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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如嫣投潭

    大青山腹地,猎户村,巳时。

    看着这个忙碌中的中年男人,如嫣的心里感激着。

    爬起身后,本想帮着他做些事,但却又不知如何伸手,于是,便站在一边发呆。

    这时的男人,已将那陷阱盖子又重新布置好。

    那盖子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用横竖六根细树枝担在陷阱上,然后再铺上些荆棘和枯草而已。

    看着男人布置的这个陷阱,如嫣的头皮直发麻,想到自己和那个倒霉的豹子,嘴里便发苦。

    男人可能看出了她的心思。

    边忙边说道:“姑娘,看你也不像本地人,也不知道你怎么会跑到这野猪林的。”

    如嫣见男人在问,本想回答,但苦于嗓子已哑,便伊呀的象征性的回复着。

    见女人如此,男人一笑便未在发问。

    这时,陷阱已重新布置完毕,男人便扛起死去的豹子,摆手示意如嫣跟着他走。

    而如嫣虽得他救助,但面对这样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本不想跟随。

    何况,心里还在惦念着小兰她们。

    更重要的是,自己为躲避那些野猪时,曾偷眼看到陶少卿为了救自己,独自在与群猪搏杀。

    如今结果怎样,他是否安全脱险也尚未得知,所以心里放不下的她,更不愿随男人走了。

    这男人并不知晓她的想法,见她未动身形,随即又折回身,走到近前摆手示意跟他走。

    如嫣无奈,心想自己先是遇见群猪,后来又掉入陷阱,再与那受伤的恶兽花豹正面相对,如今又面对这样一个身材魁梧的彪悍男人,这让她如何面对?

    但眼下只身在这山野之中,如不跟这个陌生男人走,如再遇野兽该怎么办?

    左右权衡之下,心想:相比于野兽,还是人更安全些。

    所以,无奈的如嫣只能点头,选择跟着这个男人走。

    就这样,男人在前如嫣在后,二人左转右转的,来到一处狭长的山凹。

    看着眼前的地势,她陡然想起,陶少卿曾在那张地图上描述过,如果想找到宝藏,需要先过望川岭,然后是野猪林,接着便是扁担沟了。

    而眼下这处狭长的山凹,恰恰如那图上所画,正如一条长长的扁担。

    所以,即使她第一次来此,也能一眼看出,此处应该就是扁担沟。

    扛着猎物的男人也不说话,只顾着走路,而如嫣也无法言语,便一路随行着。

    很快,在这沟凹的中间地段,她看到了几处茅屋。

    而其中一间,似乎还在冒着烟。

    见到此处有人家,如嫣才放下心来。

    随着男人一路前行,很快来到最左边的一座茅屋前停下,只见他推开栅栏扬长而入,在屋前丢下那头花豹,这才回身看向如嫣。

    如嫣明白他的意思,忙点头跟了进去。

    男人也不说话,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见他进了屋,如嫣才得机打量着四周。

    原来,此处山凹两边皆是大山,四周的山上遍布着丛林,而这条沟凹,正处在两座大山的中间。

    而自己身处的这座茅屋,竟是用简陋的木头加泥草制成的,从外观看,里边可能就是一间屋子而已。

    而那屋里具体有什么不得而知,这屋外除了栅栏被圈着外,也再无它物。

    如嫣皱着眉,心里暗道:虽说自己不喜荣华富贵般的生活,但如此简陋的居室,如果让她生活在这里,恐怕一个月都难以为继。

    毕竟,这里什么生活设施都没有,人在这里该如何生活呢?

    正当她在想这些时,男人已从屋内走了出来,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瓢状物,里边装满了水。

    正示意她过去。

    看那情形,如嫣以为男人要给自己水喝,心里不免感激。

    因为她确实口渴了。

    但走到近前时,男人却示意她低头,并用手比划着。

    如嫣此刻才明白,这男人居然是让她洗脸,想起那陷阱里到处是泥水,自己又深陷其中,因此才弄得污秽不堪。

    既然他让自己冲洗,也是好意。

    想明原因后如嫣报以微笑,便乖乖的低下头伸出了双手。

    这时才发现,自己那本是粉嫩如玉的双手,此刻竟然糊满了泥巴和草削,可想而知,自己的身上及头脸该有多脏?

    男人见状,这才将水倒了下来。

    而此刻的如嫣接着水,首先是要清洗手上的淤泥。

    但尤于时间较长,手上的泥巴已干涸,所以清洗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直到那瓢中的水用完,她也没能将手彻底洗干净。

    但即便这样,她那一双玉指,也已初现原形。

    一旁的男人见女人如此矫情,本已露出厌烦神色,忽见如此玉手,顿时改变了想法。

    于是又进屋内,桡了一满瓢水出来,这次,他用手比划着,示意女人赶紧洗脸。

    如嫣见男人这样,更是欲哭无泪,这分明是将自己看作聋哑人了。

    但苦于嗓子确实已喊哑,无法出声的她无奈,心想还是先洗干净自己再说吧!

