往商人、歇脚行人，有茶酒果点招待，更有游学传颂人在这里侃侃而谈。
传颂人：“这南蛮大军竟突袭，玄帝的军马正是万分危难之关头！却听一声威严的怒啸排空而来，巨大的鸟影笼罩整片天空，却一闪而逝！这瞬间的黑暗过后，那几万南蛮小人竟是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啊！玄帝高呼，此乃凤凰神庇佑！士卒高呼，凤凰降世，天下太平！”
“好！”底下听众齐呼，“好一个‘凤凰降世，天下太平’！”
正端坐一禹小桌品茶的花思却轻蔑一笑：“呵。”
这与众不同的回应让传颂人和听众纷纷看向他。
是什么样的小娃娃敢对凤凰神如此不敬？
万尘也没想到，刚刚进来歇脚，就看到这个花思这般举动。她本对这个故事没什么兴趣，此时却不禁树起耳朵要听听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商贩能憋出什么好话。
“敢问天下太平的天下，是指的什么天下？”花思不知从哪捞出一把折扇，潇洒甩开，一本正经问道。
“自然是，全天下！”某听众回道。这问的不就是废话么。
“你们口口声声说凤凰神拯救苍生，令天下太平。”花思轻轻摇扇，“可他屠尽蛮兵，令他国儿女痛失亲人是事实，如此残忍，如此霸道……”
“凤凰神消灭敌军，救了玄帝，分明是军功赫赫，为我族传颂。你这娃娃不知轻重，竟然在天子脚下以妇人之仁诋毁凤凰神！不怕凤凰神降罪与你？”
传颂人说完，底下的人都嚷嚷起来。
“就是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学什么妇人之仁，敢对凤凰神不敬！”
“小娃娃回家多读读书吧！”
“刚刚是谁回答的我，天下，是指全天下？”花思合扇，神情凝重。
“是又如何？南蛮贼子不服管教，教训教训又怎样？”
“南蛮骚扰我边疆百姓，我们打他们是教训。可蛮族臣服多年因天灾供奉不及，玄帝降罪，他们起兵反抗，玄帝亲征身馅险境。如此，突围就好，何苦将整个军队赶尽杀绝？”花思道出实情。
“呵，那些个贼子不听话，就该被打，胆敢还手，必叫他们有来无回！”众人毫不领情，只管为玄帝和伟大的凤凰神叫好。
花思无奈摇头。这些帝国子民又怎会知道，当年若不是“凤凰神”出手，这帝京恐怕就是南夷的帝京了，也不会知道“凤凰神”为擅自插足凡人军事付出了多少代价。
不该活下来的人活了下来，让他们活下来的“神”却自身难保，结局悲凉。这些不知内情的人却在传颂“神”，在赞扬“神”。可笑，可悲，可叹。
“此言差矣！”万尘这时候站出来。
众人又将目光转移到这位执剑女子身上，都看这女子十分正派的模样，一定能好好教训那个口出狂言之徒。
“你们说，那位凤凰神杀蛮族救玄帝。可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要救玄帝吗？”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虽然这个问题一时间无人应答，但没人会觉得凤凰神这样做有什么问题。
“那我再问一个问题。那场战争之前？有人知道凤凰神的存在吗？”万尘继续道。
“那倒没有……”
“在那次他出现之前，没人知道他，更不可能有人信奉祭拜他。那他凭什么帮你们？”
“这……”这时有自以为聪明的人站出来，“因为他的家在这里，它只是在保护自己的家园！”
“可你们说，凤凰降世，天下太平，而天下，是全天下，他存在的意义是要给全天下所有人安稳太平的日子。可他在那一瞬间夺走了无数女子的丈夫、父兄……那她们此后何来安稳？”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沉默了。她没有说蛮族敌军，而是用“女子，丈夫，父兄”。当他们站在亲人的角度，才会明白“屠杀”是如此令人羞耻的行为。
“好，说的好！”花思率先拍案叫绝。
虽然事后还是有不少人不满他们二人的言论还在窃窃私语，但是这些对花思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甩开扇子，故作悠闲地迈步走来，毫不见外地坐到万尘旁边，最后很欠揍地弹了弹桌上的万尘剑。
万尘默默地把剑拿到一边。
“小生多谢万尘姑娘慷慨解围。”
“只是觉得他们说话不太中听，帮个腔罢了。”万尘看着他，又忍不住多问一句，“你是不是知道那个凤凰神？”
“啊？算是，认识吧……”花思心中一惊，“难道你也……”
万尘摆摆手，“我是看他说什么天下太平的时候，你就变了脸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我猜的比较离谱一点的，就是，那个凤凰神，是不是根本不愿意那样做？”
花思神情复杂，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这种事，不要乱说。”
“可是，先乱说的是你呀。你跟我说嘛，到底是什么情况？”
“万尘姑娘……”花思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在注意他们，才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天庭来的？”
