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忙乱而又无效的准备工作

    6月26日，上午继续查询沈城医科大和肿瘤医院的政策，真是对沈城一点都不了解，发现医科大在两个区有医院，我之前查的是比较偏的区，而母亲的病应该去市中心那个区的医院，当时的政策是一个市不同的区有不同的政策，棘手的是市中心那边是要求隔离的，而肿瘤医院又在另一个区，我们外地过去不按政策不允许瞎跑。我在BJ的经验，是海淀和朝阳严重的时候都不要乱窜，不然大数据筛到真的会让你居家，但是一个城市，甚至一个城市不同区的政策都有严有松，沈城是不是也是BJ的标准我也摸不准，只觉得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推进下去。

    我催“中意哥”帮忙，精准到城区疾控询问政策。又去查朋友圈里为数不多的人，问谁在沈城，什么区，当地对外来看病人员是什么政策，说实话效果不是很理想，去看病毕竟跟在当地生活不一样，如果不经常出差流动性小的话，也不需要时时刻刻掌握这样的信息，尤其是医院，不去看病不在医疗系统里，谁又能了如指掌呢。一个朋友表示，如果我去沈城，到那边了她可以尽量帮忙，但是她也是结婚了要照顾家庭的人，所谓的帮忙也就是老朋友见面请吃顿饭，聊聊周边有什么地方可以玩，但我这次不是去旅游，实在没有心思同她寒暄嬉闹。

    我想起二姨家的小儿子，也就是同辈里我唯一的弟弟，应该在沈阳读研，这个弟弟小时候常在一起玩，也去过我家好多次，这会儿指使他做点事倒不觉得不好意思，我把母亲的情况同他细说了，问他有没有时间去医院帮忙看看是什么情况，能不能进得去。也是赶巧，弟弟正好放假，傍晚就要坐车回家了，上午事情都忙完了，此时能抽出两三个小时去完成我交代的事情，我让他问，医院能不能治胰腺癌？外地来的患者如何接收？有没有特护病房能让患者在里面隔离同时进行治疗？我弟的办事效率比他不靠谱的哥哥快多了，很快就回复我，肿瘤医院没有急诊，这种时候是没法接收急病患者的，如果想进肿瘤医院，需要在肿瘤医院所在区的酒店完成隔离再入院治疗；医科大有急诊，但是进不去医院问情况，门卫只认预约，预约不上是进不去医院大门的，而现在的预约只能在网上/公众号上进行，不接受线下预约挂号。

    我查了很多资料，比较棘手的就是去医科大看病的特别多，哪怕是线下也是限流的，更别说线上放号的那一刻就被抢光。而肿瘤医院是母亲比较倾向的医院，但是需要隔离14天的话，我很怕中间没有营养针补充，她的身体会垮掉（25日开始，母亲又恢复了打营养针，这次恢复就不能让她再私自停药了）。我其实在BJ受限很大，医院那边无从下手，现在只能等医科大放号，线上预约之后再谈下一步。

    这时候又有点转机，我弟认识一些返程司机，据说是可以120畅行，县城这边让120送到高速口，同时让沈城的120去接，两边交接上高速口会放行，后面也有说，如果在沈城能找到接收的医院，120没法接送的话，让高速口的人跟医院的人通上话，医院表示可以接受病人，也会放行。

    而问题是，如何能找到接收的医院呢？我想到生父这边有一些很厉害的长辈，年轻时在美国工作，现在分布在沈城、锦城，说不准有医院系统的人。尴尬的是，我大学时候，沈城的长辈让我过去玩了一次，然后中间拿家谱给我看，意思是我妈虽然改嫁但我还是本家人，我那时天不怕地不怕，揪着生父出轨要抛家弃子的事情一顿吐槽，说不认生父，认母亲和继父养我的恩情，长辈们觉得我不认祖宗了，再没有跟我联系过。但是我邻居大爷有他们的联系方式，我找到大爷家二儿子的女儿的微信（小时候她管我叫小姑姑，但是她比我大四岁，早就在外地结婚生子），让她问问家里还能不能找到沈城亲戚的联系方式，她那时候志愿者也比较忙，好久才回复我，说刚给家里打电话才知道我妈的情况，她妈（我二嫂）已经去跟沈城的亲戚联系了，如果找到医院的人让他们跟我妈联系。

    我一着急就说了很多话，我估计她也是怕麻烦，这时候都怕沾上坏事，她说，也只能帮着问问亲戚的消息，更多的也帮不上忙了，我便知道她的意思了。之后母亲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跟这个侄女说了，我说，“这个时候不找人帮忙，还什么时候找人帮忙，这么多年，所谓的亲戚也没有看在我还是本家骨血和残疾姐姐的份上多帮衬一分，你跟我爸二十多年的情分，求个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知道你怕欠人情，欠了也是我来还。”母亲说，“说了就说了，你二嫂贱兮兮地过来看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看见她就烦，沈城的那帮亲戚，早都退下来了，你老姑奶家的儿子给打了一个电话，说他虽然是医院的，但是是人民医院的，还是负责电脑方面的，帮不上这个忙，他也是说只能线上预约，没有别的办法。”我说“等等医科大放号吧，我随时刷新，放号了我就抢。”

    我觉得特别无语，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好像问题也并不是解决不了，但是也处处都是死路，不知道能从哪里打通症结。