    于是,她便乖乖的伸出手去。

    男人则开始倒水。

    碍于男人方才的提示,这次如嫣便开始洗脸了。

    一瓢水彻底用完后,男人忙示意她抬头。

    满身泥污的如嫣无奈,只能按着他的要求,闭着眼睛,慢慢扬起了自己的脸…

    感受着男人的目光,此时的如嫣不免粉面含羞,想到如今的自己满身泥污,却要接受对方的审视,一股莫名的屈辱涌上心头。

    羞得她连忙低下头去。

    “咣噹”

    那只盛水的瓢落地,把如嫣吓了一跳。

    睁眼却见那男人已再次进屋,如嫣正不明所以,他已急匆匆的出来了。

    只是这次,他的手中竟拿着一个包裹。

    如嫣正疑惑着,男人当着她的面已打开了包裹。

    看着这些貌似男人的衣物,如嫣正疑惑着,男人却一把拉住她的手抬腿便走。

    因为对方的力气实在太大,几番努力无果之下,如嫣只能红着脸惊疑的跟着他。

    就这样,在男人的拉扯之中,他们走出了扁担沟,沿着山脚一路向西而去。

    这期间,如嫣数次想摆脱对方的禁锢,却始终难以如愿,恐慌的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如此境遇,苦于无法呼救之下,心里只能祈祷着这个男人不会心生歹意。

    就这样,二人又走了很久,直到天色已暗,才听见前面传来阵阵水声。

    而这时的如嫣陡然惊觉,他是要拉自己去洗澡吗?

    果然,在转过一片沟壑后,前面出现了一条水流,从轰轰的水声判断,其水势浩大。

    当继续走近时,如嫣才看清,原来,这里不仅有条激奔的河流,竟然还有一个水潭。

    一眼望去,那谭中的水似乎还很深。

    看到这里,如嫣心里明白了,这个男人拉自己来,就是想让她清洗自己。

    虽然自己也很想清洗,但在这荒山野岭中,面对着一个如此彪悍的陌生男人,她如何敢洗?

    男人见她对自己的示意无动于衷,指着眼前的潭水,又指了指如嫣,示意赶紧去洗。

    如嫣见状吓得想后退,但苦于手被对方抓着,根本无法挣脱。

    见女人不情愿,男人急了,竟直接一推,如嫣站立不住,随即滑进水潭。

    好在这潭边尚浅,呛了口水的她急忙起身,大口喘息着。

    而潭边的男人似乎等不及了,指着水潭道:“你赶紧给我洗,别逼我动粗。”

    边说边比划的他,最后还用了一个看似殴打的手势。

    至此,如嫣彻底懂了,对方根本就是未怀好意,而他强逼自己冲洗的目的,就可想而知了。

    不甘受辱的如嫣,既已明男人的阴险用意,怎能甘心让他如愿?

    虽然心有千般不舍,但面对着这样一个不讲道理的男人,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

    看着两边端急的涧流,还有身前不知有多深的潭水,如嫣的泪流了下来。

    心里哀叹着:永别了父亲,永别了小兰,永别了陶公子,永别了心中的他!

    随即,生无留恋的如嫣一头扎进了深潭中……

    感受到腿上传来的刺痛,陶少卿睁开了双眼,见一个男人,正用针线在缝合着自己的伤口。

    虽然很痛,但心里明白对方是在救自己,所以他在忍着。

    “朋友,再忍一会儿就好了!”

    边说边动的他,继续着手上的救治。

    看着这间茅屋,除了身下的木制床铺外,屋内仅有一只水缸,墙上则挂着弓箭和几张兽皮,除此再无它物。

    而眼前为自己救伤的这位,看年纪大概四十多岁,一张国字脸上布满了苍桑和胡须,身上穿着的,是一身破得不能再破的粗步衣衫,腰间则系着一根,已经分不清是何布料的腰带。

    而如此落魄的男人,他的一双手却意外的保养很好。

    看到这里,陶少卿心里已然明白,此人定是个猎户,也是他在野猪林救了自己,而后,又将自己背回了他的住处救治。

    想明原因的他不禁抱拳道:“多谢恩公相救,小生感激不尽!”

    男人头也未抬道:“什么恩公不恩公的,少侠严重了,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定是那县衙的捕快陶少卿吧?”

    陶少卿闻言一惊,心道:他是如何知晓的?

    男人瞟了他一眼道:“无需多疑,看你的年纪,以及那些飞刀,除了捕快陶少卿外,还有谁敢独立跑到野猪林,仅凭着飞刀去挑战群猪?”

    陶少卿闻言,不禁摇头苦笑!

    “不瞒恩公!在下非有意为之,今日之事实为无奈之举,让您见笑了!”