“啊？”万尘听到了知识盲区。她失忆，忘了很多事情，可是很多常识都记得。她知道玄帝，也知道现今的当政者，最近也略懂了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凤凰神”和“天庭”是她第一次听说。
“天庭就是天神们开会的地方，天神住的地方，叫天界……”花思试图科普。
“这些，我真不知道……”万尘一脸茫然。
“我不信，你刚刚说的那么好，不仅仅只是了解天神，你肯定在天庭呆过！”花思神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真的只是一时最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出来那些话……对了，我失忆了！”万尘终于找到了源头，如果恢复记忆的话，也许就能了解缘由。
“失忆？”花思在脑海中重新规划思路。
不简单，这个女人不简单。
“万尘姑娘，都说，一回生二回熟。你看，咱们不期而遇两次，而且都是你给我解围，这是缘分呐！”
“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我帮你恢复记忆，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事情？”
“你有办法？”万尘眼前一亮。
“当然有！小生行走江湖多年，自然是有些偏方秘技。”
“我也很想恢复记忆，但是你这人……”万尘摇了摇头，“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啊。”
“不信任我？”花思满脸委屈，“也罢，我太好奇姑娘的故事，是我僭越了”
看他这失望的小眼神，万尘忍俊，“好奇？其实，我也挺好奇你的，我上次见你，你是个商人。这才多会久，你又是个书生打扮，你风格挺多变啊。”
“这个……商人嘛，肯定有很多风格的衣服供不同人士挑选。小生今日遇着强盗，运送的货物多少有点损失，眼下是为了节省，穿些朴素的衣裳。请姑娘莫要见怪。”
“讲道理讲不过别人，油嘴滑舌倒是一套一套的。”万尘毫不留情地嗤笑。
“不过……”花思深呼一口气，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心，“小生行走江湖，不免有很多身不由己的苦衷，还有不少难以启齿的故事，姑娘若是感兴趣……”
“交换故事？”万尘若有所思，“在下初入江湖，遇到的人不多，你我既然是有缘，那我也不绕弯子，我交你这个朋友，朋友之间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说说。”
“朋友？”花思受宠若惊。
“不乐意吗？”
“那必然是，万分乐意啊！”花思贱兮兮的笑着，“谁会不想同你这样的姑娘交朋友啊。”
“那你和我说说，如何才能恢复记忆？”
“跟我来！”花思也不管万尘是否同意，迫不及待溜出驿站朝江边跑去。
“唉。”万尘正欲追出去，却听到似锦的声音：“离他远一点！”
“为什么？”万尘停住。
“上次走后忘记告诉你了，没想到还能遇到他。”似锦道，“在他旁边，我好像被什么压制住了，完全动不了，也无法联系你。”
“怪不得每次他一出现，你就没有声音了。”
“他绝非常人，不可信。”
“他有问题，我就更感兴趣了，我想查查看。”
“在他身边我保护不了你，你自己小心。”
江边，疾风阵阵，江水滚滚。雪白的疾浪拍打岸边巨岩发出激烈的轰鸣。
“这是什么意思？”万尘望着无边无际的江水不解道。
“失忆，其实是受到了强烈刺激，记忆被封锁了。再刺激一下就能想起来啦。”
“有道理。”
“所以你要身处险境，遇到千钧一发的危险，就有可能刺激出你记忆深处的潜能。”
“听上去却很不靠谱。”万尘摇摇头。
“这是考验你恢复记忆决心的时刻。”花思正色道，“跳下去。”
“我，不会游泳。”万尘慌了。
“不会游泳才更加危险啊。”花思期待地搓搓手，趁其不备将她推入江中。
从巨岩坠落的一刹那，万尘脑中“嗡——”的一声，空白。
失重，之后是冰冷刺骨的江水，万尘努力冷静下来，开始奋力挣扎。
但是这江水中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疯狂脱拽着她让她疾速下沉。
巨大的水流声中，她隐约听到花思的呼喊：“我不会去救你！你要用自己的力量上来！”
对，不能指望别人救，要靠自己，激发潜能！
先冷静下来！万尘停止挣扎，任由一双无形的手将她生生拖入江底……
呼吸！得呼吸。可是，要怎么呼吸？她已经呛了很多水，已经没有办法正常呼吸的。可恶，错失了保留气息的最好时机……
花思看着万尘不断下坠。这江最深处，可是无尽的黑暗，还有一个老家伙。不过，她都不会游泳，在到达最底部之前应该就断气了吧。
“啧，她好像是带着万尘剑一起下去的。”花思掐指一算，“给你带了这么好的见面礼，你别把剑一起吞了，会被切掉的。”
花思阴邪地笑着，“你也不想被切成沫吧……”