    这人道:“少侠莫要谦虚,当时我在远处看得真切,你那一手飞刀绝技委实厉害,如所遇是虎豹豺狼,凭这手飞刀皆可应对自如。可惜对手却是一些粗皮肉厚的野猪,所以少侠手中的飞刀,自然无用武之地了!”

    陶少卿见他一语道破,不禁感叹道:“哎!确如恩公所说,我的飞刀再利,也难以对付那群畜生,不过万幸有恩公神射搭救,方才解我危难,在下心里真的感激不尽,敢问恩公大名,请赐告!”

    “少侠严重了,我也是巧遇而已,如少侠不弃,可叫我韩誉便可!”

    接着,这韩誉取过刀具割断了针线。

    “少侠需再忍耐一下!”

    只见他抓过酒壶猛灌一口,随即“噗”的一声,将口中的烈酒喷到陶少卿的双腿上。

    数个伤口被烈酒一酌,那火辣如刀割般的疼痛随即传来,痛陶少卿差点喊出声。

    韩誉见状点头赞道:“不错,是条汉子!只是我这里没有金疮药,所以只能以烈酒消毒了,请少侠莫怪。

    说着,又随手取过数条备好啊布条来。

    陶少卿见那些布条便知,布条的出处,定是这韩誉的内衣,心里不免感动。

    而韩誉不再言语,又喝了口烈酒喷在那些布条上,然后开始在陶少卿的双腿上,将各处缝合的伤口包扎起来。

    而陶少卿除了强忍,还是强忍,那种被烈酒烧灼的痛感,疼得他满头大汗,但心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也只能强制忍耐着。

    就这样,经他的一番包扎后,自己的双腿及脚上的伤,全部得到了救治。

    这时的韩誉才笑道:“终于弄好,少侠可以宽心了!”

    满头大汗的陶少卿忙拱手道:“多谢韩恩公,您受累了!”

    “哈哈!少侠就别多礼了,你可多休息下,待我去看看那头畜生的肉好没好!”

    说着,收拾好疗伤物品后,便去灶上查看。

    这时的双腿及双脚,至少有十几处伤口,都在火辣辣如刀割般的疼痛。

    陶少卿心里知道,这是那烈酒在消毒的结果。

    不过,即使再疼痛些,相比于生命,一切都微不足道了。

    躺在床上的他,此时不禁想起了美人,想起她不免心生愧疚和遗憾。

    如果不是自己带她去看那片竹林,就不会遇见野猪群了。

    这样一来,自己不仅不会受伤,还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与她相处。

    而如今,不但自己伤的如此之重,就连她也不知去向。

    陶少卿暗想,那片竹林距离武林所在的山洞并不远,充其量也不足三、四里路而已。

    何况当时正是阳光充足时,她应该能够找到回去的路,如此一来,有武轮守护她就不会出事。

    而武轮一旦得知自己遇险,必然会急着来救自己,可眼下天已黑了,那武轮尚未露面,这其中有什么缘故呢?

    想到这里,他向正在灶边忙碌的韩誉问道:“请问韩恩公,您救我之后,可否见一身穿粉色桃群的妙龄女子?”

    “什么女子?我当时射死那头雄猪后,其它野猪就都跑了,等我到你身边时,也没见还有其他人,所以,我便将你先背了回来,之后又折返回原地,将那头畜生大卸八块后,捡了些好肉带回来。怎么,你还有同伴吗?”

    陶少卿听他这样说,脸色大变。

    心道:完了。

    韩誉见他脸色,已知大事不好。

    随即说道:“既然你有同伴在,那应该是跑散了,请速将她所走的方向告知我,要快!”

    陶少卿急道:“恩公,你可知在那竹林旁有处山洞,我还有三位朋友就在那洞里,其中两位也是姑娘,但因中了箭受伤无法走路,才留在山洞养伤的。如果与我走散的姑娘,能找到回山洞的路,留守的朋友必然会去竹林救我,但恩公说再次去竹林取猪肉时,也未见有人寻去,看来,与我走散的姑娘定是迷路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陶少卿说完,韩誉的脸色也变了,忙取下墙上的弓箭。

    “事不宜迟,请陶少侠再此静候,我马上去寻与你走散的姑娘,并通知你那三位朋友,具体怎样,待我回来便知!”

    说着,不待陶少卿回话,便冲出门而去。

    陶少卿见韩誉如此心急,便知他也是性情中人,心中大慰。

    本想跟着去的他试着下床,忽觉双腿剧痛,心知这刚缝合的伤口因皮肤过紧,加上伤处又多,虽然并不致命,但却实在无法赶路。

    无奈之下只能做罢。

    想起这个猎户韩誉,既然他在这山里多年,想必对这四周的地形熟悉,有他帮忙,那柳姑娘也许会平安无事。

    于是,陶少卿眼下能做的,只有在心里默默祷告,期盼那美人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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