传颂人：“这南蛮大军竟突袭，玄帝的军马正是万分危难之关头！却听一声威严的怒啸排空而来，巨大的鸟影笼罩整片天空，却一闪而逝！这瞬间的黑暗过后，那几万南蛮小人竟是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啊！玄帝高呼，此乃凤凰神庇佑！士卒高呼，凤凰降世，天下太平！”
“好！”底下听众齐呼，“好一个‘凤凰降世，天下太平’！”
正端坐一禹小桌品茶的花思却轻蔑一笑：“呵。”
这与众不同的回应让传颂人和听众纷纷看向他。
是什么样的小娃娃敢对凤凰神如此不敬？
万尘也没想到，刚刚进来歇脚，就看到这个花思这般举动。她本对这个故事没什么兴趣，此时却不禁树起耳朵要听听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商贩能憋出什么好话。
“敢问天下太平的天下，是指的什么天下？”花思不知从哪捞出一把折扇，潇洒甩开，一本正经问道。
“自然是，全天下！”某听众回道。这问的不就是废话么。
“你们口口声声说凤凰神拯救苍生，令天下太平。”花思轻轻摇扇，“可他屠尽蛮兵，令他国儿女痛失亲人是事实，如此残忍，如此霸道……”
“凤凰神消灭敌军，救了玄帝，分明是军功赫赫，为我族传颂。你这娃娃不知轻重，竟然在天子脚下以妇人之仁诋毁凤凰神！不怕凤凰神降罪与你？”
传颂人说完，底下的人都嚷嚷起来。
“就是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学什么妇人之仁，敢对凤凰神不敬！”
“小娃娃回家多读读书吧！”
“刚刚是谁回答的我，天下，是指全天下？”花思合扇，神情凝重。
“是又如何？南蛮贼子不服管教，教训教训又怎样？”
“南蛮骚扰我边疆百姓，我们打他们是教训。可蛮族臣服多年因天灾供奉不及，玄帝降罪，他们起兵反抗，玄帝亲征身馅险境。如此，突围就好，何苦将整个军队赶尽杀绝？”花思道出实情。
“呵，那些个贼子不听话，就该被打，胆敢还手，必叫他们有来无回！”众人毫不领情，只管为玄帝和伟大的凤凰神叫好。
花思无奈摇头。这些帝国子民又怎会知道，当年若不是“凤凰神”出手，这帝京恐怕就是南夷的帝京了，也不会知道“凤凰神”为擅自插足凡人军事付出了多少代价。
不该活下来的人活了下来，让他们活下来的“神”却自身难保，结局悲凉。这些不知内情的人却在传颂“神”，在赞扬“神”。可笑，可悲，可叹。
“此言差矣！”万尘这时候站出来。
众人又将目光转移到这位执剑女子身上，都看这女子十分正派的模样，一定能好好教训那个口出狂言之徒。
“你们说，那位凤凰神杀蛮族救玄帝。可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要救玄帝吗？”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虽然这个问题一时间无人应答，但没人会觉得凤凰神这样做有什么问题。
“那我再问一个问题。那场战争之前？有人知道凤凰神的存在吗？”万尘继续道。
“那倒没有……”
“在那次他出现之前，没人知道他，更不可能有人信奉祭拜他。那他凭什么帮你们？”
“这……”这时有自以为聪明的人站出来，“因为他的家在这里，它只是在保护自己的家园！”
“可你们说，凤凰降世，天下太平，而天下，是全天下，他存在的意义是要给全天下所有人安稳太平的日子。可他在那一瞬间夺走了无数女子的丈夫、父兄……那她们此后何来安稳？”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沉默了。她没有说蛮族敌军，而是用“女子，丈夫，父兄”。当他们站在亲人的角度，才会明白“屠杀”是如此令人羞耻的行为。
“好，说的好！”花思率先拍案叫绝。
虽然事后还是有不少人不满他们二人的言论还在窃窃私语，但是这些对花思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甩开扇子，故作悠闲地迈步走来，毫不见外地坐到万尘旁边，最后很欠揍地弹了弹桌上的万尘剑。
万尘默默地把剑拿到一边。
“小生多谢万尘姑娘慷慨解围。”
“只是觉得他们说话不太中听，帮个腔罢了。”万尘看着他，又忍不住多问一句，“你是不是知道那个凤凰神？”
“啊？算是，认识吧……”花思心中一惊，“难道你也……”
万尘摆摆手，“我是看他说什么天下太平的时候，你就变了脸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我猜的比较离谱一点的，就是，那个凤凰神，是不是根本不愿意那样做？”
花思神情复杂，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这种事，不要乱说。”
“可是，先乱说的是你呀。你跟我说嘛，到底是什么情况？”
“万尘姑娘……”花思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在注意他们，才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天庭来的？”
“啊？”万尘听到了知识盲区。她失忆，忘了很多事情，可是很多常识都记得。她知道玄帝，也知道现今的当政者，最近也略懂了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凤凰神”和“天庭”是她第一次听说。
“天庭就是天神们开会的地方，天神住的地方，叫天界……”花思试图科普。
“这些，我真不知道……”万尘一脸茫然。
“我不信，你刚刚说的那么好，不仅仅只是了解天神，你肯定在天庭呆过！”花思神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真的只是一时最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出来那些话……对了，我失忆了！”万尘终于找到了源头，如果恢复记忆的话，也许就能了解缘由。
“失忆？”花思在脑海中重新规划思路。
不简单，这个女人不简单。
“万尘姑娘，都说，一回生二回熟。你看，咱们不期而遇两次，而且都是你给我解围，这是缘分呐！”
“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我帮你恢复记忆，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事情？”
“你有办法？”万尘眼前一亮。
“当然有！小生行走江湖多年，自然是有些偏方秘技。”
“我也很想恢复记忆，但是你这人……”万尘摇了摇头，“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啊。”
“不信任我？”花思满脸委屈，“也罢，我太好奇姑娘的故事，是我僭越了”
看他这失望的小眼神，万尘忍俊，“好奇？其实，我也挺好奇你的，我上次见你，你是个商人。这才多会久，你又是个书生打扮，你风格挺多变啊。”
“这个……商人嘛，肯定有很多风格的衣服供不同人士挑选。小生今日遇着强盗，运送的货物多少有点损失，眼下是为了节省，穿些朴素的衣裳。请姑娘莫要见怪。”
“讲道理讲不过别人，油嘴滑舌倒是一套一套的。”万尘毫不留情地嗤笑。
“不过……”花思深呼一口气，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心，“小生行走江湖，不免有很多身不由己的苦衷，还有不少难以启齿的故事，姑娘若是感兴趣……”
“交换故事？”万尘若有所思，“在下初入江湖，遇到的人不多，你我既然是有缘，那我也不绕弯子，我交你这个朋友，朋友之间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说说。”
“朋友？”花思受宠若惊。
“不乐意吗？”
“那必然是，万分乐意啊！”花思贱兮兮的笑着，“谁会不想同你这样的姑娘交朋友啊。”
“那你和我说说，如何才能恢复记忆？”
“跟我来！”花思也不管万尘是否同意，迫不及待溜出驿站朝江边跑去。
“唉。”万尘正欲追出去，却听到似锦的声音：“离他远一点！”
“为什么？”万尘停住。
“上次走后忘记告诉你了，没想到还能遇到他。”似锦道，“在他旁边，我好像被什么压制住了，完全动不了，也无法联系你。”
“怪不得每次他一出现，你就没有声音了。”
“他绝非常人，不可信。”
“他有问题，我就更感兴趣了，我想查查看。”
“在他身边我保护不了你，你自己小心。”
江边，疾风阵阵，江水滚滚。雪白的疾浪拍打岸边巨岩发出激烈的轰鸣。
“这是什么意思？”万尘望着无边无际的江水不解道。
“失忆，其实是受到了强烈刺激，记忆被封锁了。再刺激一下就能想起来啦。”
“有道理。”
“所以你要身处险境，遇到千钧一发的危险，就有可能刺激出你记忆深处的潜能。”
“听上去却很不靠谱。”万尘摇摇头。
“这是考验你恢复记忆决心的时刻。”花思正色道，“跳下去。”
“我，不会游泳。”万尘慌了。
“不会游泳才更加危险啊。”花思期待地搓搓手，趁其不备将她推入江中。
从巨岩坠落的一刹那，万尘脑中“嗡——”的一声，空白。
失重，之后是冰冷刺骨的江水，万尘努力冷静下来，开始奋力挣扎。
但是这江水中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疯狂脱拽着她让她疾速下沉。
巨大的水流声中，她隐约听到花思的呼喊：“我不会去救你！你要用自己的力量上来！”
对，不能指望别人救，要靠自己，激发潜能！
先冷静下来！万尘停止挣扎，任由一双无形的手将她生生拖入江底……
呼吸！得呼吸。可是，要怎么呼吸？她已经呛了很多水，已经没有办法正常呼吸的。可恶，错失了保留气息的最好时机……
花思看着万尘不断下坠。这江最深处，可是无尽的黑暗，还有一个老家伙。不过，她都不会游泳，在到达最底部之前应该就断气了吧。
“啧，她好像是带着万尘剑一起下去的。”花思掐指一算，“给你带了这么好的见面礼，你别把剑一起吞了，会被切掉的。”
花思阴邪地笑着，“你也不想被切成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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